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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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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意味着什么?有人在制造两个杨晓风?我有些不敢推断下去,但又控制不住脑中的思绪。真正的杨晓风走于人前,念警校、做卧底、查罪犯,最终湮灭在大火之中;而我这个。。。。。。“复制品”偷偷隐藏在后,每一天都在复制她的人生,学习她的各种形态神韵举止,只等某个合适的时机去,代替她,成为另一颗棋子。

    突然心底某处刺痛了,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杨晓风,她与我一样,也是棋子。

    到这已经有一根线头冒出来了,无论是杨晓风的身份,还是我那单一的思维空间里获知的讯息:每天看不同的犯罪现场照片来训练我的心理影像能力。两者相联系,指向性就很明朗了——警方!

    杨晓风已经毋庸置疑是警方按进秦南师大去查徐江伦那组织,能够拥有那么多犯罪现场照片的机构除去警队,还有其它别的可能吗?当结论出来后,我的心情很沉暗。

    正义与罪恶,罪恶固然可恨,但代表了正义就能肆意篡改别人的人生吗?不止我,杨晓风也亦然,是否在她毫不畏惧向罪恶迈步的那一刻,就已经奠定了她将以死为终结?否则何必要有我的存在?一个人当还在起步时,就已经时刻在准备被牺牲,这是何其的悲哀?恐怕杨晓风致死都不知道,她那愿以生命付诸忠诚的组织,只是把她当成一枚棋子。

    而我,是她这颗棋子之后的延续。

    “真的不知道吗?”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语声来自身旁,想到刚才他也是这么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你不是只能进入我的思维空间吗?为何我心中所想你也能知道了?”

    高城偏转头似想了下,才道:“思维空间没有一个特定的概念,在你沉定思绪用脑运作推理思考时,其实也形成了一个空间。加上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自然就能感应了。”

    “空间”这名词一旦抽象起来,还真难定义。我无言反驳,只能咬咬牙确认地问:“假如我只是心中有念闪过,你能不能感应到?”

    他摇头,表情认真:“我这又不是特异功能,怎么可能想感应就感应的?”

    “那你这算是什么?”

    他又再想了下,星眸敛转过来时光翼闪烁,“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你能通过现场环境折射反应心理影像,我是通过心理反射进入思维空间,从根本意义上来说两者是互通的,都是心理术的一种。难道我们以前认识?受过同种训练?不可能。”

    只听他兀自推断着,又再推翻了。眉宇微蹙略有些困惑的样子,是脑子在高速运转,我突然被脑中一个念给惊到,盯着他数秒以极轻的音问:“你记得你现在多大年龄吗?”

    声音虽放到最轻,但仍被他听见了,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当然知道了,你是想说我幼稚吗?我敢保证,虽然才17岁,但懂的也比你多得多。”

    我不说话了,默看着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他的表情和行为虽并不稚嫩,但就是与我认识的那个他有着差距,要青涩许多。就像若是之前的高城,在即使有觉得困惑的时候,也大多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情绪,或者在你根本就没察觉时已经转移了话题。

    有一种圆滑叫作楚高城。

    他所思,他所想,都不会在你的预料之内,往往你觉得走进了他的内心世界,其实还离了很远,甚或连门都没摸着。滞了滞,意识到自身一个问题:表面越表现得不在意,内心却诚实。十分在意高城曾带了目的接近我,曾将我当成鱼饵来布局。

    原本还算平和的心境难免沉暗,敛转心神到他身上,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就没有对着水面照一下自己吗?17岁至于长成你这样么?”

    他顿看了我片刻,突的起身,竟真的走到湖边低眸凝看。而我的思绪却也顿在当下,刚没反应过来,17岁不正是他那心理遭遇强变的两年之间?难道他神智被强音损毁后,自动进入了那心因性精神障碍的两年内?

    他曾说过当年是因为一个人,才能走出那障碍的,如今上哪再去找那个人?

    这时高城已从湖边走回来,背光的脸显得有些黑,他安静地坐下后没有立即说话,也不看我,兀自蹙着眉过去了一分多钟才说:“虽然长得老成了些,但还算好看吧。”

    “噗!”我一个没忍住喷笑而出,他去湖边览看了半天回来就得出这结论?而且不止是老成了些吧,就算长得再英俊好看,但那气质怎么也都不可能再是17岁模样了。还有,他倒是对自己的样子很有底气呢,这点跟之前很像,是个自恋狂。

    对于我的噗笑,他横过来一眼问:“你有什么意见?”

