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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谁?”都陵问道。
“幽……蚀!”
都陵一震,失声道:“他此刻不是在笑菊苑吗?”
青衣人高深莫测地一笑,并未回答都陵的疑问,只是道:“将霸天刀式和霸天剑式融入你们的手刀、足剑中后,到时你们的联手一击足以击败幽蚀。不过,为师现在还不想杀他,他不应该死得大直接。你们去吧。”
都陵似乎想说什么,终还是应道:“是!”
这时青衣人自怀中取出一物。递给都陵,道:“你将这块天罪金令交与虚竹苑的主人华竹虚,他自会听从你的一切吩咐。”
青衣人手中所持的赫然是一块泛着金色光芒的“十”字形之物,一端为圆球状;上面刻有一个头像,似人非人,甚为诡异。
日前范离憎、天师和尚、广风行三人携着“天陨玄冰石”在前去亦求寺求见妙门大师的途中,曾数次有惊无险,其中有一次他们自一死者怀中取出的饰物与此刻青衣人手中所持的“天罪金令”完全相似,只是那块“十”字形饰物为暗黑色,而此令为金黄色。
在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何联系?
如果有,那么那名死者与眼前的青衣人应是同一门派的人……
都陵一见此今,立即神情一肃,因为他知道执有此今,便犹如师父亲临。
当下他恭敬而郑重地接过“天罪金令”,道:“弟子一定不辱使命!”
言罢与“足剑”倒退数步,正待离开,忽听得青衣人道:“等等。”
两人齐齐站住,静候吩咐。
青衣人道:“若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使出霸天刀式与霸天剑式。”
“是!”
青衣人神色变得和缓了一些,他忽然问道:“都陵,你追随为师多少年了?”
“十五年、”
“那么你便已二十又二了,待到你们报了家仇,也该成亲了。”
都陵一向冷静沉稳,乍听此言,竟一下子变得有些局促,倒是“足剑”更为镇定,两人几乎同时道:“多谢师父!”相视一眼,皆是又惊夂喜。
“你们去吧。”青衣人道。
都陵与“足剑”这才离去。
霸天刀诀与霸天剑诀乃当年牧野静风师祖以其毕生精力创下的惊世绝招,可谓惊古烁今,后为范离憎之父范书以计谋谋取,范书被牧野静风所杀后,霸天刀诀为段眉得到。十五年前,水红袖亦曾以身化剑使出“霸天剑式”,在危急关头救下牧野静风。
段眉曾与范书有一段私惰,水红袖则是范书之妻如霜的师妹,她们得到霸天刀诀与霸天剑诀皆在情理之中。但自青衣人的话中可以听出,都陵与“足剑”已经得到了霸天刀诀与霸天剑决,但他们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都陵得到霸天刀诀倒并不会大不可思议,因为风宫白流曾奉牧野静风之命,试图从段眉手中得到霸天刀诀,经过一番曲折之后,牧野静风虽未得到真正的霸天刀诀。但却知霸天刀决的确在段眉手中,之后都陵奉牧野静风之命追踪牧野栖,而牧野栖当时却正与段眉同行,前去段眉旧居所在地——龙羊城。
真正的霸天刀诀就在龙羊城。
就在段眉、牧野栖同去龙羊城的途中,遇见了鄂赏花与太叔断楚师徒二人,双方顿时发生了冲突。在冲突中,都陵完全可以抢先一步赶到龙羊城。
但是,即使霸天刀诀的确是如此落入都陵手中的,那么霸天剑诀又是如何得来?
一切如谜!
也许,所有的秘密,青衣人皆心知肚明。
待都陵、“足剑”走后,他在无量塔内慢慢踱步,几个来回后,他站定了身形,忽然开口道:“去吧,将该杀的全杀了。不该杀的绝不可杀!”
此间只有他一人,他为何要如此说?
很快,塔顶传来了一个低哑的声音:“属下绝不会让主公失望!”
话音甫落,两个身影已掠过窗前,犹如鬼魅过空,飘射而去。
所取方向,正是笑菊苑。
青衣人静静地仁立于窗前,汪视着那两个快如惊电的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倏地,两个自洛阳城上空如风般掠走的身影身后,又闪现出三个人影,紧随其后,亦向笑菊苑而去。
青衣人神色未变,因为他知道这三个人影亦同样是他的人。
一路掠走,尾随其后的人影如幽灵般不断悄然闪现,远远望去,那些人便如同一支不断变小的利箭,向笑菊苑方向射去。
最前面的两人就是这支利箭的箭头!
感谢扫描的书友,逸云OCR、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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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藏魔宗
南宗终未能向古治出手,因为在他刚要出手的一刹那,蓦然传来幽蚀低低地一声惊叫,声音很低,却显得极为痛苦。
南宗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舍弃了古治,向幽蚀那边疾掠而去。既然他已投靠了风宫,那么对他而言,容樱之子幽蚀的安危无疑是最为重要的。
幽蚀的腹部赫然已中了一剑。
幽蚀的脸色极为苍白——他的脸色之所以如此苍白,除了他身受一剑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被范离憎的剑法所深深震撼!
范离憎与牧野栖一战时所显露的剑法已足以让人心惊,但此时范离憎所使出的剑法显然犹胜与牧野栖一战的剑法!此刻幽蚀甚至能清晰地回忆出自己如何被刺一剑的整个过程,因为范离憎的剑法给他的印象太深刻!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虽然他能够清晰地忆起范离憎方才出招的情形,但若是再次对阵,范离憎重新使出这一招剑式,他竟仍是根本无法躲过一剑之劫。
幽蚀自忖自己的修为绝对不低,但他苦思出的每一种应付方式,最终都无一例外地会步入不可回避的结局:身中一剑!
