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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皖溪紧抿着双唇不再说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两个月来,每天的睡眠没有超过三个小时,有时是整夜整夜都无法入睡。她不知道丁大伟是不是故意让她知道这一切的。总之,她是在他的手机里看到那些照片和信息的,这之前,他和他的战友一直在L市为CL高速公路项目竞标忙碌,一星期回来一次。慢慢,他就半个月回来一次,总说忙忙忙,而且好不容易回来后总会接到要避讳她在场的电话,常常会情不自禁地看手机,会趁她忙家务或做饭洗澡的时候回信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他回来后电话和信息不断,她向往常一样装做无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去洗澡时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哗哗地流水声,最新款的黑色诺基亚就像邪恶地潘多拉盒,她怔怔地望着它出神,她很想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尽管,她知道那里的东西就是一个魔鬼。
最后她还是看了,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床上艳照,那么不知廉耻的淫贱。她拼命忍住才没有呕吐出来。
也不知是什么让她那刻变得如此沉静,她飞快地将图片发到自己的手机里。曾经,她一直过着一种非常单纯的生活,可是有时单纯仅仅因为拥有简单的爱。当这爱已不是爱,当这简单也变得不再简单的时候,她的思维也很快就有了变化。
直到听到卫生间的水流声变小了,她才将手机复原在茶几上。
☆、第四章
一整晚,她什么也没有说。开始头脑一片浑沌,还没有从那些照片中走出来,真的,那时丁大伟对她还是很好,这次回来还给她买了一块浪琴手表,这是结婚这么久,他第一次送她贵重的东西。当然这不能怪丁大伟,丁大伟以前在水电施工单位工作,工作环境差,工资也不多,陈皖溪毕业后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就跟着他在大山江川里跑,他一个人要养两个人,还加上母亲身体不好,时不时要救济那一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没有更多的能力给她买贵重的礼物,这两年他在战友的蛊动下,脱离了原来的单位,开始承包一些小工程。去年找到一个修建高速公路涵洞的小项目,算算是有利可图的,可他那时身无分文,自家条件也不好,唯有靠陈皖溪这边,陈皖溪也望夫成龙,也过怕了那种居无所定的日子,不得不厚着脸皮将三姑六婆家的门坎踩烂磨破了嘴皮才借到三十万,让他去做这个小项目。项目完工后,除了日常开支外,赚到的就是那一堆设备。家里这边的钱还没有还上一分又被战友拉去做CL高速项目。里面是有些关系的,只要能拿到银行贷款,这个项目就足以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目前他除了一堆设备依然一穷二白没有钱,再向家里榨也榨不出半文钱了,而且出去谈项目,穿得太差了也不像样,以前在做高速涵洞,小工程,穿几十块钱一件的地摊货,小民工左一口丁老板右一口丁总,也没有人瞧不起他,现在很多事要丁大伟亲自出马,所见的是达官富贾,穿得太寒碜人家就会看不起你会怀疑你的实力。陈皖溪又向自己的闺蜜蒋阿娇咬咬牙借了两万给他买了两套能上得厅堂的衣服,连以前五块一包的白沙烟也换成了三十五块钱一包的蓝嘴芙蓉王。本来长得还不算差的丁大伟在重金包装下,还真让女人不得不多看几眼。
不过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四处借钱无着落后,丁大伟开始借高利息,想要拿到这个标,就要打点,从高到低各个关卡,但凡跟这个标有点关系的都要打点,开始还小打小借的,后来有人蹊落他这么大一个老板连台车都没有,于是他一口气借了几百万的高利息,买了一台奥迪Q7车送给暗示过他的银行行长的公子,一台留给了自己。