    在肯定了他现状后我也不再惧他,也不对,是从没惧过他,就是那会他看着挺危险,又刚得知被他利用当鱼饵时。于是这刻我道:“没什么意见,就是想说你不止长得老成,实际年龄也早已超出你那17岁不知多少了。”

    他没作声,黑眸直直盯着我,我也任他去看。虽说停留在17岁智商的他并不是人畜无害,事实上他说过16岁以前就破过案,但至少他这刻的目光并不强势逼人到让人无法忽视。

    突的他出声:“多少?”

    我没反应过来,随口而接:“什么多少?”

    “你说我实际年龄超出17岁很多,具体是多少岁?”

    我被问住了,认识他这么久,一直没谈及到年龄方面,我并不知道他具体是多大年龄,看容貌像二十七八,看阅历像三十多,看心机谋略。。。。。。得有四十!迟疑地折中了下:“30吧。”

    他略顿了顿后点头:“还可以接受。这样与你的年龄才配一些。”

    我怔然过后领悟,气恼地瞪他,在说我跟他一样也看得老成!女人在年龄与容颜上总是较多在意,手不自觉地去摸脸,却触及了那片伤,一下子恼意消去,只剩消沉。

    没了再说话的心情,我抱住了双膝,把头搁在膝盖上,也学他凝望平静的湖面。他看了我片刻后,就把我揽到身前,低语在耳畔:“困了就睡吧。”

    其实我想说,比起困,我更饿。

    之前昏睡中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此时一安静下来,肚里就觉空泛的厉害。

    当最真实的声音突然在静寂中响时,我把脸埋到了最底。可头顶在明知故问:“饿了?”我没动,他却把我给拉了起来,塞了什么在我手里,我低头一看发现好像是他之前挤汁液敷脸的果子,只听他说:“目前就找到这种果子无毒也无害的,先吃着吧。味道有些涩与苦,但能补充身体能量。”

    “这是什么果?”我用指腹摩挲了下问。

    “一种野生果,生命力旺盛,一般这种果子只能生长三季,冬季气候太冷长不出。它这种果子却能不畏严寒,其汁液有清热解毒、活血散瘀、收敛止血作用。”

    我轻咬了一口,涩涩的,倒没刚才那么苦。咀嚼了吞下后问:“你怎么会懂这些?”

    他说:“野外生存的基本技能。”

    我怔了下,抬起眼,“你受过野外生存训练吗?”他轻应了声后道:“虽然没特别印象,但走在山林里就有各种熟悉的观感出来,当是受过训练的。野外生存首要,就是得辨别可供利用的食材以及药用性植物,这是‘生’的保证。”

    啃了几个果子后就觉得肚腹有饱食感了,他还在从衣兜里递过来,但我摇摇头表示吃不下了。倒是好奇他那衣兜里到底采了多少个?他从我脸上兴味看出想法,索性把口袋全掏了出来,还有三五个果子滚在岩石上,“近一些的都被我采了,下次可能就要往远了找。”

    远?我向右侧不远处那树影婆娑处看了看,那里到底有多深?虎崖山本就是一处未被开发的荒山,若非经历这次,我甚至一直都不知道它的另一面是与这湖相连的,也对它的地面铺盖面积到底有多广没有概念。

    饱腹之后真的犯起了食困,主要是高城也沉默不语,撑没两分钟就打起瞌睡,再次被他揽过,这回直接平躺在了他腿上。眯眸中只看到他笔挺的下巴,他又在瞭望那黑幕之下的湖景了。默默地想,或许他有他的方式,能够将那些遗忘的找回来吧。

    沉入意识没多久,就被耳边间断传来的异状给扰醒了。我睁开眼,怔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是又回到那山洞了,首先沉入脑里的念头是:他呢?《

章节目录 170。方形铁盒

    一转头,发现他就躺在我身侧,黑亮的眼眸此时沉闭上了。知道他防备意识非常强,即使睡着了也可能会因为一点声息都敏锐地醒来,所以尽量把呼吸放轻,目光却肆无忌惮流连在他脸上。几天没整仪容了,他的下巴处已经长出了胡渣,凭添了一丝沧桑感。浅棕色的额发半搭在眼睛上,睫羽狭长,轮廓分明,还是那么好看。

