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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此情形,他并没有损毁这段录像,再次擦掉自己的痕迹,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正文 46。终结(3)〔感谢【catherine_ldj】送钻石)
视角回到吴炎这处,杜向远的动向自然都在他掌握之中,而他给这个完美计划的截止时间就在22号凌晨。于是21号那天傍晚发生的争执并非偶然。
没人看到的视角,在高城与往常一般迈入林荫散步时,好戏上演。女孩的手被父亲命令伸出,她不知道眼前曾经慈爱的父亲,下一刻的行为是伤害。当点燃的烟按进女孩掌心时,她甚至不懂父亲的用意,只会本能的因为疼痛而哭泣。
这时候高城的反应肯定在吴炎意料之外,他并没有立即上前制止,而是淡漠地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直到吴炎突然一个重力,将女孩掀翻在地,并随之压在女孩身上时,高城才上前把人拽起狠揍了一拳,从而两人有了肢体冲突。
这一段是后来高城讲给我听的。我分析吴炎的动机是想多拉一个人下水,借此来转移警方的视线。但高城当时的态度是不置可否。
另一边杜向远一整天都守着电视和网络,发现竟然没有一点有关别墅凶杀案的事件被报道出来。他越来越觉得慌乱,就在当天晚上将近12点时,接到吴炎的电话。电话中他好似喝醉了,哭着说与秀萍可能要离婚了,她心里有了别人。杜向远试探了问他可有找过于秀萍,他回说找了,可是不接他电话。吴炎醉酒后情绪似乎很激动,口口声声说假如跟于秀萍离婚了,他也不想活了,带了女儿一块跳楼。
这时女孩的哭声刚好在旁响起,听得杜向远心惊肉跳。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因为从于秀萍那得知,这个女孩可能是他的女儿。而且本身对吴炎有愧,不能放任这个好友就此做傻事。所以没有犹豫地就打车过去了,却因前一夜惊魂事多留了个心眼,在小区附近下了出租车,并有意走在监控盲区底下,甚至上楼都是爬的楼梯。
吴炎家的门并没有关,黑漆漆的,时有女孩的哭音传到室外。杜向远推门而入,循着声音找过去,是在阳台上发现他们的。那一幕让他心颤!
吴炎抱着孩子坐在阳台围栏上,双脚垂在外,脚下就是11层的高楼。女孩在他怀中已经吓得只会哭。听到杜向远的脚步声,他在黑暗中回过头来,轻声而笑了说:“你来啦。”
这时杜向远并没往深里去想,只当他喝多了真的要轻生,很小心地让他下来别坐那。但吴炎的反应是询问:“你觉得我和秀萍会离婚吗?”杜向远心情很复杂,想着假若被好友知道他口中念着的妻子在昨夜已经死了,不知会如何?不敢去刺激他,只是摇头答:不会。
吴炎低笑出声:“当然不会。秀萍这么爱我,怎可能会舍得与我离婚呢?对了,向远,你看冰冰长得像谁?”杜向远心头漏跳了一拍,勉强答:“像你。”吴炎像是很满意他的答案,仔细端详着怀中的女儿,到这时杜向远察觉有些不对,吴炎的样子并不像喝醉酒,空间里也没闻到任何酒味,反而更像是。。。。。。精神不正常。
就在这时,吴炎突然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我要去找秀萍了,向远,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她的吗?”杜向远瞪大眼:“你。。。。。。”
正文 47。终结(4)
吴炎在黑暗中笑得特别诡异:“没错,正是你心里想的,我那么爱她,怎舍得让她一个人孤伶太久呢。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冰冰是我和她的女儿,与你没一点关系,那是我让她骗你的。”之后他似无限眷宠般地对怀中的女儿说:“冰冰别怕,有爸爸在,我们一起去找妈妈。”话声落身影就消没在了阳台上,杜向远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听坠落的黑暗中传来女孩的哭喊:“爸爸,不要!”
