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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帆走至近前一看,发现秃子双目合闭,满面通红,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流,看他鼻息
均匀,似乎已经入睡。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看不出秃子和“铜人判官”两人的伤势,那个轻那个重!
由地上站起来的“黑煞神”,立即望着江玉帆,黯然伤感的说:“方才他为俺包扎,现
在该俺照顾他了!”
江玉帆见自己的人连番受伤,心里自然难过,但他必须镇定沉着,不能自乱脚步。
这时见“黑煞神”难过,只得挥了一个宽慰手势,道:“不碍事,右护法说他受的伤不
重!”
“黑煞神”有些不信的黯然道:“杂毛的话没准,这要看玉皇大帝肯不肯赏脸了?”
话声甫落,洞口方向突然传来“铁罗汉”的惊叫声:“哇,好烫哟!”
江玉帆闻声一惊,急忙向洞口奔去。
前进中,发现“铜人判官”已被抬至洞壁下,憨姑沈宝琴和“鬼刀母夜叉”两人正在照
顾他。
只见一脸惊奇,咧着大嘴的“铁罗汉”,正站在“赤阳老怪”的尸体旁,“一尘”道人
也正向“赤阳老怪”的尸体前走去。
阮媛玲一见江玉帆走过来,立即一指“赤阳老怪”双手紧抱着的独脚大铜人,惊异的说:
“玉哥哥,快来看,‘赤阳老怪’好深厚的功力,你看,他把十个手指头都扣进了铜人内!”
“铁罗汉”见了江玉帆,再度瞪大了眼睛,惊异的嚷着说:“盟主姊夫,这个铜人被他
抱得好热哟!”
“风雷拐”立即接口道:“这老狗临死之际,尚能把毕生赤阳毒功发挥至极限,其内心
之怨毒可想而知了,所以了堂主中的毒也较王坛主深多了?”
江玉帆低头一看,只见“赤阳老怪”双目暴睁,咬牙咧嘴,面目十分狰恶,他抱着铜人
的两手十指,已紧紧的扣进铜人内!
由于铜人吸收了“赤阳老怪”的赤阳毒功,通体发热,地上的冰雪已有些溶化成水了。
“一尘”道人已走至“赤阳老怪”的尸体后,两手握住老怪的左右肩并骨,用力一推一
拉,老怪紧紧抱着铜人的双手,竟然张开了。
将“赤阳老怪”的尸体移开数步,“一尘”道人立即望着哑巴和“铁罗汉”,吩咐道:
“把老狗的尸体丢下崖去!”
哑巴一挥手势,立即和“铁罗汉”把老怪的尸体抬起来。
就在这时,崖边人影一闪,方才前去诱骗“赤阳老怪”前来的虬髯大汉,已神情紧张的
奔进来。
虬髯大汉一见江玉帆,立即急声道:“江盟主,此番前去实在侥幸得很!”
江玉帆“噢”了一声,尚未问话,虬髯大汉已神情紧张的继续说:“在下去时,后宫的
女护卫不准在下进去,在下也就将计就计请女护卫转达!”
说此一顿,转首看了一眼哑巴和“铁罗汉”抬至崖边准备丢至崖下的“赤阳老怪”,举
手一指,说:“还有,‘金剑银星’张金铎本来要和他一起来,但被他傲然拒绝了,如果他
两人一回来,情形恐怕就不同了!”
语声甫落,“悟空”已在旁关切的问:“他们现在什么地方,都有那些人?”
虬髯大汉毫不迟疑的说:“在后宫暖阁上饮酒,天尊,圣母,‘金剑银星’,和‘清虚’
仙长,‘玄玄’真人!”
佟玉清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提议说:“我认为我们应该上去找其余三邪了,此地狭
窄,伤者众多了如果对方五人同来,对我们十分不利!”
陆贞娘立即赞同的颔首道:“玉清妹说的不错,对方功力高绝,在此地我们无法施展联
手合击,吃亏的必是我们。”
“风雷拐”立即催促道:“时间急迫,不宜迟疑,要去马上就去!”
