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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中万里无云,地面上的一草一木也看得一清二楚,纤毫难隐,除了拚死硬闯,别无他途。
他一面相度形势,一面敷衍道:“不管怎样,在下须先见过黑旗令主之后再谈其他。”
“不行,马某不是你想像中的笨蛋。”
“阁下的意思……”
“限你立即答覆。”
“你不怕在下口是心非衍你么?”
“笑话!马某从不轻信任何人的话,给你吞服一颗本会的龙虎金丹,你便会对本会忠诚
不贰了。”
中海心中一动,伸手说:“在下答应你,先让在下看看贵会盼龙虎金丹。”
马面无常伸手入怀,一名大汉叫道:“副坛主,恐防有诈。”
“哈哈……”马面无常狂笑,说:“不服金丹,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服下了之后,他便
和咱们共享富贵,何诈之有?他又不是傻瓜,难道连这点有关生死的大事也不会权衡取决
么?”
说完顺手抛过一颗金色丹丸,约有鸽卵大小。中海伸手接住,放在鼻端猛嗅。但金色丹
外包金色蜡衣,嗅不出药味。
他握住金丸,笑道:“能告诉在下金丸的作用么?该不是毒药吧?”
“是一种慢性补药,只是药力霸道了些,所以必须每月服用一颗化补丹而已。阁下想必
知遗;人是大补之药,但如吃了过量,也会口鼻流血盈溢而死的。”
“那……那在下拒绝吞服。”
“你非吞服不可。”马面无常厉声叫。
中海摇摇头,说:“在下决不吞服,以保持对令主的忠诚。”
谭家昌大吼道:“废话!你这我从来都没见过。谭某在令主身侧三年于,他的朋友在下
全见回,却与阁下陌生得紧。你定然是本会的对头派来策反令主的人,怎敢胡说八道?”
马面无常取下枣刺棍,高高举起厉声问:“说!你吞还是不吞?”
“见过令主之后,再吞并未为晚。”中海答,立即准备突围,左手移至皮护腰上准备拔
飞刀。
“不行,吞。”
中海不再回答,反将龙虎金丹悄悄放入百宝囊。
“吞!”马面无常大吼。
中海突然冲出,人影似电,吼声震耳:“你做梦!”
“铮”一声暴响,沉重的枣刺棍崩开了刺来的一剑,接着,传出一声狂叫,马面无常的
枣刺棍凌空扔出,他的右胸射入一柄飞刀,旋转着向侧仆倒。
两名大汉左右齐上,人影急动,“嗤嗤”两声错剑的怪响传出,三人同时飘退,火星飞
溅。
中海被震退八尺,心中一懔,这两个大汉内力之浑厚简直骇人听闲,剑法亦超尘拔俗,
居然能将追电剑错开,将是一大劲敌,千万不能让他们缠住,不然死定了。
这瞬间,瓦面上一声长啸,三名黑影飞扑而下。后面客房中,四个黑影一闪即至,四柄
沉重的鬼头刀急挥而上,来势奇猛。
是走的时候了,他一声低啸,突然暴退,银虹连珠飞射,旋身向客房冲,吼道:“打打
打!”