到这时,他才明白,一切都是吴炎为自己设的局。他唯一能做的补救,就是消除现场的指纹与痕迹,可心里却沉暗与绝望,有个声音在耳边一直回响:没用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他们在等着你。
故事到这里算告一段落,事后杜向远有条不紊地安排,湮灭证据,连夜搭乘黑车去到邻市,假装他人在那边,也与合伙人对好口供。可以说这一切都布置得天衣无缝,可再完美的局都有漏洞,何况事后亡羊补牢?凶案情景重现,对杜向远而言是双重刺激,尤其是在当下,他没法从那个情境中走出,甚至真的把我当成了于秀萍。
这一场心理战,高城打得可谓漂亮。
可当一切已经定案后,高城突然又像要翻转,杜向远这类充其量也就知情不报以及湮灭痕迹破坏现场等一些罪名吧,谈何“故意杀人罪”?
问题是,在高城清冷吐出那五个字后,杜向远的反应实在令人犯疑。
高城偏转回眸看我,“还没想明白?整件事有几处疑点,首先为何他在发现于秀萍等人尸体后不选择报警?其次吴炎找上我的动机太牵强;第三前一夜刚刚发现于秀萍一家已死,后一夜就跑上其丈夫家中,也算是奇人了。”说到这,他蓦然而笑:“我很好奇,你就不怕吴炎反过来连你也杀了?”
我以为杜向远不可能会接话,可他却在眼光闪烁几下后,面色变得平静而诡异,肯定的语气:“他不会。”
高城点头,“他自然不会,因为他早已受你所控。假如说吴炎对妻子爱到病态,那么你就是恨到极致。曾经你们三个人都发生过一次重大的意外,从而患上心因性精神障碍,三人中由于于秀萍是女性,她的病情最严重,从最初的无助、恐慌,到后期产生幻觉,将女儿当成出轨的结晶,并把愤怒、愧疚情绪撒在其身上。更甚者她会每次在与你欢、爱时,将你错当成她丈夫吴炎,清醒后又懊悔万分。长期的矛盾心理,造成她精神分裂。”
高城分析的对与否,只从杜向远的表情就能看出来,面色未动,眼神却暗潮汹涌。
高城似乎也不要他来应答,又沉缓而言:“吴炎的心理状况,只能说比于秀萍稍好些,但他的行为能力已经不受大脑控制,更准确地说,他受你诱导逐渐偏执。相较之下,你是三人中唯一从这心因性精神障碍中走出的人,只不过,那个意外造成的影响之巨大,在你意料之外,常常很多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早已是个死人,甚至厌烦这个世界。那个晚上,吴炎杀妻满门的时候,你就在窗外看着,心里想:死吧,全都死吧,下一个就是你。找上我,是你对吴炎作的心理暗示,之前我想不通动机,现在知道了。”
“哦?为什么要选你?”
正文 48。仇恨
在我的惊愣中,杜向远终于开始接话,话题似乎进入了正轨。
高城抿唇浅笑:“你不可能知道我有这能力来侦破整个案件,唯一可能的动机是你想与警方玩个游戏,让我成为案件的切入点。前提是警方得能查到现在这一步。究其最终,你期待死亡,又恐惧死亡,想让一切幻灭,仍希望这个时间点来得晚一些。”
杜向远并没急着接话,而是沉吟了片刻才抬眼,定定看着高城:“我自认掩藏的十分好,也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刚才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却见高城嘴角勾出讥嘲的弧度,凉凉的声音里带了倨傲与不屑:“你错了,不是刚才,而是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
杜向远愣了愣,直觉反驳:“不可能。”
高城默然,但我知道他不是在打诳语,事实上当他出神入化地道出别人看不到的事实时,没有一次是带有夸张或者吹嘘成份在。
虚妄的外表,掩饰不了内心的极度疯狂。
这句话是高城对杜向远说的。他说在他眼里,只存在两种人:心理疾病者和心理常态者。无疑杜向远是前者,他的眼神、肢体语言,甚至细微到每个动作,都会透露疯狂基因,这是潜在的压制不了的东西。
也就是说,高城从一开始就将杜向远锁定为了目标,之后的每一步棋都是针对他展开。真正的攻心战是从三位证人分别坐进审讯室,接受刑警问话开始。第一步,普通的笔录;第二步,三人合关一间密室;第三步,分开提审;(此时杜向远的心中难抑得意,因为他不是被留在最后的人。)第四步,走廊尽头被审讯的别墅保安;第五步,别墅情景重现。
一环扣一环,只为一个目标,让杜向远无所遁形。
甚至这一周的搁置,任由警方结案,都在他的布局之内。人心其实是最脆弱的东西,它看似坚盾,实则只要找准契口,刀尖一捅而进。杜向远的心结并非于秀萍的死亡,而是那个他亲眼见证的场景居然被人复制在眼前,那一刻他的心理防线被击穿。
分析到这处有盲点,当然唯有找高城解惑:“他为什么要让我陪审?”假如是这种情形,我不会再天真的以为他沉浸在惨剧悲恸中,将我当成于秀萍。
高城面色突然犯冷,眯起眼沉声道:“心理疾病者,对一种东西深信不疑。”
“是什么?”
