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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仑心中虽然不耐,但仍举手一指,谦声道:
“你那样说话方便吗?为什么不把红巾摘下来?”
岂知,饶金枝竟断然歉声道:
“请恩人宽恕贱妾有不得已的苦衷,除非那人立誓不卑视我的不幸失身,并愿做贱妾的夫君,贱妾才让他亲手揭下我头上的红巾”
白玉仑听的暗自吃一惊,自然暂时打消了要饶金枝摘下红巾的念头。
但他心里却在想:二十多天的朝夕相处,不怕没有看见她容貌的机会!
是以,再度举手,谦声道:
“请继续讲下去!”
饶金枝谦声应了声是,继续道:
“距我们这儿八九里地的地方有座大部份坍塌的山神庙,当贱妾经过时,那儿已先站着一个年约二十二三岁的银缎劲衣青年”
白玉仑不由“噢?”了一声问:
“有没有和他搭话?”
饶金枝微一颔首道:
“有!不然怎知他是北方人?”
白玉仑蹙眉关切的问:
“你们都议论了些什么?”
饶金枝略微迟疑才回答道:
“我们互通姓名后,决定一起去西半山看打擂”
白玉仑一听“互通姓名”,立即问:
“那歹徒说他姓什么?”
岂知,饶金枝竟摇头道:
“贱妾不认为他是歹徒,只是他不该先用迷香迷晕了我”
白玉仑倏然升起一股怒火,道:
“用下五门的迷香迷倒了你而对你施暴,这还不算歹徒算什么?英雄?情圣?。”
饶金枝黯然道:
“当然都不是,不过,发生了这种不幸的事情,贱妾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白玉仑听得一愣,不由“噢?”了一声!
饶金枝继续黯然道:
“首先,我不该和他搭话,其次是我不该答应和他一起去看打擂”
白玉仑紧蹙着眉头望着饶金枝,心里十分不高兴!
因为他在饶金枝的话意里听出来,她似乎并不太憎恨那个强暴她的歹徒,因而淡然问:
“他可是身材健美,武功高强,而又相貌英俊?”
话未说完,饶金枝已微颔螓首道:
“他身材不算健美,容貌也说的过去,但我知道,他的武功很高深,而且为人精明”
白玉仑哂然微笑,同时淡然道:
“既然武功这么高,必然是武林后起新秀,说说看,我也许认识他!”
饶金枝多少有些得意的说:
“不错,他的确是位武林新秀,在江湖上、武林中,也已有了名气”
如此一说,白玉仑更加注意,不禁催促道:
“果真已有名气,那我一定认识!”
饶金枝立即郑重的说:
“他叫白玉仑”
“白玉仑”三字一出口,白玉仑的屁股就像被刀子猛的戳了一下般,“啊?”了一声跳起来,不由怒喝道:
“你说什么?”
饶金枝被吓得娇躯一哆嗦,也急忙由椅上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惶声道:
“恩恩人”
白玉仑一看饶金枝的惶急相,心念电转,虽然不能马上理出个头绪来,但他敢断言,有人开始向他报复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态,只得仍以愤怒的声音,正色道:
“不对呀?白玉仑我认识!他不会做这种事呀?”
饶金枝似乎有些大感意外,因而解释道:
“也许也许他他看了我的容貌仪态”
白玉仑断然愤声道:
“绝对不会,白玉仑乃异人高足,他的武功在青年新秀中,虽说不能高居第一,但对付大小姐你,尚不致用下五门的东西”
饶金枝竟有意辨护说:
“他身上带着那些东西,也许有其他用得着的地方”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惊,觉得事情更复杂更严重了。
他这时突然意识到,像这样的事情,今后很可能会接二连三的不断发生,只得顾重的说:
“还有一点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方才述说的那个歹徒的身材,容貌,都不像白玉仑”
饶金枝突然关切的问:
“恩人和白玉仑是密友知交?”
白玉仑当然不能说的太密切,只得道:
“虽然仅有数日相处,但对他的为人正直,热心古道,绝对错不了”
话未说完,饶金枝已微一躬身道:
“恩人请安歇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白玉仑听得一愣,根据饶金枝的话意,似乎有些轻视他对白玉仑的底细,wrshǚ。сōm还不如她饶金枝知道的多!
心念及此,更觉得事态严重,他必须先静下心来整理一下一连串发生的前因后果。
是以,未待饶金枝说完,已恍然道:
“噢!那位女管家在楼下等我,我得去告诉她一下,我今夜不走了”
话未说完,饶金枝已惊异的道:
“慢着!你说凤姐姐还在楼下等你?”
