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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被掐得快翻白眼了,还想笑似的说,“弄死啊,那我和老虎一样在你心里永垂不朽了……”
毛毛看着身体轻轻晃动起来,吸了吸鼻子,突然松了手脑袋栽在分别胸前,双手握着拳,“分别,我求求你,别把咱俩这点情分毁了……”天安的额头顶在他的胸前,咬着牙说,
是啊,天安对别别而言不一样了,
别别呢,对她,也那么不一样。这世上的魔头,十有八九天安自认捉得到头绪,别别捉不住。为什么捉不住?难道不是因为也有了感情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两人身份上没交底,却,性情上,没交底吗?
任何人害自个儿,天安受得住。要是别别有心来加害呢,……那就是刨根儿地害了啊,天安受不住……
天安蠕动着身子,头始终抵在他的胸前,低着。握住他的根部,慢慢坐了进去……进去了,分别突然起身环抱住她又翻过身来将她压在身下,
好好地看天安,
看她的眼睛,
看她的鼻梁,
看她的红唇,
抬起食指,摸她的唇峰,
她的认输服软别别何其感受不到,但是,为什么没有丝毫快感?甚至,很生气。
“向晋阳会拿你的事儿、你的人做文章吗?”
别别的眼睛何其冷,天安一时稍愣,下意识摇摇头。
是的,这完全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信任。
晋阳也是魔,最大的魔,但自始至终,毛天安丝毫不会去怀疑,他会害自己,害浅缘……
别别被她这模样整的,心里那火呀,
捏住她下巴,咬着牙,
“毛天安,我……老子不稀罕害你!”
有那么一瞬,那日小泳池边晋阳一句话划过天安脑际,“他是你的人了,既然一心一意能为你,有些东西,我可以跟他分享。”
那日,天安当作笑谈,
可,此时此刻,
别别不掩饰的气急败坏,这只伤了心的畜生……
天安抬起一手背捂住了眼睛,脸稍侧向一边,“天呐……”毛毛个精怪,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毛毛耳朵根儿都红了!
是滴,
就是这般没法儿想,浪荡惯了的人,也分两种,一种,把“情啊爱”越看越贱,就失了分寸;而另一种呢,压根儿就是把“情啊爱”看得神圣大于天,大到了近似纯情!
偏偏儿,这俩儿在人前野合都不怕丑的,全属于后者。
看毛毛从耳根儿都红到颈脖,别别……哎哟喂,畜生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也许来个“通情爱”的仔细辨别辨别,咱别别这叫不叫,羞怯?不好意思?
哈哈,总之一张淫荡的床上此时现出一奇景儿,
王八羔子们,害羞啦!
下17
“谈情说爱”这事儿确实不适合王八羔子,这奇景儿急需翻篇儿。
毛天安仰起头一个呼吸,一方面适应他在自己体内的厮磨,一方面缓解那股子羞劲儿,却不想,找着突破口了,望见头顶那只黑黢黢的东西。天安忙拇指食指捻起来,“这什么玩意儿?”
别别也正急于打开这“尴尬局面”呢,很好,她问到了这玩意儿,接下茬儿,
“壁虎。”
天安捻着看了看,突然又仰起头回瞧床下这一屋子的景儿:
炉子,
瓦片儿,
旁边还有那磨中药的碾滚儿……壁虎……
天安把壁虎丢到别别身上,手肘支撑起上半身,“你玩儿啥呢!”瞪着他。
清以前皇宫里有养壁虎的传统,喂它吃朱砂,待壁虎长大后杀掉,放在瓦片上烤干,研磨成红粉点在额上,不zuo爱它就经久不退。
这种壁虎叫“守宫”,研磨的粉就是“守宫砂”。因为这寓意,所以后、妃死后,陵寝的丹陛石上都刻个壁虎。清朝虽然不养,但石头上也刻这玩意儿。只有一个娘们儿没刻,就是慈禧。
你说他在屋里子倒腾这玩意儿,诡不诡异!他想让谁守贞?
天安这么一撑起上半身,那饱满的挺nai子更凑近分别的脸蛋儿,分外艳媚,加之她那么又似不解还捎带嫌恶的模样,更缓解了别别刚才那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羞怯”感,正常了,该说啥就说啥!
