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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已看出这样的伤口可能是他们练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谁都相信这是范书的一种警告,可范书所用的兵器不是刀么?
无论如何,荣华之死已产生了,一种很强的震慑作用!
霸天城有图谋的人都希望范书早日出现,那样在范书被武林正道所杀之后,他们的愿望才有可能实现,而尊敬范书的人也一样希望范书早日出现。
最希望范书早日出现的自然是牧野静风了,但从秋天到冬天,牧野静风自在霸天城城门前静坐二天二夜之后,便如完全消失般。
范书与牧野静风同时无影无踪。
谁都能想象得出这一对人一齐出现在江湖中时,将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武林中人曾把他们并称为武林后起之秀,现在看来,这种结论虽然并不十分正确,但有一点却是无人否认的,那就是范书与牧野静风将是武林中武功最高的年轻人!
所以,这个冬天虽然很冷,很平淡,很寂寞,但人们的心中都明白这样的日子总不会太长久。
当牧野静风与范书再现江湖时,便是平淡与寂寞结束的时候!
人们以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心情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此事吸引着,所以世人对东海的一座无名岛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曾留意。
那儿是“素女门”所在之处。
秦楼被“素女门”接回岛上,秦月夜与叶飞飞与她们同行,对叶飞飞来说,这是一次她从未想到过的经历,她本以为自己离开海岛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海水会勾起她的不愉快的回忆。
但她曾答应过母亲秦楼只要她肯出手救牧野静风,她便愿随她走。
如今,秦楼已无知无觉,叶飞飞可以不守诺言,但她不可能这么做,她的骨子里本就有一种重诺守信讲义的“侠”的气质,这甚至是许多自诩为大侠的男儿所不能及的,何况她认为母亲是为了她的心愿才成如此模样,她更不能弃母亲而去。
她却不知秦楼之所以与夕苦决一死战,更主要的是为了巫秋水。
对“素女门”的人来说,门主秦楼已成“活死人”,自然需要另立门主,而秦月夜本就为秦楼喜爱,加上秦月夜又为秦楼找回她的女儿叶飞飞,功莫大焉,于是便共推秦月夜为门主,秦月夜稍加推辞,便应承了。
对于“素女门”之事,叶飞飞可谓是漠不关心,她只想伺奉母亲,直到秦楼寿尽!
之后,她将再次浪迹江湖——海岛本就不适合她,她虽是门主的女儿,却没可能融入“素女门”的生活中。
“素女门”本就是一个在中原武林人口中传说的门派,所以没有人会留意它的变化。
人们在想:范书与牧野静风再现江湖中,将是孰胜孰负?
冬天也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了,中原却下了好几场雪——果然是一个冷冬。
年关到了。
每一年的年关都没有什么不同的,人们把一年的辛劳收拾起来,埋在心里,然后把喜悦挂在门上,贴在墙上,展现在脸上,倒入怀中……
其实,世间真的有那么多欢欣聚集于那样的一个日子么?
大约是世人共同找了一个借口,为自己寻得暂时的解脱罢了。
今年的年关,人们似乎总能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氛——不是热烈,而是……紧张不安。
许多人都在想:范书会不会在这样的日子回到霸天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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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远离憎恨
“范大哥会不会在这样的日子回到霸天城?”水红袖问道,她仍是称范书为“范大哥”,这并不等于说她还不知道范书所犯下的罪恶,她这样称呼范书,是因为她在与如霜说话。
她不想让如霜再受到伤害,甚至她已很久没有在如霜面前提范书了,但今天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提及他,她觉得如果范书会回霸天城,就应该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回来。
“不会!”如霜淡淡地道。
她是站着说话的,现在她的腹部已隆得像个小山丘,坐着躺着都不如站着舒适。
“为什么?”水红袖忍不住道。
“如果是以前,我会如你一样认为他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回来,而如今我却已不会这么想了。”如霜的话有些答非所问。
水红袖已有些明白,她的心中不由有些酸楚——为如霜。
想了想,水红袖轻声道:“再过半个月,孩子便要出世了,我……”
她忽然迟疑着不往下说了。
如霜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为什么不往下说了?”
水红袖抿了抿嘴唇,道:“我怕你会生气。”
如霜淡淡地笑道:“你是想说一旦孩子出世之后,你便不再陪我,要离开霸天城了,对不对?”
水红袖惊诧道:“好像我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你,姐,你不会怪我吧?”
如霜道:“当然不怪你,你能留下来陪我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高兴了。”
水红袖有些奇怪地望着如霜道:“我总觉得现在你说话似乎有些怪怪的,我一听就觉得……觉得心里堵堵的。”
如霜淡笑道:“是么?”
水红袖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对了,还有你这种等待,也是让人见了心中酸楚不好受。”
如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水红袖见她眉目间有忧郁之色,忙道:“可别老皱眉,要不以后生下来的孩子就会像个老头子。”
如霜道:“说不定是个女儿呢?”
“女孩更好,免得像……”说到这儿,她猛地打住了话头,因为她本来说“免得像范书”,但立即意识到这样说也许会让如霜心中不好受,于是赶紧住口。
如霜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水红袖赶紧移开话题,道:“如霜姐,你可想过将来孩子叫什么名?”
