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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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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双女人的脚踏入地下室,角落中绑着一面目模糊的男子,她走到他跟前蹲下,两人在说着什么。忽然她站了起来,并没转身过来,而是走向了旁边的一处布帘那,轻轻地拉开布帘,那后面竟然还藏着个人。。。。。。

    “喀!”一声响从头顶而来,震的我心神一颤,心惊肉跳地睁眼抬头,见是一名刑警在下来时不小心把警棍敲在了哪处发出的声音,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去,紧随就是高城冷喝:“谁让你下来的!”吓得刑警手一颤,警棍掉在了地上。

    听着那轱辘滚动声,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好像有什么在扯着脑中的神经撕拉。突听一旁徐江伦惊问:“夏竹你怎么了?”

    抬起眸,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在看着我,莫名不已。视线被身影遮挡,熟悉的气息环绕而来,高城的手轻拍我额命令:“抬头。”依言照做时才感觉鼻子里似有液体在涌出,淡淡的甜腥气味。

    徐江伦的声音已到近旁:“用纸巾先捂住,我去找陈来。”手上被塞过来一包纸巾,紧随着他啪嗒啪嗒地跑上去了。我的额头黑线冒出,陈是法医,专门解剖尸体的,我这就只是小流了下鼻血,用不着劳她大驾吧。

    至于流鼻血的原因,我想了下觉得一是这环境味道太刺鼻,二是被那一声突兀的惊响给震慑得如此。之前几次闭眼感受到影像,即使也被唤回神打断,但其实依据现场折射的画面基本结束了,而这次仍在过程中就被强行打断,霎那心神就像被震动了般。

    手上一空,那包纸巾脱了手,鄙夷声在耳旁:“一点常识都不懂,纸张有粉尘,进入鼻腔与血液相溶容易造成毛细管堵塞。”下一瞬,柔软的布料按在了我鼻下。

    视角里,只有高城的脸,他微垂着眸,目光紧紧盯在我脸上,右手从后脱着我的后脑勺,左手按在我鼻前的布料上,然后几乎人是半靠在他怀中的。浅浅眸光中,似敛着忧色,几曾得见他这般状似温柔的样子?

    心中微起了异样感觉,说不出来是啥,淡淡的,捉摸不定。

    片刻之后他松开手扶起我头低问:“还觉难受吗?”我顿了下摇头,鼻子的血似止住,心头的惶然也散去了。手上被塞过来东西,听他低嘱:“回去给我洗干净了。”

    低头而看,发现是一条类似丝巾的黑色带子,血迹隐没在其上,并不明显。抬起眼想看下他神色,却发现周遭目光都落在此处,环转而视见众人似都在等着,顿觉发窘。

    高城却环住我面若如常地走过去,在地下室内绕走了一圈,分别在角落与布帘处停顿。并不会觉讶异,我都能在进入地下室后环视一圈,脑中呈射影像,以他的敏锐觉察力只会比为我更快发现。角落里,看似空空如也,但只要仔细看就可看出墙上脱了石粉,地上也有残留的粉灰,是被人磨蹭墙面掉落的。

    至于布帘那方,本身它的存在就突兀。地下室又无门窗,何需用布帘遮挡,尤其是它并非紧靠墙,立意太特殊。只见高城慢条斯理地戴上黑手套,捏住布帘一点一点拉开。

    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期待,不,应该说是彷徨,布帘背后可还有人?如果有,还活着吗?但随着布帘逐渐被拉开,不见有人,而触目惊心的是那地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高城没说错,沈家确实是凶案第一现场!但记得他之前说是停尸间断去手腿的姜宏修是死在这里,难道这些血迹是他的?不对,假如姜宏修死在了这里,流了这么大一滩血,法医陈那边不可能鉴定不出来。并且尸检报告出来已确定他是摔死的,就算有出入,也不可能来去太大,所以地上这滩血一定不是姜宏修的。

    侧转头回看角落,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了,只是脑中有无数思绪在碰撞,很乱,一时理不清楚。突觉手背被触了下,耳旁高城低唤:“夏竹,那像什么?”