别别先低头狠狠啄了口那饱满娇挺,咬住,还扯拉了下,……天安的胸部媚,别别衔着的情态更媚。天安身体是疼痒了下,可更多的来自于视觉的冲击,再往下看,床铺她屁股下湿黏黏一片,床单扭得乱七八糟,可想,刚才有多激烈。但就算这样,两人现在还不依不饶,还这么死黏在一起,淫靡得不成名堂,好像这要再不说点别的,能这么一直做下去,做它个死不休!
天安一咬唇,揪住他的脸,“松嘴,快说,这干嘛呢。”
别别牙齿还咬着那粒,屁股也轻轻地耸动,突然一坏笑,狠狠往里一冲,天安倒在床上,仰起了颈脖,别别又顺势细细地一路向上吻到了她的耳朵根儿,
“我盘算了下,向晋阳跟我那比试,我输得可能性比较大,我身边这些人……你也见到了,憋不住。我想……算了,不就是对你的忠诚度么,我自己来。”
啊!
这可比刚才那险些“擦枪走火”的“表白”还要劲爆!
这次,天安是亲眼见到别别的耳根儿泛红,他身子往前一探,胳膊伸到床下,食指在那碾滚儿上蹭了点红粉举到天安眼前,
“我是不得点到额头上的,看不见的地方,你说点那儿就点那儿。”
啊?……
天安那嘴张的,
你说她如何想得到!!他,他这是自己要守贞?!还是,还是为我……
天安结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还是问了句,有点傻帽儿,
“守宫砂,守宫砂是女人用的,”
别别把食指按在了她的眉心,同时,封住了她的唇,
“我这不让梅趣帮我在试么,按古书上说的法儿,先在女人身上试试看是不是那回事儿,有效果,再看到底儿什么药理,调整一下,用在男人身上。梅趣找了几个女人试过了,能成。已经改良了,今儿个,他是想用在自个身上看有没有效果。没想,您儿还真是‘神通广大’,‘情报’都搜集到这里来了。说说,这段时间您一抓一个准儿,谁给您铺路呢,向晋阳?”
别别微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她,
天安一时倒真顾不上他已经变冷的调子,还沉浸在“他要为自己守贞”这巨大的冲击波里没缓过来……天安这下真真好好看别别了。
原来,他跟晋阳那日许下的“比试”,不是笑谈,不是赌气,别别,把它很当一回事,认真,相当认真!
咳,毛天安,还感受不到吗?
你这炮you对待只要藏进心上的事儿,那是真真儿!
别别亲口向你“表决心”呀:老子自知玩伴都是败类,比不赢向晋阳,自点守宫砂向你效忠!
下18
毛天安推开别别坐起身,小指甲挠了挠眉心,指甲缝里染上淡淡的润红,些许泛白。毛天安笑起来,回头看一眼别别,别别面朝她侧身蜷着,手臂缩一块儿,头枕在上面,露出半边脸,半只眼睛也看着她。
天安俯下身去亲了下他的眼睛,再起身,盘上腿,面朝前方坐着,浅笑,右手轻轻拍了拍别别的光屁股,
“别别,”
这是天安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喊他,尽管清淡,别别还是内心震动呐!怎么得了,可怕的不是她跟你交gou时能叫你情不自已,最可怕,她简简单单一言语都能深重地影响到你的情绪……别别低垂下眼,心想,这回真是完的彻底。
“是不是真这么稀罕我,”
天安的手就放在他的屁股上,眼睛也没看他,柔和地注视着前方,语气一如平常的清淡,
“嗯。”别别也不矫情了。
天安点点头,手在他屁股上又轻轻拍了拍,
“那行,给你介绍介绍我吧。
我叫毛天安,毛主席的毛,天安门的天安。我是个弃婴,刚出生没几天就被遗弃在天安门广场,安缘捡到了我,给我取了名,还养了我一生……一生很长,他也死了,我这么说,也只是想表明,他是我的一部分,我不会忘记他。
我六岁的时候就问过安缘,他希望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姑娘。他说,不求大成就,只愿不违心。我后来想了想,什么叫不违心呢?直到他死我才明白:他生前,我的‘不违心’就是跟着他好好活,他死后,替他好好活。所以说,”
天安回头看向他,唇边带着微笑,却叫别别深感礴然大气,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情人、x伴、家人,但是,做不到你想驾驭的那个人。因为安缘不安分,我替他活着,也不会安分。别别,我知道你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我想来想去,我能打动你的地方除了咱这一年来的朝夕相处,也就我跟向晋阳的这层关系了。”天安转过头去,手,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不用倒腾这什么守宫砂了,你对我的心意,我相信。不过,咱们不是一路人,两个一样有野心的人,最后,因为不可避免的利益关系伤得连守宫砂都变得苍白,有意思么……”
天安起身下床,开始穿衣,背对着床立着,她面朝窗户,能望见窗外大树上的嫩芽,想象着一树花开:碧桃、紫薇、连翘、梨花、丁香、棣棠……天安深深呼出一口气。
毛天安到底是个有个性有想法的姑娘,情爱面前她能感悟它,美好地接受它,甚至享受它,但是,有清醒的头脑,不盲从,高瞻远瞩……难能可贵,名非虚传,老虎的心肝儿最珍贵的是,性情。
这样的姑娘如何不叫人爱,
这样的姑娘值得我……舍弃一切么……
别别依旧那样侧蜷在床上,
毛天安,厉害姑娘啊,
别别知道,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关键的一个节点了,
毛天安正用她的真性情逼他做出一个抉择,
柔情似水,却霸气袭人!
