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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垒情关-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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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魂钩走近,发出一道厉吼,拨出锋利的护手钧,咬牙切齿一钩挥出。 

  人影乍分,“叭叭”两声脆响传出,两老人已离座向店外逃,一个老人怪叫:“杀人哪!救命!” 
  “快逃!”另二名老人同时叫。 

  在一阵狂笑声中,两位老人已逃出店门去了,店中不乱。 

  夺魂钩爬伏在桌上,护手钧仍抓得紧紧地。 

  两名同伴抢出伸手急扶,发觉夺魂钩晕厥了,双颊红紫,指痕宛然入目。 

  邢永平乘乱向同伴打眼色,匆匆出店而去。店中的骚乱,已清醒的林华听得真切,不由暗暗心惊。 

  “出一千两银子买我的命,这位徐文海是什么人?”他想。 

  他看不见店内的情形,只猜想出那位自称夺瑰钩的人可能在行凶。而那两位一唱一和互称老哥的人,显然对在中原的所谓英雄豪杰大存反感,而且替他打抱不平,骂惨了那些所谓英雄人物因而与夺魂钩起了冲突。 

  他看到两个老人奔出,狂笑着举步如飞,在经过他身旁时,一名老人说:“走,咱们到嘉峪关碰碰运气。” 
  敌有未分,他怎敢出声招呼?目送两位老人去远,邢永平五个人也就出来了。 

  闯荡江湖十年,阅人多矣,他不敢说知人,但可在第一眼看出对方为人,而且很少有差错。对邢永平五个人,虽则他们表现得光明磊落铁肝义胆,但他总觉得不对劲,他们似乎有某一部分令人生疑,似乎隐藏着某些令人不敢信任的东西,和一些诡秘的古怪气氛流露在外,令人平空生出不祥的预感。 

  但无论如何,他并未向坏处想,对他们存有一份感恩的心念,而且以目前的形势看来,除了绝对信任他们之外,别无他途。 

  众人匆匆抬夺启程,向凉州疾走。 

  “十天半月之后,我便可恢复健康,但愿在这十天半月中,不要发生意外才好。”他在心中暗想。 

  第八天,接近了兰州城。 

  可是,他的病体不但没有复原,似乎更是手脚发软,头重脚轻,仅感到精神尚算健朗而已。这是怎么回事?他大感迷惑。 

  他希望在兰州疗养几天,但邢永平拒绝了,说是风声太紧,必须尽快离开是非地,免生不测呢。 

  从兰州东行,有两条路进入陕西,一是平凉径州大道,也是东西古道。二是巩昌府间道,进入汉中,但也可岔出大散关至西安府。 

  他们走大道,邢永平认为走大道反而安全,谁会想到大名鼎鼎的江湖浪子,躺在担架上千里长行?何况林华的脸型已变,瘦得完全走了样,此行必定平安无事。 

  六盘山,那是大元帝国成吉斯汗尤驾升天的地方,位于平凉府隆德县东面廿余里,地当固原州、隆德、华亭交界处。山路险峻,曲折盘旋而上,古渭之盘络道。以马抬的担架,在这儿用不上。因此,这天从隆德启程时,邢永平不再使用担架,找头巾将林华的头包好,上端齐眉罩,上面再加上一顶小遮阳帽,让他坐在前面,一马双乘,踏上了东行旅程,六人七马匆匆上路。 

  开始上山了,走了一盘又一盘,上面突传来马蹄声,有人马下山。山径险狭,恰好可容双马相错而过。 

  上面来了两人两骑,带了中州镖局的红货皮鞘囊,插着中州镖局的小镖旗,徐徐而来。 

  邢永平走在中间,前面是两同伴的两骑,后面两同伴益负责牵带两匹只带了行囊的马匹。 

  这条路是中州镖局的镖路,有镖师出现不足为奇,不是打镖局红货主意的人,大可不必做贼心虚。相反地,镖师父却不得不暗中留神,在地旷人稀盗贼出没的险要处所,必须对任何可疑的人留心注意,必须在一照面间记清对方的面貌特征,当然能认识对方更好。 

  双方缓下坐骑,两位镖师目光如炬,目光灼灼打量来人。第一骑相错而过,第二骑也过了。 

  邢永平故意回避对方的目光,揽紧林华匆匆而过。 

  林华感觉到邢永平举动有异,似乎感到这位仁兄的心跳加速。一时好奇,转头向来人看去不由一怔,心说:“又是他两人,真巧。” 
  两位镖师正是去年押镖至嵩山堡的三绝剑李浩,和助手王师父。 

