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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连现在的理事长都管不动她,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个身为入赘女婿的理事长,发言等级实在相差太多了。
……听说黄路家的小孩每个都是领养来的,若会因此感到不适应,就无法继承黄路家。
或许反倒因为身为养子,才会要求自己能够具备适合黄路继承人的举止和觉悟,所以黄路家才会收养将来有希望继承家业的孩子……也就是说,黄路学姐便是那样铁石心肠的女性。
但幸好,黄路美沙夜的为人相当正派,虽然对于违反校规的学生毫不留情,但对于守秩序的学生来说,她是位很照顾人的好学姐。而她本身也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每周日都会参加弥撒。
“黄路同学真是严格啊,又在说些‘无限’那种让人很难懂的东西了。”
玄雾老师在露出了微笑后便站了起来,而黄路美沙夜则是忿忿不平地看着他……的确,对于像她那种遵循规律的人来说,玄雾老师这种悠闲的人看了的确很不顺眼吧?
此时黄路学姐将视线转到我们身上,带有敌意的眼神像是在说:“妳们是什么人?”
我感觉如果再待下去就会有麻烦事发生,于是我便拉起式的手,打算快点离开这里。
“那么,式,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我们走向办公室的出口。
这时,玄雾老师帮我们打开了门,像是送客的管家般自然,我便礼貌地回答了句:“谢谢。”
“不,帮不上你的忙我才觉得过意不去,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假日。”那是个带着点寂寞、有如空气般缥缈的笑容。
“——老师,你的笑容总是带有啊哀伤呢。”式突然脱口说出这句话。
“是吗?”
“不过,我可从没有笑过喔——连一次都没有。”玄雾老师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此回答。
◇
离开教师办公室后,我们决定先回宿舍一趟再说。
穿过一楼的走廊后,我们来到了中庭。
礼国女子学院的校地有如大学般广阔,为了活用这广阔的空间,小学、高中的教室、体育馆、学生宿舍等,全都不彼此相邻。
真要比喻的话,校舍就像是游乐场中的各种不同的设施……应该是最贴切的说法了。嗯,这让人感觉好像怀有梦想,找一天说给干也听吧。
从高中部校舍前往学生宿舍的路途相当遥远。途中虽然会经过马拉松比赛所使用的树林,但为了能穿鞋走进宿舍,沿路都用木板铺了一条走廊。在这吱吱作响的走廊上.我跟式两人漫步着。
式的模样有点奇怪,不过这也无可厚非。看到那么相似的两个人,一定多少会感到震惊吧?
“式,你是因为玄雾老师很像干也,所以才会感讶异吧?”对于我的问题,式直率地点头回答是。
“我说的没错吧?除了老师比干也还帅一点之外。”
“没错,玄雾的脸比较没有瑕疵。”虽然说的话不同,但我们的意见是一样的。
是啊,玄雾皋月这位青年跟黑桐干也简直没两样。不仅外表相似,连给人的感觉也像双胞胎一样。不,正因为多活了几岁,玄雾老师比较能让人感受到那股自然承受周遭环境的气质。
从我跟式这种只会跟周遭发生摩擦的人看来,那种“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普通人,光是存在就足以令我们震惊。
事实上,就连我——察觉到自己跟干也属于不同类型的人时,都没来由地哭了出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在这段我已经想不起来的童年回忆里,因为某件事让我了解到黑桐干也就是那种人。
以兄妹的身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感觉想要得到干也。
我知道以兄妹来说,这种事是异于常人的。但我不认为那是个错误。
要说有什么事让我觉得后悔,大概只有——想不起自己觉察到他对我的重要性——这件事的起因。
“——不过,那个人叫玄雾皋月。就算再怎么像,他也不是黑桐干也。”我说出一句无法反驳的事实,我认为走在我旁边的式,一定也跟我有同样的想法。
不过,原本我以为会点头称是的式却皱起眉头,带着复杂的表情喃喃地说:
“与其说很相似——倒不如说是……”说到这她突然停下脚步,仿佛瞪着树木般凝视森林深处。
“鲜花,那里有什么东西对吧?看起来像是木造的建筑物。”
“啊,那个啊,那是旧校舍。是已经没在使用的小学校舍,预定在寒假内会拆除完毕,怎么了吗?”
