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至善笑道:“不错,这个老朽早已知道了,李景隆是老朽的族弟,那些人是他塞过来的。”
梅玉差点跳起来,叫道:“什么……”
李至善笑道:“我们李氏一族是密探世家,李景隆帮谷王朱穗建立第二个密探网,也从老朽手中借调了不少手下子弟去帮忙,老朽要到南疆来创天下,也向他要些人手。”
“老伯这是什么意思呢?”
李至善道:“侯爷别担心他们会对主上不利,老朽可以担保绝不会有这种事情。”
“大哥跟现在的朝廷是敌对的。”
李至善笑道:“但老朽与李景隆却不是敌对的,因此我们会互相关照,只要我们李家的势利不倒……”
梅玉道:“李老伯,你执掌密探很久了吧?”
“是的,老朽在太祖定鼎时,就受命担任南路总监。”
“可是大哥却被燕王赶出了南京。”
李至善道:“那可怪不得老朽,燕王是在燕京发的兵,不在老朽所管的范围,而且后来老朽奉令专心经营南疆,中原的事已经不管了。”
梅玉忍不住大声道:“李景隆和谷王是否就此罢手,让大哥在此地安身立命了呢?”
“他们是不会对主上不利的,不过他们究竟是附命于人的,万一永乐不放过主上……”
“永乐是绝不会放过的,因为他要得到传国玉玺……”
“是啊,假如到了必要时,主上只要献出传国玉玺给李景隆,让他交了差,主上就可保无恙了。”
“李景隆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李景隆若是找到了传国玉玺,建立大功,就可以把密探的势力一把抓住,足够保护主上了。”
梅玉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道:“那时候就是你们李家大小一把抓了,中原、天南,都是你们的天下了。”
李至善更为得意地道:“那时主上稳坐天南,再也不必担心了。”
梅玉冷笑道:“问题是大哥对目前的生活并不满意,对于如何治理南疆,他有一套理想。”
李至善道:“主上那套理想只是痴人说梦而已,他要施行的圣王之道,首先各邦的国君就会反对,而圣光寺的地位就是靠着各地的君主支持的。”
“老伯不是说圣光寺的地位在南疆至高无上的吗?”
“这话也没错,那只是指对他们有好处时才如此,假如要剥夺他们的权限时,他们就不再臣服了。”
“老伯经营南疆多年,原来基础就这么薄弱。”
李至善拂然道:“侯爷如果觉得老朽办事不力,不妨自己来接手办办看。”
梅玉终于跟他顶上了,厉声道:“在晚正有这个意思,大哥有几项政治改革的方案,过一两天我就向缅甸的大缅君提出来,着令他从事改善。”
李至善急忙道:“侯爷千万不可如此。”
梅玉冷笑道:“我倒不相信谁敢不遵,如果他稍有违抗,我就请大哥立刻废了他。”
“侯爷这样一来,我们在南疆就站不住了。”
“站不住就再回中原去,大哥说他不是到南疆做和尚的,也不是来苟且偷生的,目前他就有离去之意。”
李至善急了道:“那怎么行,此地的一切规模都是主上所创,他怎能丢下不管。”
“有李老丈在此地管,根本用不到大哥费心。”
“老朽一切都是为了主上。”
“那老丈何不让大哥去多操点心,也能管点事情,老丈不觉得自己揽事太多,太辛苦了一点吗?”
说完这句话,他丢下发呆的李至善就走了。
他的内心也充满了激愤,尤其是听说李景隆与他们李家同出一族,他更有一种受愚的感觉,所以他回到自己的住所时,还是气呼呼的,巧的是李珠也在此地,她非常关心梅玉与李至善的谈话,所以来听消息……
梅玉一见她就更火了,怒冲冲地道:“大嫂,做兄弟的斗胆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姓什么?”
李珠不禁一怔,知道他这一问必然是有原故的,因此道:“妇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妾身现在自然姓朱,就是未嫁之前,因家父之故,也是在为主上尽瘁。”
梅玉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出你跟李景隆是一家人?”
李珠一震道:“妾身怎么与李景隆那贼子一家了?”
