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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普通女子有谁敢搭乘由风宫驶出的马车?我一听属下禀报,立知其中有诈!”
“不愧为风宫四老之一!那么为何你迟迟不动手拦阻,而要不辞辛劳,追踪至此?”
“因为老夫没有见到白辰那小子,而我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取此子性命!老夫相信只要追踪你这辆马车,必有所获!”
“可惜马车上只有我们两人,根本没有你想要找的白辰!纵使拦下了我们,也不能如你所愿!”青衣人“足剑”沉稳地道。
“是吗?但老夫一路追踪,由马车行驶的声音早已听出此车必定设有夹层!嘿嘿,风宫的马车,一向可以横行天下,无人敢拦阻盘查,又何必设夹层?所以,白辰那小子必在车内!
你能察觉出老夫的追踪,其修为果然不俗,可你不该连杀我两名殿主!今日,你与白辰惟有一死!”顿了顿,又道:“当然,还有马车上所有的人!”
白辰心中暗骂道:“果然是一只老狐狸,竟由车轮的声音察觉出我的藏身之处!”
黑暗中,小草伸手过来,握了握他的手,她的手心一片冰凉,想必意识到炎越可怕的武功与杀人手段,心中骇怕不已。
“足剑”冷笑一声:“既然你我皆已心知肚明,就不必再逞口舌之利,我们惟有一战!”
“好狂妄!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人主动敢向老夫挑战了,你虽能杀我殿主,但若想要胜老夫,却是痴心妄想!”
炎越的语气中充满了目空一切的狂妄之气,与残酷的杀机。
他连折两名殿主,自是杀机大炽。
只听得“足剑”低声道:“我一出手,你就立即策马向前,只要再行十里,就定然无事了!”
这些话,显然是对车夫及刘明广说的。
未等白辰回过神来,鞭击虚空之声倏然响起,车身一震,立即疾驰而出——这便预示着青衣人“足剑”
已向炎越出手!
风宫四老的武功皆已臻绝世高手之境,“足剑”
如何能胜他?
想到这一点,白辰大急,他虽然自知无力为“足剑”做什么,但“足剑”是为救他而与炎越大打出手,他绝不能弃对方而去,置对方的生死于不顾。
当下他手掌同时向顶板拍动,意欲冲出夹层,不料顶板竟已被扣住,而白辰功力尽失,加上身上有伤,全身力道尚不如常,除了将顶板击得“砰”地一声响外,依然纹丝不动。
白辰一怔,却毫不气馁,继续蓄足劲力向上猛击,一边叫道:“刘师傅,快快放我出去!”
刘明广的声音自上边传来:“不到安全的地方,我是不会放你出来的,你的脾性我太了解了,连‘风神’牧野静风也敢一战,若放你出来,就等于把你往火坑里送!”
白辰大叫道:“我并非想去救助‘足剑’,如今我的武功尽废,当然自知,只是……只是小草姑娘身上伤势受不得这等颠簸,她似乎已晕迷过去了……”
“这样的话也骗不了我!总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刘明广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白辰一时束手无策。
蓦地心中一动,他记起了叶飞飞送给他的“离别钩”,忙取下离别钩,在钩身上摸索了一阵子,不知触动了什么机括,“咔嚓”一声轻响,离别钩突然弹开,白辰只觉右肋一痛,竟被离别钩的刃口划开了一道血痕。
白辰无暇顾及伤势,忙握住离别钩,以左手指背叩击顶板,寻到一块发出空洞声音之处,断定此处上方不会有人,便以离别钩刃口向上一插。
“嚓”地一声,离别钩不愧为奇兵,立即深深没入木板中,白辰大喜,顺势一划,在木板上划出一道半尺见长的口子,随即抽出离别钩,如法炮制,共在木板上划出纵横相交的四道口子,这才住手,收好离别钩,用膝盖上顶,夹层便出现了一道缺口。
光线射入,白辰看到了刘明广那张惊愕至极的脸。
白辰直身坐起,歉然道:“刘师傅,足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只顾自己逃脱,纵使我根本不能助他什么,也必须返回,相烦刘师傅将小草姑娘再送一程!”
言罢,他突然双手一撑,竟不顾一切地向车厢外滚出,原来他料定刘明广绝对不会答应让他折返,所以才有这般举措。
就在他的身子将要由车厢内滚落地面的一刹那间,倏觉后腰一紧,身子不落反升。
竟是刘明广及时抓住了他的身子。
刘明广毫不费力地将白辰提进车内——白辰立知刘明广也是有武功底子之人,而且身手甚为敏捷。
刘明广将白辰放下时,已顺手点了他的几处穴道,道:“既然你执意要返回,我只好如此了。”
这时,小草也已自缺口处坐起,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白辰正待再对刘明广婉言相求,蓦地,四周突然响起无数利矢破空之声。
未等白辰醒过神来,利矢已电射而入,刘明广大叫一声,瞬息间胸前后背已中了七八支劲箭,仰身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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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玄流宗主
数十支箭矢自白辰头顶飞擦而过,却无一支箭中他!惊愕之余,白辰顿时明白,自己是躺于车内的,而暗袭者估计车内之人是坐着的,故所取高度可以射中刘明广,而无法射中自己。
正因为这一点,小草也才幸免于难,她此刻虽然坐着,却是坐在比车底板更低的夹层上,只有双肩以上部位露出。
在刘明广倒下的同时,前面的车夫也惨叫一声,滚落车辕。
一声马嘶,马车车速倏然加快,也不知是马匹受惊,还是受了伤。
此时,白辰穴道被制,根本无法动弹,而小草突遇惊变,更是震骇至极,只觉全身僵硬,哪里还动弹得了分毫?
