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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不住了再也抓不住了。
耳边隐约响起当年水乡里她温柔的吟唱。千年月光洒满了西窗,胭脂沾染了风霜,青铜镜上初见你模样,一朵珠花淡梳妆,千年寂寞为谁画中藏,笔墨挽留你的香,七弦琴响,你为谁吟唱,十丈红尘梦一场。
十丈红尘,梦一场。
☆、第十四节 往事(二)
桑镇是名副其实的水的小镇。
青石板的小路,布满青苔的小桥与河岸。这里的空气都是湿漉漉的。陆战枭第一次见到桑月儿被她明亮的笑晃花了眼,“阿哥,阿哥,你从哪里来啊?”
桑月儿本坐在青石板的地上,见一袭华服描龙绣蛟的陆战枭,忙从水里伸出白嫩的双足俏生生的站在了他面前,头发没挽只是松松编了个麻花辫垂在胸前。
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定的年纪,桑月儿被潇洒挺拔的陆战枭迷住了,看那挺拔的男子定定看着她顿时羞红了脸。
他们相爱了,陆战枭爱极了她赤着莹白双足俏生生的模样。可是陆战枭不可能一直在桑镇里,他有他该做的事,他有,抛不开的身份。
“月儿,让我带你走。”彼时,桑月儿站在小镇清澈的浅浅河滩上,柳色如烟越发衬得她灵动逼人。陆战枭的表情那么温柔那么坚定,于是她笑,清清脆脆然后说好。只是一个字交托一生,年少的男女相拥在桑镇清清浅浅的河滩。
可是当桑月儿跟她的娘亲说要跟她爱的男人走的时候,一向温和的娘亲却发了很大的火,她父亲死得早,只有娘亲一人拉扯她长大,娘亲说不许,她不知该怎么办。事情便一直拖着,陆战枭不得不离开了她送他到官道,陆战枭揽她在怀里,不想放手“月儿,那你要等我,三个月我再来带你走。”桑月儿点点头,她想三个月她会说服娘亲接受陆战枭的,他是那样一个好的男子啊。
可是,桑月儿却没有等到,她已经不记得那是怎样一个下午,镇上的村民扛着锄头冲到了她的家里,他们说,她温柔的娘亲,是妖。
桑月儿跑向屋里,她的娘亲在屋里,她想让娘亲快跑,娘亲就算是妖也还是娘亲。可是还没到屋里便看到娘亲出来了,温和的眉眼依旧可是满头的白发,双眼血红,胸口沾着黑狗血的符咒。
她的娘亲带着她跑,她有些怕她开始流血的眼睛,可是身后的村民更可怕。她唯有跑,可是渐渐地她感觉拉着自己的手越来越松,然后娘亲的面容渐渐苍白然后透明。
她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娘亲与凡间男子生下的孩子,而自己不是妖也是妖,只是她没有妖的那可丹元所以也没有妖的法力。村民越来越近,看样子是不会放过她们母女俩了,那妖不忍心自己的女儿被戕害,在最后的时刻将自己的丹元吐给了桑月儿,“月儿,好好活着,好好&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活着。”
“娘亲,娘亲&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怎么可能唤得会,那躯体最后还是透明了,化作了这茫茫尘世的一缕青烟,十丈红尘,不过梦一场。
三月后,陆战枭再来桑镇却在没有了那个赤着莹白双足对他浅笑唤他阿哥的灵动小女子,在听到了她的事情后陆战枭入了魔障。那天他的军队血洗了小镇,让欺负她的人付出了千百倍的代价。
从此,再无桑镇。
桑月儿逃出后并没有找到陆战枭,她从没出过桑镇,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白髯先生,他看出了她是妖并收留了她,从此他有了师傅,还有了两个疼爱她怜惜她的师兄,叫赤练,玄素。
再后来,跟着大师兄玄素去闻夜又遇见了师兄的好友,一个叫月肆的少年,她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遇见那个叫陆战枭的男子。
可是命运的兜兜转转她还是遇到了他,可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她并不知道陆战枭已经知道了她是妖的事实,娘亲的话还在耳边徘徊“月儿,你是妖,千万千万,不要动情。”
然而,她低估了陆战枭的决心,她的不愿伤了他的心,也无视了他苦苦对她三年等待的岁月。爱会让人发疯,他囚禁了她,他让她怀了他的孩子,这样她便不会离开了吧。
可是他们并不能幸福,人妖殊途,他从没这么恨过这四个字。闻夜,南疆,整个天下没有人看好他们的爱情,然后便是战争不休。
民间流传四个字,妖孽祸世。她怕了,仿佛又看到当年娘亲透明的躯体化成了一缕青烟。可是当她站在千军万马中央,当她的躯体化作了一缕青烟,她还是觉得,不悔。她把丹元给了自己的儿子,却并没有让他吃下去。她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要跟自己一样,一生爱而不能。