“啊!啊……”狂号声惊心动魄,从后面冲上的五名使刀大汉,在百发百中的飞刀下仆
倒在地,中海在冲至廊下的刹那间,一声虎吼,向上挥出一剑,将凌空下扑的一名黑影削断
了两条腿,挫身跃过冲到的使刀大汉顶门,一跃上廊。
这瞬间,屋角的四个灰衣老人一声狂笑,四种奇异的暗器齐飞,一闪即至。
中海是暗器大行家,千手哪叱云峤不但教他使飞刀,对各种奇妙的暗器也多加指点,所
以不用看飞来的暗器,由对方的得意狂笑中,巳猜出是诡异霸道的玩意,大意不得。他越过
体,人向下落,却不站起迎暗器,顺势挫倒突然贴地向里急滚。
“刷刷刷刷……”奇异的啸声从上空掠迥,但见无数的淡淡黑影在上空飞舞,异啸令人
闻之毛骨悚然。
可是,他在地面滚动,暗器在他预定冲过的地方飞舞,却未料到他会机警得贴地滚进,
暗器失去了准头,全部落空。
快!快逾电光石火,生死关头,怎能不快?他几乎连吃奶的力气全用上了,滚到了房门
下,追电剑注入内力,一绞一崩,木门应剑而毁,下半截破了一个大洞。他像个老鼠般一窜
而入。
身形窜势未止,房中突然大放光明,三名躲在门后的大汉有一名点亮了油灯,两名大汉
大喝一声一把双刃斧和一根子母棍猛劈而下。
必须抓住机会脱身,用不着浪费时刻,他手脚猛撑地面,宛若弩箭离弦,贴地射出丈
外,到了房后的壁根下。
“卡喳!当!”子母棍和双刃斧砍劈在他靴底后面的方砖上,火星直冒;没上。
他在壁根挺身站起,迫电剑紫影急闪,奋神威向壁上猛挥,同时抓起一张木橙,向灯台
掼去。
外面呐喊如雷,高手们纷纷向房门涌。
有人叫:“把住左右客房。上屋,防他破瓦逃走。”
“砰澎!”油灯倏灭,房中立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轰隆!”有人击破窗户,抢入房中。
追电剑注入了内力,加以他已全力施展,尺余厚的泥墙虽比砖墙难对付,但神剑削铁如
泥,绞撬旋扭之下,片刻间便出现了一个大孔。
房中漆黑如墨,这刹那间,冲入房中的人,谁也不敢先亮火摺子,怕被中海那阎王令似
的要命飞刀击袭,短期间甚至还不敢移动脚步,以兔发声暴露隐身的地方。
有人听到壁土的落地声,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冒险大叫道:“在外面亮火把,快!”
谁也没想到中海能掘壁而出,便宜了他。用泥土的墙,锤压得坚实无比,厚有尺余。建
时用的木框有些宽有两尺,便会有两尺厚的士墙。这种墙偷窃盗最感头痛,必须一分分卖劲
地擅,不像砖墙可一块一块撬下那么容易。
如想在极短期间将墙挖开逃走,事实上绝对无此可能。因此墙后近城根的死角上,没有
人把守,只有十余名高手在瓦面防备他破瓦而出。
中海一面挖墙,一面用碎土向各处掷击,以扰乱已经入室的人,只片刻间,他仗追电剑
的神威,挖开了一个两尺大圆孔,向外一钻,溜之大吉。
屋后有一道水沟,通向城根,秋冬之交,沟中无水,他伏下身躯,沿沟急窜。
从院墙的沟口爬出,不远处便是城根。他一咬牙。潜院墙向街后急掠。不久,店中人群
四散,二十余个黑影沿沟追向城根,大部份高手开始在店中狂搜。
中海从后街绕出,上了店左邻屋的瓦面,伏在接近店房一面的飞檐下,凝神留意着店中
忙乱的人影。四处灯光通明,他看到所有的人全都穿了黑劲装,也全黑帕包头,左臂缠了一
条白巾。
而先前所见的四个灰衣老人,虽没穿黑劲装,也没缠包头,但左臂上仍然绕有白中。看
人群乱闯到处穷搜,心中一动,便将里面穿的白汗衫撕出一条白布带,往左臂上一缠。再将
紫劲装的内衬撕下一大块,将头发缠住。深紫色的衣裤,在月光下看去,与黑衣相同,如不
仔细留心细察,不易分辨的准备停当,突听一个宏亮的嗓音叫:“这家伙机警绝伦,狡猾万
分,不会躲藏在店中的,咱们分开来搜,加快脚程把守出城的要道。”
接着有人在分派人手。不久,十二名黑影从店门奔向大街。接着又出来了十二个人,为
首的人在下面叫:“走!咱们上屋,留心察看他是否由屋上逃走,咱们由屋顶搜向城西。
上!分开走。”
房屋都不太高,风声凛凛,第一名黑影从中海藏身的詹角上了瓦面,第二名接着一跃而
上。
他等到第十二名黑影应上,立即向上一翻,轻如鸿毛,像个无形质的幽灵。
十二个人分为四批,按四个方位向西飞掠。街上的房屋高低不同,参差错落,上下之
间,不可能互相照顾策应。看看到了西大街的尽头,前面那家伙刚飘落一栋矮屋的屋顶,前
面是一栋高出一层楼的建。前面两人已经跃上,最后一人急行两步,提气腾身而起。
可是,身形刚起,脑门便挨了致命一击。
