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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入睡了,没有一点后顾之忧的。这么多天,合眼的时间太少,紧绷的情绪时时刻刻都在濒临崩溃,反而当事到临头了,我能松懈下来,谈不上安然地睡去。
这一觉属于是酣睡,没有一点外梦入袭,等醒来时头微涨,反应稍显迟钝。睁开眼恁是怔愣了三四秒才辨认出坐在我身侧、靠在树干上的徐江伦,四周并不漆黑一片,周旁有光亮射来,是把车灯给开着了。从我这个仰视的角度去看徐江伦,可看到暗光里那双眼炯炯有神,一点困意都没,甚至。。。。。。有内敛的精光浮隐。
我用自己下了个赌注。
无意识地一个翻身,骨碌而滚向崖边,当半个身体在崖外时,徐江伦反应过来拉住我,可被我下坠之力拖动,令两人无可避免地一同摔下。身体坠落只两秒,我们又摔在了那个微平的坡面上,徐江伦因为是被我拖拽而下,身体压在了我身上。
听到他粗喘着气说:“夏竹,你别动,我这就起来。”
我轻应了声。等他手撑在我一侧正要起来时,我突然用力推他胸口,将他整个人给推出坡面之外。本该是致命一击,却在转瞬间我的手腕被扣住,人一下被横拖着往下滑了一米多再停住。这时两人处境是:只需谁轻轻一动,就会连带着一路滑到底,跌进深涯。
呼吸声在相辉映着此扬彼伏,听到徐江伦用沉了一度的声音问:“为什么要推我下去?”
我轻轻一笑,笑声足被他听到,带了明显的嘲意:“原因你不是要比我更清楚吗?”
他默了一瞬,答:“我不清楚。夏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可能吧,不过也不重要了。”我讪然而讽:“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总说要保护我,现在不妨陪我一起下去吧。”话落我就主动滑落身体,但只滑下半个身位就被他拖拽住了,我到了他下首的位置,抬起头,看到星月暗光里潋滟了寒芒的眼。
只觉手腕被扣住位置刺麻痛感传来,随即身体开始酸软无力。
在被拖着向上时,我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问:“那是秋月白的银针吗?”拉动的力一顿,静默轮回,空气瞬间变得沉窒,不止,还有强劲的压迫力侵漫而来,使我感觉脖颈后寒意入骨。我心中慨叹:一切似乎都已了然,杀气,熟悉的杀气。。。。。。
徐江伦没有再开口,只沉默着将我往上一点一点拖拽,他的力量十分大,到上了平坡面后,就改拖我的手臂了。没了以往的“包容”与“温柔”,力道中带了蛮劲。
等终于拖拽着上了崖口,我被他甩在了空地上。车灯光正对他而照,我看到那张一向耿直质朴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阴霾以及凉飕飕的眼神,彷如换了一个人。当真是我愚昧的可以,这个人一直就在身旁,从我来h市开始,他就在了,而我却懵懂无知到这地步。
徐江伦蹲在我面前,居高临下俯看我,冰冷的目光将我脸上刮了个遍才问:“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牵动嘴角,笑得很苦:“知道的太晚,直到江燕死。”
“为什么她死你会怀疑到我?”
我移转目光凝向被树荫遮挡了大半的空中,星光不知何时已悄然掩去,只剩浓得像黑幕一般的暗空,像隐藏了无数的兽与鬼魅,随时都有可能张开口噬咬过来。而事实上,那头暗兽已在眼前,尖锐的獠牙呈露,它是。。。。。。徐江伦。
其实到江燕死,我还没反应过来。是高城莫名在医院失踪,我在那重症病房外日日夜夜徘徊,有些东西一点一点渗透进脑中来。本该是一切走到了终点,可偏偏终点之后却还有未知的路,起初会怀疑江燕临死前设局,让宁冉生或者谢锐代她布置。可只要细想就察觉这里面透着太多矛盾,不管宁冉生与江燕的决裂是真是假,但有件事是不争的事实:江燕可以不死。仅凭那些口供,证据缺乏之下,她判的罪根本就不可能重。而她却选择了死亡!
再回想,与其说她早已料知我要引她入瓮,不如说她自己走进这瓮中来,她是在求死。为什么要疾速求死?这里我用了一个“疾速”,她在遮掩一些东西。可事已如此,她还有什么需要遮掩的?
