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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抽动。
龙郎中心中暗笑,心说:“小娃娃有赤子之心,爱恨分明,他恨死我了。”
村民已去请俞庄主,还没来。
龙郎中身向前探,向小童咧嘴一笑,笑问:“小朋友,干吗生那么大的气,嗯?”
小童哼了一声,愤怒地叫:“你,你这个大个儿,不是好人,坏蛋!”
“我是坏蛋?呵呵!别胡说。”
“是的!你是坏蛋。前天你帮我们赶走坏蛋,现在你也成了坏蛋。呸!坏蛋,你们都是
坏蛋,歹徒。”小童放肆地大叫,脸红脖子粗,用小手点着六个人,叫一声坏蛋指一个人。
四豪的老大勃然大怒,突然俯身一马鞭抽出。
“住手!”龙郎中大喝。
老大吃了一惊,收鞭扭头盯了龙郎中一眼,讶然问:“什么?是你在叫?”
龙郎中冷冷一笑,点头道:“正是在下。”
“为什么?”
“不许你打人。”
“什么?”老大怒叫。
“你阁下是打小娃娃的英雄么?告诉你,不许打人。”
这一面发生争吵,于三爷赶快驱马赶来叫:“龙老弟,你……不可意气用事。”
龙郎中冷哼一声说:“咱们岂是期负材夫小童而来的?太不像话,和这么一个小娃娃计
较,这简直是咱们武林人的奇耻大辱。”
老大愤怒地驱马出广场,这几句话他受不了,拔剑怒叫道:“姓龙的,你他妈的神气个
什么劲?
来来来!大爷要再领教一番阁下的绝活。”声落,另三匹马亦已驰出。
龙郎中正待驱马驰出,于三爷立即插在中间,陪笑道:“老弟,不可招人笑话。”
龙郎中冷冷地说:“于三爷,如果要屠杀这些村夫,不必请龙某这种人,龙某珍惜区区
虚名,不愿被人耻笑龙某只知欺负村夫俗子。”
老大倏地一举鞭,四匹马同时调头向村外狂奔,扭头叫:“姓龙的,咱们走着瞧。”
龙郎中策马驰出,向于三爷道:“三爷,你先走,我还得四处走走,回头儿。”
于三爷只道他要迫赶四豪,赶上急叫道:“老弟,千万看在兄弟份上……”
“在下还不屑和他们计较,你赶上他们吧。”
“好吧,请赶快回来。”
于三爷左右为难,只好让步,驱马走了。盛气而来,却搞了个不欢而散。
龙郎中等他们去远,驱马在广场急驰一周,然后向先前隐有怪眼的宅院急冲,喝声:
“打l”,把飞刀化为淡淡银虹,“喳”一声射入窗内,马儿冲入小巷,狂奔而去。
他驱马从北门冲出后方放松绳,向田野中驰去,扭头回望,果然不错,一匹健马从寨西
绵出,狂奔而来。
他一声长笑,双腿一夹,健马放蹄狂奔。
奔了四五里,马儿开始小驰。后面尘埃飞扬中,追来的健马渐来渐近。
等追骑至十丈内,四面已不见人烟,他兜转马头,驻马相候。
追骑到了,在四丈外勒住坐骑。马上的骑士浑身里在一袭灰袍之内,头上的遮阳帽齐眉
善着,腮带上插了一具短布囊,黑布巾蒙住了口鼻,仅露出一双冷电四射的大眼。
龙郎中神目如电,已从对方眼四周的皱纹看出八分光景,叫道:“还记得小可龙中海
么?请以真面目相见。”
“小子!如果我不以真面目相见呢?”对方洪钟似的语音轰鸣。
“要就是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为什么?”
“因为小可已认定尊驾是故友,所以将真名道出。如果你不是小可要找的人,咱们拚个
你死我活的。”
“你要找的是谁?”
“狂丐西门老爷子。”
来人掀掉遮阳帽,拉掉蒙面巾,说:“四百两黄金买我老要饭的,原来是你。”
中海飞跃下马,长揖到地说:“老爷子,你老人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请容小可详说
其中缘故小可正需要你老人家援手。”
狂丐在草堆中坐下,笑道:“我巳来了三天,跑了一起平邱集,听说有个龙郎中被姓邱
的请来专门对付我老要饭的,是怎么一回事?”
“噢!你老人家的消息可真灵通哩!”