  三绝剑错过时,仍扭头回望,喃喃自语道:“咦!这人的眼神好熟。” 
  双方全部相错而过,李师父三绝剑仍眉心紧锁回望。“李师父,看什么?”王师父讶然问。 

  “你看清坐在前面那位病人吗?”三绝剑问。 

  “看清了,瘦得不像话,脸色苍白……” 
  “你没留意他那双眼睛?” 
  “这……” 
  “像不像林华?” 
  “哎呀!确有点像。”王师父醒悟地叫。 

  三绝剑兜转坐骑往上追,并高叫道:“林爷,请等一等。” 
  最后一名骑士火速勒住僵,前面的邢永平带着同伴反而鞭策坐骑快走。 

  “慢来,你叫谁?”骑士拦住去路问。 

  三绝剑马上行礼,笑问:“尊驾是林爷的朋友吗?” 
  “哪一个林爷?” 
  “江湖浪子林华。” 
  “见你的鬼。” 
  “咦!他不坐在中间那匹马上,满脸病容吗?” 
  “废话!那是我们的伙计,病了一场而已。” 
  “哦!也许在下看错人了。” 
  “你本来就看错了。” 
  “对不起,打搅了。” 
  “客气,没什么,看错人是常事,少陪。”骑士泰然地说完,兜转马头走了。 

  三绝剑后面的王师父突然低叫道:“李师父,你认识这位仁兄吗?” 
  “这……陌生得紧,他是…” 
  “鬼影子洪泽,大河两岸的黑道五类,我见过他一次,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但他似乎不认识你。” 
  “那次我亲见他被红砂掌马堂所惩戒,他没看到我。” 
  “管他是谁,与咱们无关,咱们……” 
  “怎说无关?你没听说过沿途的谣言?” 
  “你是说,太湖一君誓报兄仇的事?”“正是。” 
  “那……” 
  “前面那位病人,定然是江湖浪子,他落在那些无耻恶贼手中了。” 
  “哎呀…” 
  “快追!” 
  “不可鲁莽。”三绝剑叫。 

  “难道咱们忘了他去年护镖救命之情了?”王师父不悦地问。 

  “兄弟可不是这种人……” 
  “那么追上去问清楚啦!” 
  “慢点,投鼠忌器,不可乱来!” 
  “那你打算……” 
  “你跟我来。”三绝剑说,策马下山。 

  “怎么?你……” 
  “咱们绕道,走山南华亭县境,走高美山,直回崆峒,可能抢在前面。” 
  “哦!你……” 
  “你难道忘了兄弟是崆峒门人?我去找家师商量对策。” 
  “好,这就走。” 
  邢永平做贼心虚,已被人认出林华的本来面目,两位镖师又在下面驻马嘀嘀咕咕,那还不够明白?而且对方尊称林华为林爷,可知定是林华的朋友了,大事不妙。 

  过了六盘山,邢永平断然下令改道,折向南下,越过高美山的西麓,准备走华亭县下宝鸡。 

  高美山也叫高山或美高山,位于崆峒山的西北,是华亭与隆德两县交界处,站在山颠,可看到崆峒诸峰如在目前。崆峒也叫鸡头山或笄山,距府城仅四十里左右。 

  已经是入暮时分,他们到了高美山的西南麓。这一带山岭绵亘,罔陵密布,地广人稀,根本就找不到农舍住宿,入目处全是古森林和荒山野岭。 

  他们也不敢找农舍住宿,以免泄露行藏。没有路,他们只听说向东南可到华亭,只能认准方向摸索,只要坐骑能走便可。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座山便是高美山,更不知这座山到华亭还有七八十里,自然也不知道那两位中州镖局的镖师是崆峒门人。人地生疏,没有路径,山中虎狼出没,怎敢赶夜路, 
  他们在一处山崖下勒住坐骑,安顿马匹,卸下鞍具安排宿处,然后进食。他们带了干粮,有酒有莱,三五日不求人接济毫无困难。 

  夜风萧萧微带凉意,但这些不畏寒暑的人,仍然用枯枝生起一堆火防兽。远处隐隐传来三两声狼嗥,和不知名的猛兽咆哮。夜猫子己开始活动,不时传来一两声可怖的啼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林华仍不能坐稳进食,必须倚在架高的马鞍坐下。他一面进食,一面笑道:“邢兄,其实你们用不着怕他们,我曾经救过他们的命,他们不会出卖我的。 

