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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诗-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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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客双眉微扬,冷冷一笑道:“我当然要找他,本来我就要找他。”

  话锋微顿,又道:“你在这儿歇歇,天亮前后你就能站起来走路了。”

  右腕一翻,折扇点上秦风的左胸,秦风身影一晃,砰然倒在地上,静静地,没再动一动。

  青衫客一抬腿,把秦风踢到胡同一边的墙根下,然后迈步向胡同外行去,很快地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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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樊衣割肌
 
  禹王台,在开封城东约摸三里处,台高两丈多,周围一百二十步,上面祭祀着治水的大禹王。

  禹王台又叫古吹台,原是师旷吹箫的所在,后来汉梁孝王又加增建,才改名叫禹王台。

  禹王台地处城外荒郊旷野,附近本就很难看到人迹,到了夜晚,那就更不会有人了。

  空荡荡地,静悄悄地,只有劲风呼啸,夜枭悲啼。

  今夜,没有月,大地上黑黝黝的—片。

  在“禹王台”后面有一大树林,树林里有着黑忽忽一大堆的东西,看不清那是什么,说它象茅屋,它却是圆的,说它是座巨冢,它的顶端却又是尖的。

  在树林外面的一株树干半腰上,挂着一盏灯,那是一盏马灯,蒙古人用的马灯,蒙古人用来挂在帐篷外,风吹不灭的那种灯。

  除了看见那盏灯在夜风里摇晃,偶尔碰着树干发出“卡”、“卡”的声响外,别的再也难看见什么,再也难听见什么。

  这儿就是这么一副有静也有动的景象。

  蓦地,五条人影划破寂静夜色由远处驰来,转眼间一起射落在树林前的那盏灯下。

  微弱的灯光下,仍可看得清楚,是那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那瘦高汉子,还有那三个碧眼黄须大汉。

  落地后略一打量,只听那位达鲁花亦道:“怎么搞的,没有人,小莫,难不成咱们来早了。”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还没有答话,一个甜美,娇媚,令人听来魂魄飘飘,心跳血腾的嗲声嗲气话声,由树林里传了出来:“谁说的,我已经候驾多时,有点不耐烦了。”

  五个人忙抬眼望去,树林里一亮,挑出了一盏小灯,小灯照耀下,可以看出那黑忽忽的一堆,原来是—一座大帐篷,帐篷里没点灯,帐篷口上,却站着那位唱歌的人儿。

  她换过了装束,如今披在娇躯上的,是一袭透明轻纱的晚装,灯光下,那成熟,不胖不瘦,恰到好处的玲珑娇躯,隐约可见。

  而今,这五个人恨得牙痒痒的,是灯光太微弱,她在那透明的轻纱晚装里,还穿了一件亵衣。

  饶是如此,该也很够暴露了。

  香肩,粉臂,修长的玉腿,全在轻纱后隐现,那轻纱挡不住她散发的惑人热力。

  这时候看,益显玉骨冰肌,肌肤娇嫩,说得那个一点,她简直就象用玉或象牙雕成的。

  尤其令那五个难以按捺的,是她那微微蓬松的一头乌云,那酡红的娇靥,那勾魂的眸子,那要人命,小嘴角挑着的一丝媚笑。

  象这般地布施色相,前无古人,在那年头,的确令人咋舌。

  可不是吗?瞧那五个舌硬喉干,手心冒汗,瞪着眼,张着嘴的恶心馋像。

  也难怪,在这时候,她不啻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尤物。

  她笑了,笑得令人难以形容,难以意会:“先进来一个,其他的在外面候着。”

  那位达鲁花赤闪身就要扑过去。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伸手拉住了他,被他那高大身躯,憋足了的猛劲,带得一踉跄:

  “慢点儿,达鲁花赤……”

  “怎么?”那位达鲁花赤回头瞪了眼:“小莫”,难不成你想先进去?”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连忙道:“不是,达鲁花赤,那有我先进去的道理?我是说,达鲁花赤贵为,贵为……应该小心点。”

  那位达鲁花赤头一仰,哈哈笑道:“小莫,谢谢你,你们汉人有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跟这位小娘子缠绵一度,销魂真个,虽死何憾,别耽误我的大好时光,放手吧。”

  一甩手腕,放步奔了过去。

  適時,唱歌人儿扭转螓首,呼地—声,吹灭了帐篷口那盏小燈,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见她——声荡笑道:“进都进来了,急什么!”