“呵呵!不灵通还配闯荡江湖么?平邱集在嵩高庄收买了不少甘心出卖自己的奴才,嵩
高庄也派有眼线潜伏在平邱集集消息,我的行踪不得不设法掩藏。
好小子!我做梦也没想到龙郎中会是你。好像伙!早些日子官府到处画影图形要捉你问
绞,风声才不过略为松了些,你便在这儿做起职业凶手来了。说说看!你怎么把事情闹得这
样糟?快快从实招来。”
“唉!一言难尽……”中海长叹一声,将返家后的变故简略地说了,暂且隐下排云山庄
的事,最后说:“疤眼老三只说有人认为邱老贼就是虎爪追魂牟子飞,但老贼决不会承认,
不然他就不会改名换姓。
我不能胡乱杀人入人于罪,更不能自己透露口风迫问口供,如果他不是虎爪追魂,岂不
便宜了真凶?这是唯一可靠的一条线索,我不得不慎重从事,所以只好混入老狗的家中,待
机下手诱出他的真名号来。我已找出了不少线索,只等最后的时机到来。”
“唔!你不怕他发现你的身世和来意么?”狂丐问。
“我想不会的,牟子飞是个江湖黑道恶贼,积案如山,血腥满手,他怎会记得数十年来
所杀的人先父既不是江湖人;更非显赫望族,当不致引起恶贼的注意。老实说,那些保镖护
院中,却不乏老江湖,相信巳有人知道我是杀官逃亡的龙中海了……”
“那……那你的处境危矣!如果有人知道你是龙中海,又假设邱老虎确是虎爪追魂,你
岂不……”
“我想不会的,不久前于三还向我说老贼愿将他的女儿许配给我,要我在这儿落业
呢。”
“这并不证明他不知道你的底细,而且目下正是用人之际,焉知他不是在用手段宠络你
呢?我看危险。”
“所以,小可必须及早下手,更须仰仗老爷子鼎力相援。”
“你有何打算?”
“为免夜长梦多起见,须在今晚下手。老贼不足虑,可怕的是今晚小襄王要来,所
以……”
“要我对付小襄王?”
“不必专为小襄王费心,小可只希望老爷子能在集中声东击西闹事,吸引那些保镖护院
的注意,小可便能相机行事,证实老贼的真正身份。”
狂丐哈哈大笑:“那还不容易?告诉你,今晚平邱集有的是热闹好看哩!”
“为什么?”
“泰山村的巴图活佛和枯骨魔僧已决定今晚大开杀界,再加上我和陈州三侠几个人,平
邱集大劫临头。放心啦!你大胆找邱老贼就是。”
“但老爷子决不可以真面目出现,小可已和老贼谈妥条件,只找老爷子,不管其他的
人!”
“当然,这点我理会得。”
中海取出竹箫,递过说:“老爷子,还认得这管箫的主人么?”
狂丐不住打量箫上的玄玑二字,久久方说:“很像是过去的名宿玄玑子老道的东西,你
从那儿得来的?看你的神色,似乎有十分严重的事发生了。”
中海神色确是十分肃穆,迟疑地说:“小可有一件十分不易令人置信的事的重大消息,
关系着江湖大劫。天下间唯有几个可商量的人,老爷子便是其中之一。小可在忖度,说出后
老爷子会不会不加置信。”
“呵呵!别卖关子好不?天下间难以置信的事多着呢!但若出于你的口中,我老要饭的
很难不信的呀。”
“老爷子可记得小可所带的骨灰么?”
“怎会忘了?我正想问你呢。”
中海一字一吐地说:“长春子仍健在人间,目下在暗中兴风作乱。龙虎风云会的会主乃
是五妖魔中的毒娘子北宫云娘,是长春子暗中卵翼支持的傀儡,不久将在江湖掀起狂风暴
两,老爷子,你老人家相信么?”
