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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弃武微吁一声,恨得咬牙。
因为他已着清,那是“有心人”.
有心人走到丁弃武面前,淡淡一笑道:“丁兄,小兄来晚一步,害你受苦了!”
丁弃武怒喝道:“你最好快滚!”
有心人征了一怔,道:“丁兄,你这是甚麽意思?”
丁弃武哼道:“没甚麽意思,以你我的交情而论,我不愿意你来救我?”
有心人笑道:“你怕欠我的情!怕我再提同去杀华山掌门之事?”
丁弃武道:“欠你的情是另外一件事,我简直有些恨你,难道你想不出来?”
有心人摇摇头道。“在下愚笨,实在想不出来。”
丁弃武道:“我不愿与你多谈,希望你快走。”
有心人目光一转,笑道:“我这人有个固执的毛病,要办的事一定要办到。”
丁弃武冷冷的道:“你仍然是指要我去杀华山掌门?”
有心人摇摇头道:“你误会了,我这人从来不勉强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丁弃武喝道:“那么你该快走。”
有心人笑道.“阁下是天山瞽叟的高足,也是当世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少年高手,我很希望交你这个朋友,不愿意与你为敌,……”
微微一顿,又道:“不到最后关头,我不愿意和你翻脸。”
丁弃武苦笑道:“你这人真是奇怪,为什么偏偏磨上了我?”
有心人道:“也许咱们是惺惺相借吧!”
“呸!……”
丁弃武冷冷的一笑道:“在下一向独来独往.不喜欢和任何人结交朋友,也不喜欢与任何人惺惺相借.”
有心人摇摇头道:“你该试试看,至少,我对你不会有害!”
丁弃武咬牙道:“以眼下而沦,你就已经害了我。”
有心人道:“但我是来救你。”
丁弃武叹口气道:“你该知道我不需要你救。”
有心人淡然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探查长青夫人的底细,才用这条苦肉计来探查,不是在下自诩,关于她的一切,你大可以问我。”
丁弃武哼道:“但我愿意按我自己的方式进行。”
有心人笑笑道:“事到如今,你的方式已经行不通了,因为洞内洞外已经死了八个人,而他们都是眉心受剑,血流一线!”
丁弃武冷笑道:“你想给我栽赃?这也没有用处,因为我被锁在铁椅之上,不可能起来杀人,你的计谋还是没有用处!”
有心人笑道:“这把铁椅只怕你已经坐不住了!”
手中宝剑连闪,随之是一阵叮当乱响。
丁弃武的两副镣铐随之散了一地。
丁弃武长身而起,一掌向有心人的左颊上掴去。
有心人侧身一闪,一剑横出,向丁弃武前胸之上格去。
丁弃武脚步不动不移,左掌斜出,切向格到的剑锋,右掌一长,原式不变的掴了过去。
有心人动作虽快,但丁弃武比他的动作更快,但听铿锵一声.有心人手中的宝剑竟被丁弃武一拳击落在地,同时左颊上也实实落落的挨了丁弃武一掌。
丁弃武那一掌是含怒而发,用力不小,有心人左颊上顿时凸起了五条红痕,一缕鲜血也由唇角间流了下来。
有心人既羞且恼,本想发作,但略一思忖却又尴尬的一笑道:“在下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但今夜……”
丁弃武昂然站在他的面前,道:“你可以不受!”
殊料有心人摇摇头道:“我受了!”
丁弃武冷冷的道:“如果你是条汉子,还是跟我对拼一下的好。”
有心人平静的道:“那是鹤蚌相争。……”
目光微转,又道:“你该平下心来想一想,至少,在这万花山庄中你还有些事情可做,如果当真跟我相拼,很可能会使长青夫人做了渔翁,也许你还不知道长青夫人在武林中的地位,说不定你还不是她的对手!”
丁弃武苦笑一声,道:“有心人,你很可厌!”
有心人笑道:“不论你是否觉得可厌,且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至少是在目前。”
丁弃武做吁道:“既然摆脱不了你.也只好如此了.”