“我去看一下,鲜花你先回去吧。”式翻动了黑色礼服的裙摆,很快消失在森林之中。
“喂、式,等一下!不是约好不可以擅自行动吗!”我叫喊着式并跟在她后面追去。
“黑桐、鲜花同学。”但在那之前,有个声音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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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式,你有新工作。”橙子在电话里这么说道。
一月二号的晚上,橙子推给我一件跟之前性质完全不同的工作。内容是鲜花就读的礼园女子学园发生事件,希望我前去调查。这还真让我提不起劲来。
明明我——两仪式之所以会协助仓崎橙子,都是因为可以杀人的缘故,但这次的工作却只是要查明真相,这种工作无法满足我空虚的内心饥渴。说起来,在橙子委托的工作里虽然都会杀些什么东西,但却从来没杀过人这玩意儿,大致上都是负责解决莫名其妙的怪物。
夏天时虽然曾有过一次机会,但最后我还是没杀掉那个“光看就能歪曲事物”的家伙。
……正确说来,是因为在那件工作期间,我了解到式为什么会执着于杀人这件事,最后我才妥协……只要能杀,不管对象是什么都好。那种心态就像是虽然吃饱,味道却无法满足。
在开始对这种现状感到不满时,现在却来个只要找出元凶就好的工作。
若差别只是在于在房间睡觉或在礼园睡觉,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听完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后,我便前往礼园女子学园,作为看不见妖精的鲜花眼睛,
并伪装成预计下学期编入、只有一个寒假的学生。
◇
我在森林中走着。鲜花并没有跟上来。
我朝那栋可从树木构成的簾幕间所窥见的木造校舍走去。是因为阴天的关系吧,林中有股罩上浓雾般的灰色。
礼园女子学园的校地相当广大,在校舍与校舍间所种植的树木,已经茂密到超出校内林木的程度。
校地里大部分都是长满浓密树木的森林,这已经不是说学校里有森林,而是森林里有学校了。
边走在腐烂的树叶上,我痴痴地闻着空气的气味。
像是滚滚涌出的泉水般,空气带着一股香气,并且带有颜色,混合树木的气味还有昆虫的声音,令人感到陶醉。
那是有如成熟果实般甜腻的空气,有着许多幅时间缓慢前进的风景,身在其中,让人有种漫步在水彩画里的漂浮感。
——这所与外界隔离的学校,的确是一个独立的异界。
我突然想起,以前曾有个男人在公寓做出无人能干扰的异界,那家伙真是绕了一大圈,明明只要像这学校或两仪宅邸一样,在土地周围盖起墙壁不让人进入,就能把那里从世界中分离出来。
没多久我便走出了森林。这栋曾是小学校舍的建筑,是古老的四层木造房屋。
在森林砍伐出的圆形广场上,校舍毫无声息地矗立着。
广场上长满杂草,感觉像是草原。至于校舍,则像临终前等待生涯最后一刻来临的老人。
踩着草地走进校舍一看,发现里面并没有像外观一样严重损毁。
可能因为是小学校舍的关系,建筑物整体的感觉也有点小,铺着木板的走廊,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嘎嘎”的声音。
嘎、嘎、嘎、吱。
……昆虫发出的声音,在校舍里也一样听得到。我停了下来,不再走在无人的走廊上。
“玄雾、皋月。”我思考起刚刚那个老师的事。
鲜花说,他和黑桐干也很相像。要说相似的话的确很像,因为每个人脸部构成都相同,所以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相似。
但是那却不只是外貌相似而已,连身旁的气氛都是一致的。
“……真的很像啊,那副模样。”但是,他们某部分有却决定性的差异存在。
是什么呢?我找不出答案。
明明已经快想道了,却就是差了临门一脚。明明知道却不了解,看来我也变得相当像正常人了。
半年前——在刚觉醒的时候,完全没有我不了解的事。
因为不了解的事就是两仪式所不知道的事,所以完全没有思考的必要。
但现在,两仪式曾经经历过却不清楚的事,都被我当作知识体验着它。
遭遇事故前的两仪式跟康复之后的我之间,那令人绝望的断崖看来是越来越不明显了。
想必是因为没有自我情感的的自己,藉由碰到这些未知的事物,已经逐渐累积起“我的记忆”了吧?