陈皖溪始终没有想到,还处在负资产的状态里,这个男人就在外面有了女人。以前也只听说男人有钱,女人才像苍蝇一样的盯了上来。可盯丁大伟却是被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盯上了,这有钱人家的女儿有钱倒也罢了,还长得颇有几番姿色,还懂得在床上怎么迎合男人的口味……
那些照片,让陈皖溪彻底崩溃了,特别几张丁大伟捧着她那对饱满圆润双乳吸吮的沉醉。
和丁大伟对性事并不热衷,才开始在一起时两天一次,后来就是一个星期,这几年基本一个月两次,一次的也有。在床第这回事上,她不是个保守的女人,所以虽然性事不多,但每次都会保质保量,每次两人都能到达□,她觉得这样挺好,也从没有怀疑过丁大伟会有什么不满,可现在想起来,丁大伟从来就没有满过,他一直就嫌弃她的胸小。
恋爱那会,丁大伟每次吻着她手就不知不觉伸到她的胸前,她左躲右闪,丁大伟一直以为她害羞,其实她是担心自己的胸太小,丁大伟会不再爱她。后来,她也问过他,他说他就喜欢小胸,大胸给他压力。
屁,男人不喜欢胸大就不是男人。
男人就是最口是心非的动物。
“你帮我叫医生进来吧。”发了好长一阵呆的陈皖溪终于朝坐在一旁察眼观色不知所措的田小麦开口了。
田小麦也不好多问什么,迟疑两秒起身站在门口叫了几声护士。
她没有想到陈皖溪要求流产。这真让她瞠目结舌。为什么?这是一张多好的王牌啊?她怎么能亲手撕掉这张王牌?发烧了不成?头脑被门挤了?
任由田小麦如何说破嘴皮,陈皖溪也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罗嗦多了,陈皖溪冷冷地回了她一句:“关你什么事?”
确实关她什么事?她不是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不就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么?
“今天就做手术,马上。”轻而绝裂的声音。
“你不打个电话给他?”田小麦本想不再多嘴,可看到她依然这样坚决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胎儿三个月了,要做引产手术,要家属签字。”医生强调了一声。
“你签吧!”陈皖溪将冷凝的目光投向田小麦。
“我?!”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算你什么人,这种事还要我做担保人?田小麦在心里犯嘀咕。
“我不是你姐吗?除了你还有谁给我签?”
抗议无效,两个小时前田小麦在彼岸咖啡就认了这个姐。可这到底是人命关天的事,医生说过做任何手术都有危险。田小麦犹犹豫豫被陈皖溪吼了一顿:“你刚刚那风火劲去了哪?快点签!”
这个看上去像草一样柔弱的女子突然发起飚了让田小麦的神经瞬时短路,想也没想拿了笔就在协议上签了名字。
陈皖溪被推进手术室半天,她的手还在发颤,仿佛自己刚刚不小心杀了人。
电话响了半天被旁人提醒才接。
“你在哪?”蓝冰冰的声音一听就沾满了酒精,沙哑含糊。
“医院。”
“跑那去干什么?你不是和李念在约会吗?”
“你喝了酒吧,声音怎么这样?”田小麦警觉起来,这世上她最怕三件事,一是怕没钱,二是怕死,三是怕蓝冰冰喝醉了酒,见过喝醉酒的女人,不是哭就是笑,但蓝冰冰出牌无招,没有人知道她会生什么事端。
“我快死了,你还当我是朋友最好现在来替我收尸!”
“你在哪啊发生什么事了?”
“你快点来,我快痛死了!我在家!”
电话里传来一阵玻璃瓶砸地的刺耳声,她飞快地将手机拉开,以防震破耳膜。等她再将电话拉近想问对方哪里痛时,里面已是忙音了。
坐在那儿,一时回不过神来,这厢在做手术,自己是担保人,如果走了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那厢也不知道哪里痛,痛在哪里?电话再拨过去也没有人接。
想了半天想起才想起苏高,她实在是不想打那个男人的电话,但翻遍通讯录仿佛除了苏高认识蓝冰冰知道她住在哪儿外,确实没有别的人选。
正在和女朋友逛街的苏高一看到来电显示,心脏就紧缩成一团。拿了手机走到一边贼兮兮地问道:“小麦,你,最近还好吗?”
一听苏高惺惺作态地问候,田小麦忍不住抬了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早上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一句老娘好不好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就差点儿蹦出口,但现在是有求于人家,再恶心也只能生咽了,田小麦清清嗓子:“那个,你能帮我一下忙吗?”
