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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是一个火堆,火堆上面架着个架子。只见他想了想,放了一个鸡腿在架子上,又说,“临川你可曾见过如此古怪的事情?”
坐在那人旁边的是个穿白衣服的年轻人,长的斯文秀气,神色也是颇为从容淡定,只听他缓缓的回答:“是那个祀风师吧。”
“祀风师?”萧亦夕眨了眨眼睛,把鸡腿翻了个面儿,“今天见深要祭天的,他不在祭神坛怎么在这里?”
“阿夕你怎么又直呼皇上名讳?”白衣人道。
“不叫见深叫什么?那庸君?”萧亦夕轻笑,突然又说,“哎呀,你的蘑菇要焦啦!你到底会不会烧烤!”
“还不是阿夕你非要我们来?临川他整日只知道读书,自然是比不上你萧亦夕萧公子懂得吃喝玩乐的法子。”原来那被称作临川的白衣人身边还有个粉衣女子,只见她拿了那串要焦了的蘑菇,便自己吃了。
“那是自然,他自然是比不上我聪明。”萧亦夕并没有在意那女子话里有话,只是暧昧的笑道,“闲秋你这么漂亮,怎么就嫁给了临川这个书呆子呢?”
“呵呵。”闲秋浅浅一笑,挑眉望了望那白衣人,“书呆子?”
“阿夕你不要闹了,你可知今日皇兄确实要祭天?”那白衣人原来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官居司农少府,封燕王,名叫临川,同萧亦夕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甚好。只是今日天还没亮,他就被萧亦夕大吵大闹的叫起来,说是要来这河边烧烤,他就是再淡定也是会生气的,更何况昨夜正是他和闲秋新婚第一夜,二人新婚燕尔,难免要睡个懒觉,萧亦夕来府里闹,他本是不想理的,可是萧亦夕后来居然扬言他要是不出来就放火烧了他的燕王府,而且临川还确实闻道焦糊的味道,无奈之余只好和闲秋起床,结果却是看到萧亦夕在他门口点了个火堆,所以他们就只好真的陪他来这边烧烤。
“是啊,见深和我说过,让我也去,可是祭天这种事情我从来不感兴趣,不如来这边烧烤有意思。”萧亦夕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有趣的一笑,“我真想看看见深到了祭神坛却没见着人的样子。”
“喂,阿夕你的鸡腿也要糊啦!”闲秋见萧亦夕越说越离谱,连忙拿起那个鸡腿就往萧亦夕脸上扔过去。
萧亦夕一扬手便接住了,他把那鸡腿放在眼前看了看,发现烤的刚刚好,于是十分满意的吃了起来。
临川不再理他,又拿了个蘑菇出来烤。
今天皇上的确是要去祭天的,而且几天以前就命礼部尚书于世成安排妥当了,于是就在萧亦夕他们在郊外烧烤的时候,一大队人马正浩浩汤汤的从皇城往祭神坛而去。
吉时已经到了,只是祭神坛上空无一人。
于世成额上冷汗都冒了出来,这位皇帝自然是得罪不起的,那位祀风师似乎也是得罪不起的,如今皇上在这儿等得早已要发怒,那祀风师却迟迟不见踪影,他正思忖着如何是好,却听皇上开了口。
“回宫……”皇上说的不温不火,于世成也捉摸不透圣意,却也不敢多说话,只得又张罗着摆驾回宫。
其实换做是别人不来,皇上估计早就火冒三丈了,只是这位祀风师……说实话,皇上也是有些惧他,毕竟关于他的传言不少,皇上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次他被噬灵放了鸽子,他也并没有多生气,或许说是他并没有敢多生气,他只是压制了怒火,就这样回宫去了。所以萧亦夕要是在的话,看到这样一幕,估计会十分失望的。
就在前一个晚上,噬灵还坐在他的小小竹屋里发呆。他总是觉得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他已经慢慢的想起来一点事情,想起来似乎在居庸关发生过一些重要的事情,他有一种感觉便是他活着么久只是为了去找一个人,而那个人就在居庸关。所以他一大早就备了马车,离开了京城。
他并没有想今天皇帝是否要来祭天,那对他来说不是重要的事情。
“叮咚、叮咚……”
他的马车并没有人驱赶,噬灵坐在车里,就让马车自己在偏僻的小路上走着,一路上也并未着急,他偶尔也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镇上歇脚,后来不知怎地,他突然绕路去了清江,他发现那里有种很好吃的水饺,于是就停留了半个月。
他觉得这种味道似曾相识,似乎曾经有人陪他来过这个地方。
“阿南……”他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离开清江之后,他就一路北上,到达居庸关的时候,正好是三月末。
天气渐暖,草长莺飞。
揽月山和从前一样,还是一片郁郁葱葱,只是漫山丛生的杂草,再也没有遍野的幽兰了。
噬灵提步缓缓往山上走去。
怎么有琴声?