一向自负狂傲的幽蚀心中第一次悄然升起悲凉的感觉,他知道这一次比日前败给幽求的“错剑式”更让他信心大挫。
因为,范离憎的剑法本是幽求所传,在幽蚀心目中,一直将幽求视作他最强的对手,特别是在知道其母容樱与幽求间的恩怨后,他对幽求的恨又增加了几分,他一直将幽求视为最能威胁他地位的人,因为他相信在其母容樱的眼中,幽求的分量并不低于他,而幽求的剑法早在四十五年前就己名动江湖,这对于以战为荣的风宫而言,不能不说是一道光环。
若是连幽求的剑法传人他都无法击败,又如何能击败幽求?想到这里,幽蚀的五官有些扭曲了。
既然范离憎的剑道修为在他之上,他就更急欲置对方于死地。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信心倍增。
此刻,在场中原众剑客已只剩范离憎有足够的战斗力,来历神秘的阑蝶此时正与牧野栖并肩作战,她的武功与太叔断楚如出一辙,也许是源于同一师门。
除此之外,其他剑客已非死即伤,这当然是因为大多数中原剑客己中了“蝶恋花”之毒,战斗力大打折扣之故。
也就在这时,自洛阳城中冲入笑菊苑的那些黑衣人已冲过阑蝶所领人马的防守,出现在广场的几个入口处。
幽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酷的笑意,他相信四十五年前洛阳剑会那一幕又将重演,只不过那一次是幽求所为,而这次却换成了他。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幽求的缘故,幽蚀也许并不会倾其麾下的精锐力量赶赴洛阳,他知道如果母亲容樱得知此事,必定会阻止他向幽求出手,所以他设法瞒过了容樱。为了瞒过容樱,他甚至将一向如影子般寸步不高追随他的滑幺遣往他处,故布疑阵。
风宫玄流的人皆知有幽蚀的地方就必然有滑幺,这是数十年来他们形成的默契。因此以滑幺为幌子,定可以瞒过他人、只要取了幽求的性命。那时容樱即使心中震怒,亦无法奈自己这个儿子如何了。毕竟幽求是被逐出风宫的人,又身携风宫圣物骨笛。
幽蚀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麾下精锐尽出后,还不可以灭绝洛阳剑会的所有人,一旦幽求被杀。将来他理所当然地会由太阴宗宗主一跃成为风宫官主。
但——风宫玄流太阴宗弟子的身影甫一出现,突然如败革般纷纷倒下,鲜血抛洒,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凄厉之景。
幽蚀的瞳孔骤然收缩。
范离憎、牧野栖、阑蝶等人亦为之一惊,他们无从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何来历,更不知为何甫一现身,便纷纷倒下。
一时间,场内的残酷搏杀竟因此而出现了短暂的僵持。
在滔天血浪的翻飞之处,两个浑身上下充溢着惊人杀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两人的身影都极为高大雄魁,犹如天神。
但众人的目光却更多地被他们手中的兵器所吸引。
一刀一剑。
纵是与他们相距数十丈,众人仍深深感受到了那一刀一剑的惊世霸气与杀气。
几乎每一次飞掠闪掣,每闪过一个弧度,都会有血光抛洒,有凄厉的惨呼声响起,仿若那已不再是两件兵器,而是择人而噬的两头凶兽。
风愁云惨,天昏地暗。
本是杀气密布的笑菊苑此时更添无限肃杀,不绝于耳的惨叫声犹如阿鼻地狱中厉鬼的凄号。
幽蚀心中之震惊无与伦比,他深知自己领导的太阴宗弟子一向悍不畏死,纵然有挫败伤亡,亦绝不会如此狼狈,但此时听他们的惨叫声中,竟隐然有种惊惧绝望之意。
是什么人可以让以战为荣的风宫弟子亦惊骇若死?
牧野栖初时以为突然冲出的是黑白苑黑道的人马,但很快便发现他们的服饰与黑白苑黑道弟子并不相同。
“除黑白苑之外,能与风宫对抗的惟有正盟了,但对方若是正盟中人,又怎会浑身散发出如此惊天霸戾之气?”心中大感惑然。
待到众人发现与风宫玄流太阴宗的人一齐溃退的还有阑蝶布署于笑菊苑内的人时,更是不解。
那两名身材魁伟高大、疯狂残杀之人的身后开始不断有人影闪现,随着他们的飞速逼进,范离憎终于看清了让他心头一震的一幕:突然杀入笑菊苑的人除为首的那两人之外,其余众皆脸绘七彩,面目诡异狰狞。
他们赫然是曾一度攻入思过寨的漠北三藏宗的人。
冲杀于最前面的两人当中有一人乱发披肩,目光凶残如狼,手挥巨刀,正是三藏宗旗主之一申屠破伤!
他手中那柄狂霸无匹的刀,无疑就是——杀缘!
血厄剑再现思过寨之时,曾与“杀缘”全力拼杀,虽然当时血厄剑是在功力较弱的燕南北手中,其灭世威力也许会大打折扣,但“杀缘”能与血厄剑一拼,亦足以说明“杀缘”是一柄绝世神兵。
范离憎识出申屠破伤后。心中不由一沉,先前他与杜绣然、穆小青、巫马非难四人联手与申屠破伤一战,仍处于下风,足见此人武功之高,自己虽得悟空老人指点;剑道修为已步入更高境界,但能否胜过手持“杀缘”的申屠破伤,却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