    这时我才留意到他的视线并没停驻在地上那滩血迹上,而是落定在一米之外的墙上。由于探照灯是放在入口处,到这里就背光了,依稀可见墙上似有影迹,但这地下室的墙壁都只石灰涂过一层,而这面墙上的疑似图案明显被人刮去过。

    高城问:“你能还原吗?”我略一沉吟,认真答:“给我时间,不能保证还原全部。”对属于自己专业领域的东西,我也向来严谨。图层被刮去后,需要靠笔锋的方向以及留存残余影迹来判别,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

    高城转首对身旁环伺的人道:“清场,给她半小时。”

    张继沉面反对:“不行,现场痕迹只初步采集,还需更进一步地彻查。”但听高城语调凉了半度:“如果我说这墙上的图案是破案关键呢?”气氛一时凝固,我深觉不安,想去拉高城示意其实可以等痕迹采集完毕后再对墙上的残图做复原,但下一刻张继已经大步而行,很快刑警们都陆续退离,并有人送来了纸笔,随后就只剩了高城与我。

    我抿了抿唇道:“其实我可以。。。。。。”

    “高sir。”入口处传来法医陈的声音,“张队让我向你汇报姜家那边的表面尸检报告。”

    高城敛了下眉,对我嘱咐了句:“在这等我。”看他背离的身影,默想可能这个案子是真的让他有了兴奋的点,上心了。敛神凝心,目光回到墙面细细看了一遍,没有画架,只能将纸铺在地上。那处有血迹的我肯定是不敢呆,退到了帘子外的空处。

    席地而坐,开始动笔。复原真的并不容易,刮去的图层太多,几次笔落都觉不对,因为笔转到下处就与墙面上的残迹衔接不上。突然心中一动,闭上了眼想尝试——画影。

    空间里特殊的气息环绕,脑海中地面血迹的刺激,悲戚感丝丝卷入。女人的背影出来了,是模糊的,依稀可看出长发散在背上。她的右手举高在那无规律地舞动,过了片刻我才意识到她在刮墙上的图案,赶紧凝神细看。手也开始在画纸上涂抹。

    其实我看不清那图案,完全是通过女人手移动的方位去感受那动作之下的图案。当手在纸上涂抹越多,那个被破坏了的图案在脑中形成的就越具体。

    可莫名的有种异样的气息侵入大脑层,以致于我全身毛孔都喷张而开,丝丝寒意渗入。这方还沉入在画影中,可心神却在被抽离,甚至能听见外界逐渐而近的脚步声,是高城回来了?我强敛心神,急迫地说:“再等一下,别靠近我!”

    脚步骤顿,我勉强积聚凝神,只要再多看一点就好,就只剩被女人身影挡住的一部分了。可是对方只停了一瞬,又再次向我走近,放轻了的踏声于我也成了最大的干扰。

    思绪轰然而炸,影像涣散而开,一股钻心的疼袭入脑层。我本能地捧住脑袋,睁开眼回头去看,却不由瞪圆了眼。

    身后,空旷安宁,哪里有人?

    可刚才那近在耳畔的脚步声。。。。。。不止,还有外界侵入的气息那般强烈,那种毛孔喷张的寒意,甚至都干扰到了我入定的思维。

章节目录 79。对质

    “高城?你是不是在外面?”询声出去并未得到回应,刚才是他吗?又在测验我?我不敢确定。环转四周,目光落定在那处干涸的大片血迹上,顿然间生出毛骨悚然感。

    “好了?”一声低询从后传来,惊转回头见高城正从入口处下来。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不放过任何表情变化,等他走到近处时问:“刚才你有进来过吗?”

    他本欲偏转向旁的目光骤然凝回我脸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定看了他两秒,表示无力,实在是要从他脸上观察出点什么来太困难了,无奈而妥协地道:“你就把测试的内容直接提出来吧,我猜不到。”

    话落他眼神变冷,“有人来过?”旋即未等我反应身影一闪,人已消失在入口处。这急变来得太突然,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手撑着地面起身,两脚因为盘膝而坐太久有些麻,一时间只能僵站在那等那刺麻感褪去。

    咚咚脚步声在快速靠近,徐江伦从上探头而下看,“夏竹,你没事吧?”

