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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什么的。那么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不,还记得哟。现在的她毫无疑问是你所知道的式吧。她能够活下来,是因为拥有名为式和织的个别且同格的人格。
两仪式由于事故精神死了。那时出面承担死亡的是织。因此她虽然死了,但脑内还残留着式。
结果是,没有精神死。式由于两仪式已死的这个事实陷入持续睡眠,但因为死掉的是织所以她还活着。
所以…昏睡了两年,生命活动却没有成长。这就是明明死了,却还活着的缘故。
但是,复活的她与以前的式在细部上有差别。并不是记忆丧失这种程度,必要时还可以利用原先的记忆这种样子。
不能说是陌生人或别人,但是现在的她与至今为止的式是不同的。可以看作是名为式和织的人格混合而成的第三种人格吧。";
……但是,事实上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在式身为两仪的前提下,既没有与作为半身的织相融合,也不可能独自填补织留下的空洞。
没有把这个事实说出口,橙子继续说道。
";但是,纵然假设她作为陌生人复活了,她也是两仪式。无论再怎样没有拥有自身的实感…那个孩子还是两仪式。虽然现在仍然还抓不住活着的实感,但是总有一天她会认识到自己就是式。
蔷薇就是作为蔷薇而存在。只是改变培育的土和水是不会开出别的花来的。";
所以别为那种事情烦恼,她喃喃地补充着。
";最后,只有用什么把空虚的洞再填补上吧。
她没有记忆,只能重新积累现在来做成一个新的自己。那是谁也无法帮忙来建造的伽蓝。别人根本无从插手。总而言之,你只要像以前那样对待她就可以了。听说那孩子就快退院了。";
将吸尽的香烟扔到窗外,橙子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骨节豪快地响着。
";真是的,还不是因为做了不习惯的事。香烟都变味了那也没办法。";
没对着谁,她长长地叹着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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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般结束了早上的诊察后,我听说今天是二十日。即是说从我醒来已经过了七天了。
身体顺利回复的我明天就可以退院了。并且听说双眼的绷带明天早上就可以解下来了。
七天……一周来。
其间我得到的东西屈指可数。
失去的东西却过多,连失去什么都暧昧起来。
父母也好秋隆也好,大概都像以往一般没有变化。但对我来说他们就是毫无关系的人。因为就连名为两仪式的我都变了,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也是无可奈何的。
把手放在覆住双眼的绷带上。
失去的东西换来的,是这个。
两年来…以活着的状态接触";死";的我,拥有了能够看到那种无形的概念的体质。
从昏睡中醒来初次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吃了一惊的护士……而是她颈部上的线。
人也好,墙也好,空气也好…无不在其上看到不吉且静谧的线。线总在流动,没有一定。
然而确实是处在那个个体的某处,似乎马上就会从那里渗出";死";来一般的强迫观念。
甚至产生了那个和我说话的护士从颈部的线开始崩坏这样的幻视。
当我理解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用自己的手把这双眼毁掉了。
两年来不曾动过的两腕稍一用力便传来激痛,尽管如此我仍然要做。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的腕力仍然很弱,在未及彻底毁坏双眼前便被医生制止了。
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因一时混乱而产生的突发性冲动,所以也几乎没有询问我自残的理由。
";很快…眼睛就会好了吗。";
要是那样的话还是免了吧。那种世界我再也不想看的二次。
什么也没有的世界。在那里";存在";的时候,是非常平稳而又满足的。
…真是难以置信。醒过来后回想起来,竟是再也没有比那里更令人讨厌的地方了。那种黑暗,纵然只是沉睡的我所做的噩梦…在那里单是不断地坠落也会让我无法忍受。
还有,维系着那里的这双眼。
我用指尖抵住眼球。
之后,只要如挥落竹刀般简洁地用力的话,这指尖就会…。
";慢着慢着。我说你倒是想开一点啊。";
突然,有话声传来。
我将注意力转向门的方向。在那里的…是什么?