☆、第十五节 相见
彦灼华觉得自己要崩溃了,陆之越厉害得可怕,尤其在战场。面对千军万马他眼睛会变得血红活生生一个地狱修罗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个人。
不像个人?他忽然想到了那个传说,他父亲手札里记着的那个叫桑月儿的女子,她便是一只妖。而她曾是大圣朝陆战枭的宠妃,如果陆之越是她的儿子的话,那么······他不敢继续向下去想。妖,尤其是修炼了的妖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所能对付的了的。
简陋的案几上摆着一壶清酒,一灯如豆。夜很深了,他却连入睡都不能。
想起前几日打过几场,闻夜都落得个一败涂地。整整四十万大军啊,他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少,他痛心可是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南疆的军队虽然也来了,可是南疆毕竟是小国,土地贫瘠兵力更是极弱。
他派去请师父出山的人也是一去不回,这都三天了。他从没感觉到这短短三天的时间变得如此漫长。
他还很想他的小染,可是他都不知道陆之越把她藏到了那里去,无力,真的很无力。一仰头饮了一杯酒,满口的苦。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那么这国破不破他大可不必去管,他宁可和他的小染生活在永远安和的望约山,直到天荒地老。
“报——”这一声嘹亮的报告在这个静谧而无人入睡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伯颜也马上赶来。
“宣。”他微微激动,是派去请玄素的士兵。
“玄素道人没有跟属下来,只是让属下转告殿下,他答应了一个故人有人之年绝不出山,他还让我给他带一句话,桃小染喝光了灼华的桃花酿请徒儿速来制止。”
彦灼华一开始是极失望的可是听到最后眼睛晶亮,小染回去了,师父这是在提醒他啦。那通报的士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句话他本来就觉得奇怪,可是殿下怎么会如此开心呢。
他想也不多想就吩咐伯颜“伯颜,准备叫替身来军中坐镇,再安排快马我要秘密前往望约山。”
一夜马蹄狂奔,知道第二天傍晚才赶到望约山。这里的夕阳也与外面的不同,外面的是血红而山里的是桃红,像他送给他的小染第一件衣服的颜色。
小染,小染,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那只笨笨的小桃花妖了。
桃花树,夕阳晚,一片绯红。桃小染站在高高的树上得意的朝下面的水色衣衫的女子招手“清纪,怎么样啊,我就是一直住在这树上的。”
“骗人,你又不是桃花,怎么会一直住在树上呢。”张清纪不相信她,兀自逗着怀里会说话的兔子小月。“小月,你说是吧?”
“小染,小染······”彦灼华不可自制的轻轻喊出了她的名字,还呆在树上的桃小染猛的打了一个激灵“灼华哥哥?我好像听见灼华哥哥在喊我。”桃小染跳下树枝一溜烟的往后面跑去,张清纪着实被她敏捷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也带着小月跑了过去。
“灼华哥哥。”桃小染熟练地跳到他的怀里,小小的粉粉的脸蛋轻轻摩挲着他的前襟。背景是那美的耀眼的黄昏和大片大片的绚丽绯红。相拥的男女美得像是画中的仙。
张清纪看到他们这样也是小小的吃了一惊,这人是谁?他为何会和桃小染这么熟悉,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很亲密。那么,陆之越呢?他知道吗?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一切。
于是她戳戳怀里的小兔子“小月,这灼华哥哥是谁啊?”张清纪不解的问,可是小月哪里还有心思管她说什么,三瓣小嘴里只能说出两个字了“美酒,美酒······”
“灼华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都好久了,小染都数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天了。”听到桃小染的娇嗔,彦灼华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她,他与他的小染确实分开的太久太久。
“小染乖,是灼华哥哥不对,以后灼华哥哥离开也一定带上小染好不好?”