有心人哈哈一笑道:“那好,我们争取时间要紧、先去救你的两名随从可好?”
丁弃武道:“你带路吧!”
有心人点点头,伸手捡起被震落在地上的宝剑,笑道:
“丁兄武功之高,在下难望项背。”
丁弃武平静的道:“在下井不做兴受人恭维,事巳如此,只好先救出我那两名同伴再说了.”
目光微转,瞧着有心人道:“你知道他们被困在何处?”
有心人神秘的一笑道:“在下如不知道,也就不配做有心人了!”
双肩微动,向外射去。
丁弃武如影随形,跟了出去。
万花山庄中的特点就是到处皆是鲜花,两人一穿出假山,就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花香.
有心人路径似乎很熟,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到了前院的一座大厅之前。
前后数重院落之中,是否有人守卫,不得而知,但以两人快速的身法而论,就算有人守卫,也很难察觉。
那大厅中灯光隐隐,显然其中有人未睡。
有心人在大厅前收住了脚步,
丁弃武向他投去了询问的一眼,有心人微微点了点头.
丁弃武大步走向厅门,轻轻叩了三下。
一个粗壮的声音喝问道:“谁?”
一听就知,那正是楚总侍卫的声音。
丁弃武冷冷的道:“我”
楚总侍卫似乎还没听清叩门人的声音,不耐烦的喝道:“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
丁弃武道:“有非常要紧的事,如果门开晚了.也许性命难保.”
楚总侍卫发出了一声奇怪而又愤怒的沉喝,而后大步走来,拉开了厅门,丁弃武与有心人随之相偕而入。
楚总侍卫如遭雷击,呐呐的叫道:“你……你……”
目光又向有心人投注了一眼,一时惶然不知所措,大厅中就只有他一个人,桌上摆着酒莱,分明正在独自饮酒.
丁弃武淡淡笑道:“如果你怕死,最好识相一些!”
楚总侍卫果然很识相,身于一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丁弃武转向有心人道:“你领我来找这黑汉子做什么,我找的并不是他.”
有心人笑道:“要找你那两位同伴,还是非先找他不可.”
丁弃武哼道:“你问他吧!”
有心人淡淡一笑,向楚总侍卫道:“丁少侠的两名仆人被你藏在什么地方,还不快些把他们交出来么!”
楚总侍卫咬牙道:“不行,夫人追究起来,我是非死不可.”
有心人目光一转道:“你可记得夫人更要你严密看守丁少侠,如果丁少侠逃掉,不知你又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楚总侍卫恍如梦醒的道:“这……这……我是死定了,你们……”
“别紧张……”
有心人瞧着他笑道:“如果我替你出个主意,也许你可以不死!”
楚总侍卫满头大汗的道:“你有甚麽主意?”
有心人大刺刺的在房中踱了几步,道:“首先,把丁少侠的两位同伴放出来,而后,你可以一走了之。”
楚总侍卫吃惊的道:“你教我亡命天涯……”
不待有心人回答,又自顾说下去道:“这不行,不论逃到那里,也逃不过碧鸡寨主和长青夫人的手掌,何况,……我在江湖闯了大半辈子,原指望……”
有心人打断他的话道:“如果你指望戟次扬名江湖,威震武林,那你就只好抛开性命不要,也许你那慈心的长青夫人会饶你……”
声调一沉,又道:“不过,就算她能饶了你,如你不肯放出他们两人,我也不会饶你!”
说着宝剑摇了一摇。
楚总侍卫咬咬牙关,道:“如果我亡命天涯,碧鸡寨也不会放过我!”
有心人冷笑道:“那是你太高估了你自己,长青夫人进入中原必然是有所图谋,只要你当真远走高飞,埋姓隐名,大约她还不至于把全部力量放在追你这个逃犯的身上,以天下之大,何处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楚总侍卫瞧瞧有心人,又瞧瞧丁弃武,他不想冒险和两人动手,大约他也明知道自已绝不会是这两个人的对手,故而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认了!”
说着站起身来。
有心人向丁弃武投注了一眼,两人靠到了楚总侍卫的左右身边。
楚总侍卫又长吁一声,道:“他们就在右边的厢房中!”