狂丐一蹦而起,吃惊地问:“你的话是真是假?我要证据。”
中海将在排云山往所经历的住事一一说了,最后说:“玄玑子身死大隐屏顶,官府中必
定有案可稽。排云山庄的人并未全部死光,只怕他们不敢露面,无法找到他们对证。小可此
次由闽入豫,顺道走一趟卢山天池,找到了电剑婆婆童老前辈。
她老人家正准备入川长行,但看了玄玑子的竹箫,问清经过之后,将行期后延十天,传
授小可克制天机剑法的电剑心诀,嘱小可务必小心谨慎。因小可的内力修为仍然未登大雅之
堂,即使有通玄剑术,亦难攻破长春子的护身罡气,时机未至,切不可透露风声,以免招致
杀身大祸。
至于她老人家,说是年已过百龄,气衰力竭,不可能再动刀剑,勉小可尽力而为,力挽
狂澜,任重道远,必须小心谨慎谋而后动,免令死者含恨九泉,生者遭受荼毒。小可自问人
微言轻,因此向老爷子求援。老爷子一代豪侠,相信不会令小可失望的。”
狂丐站在那儿发怔,久久方悚然地说:“老天!如果出自任何人之口,我也不敢置信。
事体大我们得从长计议。”
“老爷子,小可必须天涯访仇,无暇……”
“什么?”狂丐怪叫,一把抓住他吼道:“你竟想以这付千斤重担搁在我的肩上,你只
愿办你的事么?不行!这件事你知道关系着多少人的生死?个人的仇恨又算得了什么?不
行!有良心血性的人任何人也不能置身事外。”
“小可并不想将千斤重担卸交老爷子独自去挑,只希望老爷子能出面担当,说服那些自
命与世不争不管闲事的高手名宿,一面早作提防,一面候机为世除害。”
“老朽义不容辞。”
“小可也必尽所能,全力以赴,但只能供奔走,那些高人名宿决不会听我一个小辈的
话。再就是小可想劳驾老爷子走一趟大峪山……”
“到大峪山则甚?”“长春子的秘窟设在西倾山,那儿只有大峪山主的实力最推厚,如
果由雍山主出面……”
“糟!”狂丐跌脚失色叫。
“怎么了?”中海惊问。
“大峪山主危矣!他的泰山丈人是四绝秀士,而四绝秀士却是长春子唯一的对手。老杂
毛在西倾山建立秘窟,显然志在大峪山。除非四绝秀士仍然健在人间,不然老杂毛一旦证实
四绝秀士确是死了大峪山便会土崩瓦解。”
“哎哟!雍山主岂不是坐以待毙么?”
“所以我必须尽早赶住大峪山,警告大峪山雍山主早作打算。”
中海将箫递到狂丐手中,凛然地说:“玄玑子前辈的信物,老爷子可留作说服高人名宿
的物证。
为防杂毛向大峪山下手,小可在江湖中散播四绝秀士仍在人世的消息,以乱杂毛的心
意。我看,老爷子不必管平邱集的事了,何不立即西行?”
狂丐不以为然地说:“急不在旦夕,今晚咱们大闹平邱集,除去邱士雄四兄弟,保全嵩
高泰山两村人之后,明天我便西行。”
“也好,晚上见,我先走一步了。”
两人分手各奔东西,巳是近午时分了。
中海策马驰向平邱集,平邱集中已起了变化,但在表面上却看不出异样。
马儿从宅右的驰道绕向金碧楼,到了楼前的广场,他心中暗凛,但随即回复冷静的神
色,从容驰向阶下。
阶下,荆山四豪左右分列,全用愤怒的眼神盯视着他。左右廊下,十六名陌生的劲装大
汉漠然屹立。厅门大开,可看到里面人影幢幢。
他在下马阶下马,厅门口便出来了俊伟的小襄王成绍箕,左右后方,是人熊欧文,怪熊
欧武。后面,跟着邱大爷、白二爷和于三爷。
“果然是你。”小襄王站在台阶上冷冷地说。
他在心中戎备,但脸上神色却丝毫不变;沉着地到了地下,双手叉腰向上看,淡淡一
笑,说:“冤家路窄,咱们又相见了。”
小襄王冷哼一声,问:“你没忘了汉中道秦岭途中,破在下的买卖,打在下一飞刀的事
吧?”
“不错,龙某的记性不差哩!”他的口气满不在乎。
“很好,等会咱们再算账。姓龙的,听说你是为了四百两黄金,受聘前来谋刺狂丐的,
是么?”
“不错,不是听说,而是事实。”
“在下记得,狂丐在甘凉道上,曾经帮助过你,没错吧?”
“确有此事,但并无交情。再说,任何交情,也抵不过四百两黄金,俗语说,人为财
死,鸟为食亡,老兄,你不反对这两句话吧?”
“唔!你倒是个挑得起放得下的好汉呢。”
“过奖过奖,咱们彼此彼此,有志一同。”
“呸!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