江玉帆略微沉吟,毅然称“好”,由于“铜人判官”和秃子,“黑煞神”,与“独臂
虎”,有的负伤,有的中毒,决定去了反是累赘的憨姑,哑巴,“铁罗汉”三人留在洞中照
顾。
于是,交代几句,仍由虬髯大汉带路,沿着绝壁下的长阶,急步向前走去。
江玉帆为了应付突发的意外,和前面引导的虬髯大汉保持三五丈距离,其次是陆佟韩阮
朱玉女,与“一尘”“悟空”“风雷拐”以及“鬼力母夜叉”四人。
这时天空昏暗,应该是酉时过半了,风雪虽然有增无减,但北西两面的绝壁已将暴风雪
的强劲阻住,谷中阵阵强劲的迥旋风势,仍令人有凌空欲飞之感。
天空虽然昏暗,由于满谷的皑皑白雪和晶莹发亮的宫殿建筑,雪光互映,景物隐约可辨。
前进数十丈,看看到达“玉阙殿”前的平行线,蓦见朱漆贴金的富丽殿门内,人影闪处,
一连纵出五道人影,越过广台,直向阶下纵去。 在前引导的虬髯大汉,一见五人的衣着,
面色大变,不由惊得脱口急声说:“江盟主不好,他们来了!”
如此一嚷,纵下广台高阶的五人,顿时惊觉,纷纷刹住身势,十道如灯目光,齐向这边
望来。
由于绝壁长阶至“玉阙殿”前尚有数十丈距离,加之大雪旋飞,江玉帆等人无法看清五
人的面目,但是,大家却都断定是其余三邪和“清虚”“玄玄”五人无疑。
既然是其余三邪,江玉帆立即纵下长阶,飞身向前迎去,而“玉阙天尊”等人,也飞身
向这面纵来。
陆贞娘等人深怕江玉帆有失,纷纷纵下长阶,紧紧跟在江玉帆身后。
江玉帆前进中,急忙凝目一看,只见当前一人,面色红润,霜眉细白,苍发银须,身穿
一袭淡黄织金锦袍,徒手未携兵器,一望而仍是老怪“玉阙天尊”。
另一老人穿银星锦袍,面目削瘦,胁下佩着一柄金丝剑穗金柄金鞘长剑,这人定然是打
得一手精绝“银星”暗器的第四邪魔——“金剑银星”张金铎。
身穿银灰锦缎袄,下着黑裙,手持朱红鹤头铁拐杖的灰发老婆婆,显然是自起名号的
“雪山圣母”,被其他四邪苦恋一生的老师妹——姜锦淑。
由于“雪山圣母”昔年会与阮媛玲的父亲——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有过一
段热情恋史,江玉帆特的凝目细看了几眼,根据她的眉目鼻口和面貌轮廊,昔年确是一个明
媚艳丽的女子。
再其次是两名背剑老道,一穿灰抱,一穿黑袍。
只见穿灰抱的老道人,年约七旬,须发俱白,背插一柄银丝剑穗长剑,手持银鬃拂尘,
生得是三角眼,扫帚眉,目光炯炯,一脸的邪戾之气。
据说昆仑派的道人俱穿灰衣,江玉帆断定这个穿灰衣的老道人,显然是昆仑派的掌门人
——“清虚”。
黑抱道人年事较轻,看来六十不到年纪,生得修眉细目,五柳灰须,头戴黑缎吕祖冠,
背插银蓝丝穗长剑,腰系丝鸾带,手持金丝拂尘,仙风道骨,一望而知是有道之士。
江玉帆知道,这位俱有仙风气质的黑袍道人,就是为保基业,倍受胁迫的天山派掌门—
—“玄玄”真人。
打量间,距离已近至六七丈了,是以,双方纷纷刹住身势。
“玉阙老怪”,“金剑银星”,以及自称“雪山圣母”的姜锦淑,这时见江玉帆等人突
破了千斤闸而未见“赤阳”“黑风”两个老怪回来,三人的老脸上,俱现惊异迷惑之色。
是以,身形尚未立稳,四怪“金剑银星”已戟指一指江玉帆,怒声问:“尔等是怎样启
开的千斤闸?”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自然有人愿意为本同盟启开。”
“金剑银星”听得一楞,不由怒声关切的问:“我那两位师兄呢?”
陆贞娘未待江玉帆开口,抢先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他们的!”
“金剑银星”霜届一剔,傲然怒喝道:“吓破了尔等的狗胆!尔等如敢动动两位老人家
的一根亳毛,当心四爷抽了你们的筋,剥了你们的皮!”
说罢,突然一瞪暴睛,厉声问:“两位老人家现在何处?快带四爷前去!”
江玉帆剑眉一剔,立即怒喝道:“慢着,在下还有话说!”
话声甫落,“金剑银星”已瞠目“呸”了一声,火毛暴躁的怒喝道:“你是什么东西,
一个乳臭未干的混帐小子,居然敢来此撒野!当心惹恼了四爷,一金剑劈了你!”
你字出口,横肘撤剑,“呛啷”一声清越龙吟,“丝丝”剑气中,金华暴涨,银星飞洒,
旋飞的雪花纷纷远离剑身落下。
“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看得神色一惊,暗赞“好剑”,这时才明白四邪老怪
的绰号何以叫“金剑银星”,是因为他的金剑光芒中旋飞的银星,并非为了他能打得一手精
绝的“银星”暗器!
