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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却笑了,“傻丫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想不想跟着我一起回去看看?”
“愿意!”若溪毫不犹豫的回着,自打来这里她还没出过远门,能去南边走一遭不相当于旅游了吗?
“那你就赶紧回去准备吧。明天是八月十五,后天十七咱们就出发。这一趟来回估计要二个月左右,南边的冬天虽然不太冷,不过早晚差很多,还是要准备厚一些的衣服。”老太太笑着嘱咐着。
若溪听了赶忙回去,让桂园几个丫头收拾包袱。
“姑娘准备带谁出门?”绿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着。
“我带青玉去。”若溪有自己的顾虑,一来是想让青玉散散心,二来是生怕韩昊趁她不在对青玉下手。虽说他对神婆的话深信不疑,可是毕竟青玉弄伤了他,谁知道他心里是否存着报复的心态?绿萼和桂园性子稳重,把她们留下若溪很放心。
青玉听了很高兴,乐不颠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兴奋地连十五都没过好。
中秋节是举家团聚的节日,老太太派人把三太太接了回来。三个月不见,三太太有些清瘦,身上少了一分盛气凌人多了一分淡然。
韩暐见了母亲自然是非常高兴,整个家宴都坐在母亲身旁嘘寒问暖。
“祖母,母亲的病已经好了,可不可以不再回田庄啊。”他一直被三太太保护的很好,虽然已经十六却还是一副单纯如白纸的模样。他怎么能明白三太太为何去田庄?还一心以为是母亲得了恶疾。
这话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老太太听了扫了一眼三太太,眼中的责怪一闪而过。三太太见了赶忙说道:“田庄那边清净空气好,很适合养病。我住了三个月竟喜欢上了,还是让我回去住,你若是空闲了就过去看我。”
“五哥孝敬,整日惦记太太的身子。眼下太太身子大好,不如就别再回去了,免得五哥无心读书。”若溪出人意料的出言说情,三太太闻言眼神一闪。
老太太听了想了一下,抬头迎上韩暐期望可怜的眼神只好点点头,她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眼下韩暐年纪也不小,很快就要说媳妇,没有母亲在旁边会让人说三道四。
“虽说你喜欢住在田庄,可毕竟暐儿想要孝敬不方便。既然你身子渐好就别回去了,留在府里养着吧。”
大奶奶闻言笑着说道:“老太太马上要去南边,九妹妹也跟着去。我和二弟妹管家这心里还真是打鼓,眼下三婶母回来就好了。若是有什么事我们也有个能商量人,不至于没有主心骨。”
“你遇到什么拿不了主意的事就跟你婆婆商量,就别想着去打扰你三婶母了。她身子刚刚调理过来,还不能思虑过重!”老太太太听了回道。
“是我想法太简单了。”大奶奶觑了若溪一眼笑了。
若溪只低头喝茶,眼中却有一丝精光闪过。她知道老太太无心把三太太撂在田庄太久,既然早晚都要回来,不由就让她做这个顺水人情。况且整个韩府已经被她们攥在手心里,该架空的架空,该换掉的换掉。眼下即便是三太太想要插手,也会找不到插针的地方。
况且她相信大奶奶和二奶奶的手段,怎么能让三太太把管家的权利再次抢回去?老太太不是老糊涂,即便她有心让三太太重新管家,眼下时机也未到。
而若溪自己不过是姑娘家,早早晚晚都要嫁出去,所以她从来就没有想要管家。眼下三太太重新回府,她巴不得躲清闲由着她们去斗,所以对跟老太太回老家分外的期待起来。
大老爷本不同意老太太回南边,他和三老爷都没时间护送,心里着实惦记。老太太却执意回去,他只好命韩暄告了长假一路护送去。
她们先是坐马车,因为老太太到底是上了年纪,一般都是赶大半天的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都是天一亮便出发,一过晌午就找客栈。
行了大半个月的旱路,然后又换船了。若溪在现代就是北方人,很少有机会坐船,这船一开她就晕起来。
整个人吐个七荤八素,只好躺在小小的房间里不敢走动。这样在船上晃荡了几日,她竟慢慢有些习惯了。
海上的风景很美,尤其是日出特别的壮观,等到若溪快要看厌的时候她们才登陆。舅老爷派了人在岸边守着,今个儿来得正是他的孙子刘焕晨。
他虽然不认得老太太一行人,不过见她们穿着不凡风尘仆仆,上前一打听便知来人正是他的老姑奶奶。
“侄孙儿给老姑奶奶见礼。”他忙上前喊人见礼,瞥见韩暄又赶着喊大表哥,扭头一看船上又下来一位十三四的姑娘,便知是信上写得九表妹韩若溪。
老太太见他自称侄孙儿,就知道他是自个兄弟的孙子,只是不知道他是老几的儿子。