“这是你老子亲口告诉我的,而且李景隆原籍安徽凤阳,跟你是同出一族。”
李珠惊道:“关于李景隆的事,妾身的确一无所知,听叔叔的口气,似乎李景隆与家父已有连结。”
“不错,他们不但有连结,而且早有联系,密探工作是你们李家的祖传家业,一直在你们的掌握中……”
“这个妾身却不知道,密探事业是家传的,本有传子不传女的规定,家父无儿,妾身才帮着照管一些,也只是南路的事务而已,其余还有些什么人负责,妾身一概不知。”
梅玉叹了口气,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于是道:“兄弟相信大嫂的话,不过大嫂最好心里作个准备,大哥不甘久作人傀儡,而令尊看来也难以改变他的作风,冲突在所难免,大嫂何适何从……”
李珠淡然道:“梅叔叔不必问了,家父早已不把我当女儿,而我一直是主上的人,无所谓适从。”
“好,大嫂回去告诉大哥,他今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与老三一定是毫无条件地支持他。”
李珠是流着眼泪走的。
梅玉又着人把方天杰请了来,计全是跟方天杰寸步不离的,也跟着来了,他们在圣光寺的宾舍中,展开了一阵长长的密仪。
等他们作成了决议,将气势汹汹地去到国老府第,准备对李至善再展开一场谈判,他们打算要李至善即刻交出手中的人事控制权,他也一定不肯答应的,只要他一拒绝,梅玉立刻打算用强力胁迫他同意。
李至善手下固然有一批人,可是他大部分的实力都散布在南疆各处,国老府中倒是没太多的人。
国老是南疆各邦对李至善的尊称,每一个人都称他为国老,意思也就是承认他为每一邦的国之大老。
他以密探的手法,支持着每一个城邦部族的统治者,也控制着每一个统治者。
国之大老,倒是名副其实,他是南疆最有权力的人。虽然尚有圣光寺,他的命令必须假圣僧以行之,但实际上每个命令都是他的意思。
他的国老府在仰光,警备森严不下于任何一个地方,比诸皇宫或圣光寺犹有过之。
寻常人等不准靠近府第围墙三丈之内,否则被巡逻的武士看见了,就是一顿鞭子。
但今天,国老府的威信似乎受到了考验。梅玉、姚秀姑、方天杰、计全四个人身后,跟着六名武装镖客,直趋国老府的大门。
门口的人自然是认识他的,因为梅玉白天就来过一次,在这儿跟李至善弄得不欢而散。
门口有四名武士值岗,倒都认识他的,连忙把他们引到客厅中坐定,然后一人去通报了。
茶也上了,水果也献了,等了好一阵子,却始终不见人过来,梅玉未免不耐烦了,到门口召来一个仆人,叫他去催驾,那仆人奉命而去后,居然也未见回报,梅玉觉得更不对劲了,又抓住一个仆人道:“国老到底在哪儿?”
那仆人道:“国老住在后面,小人也不知道他何以迟迟未出。”
“走,带我到后面找他去!”
“侯爷,您请多原谅,国老的规矩很严,后进是他老人家研商机密的所在,外进的人,未经奉召,禁止擅人,小人可不敢带您前去。”
梅玉沉声道:“好,那就不麻烦了,我自己找他去。”
那个仆人似有阻止之意,可是看梅玉冲冲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了,梅玉冲到后进,却见门关着,他上前敲了几声,里面居然连个应门的人都没有,梅玉一生气,抬脚把门端开了,一直冲到后面,却只看见几个仆妇慌慌张张地在整理房间,地上满是零乱的纸张。
梅玉问道:“李至善呢?”