中海将人击倒,将体塞在脊角的暗影中,向上跃登,追踪前面的人向西走。
前面两人不知同伴已换了人,纵上跃下向前急掠。中海赶上了第二个人,大敌当前,慈
悲不得,石手拉了一把飞刀,突然从那人的右侧掠过。这个黑影身手不等闲,耳力不差,居
然发现身后有人加快追上,扭头一看,便看到中海的装束和臂巾,大意地以为是同伴要赶上
来,毫无戒心地转头留意脚下。
中海在超越的刹那间,左手一钩,钩住了对方的脖子,右手的刀子已经插入对方的胁下
一绞一扳没有任何击音发出,他巳将人宰了,将首塞在瓦栊上,再追逐第一名黑影。前后相
距不足两丈,可笑前面的黑影居然毫无所觉。
前面出现一座宥后花园的大宅,所有的人全分道绕过,他在前面那人折向左面矮屋的瞬
闻赶上了这家伙大概是个冒失鬼,一面沿屋脊掠走,一面低叫:“老三,急什么?别抢
先。”
中海已到了左侧,伸手一勾,说:“你太慢了。”
右手勾住对方的喉部,左手一掌在耳门劈下,挟着人跃下花园,从花园的左面连越三条
小巷,在一座马厩旁的暗影上伏倒,将人放平,先拉脱对方的双臂关节,再在双环穴上点了
两指头,方着手用推血过宫手法将人弄醒。
这家伙是五短身材的中年人,背上的兵器是霸王鞭,固然不是庸手。神智刚清“咦”一
声怪叫,便待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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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鹊溃*“老兄,要命的就小声些,问你一句答一句,不许隐瞒,不要命的话,太爷送你
走路。”
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但中海的声音他却分辨得出来,吓得浑身发抖,恐惧地叫:
“你……你是…是……大……大地……”
“不错,大地之龙。”
“你……你……”
“我问你,黑旗令主目下在何处?”
“饶……饶我,饶我……我……确……确是不……不知道。”
中海用飞刀尖塞入他的鼻孔,冷笑道:“废话!你吐不吐实?”
“兄台明……明鉴,在……在下只知他……他们向南走了。”
“不到黄河不死,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哼!你……”
“我……我发誓,确……确是不……不知道。只……只知副坛主说,正……点子已……
已过了遂平,要……要他们向……向南追。”
“正点子是谁?”
“听说是……是天……天玄剑的女……女儿。”
“黑旗令主的手下,是不是有安庆双丑在内?”
“有……有这两个人,是……是会主派……派去黑旗盟卧……卧底的。”
“人呢?”
“在确山。”
“乱说!黑旗令主午前在高升栈,双丑怎会在确山?”
“黑旗令主……这次来了五……五批人,两……两批在庐山,两……两批在……在遂
平,一……
一批在……在濯马庄。”
“湘西谭家兄弟目下走一路?”
“他们往……往南搜的。”
“好,念在你为人干脆,饶你一死,但得昏睡到天明。日后请转告马面无常,太爷手下
留情,飞刀仅射伤他的右胸,留下他的狗命,要他不必管太爷和黑旗令主的事,不然下次太
爷将射穿他的心。”
说完,制了对方的睡穴,将人塞入马厩中,向城南如飞而去。
搜向城南的十二个人有谭氏兄弟在内,他们沿南大街两侧的小巷向前搜,进展甚慢,一
再转折,耽误了不少时刻。到了城南附近,中海巳先到一步等候他们了。
一比十二,对方是否有高手在内,难以估计,中海不得不慎重从事,俾免自陷绝境。因
此,他藏匿在一道屋脊上伏倒向下瞧,注视着逐渐搜近的人。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谭氐
兄弟走在右侧,显然走在前面的人身份,地位和艺业,都比谭氏兄弟要高。译氐兄弟的造诣
他未领教过,但决不会太差至少在内力修为上说,必定比他高明。
想起在客栈突袭马面无常时,那两个错剑震退他的人,他心中不由懔然,忖道:“我的
练气基础太差,假使早两年遇上明师指点该多好?飞虻剑客邹老前辈所赠的两仪心诀根本是
不可能练成功的练气术,我得再下些苦功才行,内力修为不够,即使有宝剑也无法和绝顶高
手一拚!”
他对两仪心诀缺乏信心,在邹老人的三天指点下,竟知难而退,只遵照天玄剑所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