    很是莫名地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高sir刚刚说让人过来看着你,并且不准任何人踏入这地下室。”

    我不由懵懂了,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此时脚不麻了,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想起地上的画就俯身去拿,腰弯到一半突然顿住,视线定定落在自己闭眼而作的画上。

    这是我刚才画的吗?忍不住抬头再去看那副残墙影迹,重重闭眼再睁开,怎么会这样?

    这时入口处传来人声,我回头间刚好见高城迈入,而他身后跟着痕检员。刚一转身就被他喝止:“站那别动。”而他也并不急着走过来,痕检员拿出工具蹲在地上搜查起来,路径正是从入口处直线向我这。

    看这情形忍不住问:“怎么了?”他淡淡地摇了下头,没开口。

    见此我也不好再多问,直等痕检员探查到我脚边后直起身,“高sir,无特殊痕迹留下,足迹较多,基本都是之前同事们留下的,很难辨别。”

    高城的脸色有些讳莫如深,他突然朝我招手:“过来,上去再说,这里让给他们。”

    等跟着他到上面,我问出心头疑问:“刚才进来的真的不是你?”

    毕竟我不是最初的菜鸟,他的一系列反常行为不可能像在特意布局测试我,而且我也想不出他在这个凶案现场对我测验的理由。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那个打断我画影的人不是他。

    “描述下当时的感觉。”

    我想了下,就把具体情形讲述了一遍。但见他越听眉蹙得越紧,以低到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他就在这里。”

    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你意思那人是这里查案的刑警?那应该没什么事吧。”

    他低眸看着我的眼睛:“恐惧,是人类对外在危险最直观的反应。在我靠近你时,眼底还残余了惧意,假如不是对我,那只可能是在我进来前一刻曾有危险被你感知。而你刚说在画影时有种气息侵入令你觉毛孔喷张起寒意,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摇头,他微眯起眼,低低的声:“杀气。”

    全身而僵,那个人想杀我?!“为什么?”我怎么会成为被杀对象?

    高城的目光敛向我手中拿的画纸,我心中一震:“因为这幅画?”随而连连摇头,“不不,不可能,假如那个进来的人如你所说是刑警,怎么会对我起杀念?你一定是搞错了。或者,会不会有谁藏在暗处?”

    高城抿起唇角:“杀气并不代表就一定起杀念,有一种人在屏神欲图达到某种目的时,杀气自然而随。也或者,对方让你感受到的杀气,是他想要传达的警告。至于你说的有别人藏在暗处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整个房子四周都被警戒围绕,我在你提问到返转回上短短不过几分钟,对方根本不可能有离开的时间,假如仍潜藏某处,那么我只能说那是个傻子。”

    这时张继行色匆匆地快步走来,我才想起刚才出来就没见到他,临近就见他面色肃冷着道:“地毯式搜索了,房屋内没任何可疑份子,房屋周边也没可疑痕迹。到底怎么回事?”

    高城募的笑了起来,眸光熠熠:“张队,看来你得先肃清部下了。”

    张继脸色骤变沉,“高sir,我不明白你意思。”高城却冷讪:“把你的人都叫来问话吧。”张继不动,眼中已有怒色。我看这情形又要剑拔弩张起来,连忙去拉高城衣角:“算了,我又没事。”他低下眼帘看了我一眼,再抬眼时却嘲意更浓:“假如我徒弟在帮忙你们破案的同时受到生命威胁,却不得正视,我会立即终止与贵警署的合作关系。”

    张继寒凉的视线转向了我,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他逼视下,微带慑缩地将在地下室的事又复述了一遍。张继的面色是越见寒沉了,等他再转首看向高城时,我的心都提了起来,却听他语调低了半度:“这样传讯就不怕打草惊蛇?”

    当是让我刮目相看,一直觉得张继这人铁面冰冷,有着极端的固执,即使之前看似对高城信服了,那也只是因为他有那个“猎豹”之名,而在实际行动上,仍旧偏执地固守自己办案方式,并不完全买高城的账,至多也就表面听从。

    哪曾想在这件事上,他如此快速地就改变了偏执,并从事情本身为出发点考虑。

    连我都能看出高城看他的目光中流露了浅浅的欣赏,嘴角的嘲讽弧度也敛去,眸光一闪,凝定某处淡声道:“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不出十分钟,几乎在场所有刑警都集聚在一块了。由张继冷脸而询:“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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