到这时我才重新回溯那一个一个案件,然后发觉自己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那就是,将高城的话,他所下的推断当成了耳边风。
远一点的,吴炎案。现场首次出现l&k标记,高城就对刻画标记者下了一个模糊的心理画像,但却肯定:是男性。要单臂抬起桌脚,并在底下刻字,女性的臂力没那么强。这个讯息在之后一次又一次的事件发生后,渐渐被遗忘了。就连江燕在认罪时,也都没想起,试问她一个女人如何能单手抬得动那桌腿,而且她根本就没机会到现场!能够到现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匆忙留下印记的人,是警察。
近一点的,在地下城他极肯定底层空间没有别人,原因在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息,在空间气场里流动会不同,他感受不到第七个人的气息。也就是说,那时他完全排除了江燕的存在,至于后来江燕为何会出现姑且不论,至少在那一刻,除去我们六人,没有别的人。
他如此肯定地告诉我这么重要的讯息,我却在后来江燕出现后,把这一切全部推翻。甚至一度怀疑他判断错误,江燕把他都给骗了过去。回头而想,怎么可能?他是楚高城啊,但凡他出口的论断,从无错过。而我却将他言论推翻,按照江燕的剧本而走。
错,一路在错,从头至尾。始终把l&k当成了一个人在布局、谋划、犯案,也一直纠结l&k代表什么涵义,却忽略了一些本质。或者也可说,l&k代表了双重涵义,不光是爱与杀之意,还代表了两个人。如果,love代表江燕,那么kill就是代表他,徐江伦。
当想到这层时,我不会舍近求远地去回顾过往,只消从地下城这里开始分析。因为高城已经把人员范围缩小拉进地下城,他要查的不仅是杀秋的凶手,更是这只一直隐藏在暗的手。到那时,我才赫然明白,他其实早就已经想到l&k是两个人。
念及高城,心中仍觉钝痛,却又有种没来由的自豪。他不单单是睿智,是想所有人之想,虑所有人之虑,如果可以,我真想看看他脑袋究竟是怎么构成的。
矮冬、韩骁、张继、徐江伦。一共这四人。
章节目录 151。仁慈
高城在把这四人定为目标后,并没带入感*彩,全部从起跑线上开始作一一试探。于是我试着从他的角度,以他的方式,以及事情一步一步的进展来作推演。
先是对四个人性格色彩分析:矮冬阴沉,戾气重,带着极强烈的个人情绪,此情绪为消极;韩骁内敛,细致,对细节捕捉能力强;张继为人冷冽,处事干脆果断,领导能力强;徐江伦,我翻找脑中各种词汇,最后只找到“耿直”,他似乎是四个人中最没性格特点的人。
假如是我,我第一个会怀疑的是矮冬,他具备那只暗手的心理阴暗面。但站在高城的角度分析,我觉得他首先会怀疑韩骁。因为韩骁是与张继首先下到地下,他们俩共同具备杀人时间,而他的内敛细致更符合一个潜伏者的心理画像。所以在刚到地下二层时,高城选择留在当下,他将目标暂时锁定为两人,逐一分析。
韩骁与徐江伦,在那时刻,徐江伦又是首先被排除在外的,相信高城也一样。因为他主动提及自己被掩埋在坍塌物下这一细节,利用人的反向思维,将自身的弊曝露于外,反剔除自己的嫌疑。这时目标基本只锁定在韩骁一人身上,但,他第一个死!
原本韩骁死,徐江伦变成首要嫌疑,他们之前是一起走的,却在中途“失散”,但偏偏在这时候矮冬冒了出来。枪声吸引的其实不光是我,是所有人,我可能是离得最近的。
自从走入推理世界,我就再不相信这世上有巧合一说。所以,徐江伦为了再次剔除自己嫌疑,是故意设局等我即将靠近时,让韩骁受心理暗示所控自杀的,而离得相对比较近的矮冬则是他利用的第二对象。
只有矮冬与我生出矛盾间隙,才能左右高城的判断。
无疑,徐江伦懂心理学术,而且境界极高。他早已看出高城在怀疑他们四人,所以一言一行间都把持有度,而韩骁本该已被推出来成为他的棋子,若非发生了什么事,他定然是不会弃子的。所以,是因为韩骁在他身底下位置发现了那个孔洞,而那孔洞一定连接着底下第三层空间,秘密将曝于人前,徐江伦又怎允许?