白玉仑一听语气不对,只得改口道:
“可是她没有跟上来!”
饶金枝也是冰雪聪明的少女,想到“玉面狐”在前厅看到白玉仑时的表情眼神,以及坚持要将人困住的计划,不由“噢?”了一声道:
“请让我看看她还在不在楼下!”
说罢转身,迳向锦屏后走去。
白玉仑自然也关心“玉面狐”上官凤,他总不能让她在楼下等到天明。
是以,也急忙由自己的这一边走向锦屏后!
锦屏后即是深约一丈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即是朱漆大门,由于没上闩,显然也是一道机关门。
但白玉仑知道,朱漆大门就是九层楼下的大门和台阶。
只见前面的饶金枝,以细小的步子快步前进,走在厚厚的红毡上,没有任何声音。
由于饶金枝靠近左侧墙边走而不走正中,白玉仑断定开门的枢纽一定在她前进的路线板上。
果然,就在饶金枝将要走到大门的同时,一阵“轧轧”轻响,两扇门已缓缓向着两边的墙内分开。
只见门外灯光昏黄,明暗摇晃,对面内宅的连云楼阁上,仍有不少落地花窗上亮着灯光。
饶金枝一出大门,直奔栏杆前,立即低头下看!
白玉仑当然也不例外,探首一看,目光倏的一亮!
他没想到,不但“玉面狐”仍在下面,而石桌旁的石凳上还坐着“魔娘子”以及她的四个女儿!
就在他惊异间,身边的饶金枝已迷惑的问:
“下面好像不止凤姐姐一个人,陪你来的还有谁?”
说活之间,本能的转首面向着白玉仑。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动,发现饶金枝的大红绸巾随着徐吹的夜风飘动,已能看见她的玉颈,只要风再大一点儿,就可看到她的下颚和嘴唇!
他知道这么高的距离,饶高枝不可能看出来下面的人是谁,因而道:
“站在桌右边的是那位女管家,其他五位是你娘和你的四个妹妹”
“真的?”
的字出口,倏然探首,大红绸巾已跟着飘飞!
白玉仑看得心念电动,虽然恩师临终时曾经告诫,没非生命攸关,绝不可施展绝学,以免招人嫉恨!
但是,事态迫切,稍纵即逝。
也就在他心念电动的同时,右掌已向着大红巾虚空一引,大红巾立时飞离了饶金枝的头顶!
饶金枝大吃一惊,脱口娇呼,忘了自己是立身在半空的九楼栏杆边上,伸手长身,迳抓向飘飞的大红巾!
白玉仑自然也大吃了惊,啊了一声,探身舒臂,立即将饶金枝已大半飞出栏杆的娇躯揽住!
由于用力过猛,栏干已有些摇晃,白玉仑疾坠身形,趁势滚倒在栏台上,立时将饶金枝的娇躯紧紧抱住。
白玉仑虽然武功高绝,但也惊得心跳“蓬蓬”,两腿发软,额头和手心间立时渗满了冷汗!
所幸他出手的快,但也多亏栏杆没有断,否则,他和饶金枝这时早已跌成了稀糊烂!
也就在这时,下面已传上来“魔娘子”等人隐约可闻的紧张急呼询问声音道:
“喂?上面是怎么回事?”
“金枝!你怎样了?”
“姐姐,你可要想开些呀!”
白玉仑一听“想开些”,心中一动,立即运功道:
“老前辈,您们请回吧!大小姐要跳楼自杀,现在晚辈已答应她不走了”
话未说完,下面已传来稍微清晰些的“魔娘子”声音道:
“你小子要给我负责呀!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白玉仑只得道:
“前辈请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您们请回吧!”
把话说完,下面再没有传上来任何人的声音。
由于没有听到“魔娘子”等人要上来察看的话,白玉仑断定“魔娘子”等人还以为饶金枝要跳楼,是以故意施展的“留人”手段呢?
白玉仑侧卧在栏台上,怀里仍揽着饶金枝的温软娇躯,低头一看,饶金枝娇靥苍白,双目紧闭,已失去红润血色的樱唇微微张开着,业已没有了呼吸!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想到饶金枝惊吓过度,业已晕死了过去!