“老姑奶奶和表哥、表妹一路之上可还顺利?”他说话之前先笑,一看就是个脾气温和有礼貌的人,“轿子早就备好,祖父算计好这几日你们机会到,果然今个儿就让我等来。我已经派人回去禀告祖父,现在府里肯定热闹了。”边说边请众人乘轿。
韩暄坐不惯轿子,就跟他一起骑马跟在轿子旁边。他也是第一次到南边来,见到街边和风景都感觉很新奇。
刘焕晨边走边跟他说话,介绍街边有名的小吃和好玩的地方。
突然,对面过来几个人,正中间骑马的青衣人竟然看着面熟。走近了,韩暄忙惊讶的下马打招呼,“天涯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林二少爷!”
原来对面来人正是林宜宣,他们家在这里有生意往来,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一桩大买卖。他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京城的熟人,赶忙下马回礼。
他瞥了一眼轿子知道里面一定是女眷,韩暄见状说道:“我陪着祖母和九妹妹回老家祭祖,刚刚才下船。”
“原来是老夫人在轿子里。”他过去打招呼。
老太太见轿子停下正要询问丫头,听见有人问安把轿帘挑起来一半。
“哦?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二少爷。”她挪了一下身子,挡住身后的若溪笑着说道。
林宜宣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回道:“宜宣也没想到和老夫人竟有这种缘分,行了千里还能遇见,不得不说是有缘。等老夫人安顿好宜宣就去拜访,现在在半路实在是不方便多停留。”
老太太闻言点点头,再怎么说她也算是长辈,林宜宣这样礼待让她很舒服。林宜宣掉头询问韩暄她们的住处,然后上马走了。
这边轿子抬起继续行走,刘焕晨笑着问道:“刚刚那位公子相貌堂堂气势迫人,应该不是一般人物吧。”
“定伯侯的二儿子,自然不是一般人物!”韩暄笑着回道,“论起来还有些亲戚,八妹妹是他堂弟的贵妾。”
虽说老太太和他祖父通信,可却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他只听祖父说,韩府的大伯做了从四品的京官,生意做得也很大。没想到他们家竟和定伯侯都做了亲戚,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富贵啊。
轿子到了刘府直接抬进去,刘老太爷正在大厅等着。他见了几十年不见的姐姐登时唏嘘,老太太更是哭出声来。
众人一旁好生劝慰才算是忍住,这才有两个侄子、三个侄孙子过来给老太太磕头。这刘焕晨是大老爷的二儿子,今年十五尚未娶妻,打算参加今年的大考。
韩暄和若溪也见过舅老爷和表舅,又见过同辈的表兄弟。
喝了一杯茶,刘老太爷就吩咐人送老太太等人进内宅,侄媳妇和侄孙媳妇、侄孙女等女眷正在二门恭候。
这刘府的老太太已经去世,眼下刘府都是大太太在管家。她见了老太太忙过去搀扶,赶着一声声的姑母叫得亲热。
进去请老太太坐在上首,大太太等人按照辈分依次过来磕头。若溪和韩暄见过两位舅母,又见过大嫂子和众姐妹。
韩暄在内院到底是不方便,坐了一会儿便出二门找刘焕晨去了。大太太知道她们要来,早就腾出一个小院子,派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眼下已经吩咐人把老太太的行礼等物挪了进去,丫头、婆子也安顿下了。至于韩暄就跟着炳晨住,省得他一个人孤单。
“姑母这一路颠簸辛苦,还是先回房休息。这次来索性就多住几个月,咱们有的是功夫亲近。”大太太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说话行事都很周全。
她亲自把老太太和若溪送回院子,见她们带来的丫头、婆子不多又派了几个稳妥之人过来。
“老太爷听说姑母要来,激动的几晚上睡不着,交待我一定要好生招待。姑母和九丫头住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或是需要只管说话。”她又细细的屋里屋外察看一番,这才带着刘府众人走了。
这一路来若溪真是累着了,她简单洗洗便躺在床上,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
晚饭的时候大太太过来侍候,老太太见了笑着说道:“你不用在我跟前立规矩,我自己的媳妇儿都不用每日侍候用饭。”
“婆婆去世的早,我这个儿媳妇没在膝下尽几天孝。虽然有心好好侍候老太爷,可毕竟是儿媳妇不太方便。如今姑母来了,我自然要好好孝敬,也算是全了我这么多年的遗憾。”大太太嘴巴很巧,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若溪原以为大奶奶的嘴巴是百里挑一,没想到这刘府大太太更是个中高手。她多少年见一次姑娘婆婆,哪里会到如此亲近的地步?