别别指尖颤动了下,正巧,它放在的位置是自己的心脏上,
问问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毛天安,这姑娘,你要吗。
……
天安穿好了衣,系最后一颗风纪扣时,听见身后分别的声音,
“毛副科,我明日即去行动科向你报道,做你的警卫员。”
天安眼睑湿润。
身后的男人也是一只妖精,
拉着他看无欲涅槃的钧窑笔洗,
灭度的瞬间,
上下五千年,
他摇下车窗,到处乱看,仿若初时纯真。
天安怎得想,别别就这样做了她一辈子的警卫员,
是爱,
是癌,
是如来。
别别也做到了不违心。
下19
第四章
三阳路路口,毛天安处理完一件假冒武警车辆号牌的案子刚要上车,
“毛副科。”
对面车道上停下来一辆黑色奥迪,车上下来一位女军人左右看了看车流,横穿马路走了过来,
刘逶迤。
“哟,真巧。”毛天安微笑。一身毛呢军装,斜背腰缠棕色军用皮带,白色钢盔,“纠察”臂章,英气潇洒。
“不巧,特意来找你的,司令部没找着,说你来这儿处理事儿呢。”逶迤笑着说,
天安弯腰把记录本放进车里,又抬起身稍倚在车门,压低些声儿,“不好意思,这案子我得回去交代声儿。”
“没事儿,你去,我在门口等你。”
逶迤对他确实没话说,像哥们儿。
就这样,天安跟着车还是回到了司令部,处理完了这件案子才出来,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逶迤一直在外面等着。
到“小勒泰”时正是个饭点儿,门口停满了高级小轿。现在是这样,“高档消费”得到遏制,开始往“有特色小规模”的会所性质发展。“小勒泰”在市委后面,听说羊肉汤一绝。
跟逶迤她们混熟了,经常一起吃饭,有时候除了逶迤、杨万,也会多几个新朋友,有男有女。逶迤看来真把他看成一个贴心的弟,这种私人聚会,上哪儿也喜欢把他带着。
小包间里,位置不大,却颇雅致,傲竹红梅一勾勒,奢侈的调儿柔和了许多。
一桌儿,逶迤、杨万那个熟,钟麒、张末认识,杨万左边坐着的张淼巽也见过几次,右边这女的倒是新面孔,人漂亮且还有点异域风采,一介绍才知道呼伦贝尔的,在沈阳军区,名叫白钺。沈阳军区现在正好有个交流团过来交流工作。
“毛天安。白钺。”逶迤为他俩介绍,天安伸过手去与美女握了下。美女跟他一样个军衔。
“天安,白钺跟你是同行,沈阳军区警备司令部纠察处的,不过她是文职。”
“哦,欢迎指导工作。”天安笑着时是很得人缘儿的,白钺看来很放松,笑着轻轻摇摇头,“哪里。”
“天安,逶迤真把你当亲弟,听说你喜欢吃小羊肉,挖着这地儿给你做好锅子。”
“呵呵,难道不是因为小钺姐来自关外,咱们应该好客为主。”
“咳,瞧天安这张嘴。白钺,这吃羊肉啊你真该跟天安好好交流交流,咱毛二那才是吃羊肉的好口儿,地道着呢。”
“哪里哪里,呼伦贝尔的羊肉那才叫肉质鲜美,什么时候去实地尝尝才叫有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