“当然,你尽管说!”好一个义不容辞的表态。
“你现在有时间没有?”
“现在?!”苏高回头看了一眼正用狐疑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女友,忐忑地问道。
“嗯,不管你有没有时间,你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吧,我现在就要你还。”
“哦——那好吧!”苏高的声音有点无奈。田小麦动动脚趾也知道他此刻正和某个女人在一起。
“你现在去蓝冰冰家,看她发生什么事了。到了那你再跟我联系吧。”
“啊——”苏高真没有想到田小麦要他还的人情就是去蓝冰冰家,他曾经做过一个至今还让他胆颤心惊的梦,梦到自己结婚的那天,田小麦横空出现,然后指着身边美丽的新娘幽幽地说了一句,你还欠我一个人情,现在我要你还,你马上离开这个女人。
“啊什么啊,叫你去你就去,快点,如果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我可跟你没有完!”田小麦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以此表明这件事的重要性。
陈皖溪是一个小时候后被推出手术室的,躺在推床上的陈皖溪脸色惨白,双目紧闭。
田小麦也不知道她是睡了还是没有睡,也不敢去打扰她。她只是心痛,看着那张削瘦不堪的脸,任由疼痛像刀尖滚过心脏。
只有静静地陪着她,等她睁开眼睛,再问她要吃点什么。
可是苏高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惊慌失措地嚷着:“田小麦,你快点来,蓝冰冰吐了我一身,我看她完全不醒人事了,地上还有一只空了的安定药瓶。现在怎么办?她会不会死?”
田小麦的脑袋轰地一声大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蓝冰冰会自杀,她是那样张扬而璀灿的一个女子,人生处处洋溢着精彩,她出身好,长得漂亮,事业也很好,身后追捧的男人多得像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她怎么会吃安定?
这是怎样的一天,所有倒霉的事都集中在一起。从做恶梦摔床下开始,然后是相亲对,相亲!
MY GOD!她突然想起早上相亲的那个男人,天,她竟然把那个男人忘在了彼岸!
☆、第五章
“你一个大男人慌什么慌,你把她送到人民医院来。快点!”田小麦平静呼吸,勒令道。
“可我被她吐了身,脏兮兮……”
“苏高你个王八蛋,是你的衣服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我警告你,如果蓝冰冰有半点闪失,我这一辈子跟你没完!”
“好好好,我怕了你!”苏高拉拉自己被吐得一塌糊涂的金利来外套,又看看那个横躺在沙发上如烂泥似的蓝冰冰,无奈地想这个人情他算是还清了。
从此,他再也不欠田小麦,这一切一笔勾销了。他甚至有些欣慰地想从今往后都不会做有关于田小麦的恶梦了。
蓝冰冰是被苏高和李念送到医院的。田小麦从妇产科急急忙忙跑到抢救室时,蓝冰冰被两个医生外加两个猛男按在床上杀猪般的惨叫。
灌肠洗胃……
事后,田小麦发现“极品”两个字是用来形容苏高这种人的。
他说打不到车,没有谁愿意载两个浑身都是污秽物和臭味的酒鬼,而刚好那时接到李念的电话,
于是就让李念开车送过来了。嘿嘿,还省了几十块钱的车费。
这是苏高的解释。
田小麦看着苏高那张贱兮兮地脸,那句:“当初我瞎了眼看上你”差点喷薄而出。她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形,根本就不是打不到车,而是他不愿花那个钱。
在一旁李念貌似冷漠的目光里,田小麦有种无地自容的无奈。希望别人不要洞查察到她和苏高的关系,当初苏高说要分手时,她简直觉得世界末日都要来了。他们认识七年,相恋三年,山盟海誓犹在耳边,那男人说爱上了别的女人。她没有哭没有闹,只淡淡说了一句,我等你。她不相信三年的感情他想忘就忘,她以为自己也有恒久的毅力等他回心转意。
分开也不过一年光景,从当初的依恋到现在的厌恶,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还是自己的思想在相了无数次亲见识了无数个男人之后转变得太快。这世界上三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两腿条的男人到处都是,曾经以为苏高是她的天是她的地,实际证明那是她井底之蛙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