白玉仑曾经被“丹凤”俞娴“一朵红”欺骗过一次,但这次他一看就知道饶金枝不会是伪装的。
由于栏台上风大,急忙起身,托抱着饶金枝奔进了大门内。
经过通道,绕过锦屏,先奔向了左边的室门。
用肩肘拨开红缎绣花门帘一看,里面竟是主架矮凳和一个朱红大澡盆!
白玉仑一看是沐浴的房间,回身又向右边的室门外奔去。
一冲进右边的室门帘,立时有一丝芝兰香气弥漫全室,门侧一盏粉红色落地纱灯仍亮着,里面的华丽陈设,一目了然。
白玉仑只本能的看到妆台玉桌。漆柜亮橱,又有琴又有画,还有一张锦墩软榻。
他无心多看,托抱着饶金枝走向左绣帐分开的大牙床前。
牙床上锦褥绣被,右端尚放着一对鸳鸯枕。
白玉仑想也没想,将饶金枝一放在床上,立即在怀里取出了小玉瓶,顺手倒出一粒恩师“鬼灵子”炼制的“万应丹”,捏开饶金枝的樱口放了进去。
这一次和救“一朵红”时不同,他不必再躲躲藏藏,是以,将玉瓶放进怀里,立即坐在床侧的小锦墩上,以自己的右手握住了饶金枝的左掌,掌心相对,一丝温暖气流,立时输进了饶金枝的掌心内。
转瞬之间的工夫,饶金枝的面庞已恢复了红润,而她的眼睛睫毛间,也涌出了一滴晶莹泪珠。
白玉仑知道饶金枝苏醒了,但他并没有马上将紧握着饶金枝玉手右掌撤回来!
他这时才一面徐徐收了功力,一面仔细观察饶金枝的面容。
当然,这一次他又失望了!
因为,饶金枝鲜红唇角上,也没有他希望看到的那颗小小美人痣。
他发现饶金枝也有二十四五了,她生了一副蛋形脸,柳叶眉、长睫、凤目、白嫩的肌肤,不但有一只挺直的鼻子,也有一张玲珑的小嘴。
他想起饶金枝刚才曾说过,那个歹徒可能因为看到她的容貌、仪态,才起了邪心,动了淫念。
不错,饶金枝的确是个令人着迷的丽人儿,加之行走过江湖,谈法也自然落落大方,不拘俗节。
只是她绝没想到,那个伪装的歹徒,正在寻找这种机会。
目前他还无法判断那个歹徒,究竟是哪个雄豪恶霸派出来破坏他名誉的人,但是,他敢断言,饶金枝绝不会知道,他就是真正被歹徒冒充的白玉仑!
正在望着饶金枝的娇靥想心事,饶金枝已凄声低呼道:
“恩人你现在是我的真正恩人了”
白玉仑内心一阵惭愧,急忙道:
“请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话未说完,饶金枝已睁开了凤目,满眶的泪水立时像断线的珍珠下来,并转首望着白玉仑,凄声道:
“你虽然穿着和白玉仑一样的衣服,也差不了两岁年纪,但我知道,你不是白玉仑”
白玉仑见饶金枝一转头,秀发上的珠花立时摇摇欲坠,他一面趁机松开握着饶金枝的玉手,一面为她摆正珠花,并以有些埋怨的口吻不解的问:
“既然你们知道我不是那个歹徒,为什么还要把我困在楼上不放我走呢?”
饶金枝尚未开口,娇靥已经红了,不由流泪凄声道:
“非常抱歉!因为娘怕我一个月后怀了孩子,对全堡的人实在无法,为了保全我的颜面,只好想出这个蠢办法来”
白玉仑不由迷惑的问:
“万一你真的怀孕了呢?”
饶金枝见问,又羞得将头扭过去,凄声道:
“那只好说孩子是你的”
白玉仑听得大吃一惊,不由愤声道:
“那怎么可以?”
饶金枝突然转回头来,也有些生气的流泪愤声道:
“那有什么不可以?反正你又没说出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难道你还管我们把孩子给他姓张姓李?”
白玉仑见饶金枝生气一转头,珠花立即滑落在枕头上,只得藉着捡起珠花来,起身离开了床前。
他知道,饶金枝对他不肯说出姓名来非常不满,但这时听了她的述说经过,更不敢将姓名说出来了。
就在他手拿着珠花懊恼的不知所云之际,已经撑臂坐起来的饶金枝,一面举袖拭泪,一面有些歉意的说:
就把它放在妆台上吧!”
白玉仑一听,立即向妆台前走去。
也就在他走向妆台前的同时,目光一亮,脱口惊啊,急步奔了过去,立即在珠宝首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