  随即,一切归于寂静。

  焦急的,是树林外那四个。

  半晌之后,那位达鲁花赤春风满面,衣衫不整地出来了,边走边笑,手里提着两只马靴。

  那四个神情一松,忙迎了上去,齐声问道:“怎么样?”

  “别问我。”那位达鲁花赤摇头笑道:“你们进去以后就知道了,哈,妙,妙,妙哇,妙透了,到今日我才知道汉家女子……哈,妙,妙……”

  一矮身,坐在了树根下,霎时象只斗败了的公鸡。

  那四个想再问,结果没一个开口,因为树林里又传出来那娇慵无力,令人心跳血沸的喚人声。

  进去的时候象疯狂的虎,出来的时候固然也一脸的心满意足,回味无穷神色,但一坐下,便都象泄了气的皮球。

  个个都摇头叹息,“看不出”此女如此“厉害”。

  轮到瘦高汉子的时候,树林里传出了话,瘦高汉子他被擋了瘢瑳'做成入幕之賓。

  五个人乘兴而来,唯有他败兴而去。

  那位达鲁花赤留下了一笔重重的赏赐,然后,与另两个黄须大汉互相搀扶着走了,一摇一晃的,象喝醉了酒。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跟瘦高汉子走作一路,瘦高汉子搀扶着他,一路直嘀咕,恨得牙痒痒的。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摇头说道:“算了吧,你,别唠叨个没完了,怪谁?那要怪你自己福气不够,造化不夠,这样吧,回城后,你自己寻乐子去,花用多少,算少爷我的!”

  瘦高汉子不关这个,却忍不住问道:“少爷,那帐篷里什么样儿。”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一摇头,有气无力地道:“谁知道,黑漆漆的,伸手难见五指,谁看得见?”

  瘦高汉子吞了一口唾沫,道:“这么说,您也没看见她……”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哈哈一笑,道:“你简直是,看个什么劲ㄦ,有……”

  突然眼一直,停了步,喝问道:“谁,你是谁?”

  瘦高汉子正在全神贯注地听,闻言忙抬头向前望去,只见丈余外的路中央负手站着个人,是那位青衫客,正寒着一张脸,一动不动。

  瘦高汉子—怔,道:“喂,你是……”

  青衫客突然开了口,话声冰冷慑人:“问你家少爷,他在酒楼上见过我。”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一定神,一凝目,神情为之一震,脱口呼道:“是你……”

  “不错,是我。”青衫客冷然点头,道:“难得你还记得我。”

  瘦高汉子叱道:“什么你呀我的,叫少……”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挣离了瘦高汉子的扶持,一抬手。拦住瘦高汉子话头,望着青衫客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半夜地跑到这儿来拦路?”

  青衫客冷冷一笑,道:“你那奴才秦风,不是把我交给你了吗,如今我自动跟了过来,难道你还不乐意?”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脸色微微一变,道,“你听见了?”

  青衫客冷然点头,道:“不错,我字字悉入耳中。”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道:“你是姓韦,还是姓魏?”

  青衫客道;“我姓韦,韦陀的韦!”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道:“你叫……”

  青衫客道:“韦慕岚,仰慕的慕,山岚的岚。”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道:“卟韦慕岚,不是韦……”

  话锋忽顿,接道:“你打听谢家干什么?”

  青衫客韦慕岚道:“我可以告诉你,我听以打听谢家事,旨在找人……”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道:“找谁?找谢家的人。”

  “不错。”韦慕岚微一点头,道:“我是要找谢家的人,另外,我还要找当年陷害谢姑娘,把谢姑娘送人金廷的人。”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脸色为之一变,旋即笑道:“谁不知道谢姑娘早被送往异域和番去了,如今谢家已没了人,那又怎么能说陷害……” 韦慕岚截口说道:“据我所知,当年的金人皇帝,一见谢姑娘后,惊为天人,并没有把谢姑娘送往异域去和好蒙古人,至于是不是陷害、拆散人情侣,硬把那么一位身家清白的淑女献与异族,你说这该叫什么?”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呆了一呆,道:“就算是吧,但跟我有何干,你拦我路干什么?”