但是,江玉帆一见,反而轻蔑的冷冷笑了。
机警多智的佟玉清,却立即娇叱道:“慢着,你只要胆敢迈前一步,你的两位师兄便没
命了……”
话未说完,“金剑银星”已用剑一指佟玉清,厉声道:“你敢?”
佟玉清冷冷一笑道:“如果不敢也不会前来了!”
说此一顿,转身肃手一指“悟空”等人,继续说:“阁下请看,跟随我们前来的仅有两
位护法,一位堂主,一位执事,我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阁下想必已极清楚,坦白的说,那些
人的兵器正放在阁下两位师兄的头颈后……”
话未说完,“金剑银星”已咬牙切齿的恨声说:“你们这批卑鄙无耻的东西,四爷要让
你们活着走出‘玉阙峪’,誓不为人!”
江玉帆已了解了陆贞娘和佟玉清两人的用意?是以,对四邪“金剑银星”的讥骂毫不生
气,但他却不敢丝毫大意,左手紧握着“金斗”暗踩惠山破庙济公活佛的身架,只要四邪挺
剑刺来,他便施展那招旷古凌今的奇奥掌法,是以,冷冷一笑道:“派人截击,酒中下毒,
火烧蓬帐,山口埋伏,那才是卑鄙无耻的行径……”
话未说完,“金剑银星”已瞠目一声厉喝:“闭嘴!”
厉喝声中,振腕挺剑,飞身就待刺出——
但是,故作镇定的“玉阙老怪”,却突然沉声道:“四弟回来!”
“金剑银星”一听,只得急忙刹住身势,他本待就立原地,伺机出手。
但是,当他发现机诈百出的“一尘”道人,已望着西南通道方向举起了手中的大拂尘时,
只得哼了一声,恨恨的退了回去,因为,他断定“一尘”道人的大拂尘一放下,他的两位师
兄的老命就八成不保了。
静观变化的“玄玄”真人,也断定江玉帆等人绝不敢伤害“赤阳”“黑风”两个老怪,
他以为江玉帆等人既然进入了“玉阙峪”,使已身临险地,为了江玉帆等人的安全,他只得
稽首宣了个佛号,和声道:“江盟主暨诸位男女大侠,跋涉山关,远来西域,如果是专程前
来拜访‘天尊’五位前辈,就该按照武林规矩先行投帖才是。”
冰雪聪明的陆贞娘,早已衡量过眼前情势,如果以他们在场的几人,面对三个武林黑道
魔头和两大剑派的掌门人,果真强打硬并,自己这一面必然吃亏,是以,她和佟玉清两人都
主张智取。
这时一见“玄玄”真人发话,深觉正是机会,立即上前一步,裣衽万福施礼,恭声问:
“敢问仙长可是天山派的‘玄玄’前辈?”
正在企图缓和紧张情势的“玄玄”真人被问得一楞,只得望着陆贞娘,稽首还礼谦声问:
“不知姑娘怎的识得贫道?”
陆贞娘依然躬身回答道:“晚辈陆贞娘,世居中原‘飞凤谷’,与柳娴华贤妹乃多年知
友,久闻前辈仙风芝仪,故而识得!”
“玄玄”真人一听,脸上不禁泛上一阵愧色,再度宣了个佛号,道:“无量佛,原来是
‘飞凤谷’的陆姑娘,贫道久仰了。”
说此一顿,特又语重心长的继续说:“贫道作客于此,不便恭迎接待,改日再邀姑娘驾
临天山盘桓……”
话未说完,“金剑银星”张金铎,已仰面一阵哈哈大笑,极尽轻蔑的笑声道:“道长以
为改日还可以邀请到陆贞娘吗?”
不时看一眼阮媛玲背后“朱雀剑”的“雪山圣母”一听,不由蹙眉看了一眼“金剑银
星”,但没有说什么。
“玄玄”真人却迷惑不解的望着“金剑银星”,沉声问:“张前辈这话是何意思?”
“金剑银星”张金铎,再度一声狂笑道:“我大哥立的老规矩,未经许可,擅入‘玉阙
仙境’者,死!”
江玉帆剑眉一剔,怒喝道:“闭嘴,‘玉阙峪’既不是你祖先留给你们的遗产,也非藏
王赐给你们的土地,你们凭什么占据私有?你们凭什么私立规矩?”
“玉阙老怪”一听,顿时大怒,双目暴睁,寒光如炬,厉声道:“本天尊居此数十年,
不知耗去多少心血,建造了这片‘玉阙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