于是,有心人与丁弃武仍然一左一右挟持着楚总侍卫向厅外走去。
大厅之外,一左一右两列厢房,但是一片黑沉,楚总侍卫一声不吭,在两人挟持下走到右面的厢房之前,沉声喝道.“侯通。”
但听一个近乎嘶哑的声音立刻应道:“是总侍卫?您……”
楚总侍卫沉声喝道:“不必多问,快些开门.”
里面那嘶哑的声音连声应着,果然很快的打开了房门.
房中已经点起了灯烛,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睡眼惺松的瞧瞧楚总侍卫又眼瞧丁弃武与有心人,呐呐的道:“总侍卫,您这是……”
楚总侍卫摇摇头道:“不必多问,那两个人呢?”
侯通眼珠溜溜一转,呐呐的道:“还好好的在内室捆着。”
楚总侍卫应声道:“快去把他们放出来!”
侯通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畏畏怯怯的又瞧了有心人与丁弃武一眼,一步一步的向内室走去,同时惊悸的叫道,
“虽是总侍卫的吩咐,但如果夫人……”
楚总侍卫怒喝道:“一切责任都有我负。”
侯通不敢再说什么,返身进人了内室.
内室中并未点灯,挂了一幅青布门帘,里面的一切根本看不清楚,但侯通进去之后却立刻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之声!
一听声就知道是发自侯通之口。
这实在是一着想不到的变化,楚总侍卫面色微变,迈步就向内室闯去,但有心人比他更快,伸手一抓楚总侍卫,当先进入了内室.
但他刚刚进入内室门口,突感一阵黑雾迎面撒了过来。
这更是一着意想不到的变化,有心人再也躲闪不开,但感一股扑鼻臭味,使人恶心欲呕,面前一黑,昏了过去.
有心人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定定神,转目四顾,不禁大为困惑.
只见这时大约在定更之后不久,一轮圆月高挂天边,地点则是一处山头上的虬松之下.
有心人发觉他正躺在—块平滑的巨石之上,不远处坐着丁弃武,在丁弃武面前并排坐着二愣子和胡瘸子.
他们三人面前摆着酒肉,似是喝得正在起劲.
有心人先默默的运息了一下,觉得体内没有中毒的迹象.而旦功力也夫曾受损,方才放下了心。
丁弃武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笑道:“醒了?”
有心人面色微红,一翻身坐了起来,道:“丁兄,是你救了我?”
丁弃武平静的一笑道:“区区小事,谈不到什么救不救,既然你是为我而去,我总不能眼看着你中毒而死!”
有心人又投注了胡瘸与二楞子一眼,叹口气道;“惭愧!”
丁弃武笑微微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也难怪阁下,……”
伸手递过一杯酒,道:“阁下也来喝一杯!”
有心人倒不客气,接过酒杯 一饮而尽,而后与胡瘸子等打个招呼,也凑到了酒肉之前.
三杯下肚,有心人精神大为好转,目光转动道:“想不到那个楚总侍卫,人如呆瓜,诡计倒还不少。”
丁弃武笑笑道:“阁下认为那是姓楚的计谋?”
有心人一怔道:“难道不是,那撒来的黑雾,难道不是他预使手下所为?”
丁弃武平静的道:“阁下猜错了,……”
微微一顿,又道:“阁下经多见广,料事如神,但却疏忽了一件事,不是你低估了姓楚的,而是低估了长青夫人!”
有心人目光一转道:“难道那是长青夫人?”
丁弃武笑道:“以阁下的身手而论,如不是长青夫人出手,大约你不至于闪躲不开,对么?”
有心人恍然苦笑一声道:“不错,事实却是如此……”
轻叹一声,又道:“而后的事情呢,丁兄既要救贵同伴,又救了在下,更要对付长青夫人,长青夫人功力不在丁兄之下,这……”
丁弃武苦笑道:“这是个猜不透的迷,对你是如此,对我也是一样。”
有心人一怔道:“丁兄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