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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领土谈判前,我们必须在游戏中取得绝对优势!”
沃恩说:“这是不可能的,游戏已经接近尾声。”
“你知道这是可能的,只是不愿向那个方向想而已。”戴维猛地扭头盯着国务卿说。
“您不会是指那个新游戏吧?”
“对,新游戏!正是那个新游戏!早该开始了!”斯科特兴奋地替戴维回答。
“它会把南极游戏引向不可知的方向。”沃恩说,他看着远方,深陷的双眸映着地平线上白色的晨光。
“你总爱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以显示你的学识,傻瓜都能看出那个新游戏会使我们在整个南极立刻占有绝对优势,它恰恰会使南极游戏的方向清晰明确起来,”戴维冲沃恩挥了挥刚才参谋递给他的那张纸,“就像这张白纸一样清晰明确,没有什么不可知的!”
沃恩伸手从戴维手中拿过了那张纸,“您认为这张纸是清晰明确的吗?”
戴维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张纸:“当然。“
沃恩用枯枝一样的手把纸对折了一下,说:“这是一次,”又对折一下,“这是两次,”再对折一下,“这是三次……现在,总统先生,您是不是认为这是一件很清晰明确的事?一件很容易预测的事?”
“当然。”
“那么,你敢把这张纸对折三十五次吗?”沃恩把那张已对折了三次的纸举到戴维面前。
“我不明白。”
“回答我,敢还是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
戴维伸手去拿那张纸,沃恩的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戴维感到沃恩的手冰凉而潮湿,真像一条蛇爬上自己的手背。“总统先生,您是以一个最高决策者的身份说话的,您的每个决定都是在创造历史,现在再想想,真的敢这么做?”戴维迷惑不解地看着沃恩。
“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在作出决定之前,难道不想预测一下这件事的后果吗,就像预测那个新游戏的后果一样?”
“后果?把一张纸对折三十五次的后果?可笑。”斯科特轻蔑地说。
“比如说,那张纸会被叠到多厚?”
“有《圣经》那么厚吧,我想。”戴维说。
沃恩摇摇头。
“有我的膝盖到地面这么厚?”哈维问。
沃恩还是摇头。
“有那边的指挥中心这么厚?”
沃恩摇头。
“你总不至于说,有五角大楼那么厚吧?”斯科特讥笑说。
“这张纸单张的厚度约为01毫米,按此计算,对折三十五次之后,纸的厚度为六百八十七万一千九百五十米,也就是六千八百七十二公里,相当于地球半径。”
“什么?!只折三十五次……你在开玩笑!”斯科特大叫。
“他说的没错。”戴维说,他绝非笨孩子,很快想到了那个国王和象棋的印度传说。
沃恩把那张纸插到戴维的上衣口袋里,看看周围发呆的小统帅们,缓缓地说“千万不要对自己的判断力过分乐观,尤其是对历史进程的判断。”
戴维垂头丧气地认输了,他说:“我承认我们的头脑比你的简单得多,大家的头脑要都像你那样,世界该多么可怕。但是,我们无法肯定会成功,也同样无法肯定它一定会失败,为什么不试试呢?我们要干下去!我们不可能不干下去!”
沃恩冷冷地说:“总统先生,那是你们的权力,我该说的都说了。”
在曙光初露的南极荒原上,超新星纪元初的历史走到了最凶险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 一千个太阳
在与美国孩子的洲际导弹游戏开始之前,中国孩子的指挥中心秘密转移,中心的所有人员连同必需的通讯设备乘十四架直升机向内地飞行了四十多公里。这里的地形与沿海有所不同,出现了几座不高的锥形小山,上面的积雪都未融化。指挥中心在这里支起营帐,背后是一座小山,前面基地的方向是一片广阔的平原。
“第二炮兵司令部来电,问我们的弹头上装什么。”吕刚对华华说。
“嗯……装糖葫芦吧。”
接着,孩子们都举起望远镜观察海那边的天空,有一名戴着耳机的小参谋给他们指示着大概的方向,远方的雷达预警中心把正在逼近的美国洲际导弹的信息传递给他。
“大家注意,他们说它已经很近了!方位135,仰角42,就是那个方向,应该能看到了!”