“宿命。”高城微顿了两秒又道:“你能将于秀萍的语言、表情以及逃跑的路线都分毫不差地诠释,于他而言只有一种解释:于秀萍的鬼魂复生在你身上。他对你动了杀心!”
“那么你呢?你不也配合我一同情景还原了吗?”
高城淡然回答:“我不同,在那场戏里充其量我只能算是配角,行为肢体都是在配合你做,所以难免有出入。另外,杀心的起因是仇恨,他对于秀萍的恨已经超过了一切。”
仇恨!
我不由去看铁栏后睁大着眼,明显情绪在失控边缘的杜向远,轻声而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不惜借刀杀人?”甚至这个女人还与他有苟且之情。
正文 49。定局
高城说:“仇恨分很多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失子之痛。而有一种仇恨却是脱离这些,在不经意间悄悄滋生。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玩笑话,都可能是仇恨的源头。当他觉得自己受到伤害,他就有理由仇恨。于秀萍曾经一定做过某件事,导致他感受到了伤害,甚或与他们三人一同经历的特殊性意外事件有关。”
当高城说完这些,杜向远突然从椅子里跳起来指着这边嘶吼:“是你,就是你,你是那个魔鬼!”由于他的手是被铐在椅子上的,这一剧烈反应连带着椅子也摔倒,发出巨大的动静,几乎是立即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一干刑警冲入,铁栏那边也同样,刑警挥起警棍,杜向远被击打的软倒在地。
只是他眼中的疯狂未灭,死死瞪着高城,那里面全是仇恨之火。
一切来得始料未及,等杜向远被拖走后,局长才惊惶未定地问:“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杜向远突然情绪变得如此激动?”
高城难得地蹙起眉,不过也就那么一瞬,回身往门边走时顺带环了我肩,听他口中道:“你们可以重审了,将他列为杀人嫌疑犯,并剥夺他精神豁免权。因为,”他顿住步伐,以从没有过的严峻口吻:“他一旦被释放,将会成为杀人机器。”
徐江伦就站在门外,我刚好看到他惊惶地瞪大眼,相信不止是他,身后的如许刑警都是这般表情。案件颠覆,一切从头审过,等走出警局时,身后的刑警们又都投入了紧张工作中。
突然想到什么,我顿住步伐,“刚才忘记问那个标记的事了。”
高城淡声道:“不用问了,不是他刻的。”
“为什么?”
“心理特征太明显,杜向远看似隐忍实则内心疯狂,他如果要刻标记,会是在极明显的位置,那才彰显他的智慧。这个人心理扭曲程度已经到了一个等级,他的心因性精神障碍看似痊愈,实则被压抑在深处,比另两人都严重。”
听到此处,我突然想起那天在警局,高城首次暂露锋芒时,就曾先后描绘出两个男人的心理画像。前一个描述是:男性,体型中等,年龄在28岁到35岁之间,相貌中等偏上。心思比较细腻,有一定反侦查意识;口齿比较伶俐,能言会道。这个应该是杜向远。后一个描述是:男,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体格健壮,双臂可能受过特殊训练,相貌普通,属于走在人群中不会被注意到。这个人显然要比杜向远年轻、普通,他究竟是谁?
当时高城就以肯定的口吻判断这两人都不是凶手,而是到过现场的人。倏然而惊,脑中有个念闪过:是否在那时,他就其实已经看透了整个案件,知道吴炎故布疑阵实则是自杀?
禁不住侧眸仔细看他,假如这些是真的,那么他的心思当真是深沉到令人感觉可怕。
“我脸上长花了吗?你要这样傻乎乎地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