如霜慢慢地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沉默了良久,方缓缓地道:“是离憎吧。”
“离憎?”水红袖听得这二字,心中不由一沉。
※ ※ ※
大约是因为年关之后日子比较轻松惬意,所以在人们的感觉中,年关之后的半个月,总是过得格外快一些,不知不觉,时间已如水般悄悄滑过……
是“上元节”了。
相传古时猛兽飞禽为患,四处伤害百姓,人们集结追打,一次打死一只鹅,哪知这是一只守卫天宫的神鹅,玉帝闻听,震怒不已,要为神鹅报仇,传旨正月十五前烧毁人间的人、食,一宫女冒险把这消息传到人间,于是在正月十五晚上,家家点灯,放炮竹,下帝见下界到处起火,声音震耳,以为正在执行他的旨意,心中大喜,于是正月十五放灯的习俗便沿传下来了。
(此时,人们还是将正月十五称为“上元节”,数十年后,刘氏汉室一统天下,后又有诸侯作乱,幸有周教等大臣剿灭诸侯,在周教等人迎刘桓为帝时正好是正月十五,正月又为“元月”,夜又叫宵,故刘桓将“上元节”改称为“元宵节”)
年年岁岁灯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霸天城也一样是张灯结彩,八种不同颜色的灯笼点缀于霸天城的每一个角落,使霸天城平添了一种平日所没有的梦幻般的色彩。
江湖人终究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
霸天城中今天显得格外地忙碌些,因为今天不但是“上元节”,而且还是城主夫人如霜临产之日!
其实如霜临产,霸天城三千弟子并不能做什么,但就像一个家中的妇人临产,全家人就会陷入一种又是惊惶又是兴奋的繁乱之中,总觉得坐不下来,必须一刻不停地做点什么事,而这时候所做的事,又有许多是根本毫无意义的。
霸天城的众弟子一边张罗着挂灯,一边胡乱地忙着。
城主范书去向不明,因为范书的缘故,武林中人对霸天城又已冷眼相看,几个月前,黄旗旗主荣华的死…
…这些事都让霸天城显得有些压抑,不自觉地有了想借“上元节”及城主夫人临产双喜临门之机消减城中压抑的气氛的想法。
所以今年霸天城的灯格外的多。
天黑下来的时候,如霜便开始腹痛了,产婆、如霜的贴身婢女小绿及水红袖便紧张地围于如霜的身边。
一阵阵可怕的剧痛向如霜袭来,如霜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渗出,她的双手一次又一次地握紧,松开,再握紧。
此时本是冷夜,水红袖却已出了一身冷汗,她抓着如霜的手腕,不停地安慰着如霜,话却说得语无伦次!
如霜咬紧牙关,吃力地抬起了头,望着水红袖,道:“范……范大……大哥他……他来了没有?”
“没有!”水红袖紧接着又道:“有我在,一样不会有事的,又何必要他来。”
如霜吃力地摇了摇头,张口似乎欲说什么,忽又一阵剧痛袭来,她‘啊”了一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 ※ ※
风很大,城门前的两只大灯笼被吹得上下飞舞,里边的烛火,更是明明灭灭!
倏地,其中一只竟被风一下子吹得飞起,然后飘落地上。
守卫城门的人中有一个人骂了一句,勾着头,追上前,去抓灯笼,灯笼在风的吹拂下,一个劲地向前滚,那人忍不住又骂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俯身抓住了灯笼。
就在他抬头的一刹那,他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像是天地间忽然黑了些,又像是风忽然更大了。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也就在这时,他的眼睛余光看到了不远处赫然有一双脚。
他是躬着身子的,所看到的自然只能是下半身,可为什么仅仅是一双脚,便给了他如此可怕的威压感?
他甚至不能,不敢直起身来!
那双脚正不紧不慢地向他这边走来!
他便那么弯着腰,手中抓着灯笼,既不敢抬起头,也不敢直起腰!
一股莫名的寒意自他心底升起,他甚至暗恨自己为什么要来拾这个该死的灯笼!
那双脚来到他的身边时,他的呼吸已完全停止,而一颗心则像随时都有可能跳出他的胸膛!
万幸,这双脚并没有在他身边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他的心顿时落了地,却又有一种虚脱感!这时,他才敢慢慢地抬起自己头,抬起自己的目光。
——腰间有一把刀,一柄剑。
——背很宽阔!
——肩也很宽!
——肩上披散着的发却有些凌乱。
当他将整个人影看清时,他几乎失声喊起。
因为,他已认出这个可怕的人正是霸天城城主范书。
范书终于出现了,在这样一个万灯高悬的夜晚。
拾灯笼的人很想喊一声“城主”,可他的喉头便如同有什么堵着一般,吐不出一个字来,同时,他发现站在城门那边的同伴也在呆呆地望着范书,也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
范书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城门走去!
风越刮越大,终于,另外那只大灯笼也已被风卷下,然后沿地面一直向前滚去。
范书便如此一步一步地穿过了城门,走进了霸天城。
等他的身形消失在城中时,这边众人方回过神来,当下城主范书已回到霸天城的消息如风一般迅速传遍了霸天城!
水红袖听得此讯,心中一震,犹豫了一阵子,终于还是把这事告诉了如霜。
如霜此时全身已被汗湿透,但听到水红袖的话后,她还是极为吃力地说道:“他……他终于……来……来了……”
就在这时,产婆急道:“羊水破了,不要说话,吸气……”
水红袖顿时更为紧张!
※ ※ ※
范书一路上对属下的问候置若未闻,先前霸天城弟子对他是敬畏有加,但那时的范书显得颇为随和而且善解人意,让人“畏”的只是他那层出不穷的心计。
如今,众弟子见到他的感觉,已与从前不同,见到范书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受到无形的压力!
众弟子从四面八方向范书走过的地方汇集,但在离范书数丈远的地方,却又都不约而同地止住。
范书所走过的地方,人们如同被劈开的浪潮般向两侧退开,为范书让开一条道。
范书所走的方向是如霜此时所在的地方,也是他与如霜共同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