南极黎明的天空呈一种深邃的暗蓝色,星星已经很稀疏,但由于空中的极光已大大减少,这时的天空看上去比在过去的长夜中反而黑了许多。在这暗蓝色的背景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移动的光点,它的速度很快,但比流星慢,用望远镜观察,可以看到它拖着一条短小的火尾,这是弹头再入大气层时摩擦发光。光点很快消失了,暗蓝色的苍穹中无论肉眼还是望远镜都看不到任何东西,那个光点似乎融化在这暗蓝色的深渊中。但孩子们知道,那枚洲际导弹的弹头已经进入大气层,正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沿一条精确的弹道坠向目标。
“没错,它的打击目标是基地,呵,更精确了,是指挥中心!”戴耳机的小参谋大声说。
“这次弹头里装的是什么呢?”
“也许是洋娃娃”
……
孩子们纷纷议论着。
突然间,南极的黎明变成了白天。
“超新星!”有孩子失声惊叫。
是的,这情景孩子们很熟悉,熟悉得刻骨铭心:这太像超新星爆发了,大地和山脉在突然出现的强烈阳光中变得清晰明亮,但这次天空没有变成蓝色,而是呈一种深紫色。阳光来自海的方向,孩子们向那方向看,立刻看到了地平线上的那个新太阳。与超新星不同,这个太阳呈现出一个比真太阳还大的球形,光焰逼人,孩子们都感到脸上一阵灼热。
吕刚最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大喊:“不要看它!会伤眼睛的!”
孩子们都闭上双眼,但那急剧增强的光穿透眼皮后仍然亮得耀眼,使人仿佛沉入光的海洋之中,孩子们只好用手捂住双眼,强光仍顽固地从指缝渗进来。这样过了一小会儿,一切都暗了下来。孩子们小心地睁开眼,他们刚才被晃花了的眼睛一时看不清什么。
吕刚问大家:“你们觉得刚才的那个太阳亮了多长时间?”
孩子们纷纷回忆说,好像有十几秒钟。
吕刚点点头:“我觉得也是这么长,从火球的持续时间判断,它的当量可能超过100万吨级。”
孩子的视力恢复了,他们看着那个太阳出现又消失的方向,看到那个方向的地平线上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急剧扩大。
吕刚又喊:“捂住耳朵!快!捂住耳朵!”
孩子们捂住耳朵后又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爆炸声,但地平线处的那团蘑菇云已经顶天立地,在晨光中呈银白色。它与大地和天空的反差是如此之大,给人一种超现实的感觉,仿佛是叠加在现实画面上的一个巨大的幻影。孩子们呆呆地仰望着它,不知不觉地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吕刚再次大喊:
“捂住耳朵!那声音要两分钟才能传过来!”
孩子们刚刚再次捂紧耳朵,脚下的地面便在一声巨响中像鼓皮似的抖动了一下,地表的浮土和残雪被震起有膝盖高,小山上的残雪像融化了似的向下淌着。这声巨响透过皮肉和骨骼钻进孩子们的脑子里,他们的身体仿佛被震成碎末四下飞散,只剩下惊恐的灵魂在地面上颤抖着。
吕刚喊道:“快到山后面隐蔽,冲击波就要到了!”
“冲击波?”华华盯着他问。
“是的,到达这里后可能已衰减成大风了!”
当孩子们都绕到小山后面时,周围突然狂风呼啸,几个帐篷被连根拔起,里面的设备在地上乱滚。停在小山前的直升机有一半倾覆了,接着雪尘淹没了一切,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了,飞石把直升机打得乒乓乱响。这狂风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就很快减弱,最后完全停止了。空气中的雪尘在缓缓降落,在尘幕后面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朦胧的火光,远方的蘑菇云因扩散变得模糊起来,但体积更大了,占据了半个天空,风把它顶部的烟雾吹向一边,使这个巨大的怪物披上了一头银色的乱发。
“基地被摧毁了。”吕刚沉重地说。
与基地的所有通讯都中断了,大家在还没有落尽的尘埃中向基地方向看,只能看到地平线下隐隐的火光。
这时,一名小参谋走过来告诉华华,说美国总统在呼叫他。
华华问:“回答他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吗?”