  邢永平不安地吃着一条鸡腿,神色栗然地说:“不是兄弟不放心,俗语说:小心撑得万年船,目下风声紧急,你的行踪必须严守秘密。他们即使不会出卖你,但谁敢保证他们不在无意中透露口风?只须有人得到风声,便会引来大批吸血鬼。我宁可小心,辛苦些,只有这样方可无虞。” 
  “徐文海到底是什么人?”林华转过话锋问。 

  “我没听说过这号人物。”邢永平泰然地说。 

  但经验丰富机警绝伦的林华,已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相反的神情,不再多问,又转变话锋问:“邢兄到塞外贩私茶,做这门买卖多久了?” 
  “三年了。”邪永平不假思索信口答。 

  “邢兄该对安西盟不算陌生罗?” 
  “不错,不算陌生。” 
  “邢兄认识嘉峪关的安西盟负责人吗?” 
  “这个……兄弟与他很少往来,算起来兄弟只算是小买卖,用不着与安西盟的人打交道。” 
  “安西盟的嘉峪关负责人是不是姓杨名钩?” 
  “大概是吧。”邢水平仍然信口答。 

  林华油然生起戒心,他开始对这几位仁兄动疑了。私茶贩子不可能不与安酉盟打交道,运私茶出境,几乎是安西盟主要财税的来源。再就是安西盟嘉峪关负责人是李风,而不是盟堂护法杨钧。 

  蓦地,右方树林不远处,突传来一声夜猫子的啼声,宛如鬼哭。 

  坐在火堆外侧进食的洪贵,惊得失手将烙饼掉落,一跃而起伸手拨刀。 

  “夜猫子,怕什么?”管勇叫道。 

  “呸!”洪贵向声音处吐了一口口水。 

  “杰杰杰杰……”怪笑声传自左方。 

  这一次管勇也惊跳而起。邢永平却不耐地叫:“仍然是夜猫子,你们是不是掉了魂……” 
  夜猫子俗称枭,也叫猫头鹰,飞行无声,啼叫声有多种,反正不管如何啼叫,那怪声音委实令人毛骨悚然,有时在人的附近发出像叹息的声音,简直像是死人咽气冤魂叹息,胆小朋友胆都要吓破。 

  话未完,他突然一声低叱,脱手掷出一枝扔手箭,射向不远处的草丛。 

  草丛中有一星绿光闪烁,箭恰好射中绿星,草猛烈地摇动而倒,有物在滚动。 

  “希津津……”不远处拴在树下的马发出了惊嘶。 

  另一名同伴向拴坐骑处奔去。洪贵则奔向草丛,拖出一只仍在挣扎的老狼,笑着:“大哥好高明的手法,一箭正中心坎,怎么射起狼来了?” 
  邢永平下不了台,狠狠地咒骂道:“时衰鬼弄人,这一带真邪门,怎么老令人感到阴森森汗毛直竖的感觉?” 
  “恐怕有鬼呢?”管勇毛骨悚然地说。 

  “呸!天下间那有鬼?哼!真有鬼出现,太爷也得剥下他的鬼皮来。”邢永平恨恨地说。 

  “那是什么?”林华骇然叫。 

  正前方五六丈的树影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穿了一袭及地破黑袍的鬼影,火光映照处,可看到其白如纸的僵尸脸孔,上身徐徐摇摆,像是被风吹动的纸人,一双鬼眼发出令人可怖的厉光。 

  “我的天!”管勇狂叫,向地下一躺,拖条毯子蒙住了头,发虐疾似的狂抖。 

  邪永平口说不怕鬼,但真正有鬼出现,同样会害怕,吓得心中一慌,扭头便向崖下跑。 

  “是人,不要走。”林华叫。 

  邢永平神魂入窍,听说是人,胆气一壮,立即正步转身,看马匹的人刚转回,鬼影突然到了这人的身后。 

  “当心身后。”林华急叫。 

  这位老兄闻声知警,止步转身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双腿发僵,张口结舌叫不出声音,吓傻了。 

  鬼影龇牙一笑,大袖一挥,“啪”一声响,这位仁兄被一袖拍出两丈外,砰然倒地狂叫救命却无力站起来逃走。 

  鬼影一闪即至,到了火堆前,用不似人类的声音杰杰怪笑,笑完问:“谁要剥鬼皮?来吧!” 
  洪贵居然有种,鼓起勇气强按心头恐怖,冲上就是一刀。 

  鬼影一闪不见,一刀落空。正吃惊间,林华大叫:“身后,躲。” 
  洪贵不假思索,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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