只听得风声呼呼,马蹄声急如骤雨,两人只能任凭马车将他们拉往不可知的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小草方略略定神,颤声道:“白……公子,现在该……如何是好?”
白辰道:“你能爬到前面,将惊马勒住吗?”他的声音与小草相比,则镇定了许多。
小草平时自叶飞飞那儿学得了一些武功,但却从未有临阵对敌的经验,加上刘明广突如其来的毙命,早已让她六神无主,心生怯意,所学的武功对她而言,此刻也是毫无用处,只听她颤声道:“我不……不敢…
…”话未了,车身猛地高高颠簸而起,小草失声惊叫,脸色立时煞白如纸。
白辰暗叹一声,赶紧道:“万万不可出声,否则我们必死无疑!唉,其实,让你去勒止惊马也是不明智之举,一旦伏击者知道车内还有人活着,他们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现在只能盼望马匹已受重伤,跑出伏击圈后,血尽力竭而亡!”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骨骼碎裂声,马车突然顿止,车身发出可怕的爆裂断碎声,白辰尚未明白过来,他的身躯已因速度惯性,疾射而出,穿破车顶篷,如断线风筝般疾飞出去。
身在空中,白辰看到拉车的马匹前半身赫然冲入了一处围墙,早已脑浆迸裂。
他穴道被制,无法动弹,只能任凭自己的身躯飞出。
“砰”地一声,白辰重重撞于一处硬物上,眼前一黑,立时晕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辰悠悠醒来。
他在睁开眼睛之前,全身一动也未动——这是他多年在风宫中养成的高度警惕性,常人永远无法想象身处仇敌之中,一言一行需要何等的谨慎与警惕。
白辰吃力地睁开眼睛,一时间却什么也看不见。
待他闻到了草木所特有的青涩气息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原来已被草木所阻挡。
静默片刻,视觉、嗅觉、触觉、听觉等诸般感觉器官方渐渐完全恢复如常,他这才意识到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有不知名的夜虫在此起彼伏地呜叫着。
让白辰感到吃惊不已的是,他竟然听到了身下有猪的哼哼叽叽之声一—难道,自己从马车中飞跌出来后,竟然落在了猪圈上?
他的面前是一丛竹子,竹枝斜斜伸出,茂密的竹叶恰好将他的大半个身子遮了个严严实实,其实,他所闻到的草木气息,就是由这些竹叶中传出的。
白辰记起自己是因为马车挂在院墙后被抛飞出来的,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心中一紧,记起了小草!
不知小草现在安危如何?
白辰顿时焦虑不安,他曲起右腿——这么一曲,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穴道已被解开,想来刘明广只是要他保持暂时的安静,所以点穴并不重,时辰一到,自然解开。
白辰正待直起身时,忽听得下方有一个声音道:“各路口、大街的行人是否清理干净了?”声音浑厚。
白辰一惊,忙又悄悄伏下身子,暗忖自己所乘的马车遭到伏击,是否就是说话者所为?
只听得另一个声音道:“回禀宗主,街上的行人已清理完毕,镇民披杀了三十余人后,再无一人敢踏足街上,各条通向镇子的要道也已由弟兄们严加看守,可疑人车一律狙杀,半个时辰前,有一辆马车受到狙击后,车内的人已被射杀,惟有惊马却一路疾驰至此,终也撞墙而亡!”
“车内有没有查看过?”那浑厚的声音道。
“查看过了,车内只有一具尸体,并无活人!”
“嗯,很好!”那人显然已放下心来。
而白辰也放下心来,既然车内只有一具尸体,那么尸体就必是刘明广的,如此说来,小草已经离开了马车,只是不知去向。
“宗主还有何训示?”
“今夜我已定下万全之计,必可一举擒杀幽求,夺下风宫神器,你们只需要对镇子外围严加看守即可,我要亲自对付幽求!”
白辰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身在风宫,自然知道幽求是谁,也知道幽求手中有一管骨笛,对风宫来说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这个被称作“宗主”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为何要夺幽求手中的骨笛?幽求剑法已臻通神之境,要从他手中夺取骨笛,无异于虎口拔牙,看来这被称作“宗主”的人,绝不简单!
白辰心知在绝世高手身边,即使是一呼一吸,也可能会被对方轻易捕捉,故竭力压抑自己的呼吸,所幸他的身下不时有猪的哼哼之声。
白辰很想看一看下边的情景,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忽又听得一人道:“宗主,这几头肥猪是否杀了,免得大煞风景?”
“宗主”道:“也好,不过不可见血,只能用毒,以免血腥之气让幽求老儿有所惊觉,街上的尸体亦要处理得干净彻底!”
“是!”
随后一人的脚步声走近白辰身下,白辰将呼吸完全屏住,只听得细微的暗器破空声过后,猪圈内的猪哼了几声,就再无声息。
这时,远处遥遥传来了几声猫头鹰的啼声,两长一短。
很快,这边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