第八十四回
老太太和若溪等人在刘府住下来,每日好饭好菜招待,大太太侍候周到仔细很上心。等她休息了几日,拣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就去上坟了。
自打老太太出嫁,这几十年只回来过两三次,到了父母坟上自然要痛哭一番。若溪见她悲切,忍不住跟着掉泪,陪着同去的人也都站不住脚。
“姑母好歹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太老爷、太夫人等人泉下有知看见您回来上坟,也就安慰了。”大太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老太爷悲切地说道:“姐姐也不用哭得这样伤心,咱们这年纪还能逞强几年?用不了太久就会去地下和父母团聚,到时候自然就见面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番劝慰,她们祭拜了好一会才下山去。
回到刘府就听见下人回禀,说是林宜宣来拜见老太太,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老太太以为他不过是礼貌上说说罢了,没想到竟真来了。老太爷听说是定伯侯的二公子,忙亲自招待。
他见林宜宣谈吐不凡,举手投足带着贵气,暗叹到底是京城的贵公子不是他那三个孙子能相提并论的。
林宜宣没有多坐便起身告辞,老太爷再三留饭他只说生意上有事处理,不能久留。临走时他还询问了老太太归期,说是万一能赶在一起回去也有个照应。
他带来不少礼物,看看数量竟是连刘府众人都有份。老太爷和老太太是补品,韩暄几个少爷是扇面、玉坠等物,内院的大太太等人是胭脂水粉小玩意儿。不过东西虽然平常,但却都是上等货色。
大太太等人见了都很喜欢,直说这林府二少爷做事周全。若溪却不由得想起那个弱不禁风的二奶奶,不知道她身子可否好了些。
“表妹,这是府里来得信。”陈焕晨兴冲冲的进来,“我恐怕小厮弄丢了,就亲自送过来了。都说家书抵万金,我也尝到腰缠万贯的滋味了。”说罢呵呵笑起来。
若溪对这个表哥倒是有几分好感,看得出他是个好脾气的人。她吩咐青玉上茶,瞥一眼信封就知道是绿萼写来的,并不着急拆开看。
“刚刚进院子就听见有琴声,果然是表妹在弹。不知道是什么曲子,表妹继续弹也让我一饱耳福。”他瞥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琴,笑着说道。
“这琴本就放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原来是谁的?”若溪一边拨动琴弦一边问着,“上面有一根弦松了,看样子是好久没人弹。我闲来无事弹着解闷,倒叫表哥听去笑话了。”
陈焕晨闻言赶忙回道:“这院子本是大姐姐住着,她出嫁之后便空下来。母亲让她学习弹琴、书画,可她偏生五音不全,所以这琴也就被束之高阁了。原来我也曾听二姐姐弹过,别说是她就是听的人都觉得是种折磨。你若说大姐姐愚笨,偏偏她能书善画,可见学琴需要天分。”
他见桌子上的茶杯里面空了,便吩咐青玉去泡壶茶来。青玉听了走到门口,召唤小丫头去泡茶随即又回来。
“这丫头好能偷懒,明明爷是吩咐你去泡茶,你倒推给旁人。”这些日子他常往这院子里来给老太太请安,知道青玉是若溪身边的贴身丫头,便跟她开起玩笑来。
青玉听了却说道:“奴婢是姑娘的奴婢,听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