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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与平常和异常没有关系吧。";
式一下子呆住了。
就连呼吸也忘了一般,时间也静止下来。
";不过,我做不到像你这样。";
说着,式拢了拢头发。
和服的衣袖摇动着。蓦然看到衣袖下纤细的手腕上缠着绷带。包扎在右臂近肘处的绷带崭新。
";式,这个伤…";
在我因很在意而问出口之前,式已经站了起来。
";如果织没有把话传达到的话,那就由我来向你说清楚。";
式并没有看我,而是注视着远方的某处开了口。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把你杀了。";
…对于这样一句话,要如何回答才好呢。
式连午饭留下的垃圾也没有收拾便返回了教室。
只剩下我一个人,总之先要把垃圾收拾好。
";真糟糕呢,这不就和学人所说的一样了吗。";
回想起不知何时与友人的对话。
正如学人所说,我也许是个傻瓜。
明明就在当前,就在眼前被拒绝说不会再有将来,我对式也依然完全恨不起来。
不,不如说是心情终于明了起来一般。与式在一起会感到快乐的理由,不是只有一个吗。
";原来,我早就被她拒绝了啊。";
……啊啊,要是能够更早一点注意到就好了。
黑桐干也是如此地喜欢上了两仪式,以至于到了即使面对死亡的威胁也能置之一笑的程度。
4
二月的第一个周日。
起床后来到餐桌前,刚好看到大辅兄正要离开的样子。
";哎,你在啊?";
";啊啊。错过了最后一班电车所以到你这里睡一觉,这就要上班去了。还是当学生好啊,规定好的假日就一定会有。";
哥哥依然是一副睡眠不足的表情。恐怕是因为之前说过的杀人魔事件取得了进展而忙碌吧。
";说起来的话之前似乎说过要来我们学校调查的,这件事情怎么样了?";
";啊啊,似乎已经去过一次了。实际上呢,三天前出现了第六个被害者。也许这个被害者进行了最后的抵抗,从她的指甲里检验出了皮肤。推测是因为女性的指甲比较长,且在无意中抓到了犯人的手腕。或许是由于临死之际最后的抵抗,这一下抓得相当深。检验到的皮肤足有三公分。";
哥哥的情报是任何报纸或新闻都没有报道出来的最新消息。
然而比起这种事情来,我却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我想那可能是由于前两天式所说的话中带有杀这个充满不吉的词的缘故。
若非如此,为什么我会在一瞬间将式与杀人魔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呢。
";……抓伤啊,也就是说犯人身上应该还带有这个伤痕了?";
";那是当然。被害者会去抓自己的手腕吗。检验出来的是手肘附近的皮肤。再加上血液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了,很容易锁定对象。";
说完,大辅兄便出门了。
双膝无力,我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三天前,是在夕阳中与织交谈的日子。
次日看到的她的绷带,我记得确实是包扎在手肘部分。
……就这样。直到过了正午才发觉到即使在这里想也是无济于事。觉得烦恼的话向式本人确认那伤的事情就好了。如果说那只是没什么要紧的伤的话,现在这郁郁的心情也会一扫而空吧。
在学校的住址登记栏里找到了式的家。
她的家位于邻镇的郊外,找到时已经是傍晚了。
四周围有竹林的两仪家的豪宅,是依习武人家的式样建造的。
只用步测是无法判断出这座被高高的围墙所环绕的宅邸的宽广。若不用飞机从空中俯视的话,是无法正确把握其规模的吧。
穿过如山路般的竹林,来到了一扇须仰视的大门前。
仿佛是从江户时代传承下来的宅邸竟然还装设了现代化的对讲机,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按下门铃并说明了来意,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性来到我面前。这位三十余岁,如亡灵一般黑暗的人自称是负责照顾式起居的佣人。
名为秋隆的这个人,即使面对我这样的学生,应对间也丝毫不缺乏礼数。
很遗憾式目前出门在外,虽然秋隆先生请我入内等待,不过我到底还是谢绝了。说实话,我并没有独自一人进入这种宅邸的胆量。