  韦慕岚冷然一笑,道:“好话,我要知道一下,你莫家为什么派人留意打听谢家事的人,为什么对姓韦的人特别感兴趣。”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大吃一惊,道:“这是谁说的……”

  韦慕岚道:“你莫家的好奴才,秦风。”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忙道:“你听他胡说八道……”

  韦慕岚截口说道:“我却要找你问个清楚。”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道:“秦风那狗奴才,他无中生有……”

  韦慕岚道:“我自会让你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脸色一变,目光忽转阴毒,道:“你真要问?”

  韦慕岚道:“你多此一问,不想问我也不来了。”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阴阴一笑,道:“那么,你先告诉我,你跟玉书生韦志远有什么渊源?”

  韦慕岚目中异采一闪,道:“你知道他老人家,那是最好不过,他老人家是我的义父,我是他老人家的义子,兼衣钵传人。”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阴笑说道:“好极了,那就不会有错了,你那义父,他还在吗?”

  韦慕岚道:“他老人家健在……”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嘿嘿一笑,道:“这倒好,他可真是圣人,没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仍未能忘情于谢兰馨,姓韦的,要找她到关外去,只是,即使能找到她,她还活着,正如你所说,伊人已为人妇,而且是终生伴食腥膻,衣兽皮的异族,若之奈何,只有泪眼相望,徒呼负负了……先把这小子毙了。”

  瘦高汉子应声窜起,电一般地扑向了韦慕岚。

  韦慕岚双眉微扬,道:“你这是让他找死。”

  话未说完,瘦高汉子已然扑到,双掌一翻,当胸便劈,一上手便是狠毒辣招,要命的杀手。  韦慕岚手中折扇电出,猛力一下敲在瘦高汉子的腋脉上,瘦高汉子一声大叫还没有出口,韦慕岚挺身而进,折扇再递,一下子又点在瘦高汉子的喉结上,瘦高汉子哼都没能哼一声,两眼上翻,砰然倒地。

  瘦高汉子是名好手,可是他未能在韦慕岚折扇下走完一招,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神情猛震,脸色大变道:“没想到韦志远当年仗以纵横宇内的武学,今天重现在你的身上,姓韦的,你试试少爷我的!”

  闪身扑向了韦慕岚,他的身手本比瘦高汉子高,但如今看来,却不如瘦高汉子适才那一扑快捷利落。

  韦慕岚冷冷一笑,道:“色是伤身剑,欲更是武家的大忌,你……”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已然扑到,左掌一翻,抓向韦慕岚胸前将台要穴。

  出左掌,也许他惯用左手。

  韦慕岚不闪不躲,折扇竖立,硬向他那左掌迎去。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嘿嘿一笑,道:“姓韦的,你小子上当了。”

  右掌猛地一抖,一蓬黑忽忽的东西,兜头向韦慕岚罩下。

  韦慕岚心中一惊,怒火倏起,匆忙间跨步闪身,折扇“刷”地—声展开,向那蓬黑忽忽的东西封去。

  一阵沙沙连响,那蓬黑忽忽的东西被折扇一封,全落在了地上,那是一把铁砂,然而,其中却有—粒自折扇缝隙中穿过,“卜”

  地一声,正中韦慕岚左肩头。

  韦慕岚只觉左肩上痛了一下,但很轻微,而且很快就不痛了,所以他并没有在意。

  而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这时却阴笑说道:“小子,你倒霉了,等着挺尸吧,我这把铁砂淬过剧毒,一旦毒素进了血脉,就是大罗金仙……”

  嘿嘿一笑,闪身又扑了过来。

  韦慕岚一听有毒,这种事宁可信其真,绝不能信其假,抬右掌闭了左肩穴道,然后用一只手迎敌,虚空劈向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口中叱道:“既能害谢姑娘,我原该知道你莫家的人是卑鄙的。”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机灵,他没有硬接韦慕岚击出的这一掌,晃身躲避,绕向左面,一掌攻向韦慕岚左肩。

  韦慕岚冷冷一笑,跨步闪身,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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