“好,我想和灼华哥哥酿的酒了。”
“······”
彦灼华并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他嘱咐桃小染乖乖呆着不要乱跑,桃小染皱皱秀气的小鼻头,“我才不会乱跑,从来乱跑的都是你自己。”
彦灼华又紧紧抱了她一下“以后不会了,都不会了。”
他马上就去找玄素了,有许多事情他需要问清楚,比如要怎么对付一只妖,还是一只极有可能修炼过的妖。还有,妖与人结合有多大的几率会生出一只妖来。他问这些不光是为了对付陆之越,也是为了他自己和桃小染可能的未来。
☆、第十六节 离去
“小染,你真的要跟那个人走吗?”张清纪见彦灼华走开后,小声的问桃小染。
桃小染不甚在意“那是自然,灼华哥哥也说再也不会丢下我了。”
“可是,可是你们也不可能永远不分开啊,你以后也会嫁人的。而且,而且·····你不去找陆之越了吗?”张清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明明不想桃小染回去的,可话就那样的说出了口。
桃小染一愣,对啊,来之前阿越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在这儿等他回来的,他们说好了的。可是自己若是走掉了,那么阿越回来不是就找不到自己了吗?桃小染忽然感觉到很纠结,灼华哥哥和阿越,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不想再与灼华哥哥分开,可是也不想阿越找不到自己。此时的桃小染不知道日后她还要做出比这更纠结一百倍更残忍一百倍的决定。
想了良久,她一脸期待的看向张清纪,“清纪,我好想跟着灼华哥哥,我想玩一阵子我会去找阿越的,你先回去告诉阿越一声好不好?”
张清纪突然感到很气愤,看得出陆之越有多么喜欢她,除了她她从没见过陆之越对谁那样笑过,可是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但是她也觉得有一种变态的快感。看吧,陆之越我那么喜欢你你看不见,现在你喜欢的人偏偏也看不见你的爱。
原来因果寻回,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数的。
可是张清纪觉得自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她想替陆之越看好桃小染。“不行,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张清纪毕竟也只是一个16岁的小女孩,她要去保护她,那个叫灼华的人会拐走小染的,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的可怕。可是她的阅历太少,并不知道这一趟会断送了什么。
话一出口,张清纪忽然很想哭,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再见到桃小染以后她便勒令自己不要再去想陆之越了,强扭的瓜不甜,爱情也不知强扭的来的。可是她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心。
这,便是执念吧。六岁时第一次在梧桐树下见到他便种下了的执念。
“清纪,你也和我们一起?真是太好了,我们一起来。”桃小染很欢悦。她想明白了,自己只是跟灼华哥哥玩一阵子,她想她还是回去找陆之越的。她好像记得自己答应过给陆之越做媳妇的,那么就不能离开他,可是离开一下下还是可以的。
疾驰的马车上,张清纪才开始感觉到不安。可是看到桃小染兴奋的样子又生生的压下了,这人是小染的朋友应该不会有事的,她暗暗安慰自己,可是那股子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彦灼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张清纪,这个姑娘执拗的要跟着他们,他又受不住桃小染软软的央求,只好带着了。而且她分明是人为什么会和桃小染认识呢。
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你是哪里人?跟我们走你父母不会担心吗?”
张清纪看了一眼马车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倒是有些怕了,这人是谁她都不知道啊。倒是桃小染抢先道“不会啊,我们说好了的。你不知道清纪有个很好看的哥哥哦,嗯,就像灼华哥哥一样的哥哥。”桃小染上前拽住灼华的衣袖,笑嘻嘻的说“我也有好看的哥哥了,所以清纪我不和你抢你的哥哥?”
听到桃小染的话,灼华的眼神忽的就暗了下来。哥哥?他听她叫了十多年的哥哥,原来和他心目中的哥哥并不是一样的含义。不过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