天色也晚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来到了车站前,偶然地遇到了前辈。
在前辈的邀请下一起去附近的餐厅吃饭,聊着聊着时间已经到了十点。
与前辈不同,我的身分还是学生。差不多也得回家了。
告别了前辈之后,在车站的售票处买了车票。
时间已然是晚上十一点了。
进入检票口之前,忽然想到式恐怕已经回到家里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走在夜晚的住宅区里,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完全没有人迹的深夜。
在陌生的街道之中,向着式的家走去的我,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知道现在即使去了也不可能见到她。纵然如此,无论如何也想看看她家里的灯光,因此才从车站返回了这里。
我抱着肩走在如同被冻住一般的冬夜空气中。
不多久便走出了住宅区,来带了一片竹林前。
沿着林中那条铺装得很精致的小路向内走去。
今夜没有风,竹林中十分安静。
没有街灯,凭借着月光向前走。
如果在这种地方被人袭击了该怎么办啊,虽然只是半开玩笑的这么想着,但怎么也放不下这种念头。
想要赶紧丢开的想法,却和自己的心情相反印象愈发鲜明了起来。
小时候害怕的是鬼怪。竹林的影子如妖怪般令人害怕。
但是现在害怕的是人。所害怕的只是有人隐藏在竹林里的错觉。……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已经惯于主观地将正体不明的存在认作是陌生的人类了。
……真是的,讨厌的预感总是挥之不去。
啊啊,说起来在什么时候式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应该是在…
正要回忆起来时,忽然看到前方有什么东西。
";……";
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并不是出于我的意思。因为,在那一刻。
黑桐干也的意识,已经完全地消失了。
数米之外,一个白色的人影立在那里。
非常醒目的纯白和服,染上了红色的斑纹。
和服上的红斑渐渐扩散开来。恐怕是她面前那个不断喷出红色液体的东西所造成的吧。
那个,身着白色和服的少女是式。
喷出液体的东西,不是喷泉而是人类的尸体。
";……";
无法发出声音。
不过,我一直有着这样的预感。那就是她伫立在尸体之前的映像。
所以我没有吃惊,也没有叫出声来。
意识,是非常纯粹的白色。
尸体现在已经没有救了吧。若不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切断了动脉,血是不会如此狂喷出来的。
致命伤在颈部,以及躯干上一道倾斜的刀伤。…与这习武人家的门前相应,是剑道中的袈裟斩吗。
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尸体。
尸体本身就是死亡。
仅仅是已流干的血液的颜色就让我快昏过去了,再加上内脏从裂开的腹腔中滚出来,那尸体看起来完全如同异形的生物一般。
在我看来这只是粘糊糊的某种人形的东西。即使说是异形也过于丑陋,让人不敢正视。……普通人的话,理应是做不到的。
然而,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尸体。如幽灵一般的她的和服上,溅满了回血。
斑纹极似红色的蝴蝶。
蝴蝶猛烈地飞向空中,也有些降落到式的脸上。
式被血沾湿的唇角扭曲着。
是恐怖…还是悦乐。
她是式…还是织呢。
";……";
想要说些什么,却跌坐在地面上。
呕吐。胃里残留的东西也好,胃液也好,可能的话连这记忆也好都随着泪呕吐出来。
然而没有效果。只是这样不可能让我得到慰藉。压倒性的血量,仅仅是味道也过于浓厚,麻痹了我的脑髓。
不久,式注意到了我。
只是转过脸来。
无表情的脸上浮出笑意。非常凄凉,也非常冷静,恍如母性的微笑。
这副表情与这副惨状之间的反差过于强烈,我却相反地感觉到。
…不寒而栗。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她向我走了过来。
在最后回忆起她所说过却被我忘却的一句话。
…多加小心啊黑桐君。因为不祥的预感会引来不祥的现实…