噬灵寻声望去,只见山腰间有一座破败的小亭,亭中一碧衣女子正在抚琴,她弹的是首古曲,音韵优雅,婉转绵长。
“素微……”不知怎么,噬灵脱口而出的是这样两个字。
“嗯?”那女子闻言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个灰白衣袍的年轻公子,不免十分奇怪,这揽月山位置偏僻,又没什么风景可言,怎么会有人来此?“公子是……”
“你是素微吗?”噬灵似乎记得,素微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人。
“我姓穆,叫穆雨晴。”那女子自亭中款款走下,“公子你在找人吗?”
噬灵却摇了摇头,说:“我来赏月。”
闻言女子轻笑:“现在还未到夜晚,哪里来的月亮?公子若是要赏月,也未免来的太早了些。”
却见噬灵又摇了摇头:“我来找素微。”
“素微?”穆雨晴想了想,“这里并没有一个叫素微的人。”
“我……”噬灵愣愣的,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疼痛,一句话说不下去。
“公子你怎么了?”穆雨晴见噬灵表情痛苦不堪,有些许惊慌,连忙上前想要搀扶,可是她指尖触到噬灵时突然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凉?
噬灵被搀扶到亭里坐下,缓了一会,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曾经有人在我这里刺了一刀。”
“是谁这么狠心?”穆雨晴有些恻然。
“我不知道……可能是个大恶人,也可能不是……”噬灵吞吞吐吐地说,“本来我早就快死了,可是有人救了我,后来被刺了一刀也没有死,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林素微救了我,所以我来找她。”噬灵说完这些自己也吃了一惊,原来自己记得这么多事情,平时不去想的时候不知道,一说便全说了出来,“你和她——长的一模一样。”他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突然又说。
穆雨晴有些许困惑的望着噬灵,心想这是一个奇怪的公子,可是她却讨厌不起来。
噬灵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纯净,没有一点杂质。
“怎么了?”穆雨晴问。
“没什么……”噬灵还在笑,原来自己都是记得的,他记得自己曾经有个知己叫南山云,那是一个有侠性而单纯的傻瓜,他记得曾经有个他喜欢的人叫林素微,他记得她清秀淡雅的眉眼,她为自己而死,他记得令疏,记得阑儿,记得唐清远……原来他并不是忘了,只是没有……想起来。
噬灵脸上的笑容突然变成了苦笑,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想起来?
而是过了如此之久,久到……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穆雨晴愈发觉得奇怪,这个公子一会笑一会又皱眉,一会儿又说些奇怪的话,得了失心疯么?“公子在笑什么?”她问。
“没什么。”还是这样三个字。
穆雨晴想了想,又说:“晴儿该回家了,公子要同晴儿一起下山吗?”
闻言噬灵摇了摇头,对着女子微微一笑,只是告了辞。
女子也没有多想,便抱着琴离去了。
如今我想起你了,我前来寻你,你却早已将我忘却。
可是那明明是你,又不是你。
噬灵暗自笑了笑,抬手抚摸着亭子的栏杆,曾经有人对他说,这揽月山恰是赏月的好地方,可是如今这座画乔亭却成了如此破败的模样。
故人难寻,可是他舍不得这里变成这副模样,他还是怀念那一年的揽月山,以及山上那个抚琴的女子。
于是他在这里住了几日,慢慢的修葺了画乔亭的旧迹,他整日整日的觉得心口那里的伤口在疼痛,他隐隐的忍着,渐渐的就觉得麻木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凉,第一次觉得冷,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记得悲痛的感觉,他只是觉得难受,他以为是旧伤发作。
曾经有很多人,对自己很重要,如今……都不在了。
他突然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可是他看着自己修葺好的画乔亭,还有他后来种的漫山的幽兰,他觉得也许活着是件更好的事情,至少,他还能怀念怀念往事,思念一下故人,哪怕这种思念很痛苦。
很快的揽月山又恢复了那一派生意盎然的景象。
然后噬灵坐着马车便离开了,他要回京城去。居庸关对他来说,终究只是一个执念而已。
揽月山在他的身后渐渐的变成一个点,又消失在天边了。
青山有月,月明似雪照山青。
红帘映梅,梅香如脂撩帘红。
他还是得从不现实的记忆里走出来,回到莽莽红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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