“不会的,发射机在另一个地方。”
无线电接收机里传出了戴维的声音:“哇,华华,那颗核弹没要你的命?你们转移指挥中心真是十分十分的聪明,知道你还活着我十分十分的高兴!我想你们已经知道,新游戏开始了!核弹游戏!哈哈,最好玩儿的游戏!那个新太阳多漂亮啊!”
华华愤怒地说:“你们这群可耻的家伙,你们践踏了游戏的所有规则!破坏了游戏的基础!”
“嘻嘻,什么规则,好玩就是规则!”
“你们的大人们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给你们留下了战略核武器!”
“唉,只是无意中剩下了一些,我们的核武库很大,吃一块大面包总难免掉些渣的。再说了,谁知道俄罗斯的大面包有没有掉些渣呢?”
“他说到关键之处了。”吕刚伏在华华耳边低声说,“他们不敢对俄罗斯实施核打击,是怕他们的核报复,而对我们就没有这个担心了。”
“对这些小事嘛,不必在意不必在意。”戴维在电台中说。
“我们没在意,”眼镜冷冷地说,“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中,为道德原因而愤怒已没有必要,那太累了。”
“对了对了,华华你听到了吗,这才是正确的心态,这样才能玩儿得好。”说完,戴维就挂断了。
中国孩子立刻与参加南极游戏的各国联系,企图建立一个惩罚美国孩子违规行为的联盟,但结果令他们大为失望。
华华和眼镜首先与俄罗斯联系,伊柳欣在电台中不痛不痒地说:“我们已得知贵国的遭遇,深表同情。”
华华说:“这种可恶的违规行为应当受到惩罚,如果这一恶劣的先例被容忍,下一步他们会把核弹打到别国基地,甚至南极之外的其他各洲!贵国应该对违规者的基地进行核反击,现在可能只有你们有这个能力。”
伊柳欣回答:“这种行为当然应该受到惩罚,我想,现在各国孩子都盼望贵国进行核反击,以维护规则的尊严。我国也很想惩罚违规者,但俄罗斯没有核武器了,我们的可敬的爸爸妈妈们都把那些核弹发射到太空中去了呀。”
与欧盟的联系更令人沮丧,轮执国主席英国首相格林一本正经地说:“贵国怎么能认为我们还留有核武器?这是对统一的欧洲最无耻的诽谤,请告知我们你们现在的位置,我们将派人递交一份抗议照会!”
华华放下话筒说:“这些小滑头都想明哲保身,坐山观虎斗。”
“十分聪明。”眼镜点点头说。
指挥中心与中国基地的联系初步恢复了,可怕的消息开始通过无线电不断传来:驻扎在基地的G集团军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伤亡人数尚不清楚,估计这个集团军已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基地的设施已大部分被摧毁。好在由于游戏的地域范围不断扩大,原来驻扎在基地的另外两个集团军向内地移动了上百公里,这使得中国孩子在南极大陆上的力量有三分之二保存下来,但基地花费两个多月建成的港口在核袭击中遭到严重破坏,这些部队的供给都成了很大问题。
统帅部的紧急会议,就在这座小山脚下一座临时搭起的大帐篷中举行。会议开始前,华华说他先出去一下。
“事情很紧急了!”吕刚提醒他说。
“就五分钟!”华华说,然后转身出去了。
过了半分钟眼镜也走出帐篷,看到华华仰面朝天地躺在一块雪地上,两眼呆呆地看着天空,眼镜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空气中的尘埃已经落净,有一阵阵微微的热风吹过来,带着一股融化的残雪的湿气和土腥味。在海的方向的天空上,巨大的蘑菇云因扩散变得模糊起来,失去了形状,但体积更大了,占据了半个天空,已无法把它与天上的云层区分开来。在另一个方向的地平线上,晨光已涌上了半个天空。
“我真的支持不住了。”华华说。
“别人也好不到哪儿去。”眼镜淡淡地说。
“可我们和别人不一样,真要命!”
“你把自己想象成一台电脑,只由冰冷的硬件组成,现实就是数据,输入什么你就计算什么,就能支持住了。”
“新纪元开始后,你一直是用这办法过来的?”
“新纪元开始前我也是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