……果然我太天真了。
因为直到与不敢正视的残酷现实相遭遇的瞬间,我也没有睁开眼睛。
5
次日,我没有去上学。
惊呆在杀人现场的我被巡警发现,为了解情况而将我带到了警察局。
据说在接受保护后的几个小时里,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让完全空白的意识恢复正常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我的脑回复现实的机能,似乎不是那么优秀。
在警察局接受了种种调查后被放出来,已经来不及去学校了。
从尸体被杀害的状况来看犯人身上不可能不被溅上回血。幸运的是我身上连一滴血痕都没有,再加上是大辅的亲属也没有被带到取证室调查,我想调查结束得相当顺利。
回去时哥哥说可以用车送我,我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那么,真的是一个人也没看见吗干也。";
";烦死啦,真的没看到。";
斜眼看着开车的大辅兄,我把身子深深地埋进车上的助手席。
";是吗。可恶,你要看到了的话事情就好办了。……不过想想犯人应该不会放过目击者的。罢了,要是身为亲戚的你被杀了哥哥我也觉得抱歉。对于我来说你什么也没看到也是好事。";
";大辅你没资格当刑事呢。";
开始厌恶起如平常一样,淡淡的与哥哥说着话的自己。
骗子,在心中骂着自己。
……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竟能在如此堂堂的正襟危坐之下说着谎。何况还是在刑事案件中。可是若是将看到的事情和盘托出的话,事态难免会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正因为如此,我对于式身处现场的事情只字未提。
";不管怎么说你没出事就好。那么,第一次看到死者的感想如何?";
喜欢捉弄人的这个家伙,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也要开玩笑。
";太糟糕了。不想再看第二次。";
我想也是,哥哥很高兴似的笑起来。
";不过呢这一次是特殊情况。通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放心吧。";
……唉啊。真是的,有什么可以放心的啊。
";不过干也你竟然认识两仪家的女孩呢。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对于哥哥来说意外高兴的这个事实,对于我来说反而心生不快。
……两仪家门前发生的杀人事件已被确认为和之前的杀人魔事件相同,搜查也突然中止了。连警察在结束第一次现场取证后也被禁止进入两仪家的宅地。据哥哥说,似乎是来自两仪家的压力使然。
这次的事件是二月三日(周六)晚十一时半至十二时间发生的杀害事件,唯一的目击者是黑桐干也。似乎官方是如此记载的。
另外也提到了我目击到事发后的现场,由于见到尸体的冲击而意识不清,接受了巡视中的警察的保护这种事情。
两仪家方面也好,我也好,关于式都没有提及一个字。
";不过哥哥。调查过两仪家的人没有?";
试探着问道,大辅则摇了摇头。
";两仪家的小姐式和你同一个高中就读,所以无论如何想要听一下她的证词。不过最后被拒绝了。说是若发生在宅邸内的事情当然要配合,但发生在外面就一概不知了。不过就我看到她以后,能感觉到她是清白的。与事件毫无关系。";
";哎?";
不禁叫出声音来。
我信任着大辅兄的判断。警察署里也是认为这样一个家伙居然没有被免职而将其评判为有能力的人。所以我以为哥哥一定会觉得式可疑的。
";这么说有根据吗?";
";嗯,算是有吧。你想啊,那样美丽的女孩子会去杀人吗?不会的吧?我可是不会去想的哟。这是身为男人理所当然的结论。";
……所以说,为什么这个人会当上刑事啊。不,在想到这点之前我先为了有人比我还天真而叹息起来。
";原来如此。哥哥是独身主义吧。";
";你啊,又来打击我了。";
证据不充分而释放。
……不过,我也赞成哥哥的意见。
纵然没有哥哥那样的直感,黑桐干也的意见也依然是这一连串事件与式无关。
即使连她本人都承认了,我也相信着绝不是那样。
所以为了自己的坚持,有一件事一定要去做。
…
事件已临近解决了。
就这样从次日到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