韩骁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身旁的同伴,其实是最毒的蛇,随时都会噬咬他一口,而那一口,致命!
弃子之后,徐江伦必须得和高城来一场心理之战。而他在暗,高城在明,所以即使高城睿智,也吃了这暗亏。韩骁的死涉及到我,高城必然将目标转移向别人,而矮冬就首当其冲,加上之前消了对徐江伦的疑,除去矮冬,高城更怀疑的人是张继。
即使曾对张继有过欣赏,但在事实面前,高城只选择相信证据所呈现的行为推理。韩骁之死,在不明真实的情况下,更像是被杀人灭口。也确实是被灭口,但灭口的原因与所想的有出入。矮冬或许不够格成为那只暗手,但可以借他的手来达成目的,而他对张继那偏执的崇拜是一切动机,而张继则最有理由因为被韩骁察觉异样将其灭口。
徐江伦这一局,完胜!他成功将高城的视线集中在了张继身上,又暗中操控了矮冬,使其沦为心理傀儡,没了自身的理智。
大约是到这时,江燕才正式出场。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坏水库,他们要将那座地下城摧毁,也将该死的人都淹没在其中。
夜空下,暗林间,虎崖口,空间静谧,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在平缓陈述。讲到此处我顿住,移转目光与那双始终都没离开过我脸的暗眸对上,我问:“把我送进那个密闭空间的人是你吧?”虽是疑问句,但语气肯定。
他的眸光一闪,反问:“何出此言?”
我微默了下,低声说:“原本是以为高城发现那个空间将我藏于内,而他则孤身一人与你们周旋。但到后来才恍然明白,对他而言,再安全的地方也比不过他身旁,尤其还是那个未知空间。所以他断然不可能会在当下将我单独撇开,而当时在场的就只有你和他,除去他,只剩你了。总不至于是那韩骁死而复生,或者灵魂出窍把我给带下去吧。”
说完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讽笑起来,那时候我怎么就那么糊涂,被鬼迷了眼呢?
终于,他沉暗开口:“当时看到你躺于高城腿上很快呼吸平稳了,我就知道机会来了。即使高城貌似什么也没做,但以我的眼力仍能看出他为让你能快速入眠,下了安心的指令,短时间内你不会轻易醒来。要想晃过高城的眼,光简单的心理术是行不通的,必须要让事件演绎的逼真才能骗过他将他引开,要不然我怎么把你藏起来呢。猜猜我是怎么引开他的?”
我轻吐两字:“江燕。”
他不由笑了,嘴角微抿:“夏竹,我有说过你很聪明吗?没错,江燕一直蛰伏在旁,是时候她上场了。当手电光遁灭的那一瞬,我与她共演了一场戏。假装发现韩骁的尸体突然不见,再察觉周遭有异样,惊喊出谁在那,以高城的敏锐反应势必如箭一般地冲出去试图抓住人,但他不可能追远,因为你还在原处。但时间够了,韩骁死的那个位置是我们通往第三层的暗门,只需转瞬就能将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推进孔洞,然后你会顺溜下滑到底。等高城回转过来时,人去楼空,当然我会在‘昏迷’前奄奄一息地告诉他你被黑影抓走了。”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该去拿金像奖的影帝。”
他并不在意我的讽刺,只道:“你该感谢我对你的仁慈,后面即将会发生什么我一清二楚,将你敛藏于那洞里,也是保你一命。更是猜到了你醒来后的一番心理,以为你至少会因为高城而安稳呆在那,没想你还是找到出口上来了。”
“仁慈?”我重复这两字,“你的字典里有仁慈这两字吗?韩骁和矮冬,与你同事多年,你眼都不眨就将他们杀了;张继拿你当兄弟,你却陷他于不义,拿他当挡箭牌。”
徐江伦突的一怒:“韩骁是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可是矮冬,你难道不清楚我是为什么杀他吗?如果那一枪不开,死的就是你!”
我心沉了沉,话被堵在喉间。不至于矫情到说宁可被矮冬一枪打死也不要他救,事实就是我还活着,但,矮冬最后开的那一枪射中了高城的后心,我很难不去怀疑这是徐江伦又一次设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