有什么人毫无声息地靠近了。一来到我的床侧,那个人停了下来。
";直死之魔眼吗。就这么丧失掉的话可太可惜了呢,式。首先,毁坏掉的部分还是能看到的。就如同诅咒一般,即使丢掉也还是会再返回来的。";
";你…是人类吗?";
对于我的问题,那个人似乎觉得很好笑。
啪的一声,打火机窜出火苗的声音响起。
";我是魔术师哟。是特意来教给你这双眼睛的使用方法的。";
似乎听到过的声音,……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之前那个生活顾问。
";这双眼睛的使用方法,吗……?";
";啊啊。虽然只是比现在略强一些的程度,但比不知道要好多了。仅仅是看一眼就能让对方的死具现出来,这种魔眼可是凯尔特的神明才拥有的。消失的话太可惜了。";
那个女人继续补充着意义不明的话。
";所谓魔眼就是在自己的眼球上进行附加某种附属效果的灵性手术之后的结果,不过像你这种情形是自然出现的呢。应该是原本就有这种才能,借此次事件的机会将才能发挥出来了。仅就我听说过的情况而言,名为式的孩子在过去不就能看到事物的深处了吗。";
……说得好像从以前就认识我似的。
但是正如这个女人所说,很早我就意识到,式从过去起就一直注视着远方。看着人时也不是看着表面,而是去捕捉其深处拥有的东西。
式本人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
";那个呢,一定是两仪式在无意识中实行的自我制御法吧。你只看到表面是不行的。
万物莫不存在破绽。因为没有完美的东西,才会存在毁坏全体从一再造的愿望。
你的眼睛呢,能够看到那破绽。就像显微镜一般吧。灵性的视力过强。能看到我们无法认识的线,并且,曾与死长期接触的你也能够用脑来理解那个的本质。最后,便成为了能够看到死的这个事实。不只如此应该也能接触到吧。生物的死线这种东西,在活着的时候会不断变换其位置。能够确实看到它的这种能力,与仅凭看一眼就能杀死对方的魔眼没有什么大差异。你要是想把那个给破坏掉的话不如给我好了。我会按价值付报酬的。";
";……你说即使没有眼睛也还能看得到。那我就没有毁坏眼睛的理由了。";
";正是呢。你按理说是不会活着的。要烦恼也就到此为止好了,两仪式。
差不多也该醒来了。你本来就是我这一边的人吧?那么…就不要再做什么像普通人一般生活下去的梦了。";
";……";
……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是决定性的。
但是,我感觉自己绝不能去承认这一点。
我现在要拼命去反击。
";活着的意志什么的…我并没有。";
";哼。因为心是空的吗。但是你也讨厌死吧?因为你已经认识了那一边的世界。明明就处在连凯特尔的卡巴里斯特都无法抵达的深处了,麻烦的女人。
好吧,你的烦恼很简单。就是作为陌生人再生了吧。其实只是织不在了而已。确实,式和织是一体的。织不在了的话,那就已经是与原来不同的人了。纵然假设你是式,那也已与以前不同了。
但是,那也不过如此。
然而你,完全没有活着的意志却只是逃避死亡,完全没有活着的理由却害怕死亡。在既不选择生也不选择死的境界间摇摆不定。把心变得空无一物。";
";……你说得像是什么都知道,实际上…";
我侧眼看着那个女人。突然…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眼,确实捕捉到了那个女人的轮廓和黑色的线。
死,从那个女人的线一直延伸到我自身。
";看到了吗。因为有空隙还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接触。对于这里的杂念们来说,你的身体可是特别上等的器。没有醒过来的话迟早会被那些家伙诅咒死的。";
诅咒死?是指那个白色的雾吗。
但是,那个已经不再来了。
";杂念什么的,不过是死后仍然残留下的魂的碎片。没有意志,只是漂浮着。但是碎片也会渐渐集成块成为一个完整的灵。对于那帮家伙来说没有意志,只剩下了本能。想返回以前的自己。想要人类的躯体。这样吧。