那些仆妇叽叽喳喳地回答了一阵,梅玉一句都听不懂,好在计全来此已有年余,对夷语已稍通解,连比带问又扯了一阵才道:“李至善走了,带了一批文件,带着他几个心腹办事的人走了。”
“走了,走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他走得很匆忙,也没说要上哪儿去。”
梅玉恨恨地道:“这老儿倒狡猾,他知道我要对他用强的,居然先溜了,我看他能躲上哪儿去。”
他发出了信号,埋伏在国老府四周的人都进来了,那是为了怕李至善的手下反抗而设的伏兵,现在没有用了,找到大家一问,谁都没有看见李至善离开,很可能在他们未曾到达前,李至善就走掉了。
这老头儿这一手还真厉害,他不声不响一溜,来个避不照面,梅玉倒是束手无策了。
不过梅玉也不是个容易死心的人,他知道李至善躲起来是避免跟自己正面冲突,但南疆的控制权仍然在他手中,梅玉决心在这上面争取一下。
首先,他请建文帝以圣僧之名,召来大缅君阮成基。
结果阮成基称病不至,只派了手下的丞相胡炳。
胡炳是中原人,祖上迁居缅甸已有四代,一直都在大缅君手下为臣,很受信任。
梅玉见了胡炳,倒也不觉意外,他也认为大缅君来的可能性不大,因此笑着道:
“圣僧请大缅君来,原是有重要事情宣布的,丞相来了也是一样。”
胡炳问道:“不知圣僧有所赐示。”
梅玉道:“圣光寺决定取消国老的封号,停止国老的一切职权,以后你们可以不必再听他的了。”
胡炳一怔道:“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多,但是不必向丞相—一解释。”
胡炳沉思片刻再道:“兹事体大,待下官归奏大缅君后,再作决定。”
“丞相的意思是说圣僧的谕令还不能算是决定。”
“是……是的,国老乃吾国之大老,与圣光寺毫无棣属,照一般的情形说,圣僧是无权任免国老的。”
梅玉冷笑一声道:“那谁才有权力呢?”
“严格说来,谁都没权力,国老乃我西南诸邦共上的尊号,不能由一邦一国来取消。”
“但是你们可以单独地撤销封号,否认其地位,圣光寺自然也会再个别知会各邦的。”
“那当然可以,恐怕不太容易,因为每一个国君对国老都十分崇敬,不会接受这个命令的。”
“圣光寺圣僧的谕令也不行吗?”
胡炳连连点头道:“是的,西南诸邦之所以尊敬圣光寺,完全是因为国老之故。”
梅玉道:“这么说,假如国老发出一个通知,要各国国君撤消对圣光寺的承认,反倒是行得通了?”
胡炳道:“是的,这倒是非常可能的。”
“国老在西南诸邦的权力,竟是大于一切了?”
“可以这么说,西南诸邦受国老恩惠深重,大部分国脉都是赖国老建立的,因此大家都惟国老是重。”
建文帝已经在座上气得发抖了,但梅玉却很沉着地道:“丞相虽是在异邦为相,却是十足的汉人……”
胡炳道:“是的,缅甸虽为西夷,但历来国君及官宦臣室,差不多全是汉人,极少有土者称王的,所以缅甸才世代屈服中华……”
他不知道梅玉何以要离开话题,但仍然是有问必答。
梅玉笑笑道:“很好,丞相对中华的账房先生这个职位应该是知道的。”
“这个下官自然知道,账房先生是替东家管理钱财的。”
“不错,有些地主土地很多,要请好几个账房先生替他管理个户,按时收租……”
“这个下官知道,在缅甸也有很多这种情形,下官家中就有五名账房,司理钱财租谷等事务。”
“原来丞相家也有账房先生,那就省得我解释了,你们所说的国老,只是圣僧家的账房先生而已,受我太祖皇帝之命,监理西南夷邦而已,你们却将他当作真正的主人了,大缅君如果不清楚,丞相辅国有责,该告诉他谁才是真正有权司令的人。”
胡炳没想到梅玉会有这番话,只有硬起头皮道:“这个下官不清楚,因为国老监政之后,也没有告诉过我们还要受谁节制。”
梅玉冷笑道:“别人说不知道尚情有可原,惟独你丞相不能说不知道,因为你的职责必须要知道很多事情,才能辅佐国君理政而不致犯错,看来大缅君该换个丞相了。”
胡炳这才知道事情不对劲,连忙道:“是,是,下官回去后,立刻向国君请辞相职,下官很惭愧,未能尽所职,请容下官告退。”
梅玉沉声道:“胡炳丞相还想回去?”
胡炳急了道:“下官乃代国君前来……”
梅玉冷笑道:“很好,圣僧宣召,大缅君居然敢抗命不至,你既是代替他前来,也代他把惩戒带回去。”
他说动就动,长剑一挥,寒光照眼,直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