    很想伸手去用手指描摹他的脸型以及轮廓,但我怕抬手还没触及他,就可能被他无意识地捏住手腕并制住。野外生存,身体本能地对外界潜存性危险的感应,他到底曾经历过怎样的特殊训练?主要是,他为什么要受这些训练,又为什么要成为这样的一个人?无疑,他不是普通人,没有一个普通人会经历这些,又懂堪舆,又专精心理学术。

    受他影响,我真的有往某方面思考。突来的那个思维空间已经证实我的儿时是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度过,而他也经历各种特殊训练,两人又都具备相类似的心理能力,有那么一个大胆的假设浮于脑中:会否,我与他都来自那同一个组织?所以他对我思维空间里出现的那个环境会感到熟悉。

    胡思乱想了一阵,又觉眼睛酸涩,闻了闻他气息就打算再闭眼而睡。可当眼睛闭上几秒后,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我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他。深吸了口气,右手握了握拳后抬起,一点一点靠近他,一直到他脸正上方时,心头已觉沉重。

    指尖轻触,滚烫。

    果然如此!之前沉在自己思绪里,又在山洞昏暗中,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可刚才我在闭眼前特意闻了闻他的气息,过去三四秒发觉他的呼吸不止清浅,而且带了异常的热。此时触手一片滚烫,他分明是在发着高烧,顿然想起刚才扰醒我的异状可能是从他这传出来的。

    入睡前他还正常的,怎么会突然发起高烧了?忽的想到什么,我倏然坐起,只迟疑了一下就去解他的扣子。我居然将他受伤这事完全忘了!

    主要是睁开眼就看到完好无损的他,对我造成的冲击太大,而他身上穿着还是那件黑衣,并没损毁,就下意识认定皮划艇的突然爆炸并没伤到他,更多的偏重于他可能被巨响损毁的神智上,却疏忽了他之前就受伤这回事。

    当外面的黑衣解开,发觉里面的深色衬衫竟然是半湿的,也不知是本来没干还是被他出的汗给汗湿了。莫名地再去解他衬衫纽扣的手指开始微颤,不是因为指尖的温度越发炙烫,而是怕呈露开来的肌肤是伤痕累累。事实也差不多了,当真的亲眼所见,我才明白他那在重症病房里全身插满管子并不是在作秀,身上各处都还有痕迹,尤其当解开衬衫袒露而开时,肚腹处的伤疤尤为明显,隐约血迹透出来,淡淡的血腥味。

    原本可能还包扎着纱布的,但被他后来给扯掉了,所以两旁还留有橡胶带的痕迹。想到什么,我费了很大力气将他侧推起,把衬衫给全部扯了下来。当目光触及他背心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而心扉某处开始汩汩而疼。

    子弹孔那么明显,而且可能伤口感染的原因,长出了腐肉。同样的,纱布应该也被他拿掉了,几番折腾导致伤口恶化,这样他又怎能不因感染而发烧呢?他这根本就是昏睡过去了,否则被我这般翻腾还不醒来。凝目在那狰狞的伤处,这个弹孔,是为了我。

    必须得把那腐肉给刮掉再敷上药才行,药可以用他那剩下的果子,之前他说能清热解毒的,可是刮除伤口。。。。。。我将他平躺而下,翻遍身上也没找到任何可用的工具,只得去翻他脱在旁的外套口袋。

    当我摸到内袋里有个方形铁盒时微愣了下,是烟吗?转而心喜,有烟就有火,只要找到工具就能用火熏了简单杀菌。铁盒有掌心那般大,拿在手中很轻,等把盒盖掀开时我怔住了,里面并不是什么香烟,而是用塑胶袋包裹仔细的一张叠好的纸。

    打开塑胶袋,手指触及那纸时,心头禁不住剧烈跳动。翻折了很多道,一点一点被打开,目光终于与纸面碰触,也证实了心中之念。是那幅画!我唯一为他临摹的一幅他依靠在床沿的画,在与他身心相合之后。他居然将这画一直保存而且随身携带。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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