在医院里杂念很多。它们成为浮游灵追求着身体。正因为它们的力量微弱,一般人既感知不到也接触不到。能够感知到无形的灵的只有灵能力者。以灵视为业的术者能够不被他们纠缠而保护住自己的躯体,所以并不害怕浮游灵。
但是…像你一样心中有空洞的人很轻易地就会被附体。";
那个女人侮蔑似的说道。
原来如此,那个雾来我这里的理由就是这个吗。但是,要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它没有附我的身呢?它要是进入我的身体的话,我应该是无法抵抗的。
";…真难看呢。咒刻的护身符从此以后就失效了。真是够了,果然是性格不和呢。之后就随你的便吧。";
扔下这句恶毒的话,女人离开了床边。
在关上病房门前,女人又说道。
";不过呢,织真的死得没有意义吗,两仪式?";
我无法回答。
真的…这个女人,尽是用我竭力避开的事来刺伤我。
◇
到了夜晚。
周围是昏沉沉的黑暗。今天就连走在走廊上的脚步声也听不到。
在平稳得有如伫立于深山的湖面一般的夜里,我回想着与那个女人的谈话。
不,正确说来只是最后的那一句。
为什么织会代替式死了呢。
回答这个疑问的织已经不在了。
…已然不在了的织。
他是为了什么而消失的呢。
为了什么而交换,又为什么要消失掉呢。
喜欢做梦的织。
他总是熟睡着。却连做梦这个行为也放弃掉,死在了那个雨夜。
已经不会再会的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能见到的自己。
名为织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自己…。
意识模糊了。
想去到他所抵达的结论,却只是在追溯着记忆。
病房的门开了。
迟钝,缓慢的脚步声逼近了。
是护士吗。不,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零时。
若是来访者的话,那是…。
就在那时,人类的手缠上了我的脖颈。
冰冷的手掌,想要折断我的颈骨一般渐渐加大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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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颈部的压力,让式喘息起来。
不能呼吸。咽喉被绞住。这样在呼吸困难之前脖子会先断掉吧。
式用看不见的双眼凝视着对方。
……不是…人类。
不,形状是人类。但是,压在她身上卡住她脖子的人类,应经不再是活人了。
死人,独自动转起来袭击床上的式。
绞住脖颈的力没有休止。
虽然式抓住对方的双手抵抗,但力量的差距一目了然。
首先…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求的事情吗。
";……";
屏住呼吸,式的双手从死者的手上离开。
就这么被杀掉的话,那也不错似的放弃了。
即使活下去也没有意义。
明明没有活着的感觉却仍然存在着,那才是苦行。
消失掉的话,那才是自然的道理。
力量增大了。
实际上还没有经过数秒,时间似乎变得非常缓慢。
如橡胶一般迟缓的流动着。
死者绞住式的脖颈。
没有体温,如木材般的手指陷入喉咙。
对于这种杀人行为毫不容情,从一开始就连意志也没有。
颈部的皮肤,裂开了。
流出的血,正是还活着的最确实的证据。
死掉…和织一样死掉…抛弃掉生命。
抛弃掉……?这个词,把式的意识强拉回来。
忽然产生了疑问。
究竟…他,是否是快乐的死去呢?
……是啊,他不应该是那么想的。
无论理由是什么,在其中真的存在着他的意识吗。
应该不会,去希求死的。
因为…死,明明是那样的孤独和无价值。
死,明明是那样的黑暗和令人厌恶。
死,明明比什么都令人感到恐惧…!
";…对不住了。";
瞬间,式的身体注入了活力。
用两手抓住死者的手腕,从下面单足踢向对方的腹部…
";我,单是想到要坠落到那种地方就感到厌恶…!";
…拼命地踢向那个肉块。
满是皮肤和血液的死者的双手从颈部离开了。
式从床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