我——把胸口的空洞,逐渐用无聊的现实还有琐碎的细微感情填满。
虽然还是没有活着的实感,但刚觉醒那阵子的虚无感已经消失了。
——总有一天,当我胸口的洞穴不再存在,或许我也能看到跟一般人没什么差别的梦吧!
“真是个渺小的希望啊,织。”我对自己低语着,我知道不会有回答。
“不,那是个拙劣的希望。”
——但是,却有人回答了我。
唧、唧、唧——虫在鸣叫着。
有东西轻轻碰到我的后颈。
“——啊!”我的意识逐渐远去,身在这里的记忆开始消失。眼前所看到的景色,像是被橡皮擦擦去般渐渐模糊。
……真是太逊了,明明知道这里就是昆虫巢穴所以才前来,我却——
“这家伙。”感到不愉快的我伸出手腕把手伸到脖子后面,感觉到确实抓住什么东西。
手中握到的触感发现它是比手掌还要大一点的人型。
我把手里的玩意儿就这样直接握碎,它发出了“唧”的一声。
接着,逐渐远离的意识回来了。我缩回伸到脖子后面的手,并紧盯那双手看。
手掌上只有一滩白色的液体,而这滩黏稠的液体滴到了地板上。在握碎的瞬间,它就变成这副模样。
我没有看过妖精,所以我无法判断这是否就是鲜花所说的妖精。
“……真恶心。”我把手上的黏液给甩掉,但这堆明明很黏却不会附着皮肤的不可思议液体,竟然很轻松地全部离开我手中。已经听不到虫的声音了。
……因为太不愉快才顺手把妖精捏碎,看来是个失败的举动。原本聚集许多妖精的气息,现在连一只的感觉都没有。
是看到同伴被杀所以逃跑了?还是妖精的主人看见我抓到妖精,所以要它们全都撤退?
不论如何,线索已经从这栋校舍里消失了。
我照着来时所走的路回到走廊,回到了林间走廊上,发现鲜花姿态端正地等着我。
黑桐鲜花身材比我小一号,有着一头长发。
如果说刚刚叫黄路的女人是个有如城堡皇后的家伙,那鲜花则像是城堡里的公主一样。只不过得在前面加上“好胜的”三个字罢了。
我不发一语地走到鲜花身边。
“咦?式,你不去了吗?”
……鲜花突然说了句奇怪的话。
“不去?不去哪里?”
“——就是那里啊!”
……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鲜花则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跟森林深处。
——原来如此,我终于理解了。
“鲜花,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吧——”鲜花惊讶地闭上嘴,因为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能呆站在这里一小时,你还真是闲啊!不过如果你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那倒也是无所谓。”
鲜花的手腕微微颤抖,默默把手指放上了自己的唇瓣。她的表情看来一脸不可思议,只是呆呆凝望着空中。
恐怕,鲜花从叫住我到我回来之间作了什么,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式,我该不会……实在无法相信!”鲜花身体直发抖地说道。那不是因为害怕,纯粹是因为愤怒所造成的。
对于自尊心集合体的鲜花来说,在自己不知道时被人将了一军,这种事除了称作屈辱外不作他想。
“不用我说吧,你被妖精拿走记忆了。”听完我说的话,鲜花的脸顿时涨红起来。那其中混杂了自己的不成熟还有屈辱,反应是充满了害羞及悔恨。
鲜花总是一副冷静的样子,这次却率直地表现出自己的感情,虽然非常不协调,但对她周围的人来说,一定感觉很可爱吧?
“——回宿舍去吧,看来得改变行动方针才行。”鲜花像是在闹别扭一般,说完后就自顾自地走了起来。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如果我告诉她我也被那少女般的率直感动,鲜花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算了,那种事连想都不想也知道结果如何吧!我像往常一样,刻意不发一语地静静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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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跟几位一年四班的学生谈完后,外头的天色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