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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果在范书手中呢?
现在,范书并未做下多少恶事,而且他曾对牧野静风说过要改造霸天城,若范书仅仅是行事手段太工于心计一点,那么武学经典在他手中,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现在这一切只是牧野静风很不成熟的猜测而已。
左思右想,牧野静风拿定主意:“如果范书以后为非作歹,而且用的又恰好是师祖的武功,那么自己一定要设法将他除之,并收回武学经典!”
主意拿定,心中倒坦然了些。
他终是搁不下屈家之事,于是一离开霸天城,便急着赶向倚弦庄。
倚弦庄静悄悄的。
牧野静风因为已得屈不平传授诸种奇门怪阵,所以对庄内布下的阵法已不再顾忌。
当他步入自己当时疗伤所住的屋子,抬头一看时,一下子怔立于当场!
屈小雨——也许是屈敏——正背向他坐在那儿!
大概是被脚步声所掠动,屈小雨或屈敏转过身来了。
牧野静风看到了一张熟悉且美到极致的脸容!脸上也是一脸的惊愕!
然后,美丽绝伦的女孩一下子站起了身,向牧野静风这边跑来!
牧野静风看到了她眼中的晶莹泪珠!
女孩在牧野静风面前站定了,却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牧野静风轻轻地道:“你是屈敏?”
他如此问,是因为对方的沉默。
那女孩点了点头。
牧野静风呆呆地望着她,一时脑中一片空白!千万种思绪交织在一起,使他变得如屈敏一般沉默了。
屈敏很激动地比划着什么——也许这样的手势她的家人能看懂,可牧野静风一点也不明白。
屈敏很是着急,忽然,他一把牵住牧野静风的手,向里边拉。
不知为何,牧野静风突然想起在那间黑暗的屋子里,有一个白衣人握住他的手时的情景——两次都是一样柔若无骨的感觉!
牧野静风暗自责备自己,思付道:“那人显然是他人假扮而成的,自己怎么能将屈姑娘与之相提并论?”
这时,屈敏已把他拉到了桌子边上,取出笔墨,然后铺开纸张,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字。
牧野静风的目光随着她的笔而动。
“我爹,我妹妹在哪里?”
牧野静风道:“我不知道。”
“他们会不会出事呢?”
牧野静风道:“暂时还不清楚。”
屈敏看了他一眼,这让牧野静风心中有一种惭愧之感,屈敏继续写道:“你为什么不与他们在一起?是不是伤好了之后便离开这儿了?那今天你为何又回来了?庄里的老家人呢?”
问题铺天盖地一般涌向牧野静风。
牧野静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且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与你听。”
等牧野静风把事情的经过细说一遍之后,屈敏的泪已将桌上的纸打湿了一大片。
于是她写下的字都有些模糊了:“我没有进入死谷。”
“我没有被任何人挟制。”
“我要为爹报仇,救出我妹妹!”
“你愿不愿意帮我?”
牧野静风看了看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屈敏拿起笔来正待再写,忽又改变了主意,用力地握着牧野静风的手,摇了摇,然后退后一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谁都能明白这是在表示着深深的谢意。
牧野静风看着她,然后他的目光突然一跳,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屈姑娘,你头上的玉钗呢?”
屈敏写道:“我在外出的途中,不留神让人偷走了包裹,等到要到客栈掌柜那儿付房资时才发现,正焦虑之际,有人提醒我可以用头上的玉钗抵些银两。”
“此人是谁?”牧野静风追问道。
屈敏写道:“是客栈中的一个伙计。”
牧野静风在极短的时间里转念无数,他咬了咬嘴唇,然后道:“也许此伙计便是偷你包裹之人,然后他又让你以玉钗抵押,最后他从掌柜的手中得到了玉钗。而这根玉钗,恰恰是他人设下骗局的关键所在。”
顿了一顿,他道:“所以,找到此伙计,也许是找出幕后之人的关键所在!”
屈敏用力地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激动。
牧野静风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将那家客栈的位置、名称,以及店内伙计的模样描述一遍,我要找到这个伙计,然后顺藤摸瓜,也许就可以让真相大白!”
屈敏在纸上写道:“由倚弦庄向南行三里,再折向西,行约十七里,有一集镇,镇东有一“引月客栈”,那伙计面目清瘦,头发稀少,右腮有一颗痣。”
牧野静风道:“好,但愿我能找到这个伙计!”
屈敏写道:“现在便去吗?”
牧野静风道:“事不宜迟,你且在家中等着.二十里路程,我去去便能回来。”
屈敏写道:“穆大哥,多加小心,盼你平安归来。”
牧野静风看着这几个字,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屈敏,缓缓地道:“我不会有事的。”
屈敏一直送他到倚弦庄门前,然后又站在庄门前目送了牧野静风很远一程,直到牧野静风一再挥手示意让她回去,她才转身回到庄内。
便如一个温柔多情的妻子一般。
牧野静风见屈敏返回庄内之后,又继续前行了半里多路,在一个拐弯之处,他突然一闪,已闪至一个倚弦庄无法看到的角度!
稍持片刻,牧野静风竟从一条没有路的荒芜之“路”向倚弦庄折回!
借着杂草乱花丛木的掩护,牧野静风如同一道有形无质的淡烟般向倍弦庄靠近!
蓦地,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隐约听到了鸟翼振翅之声!
抬头一看,一只信鸽从倚弦庄飞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向西南方向飞去!
牧野静风笑了,不知为何紧接着又叹息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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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瞒天过海
屈敏在静静地坐着,她那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着,像是有满腹心事。
此时牧野静风离开倚弦庄已有一个时辰。
二十里的路程,对有牧野静风这般身子的人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进来的果然是牧野静风,他的额头上微微有细汗,显然是赶得太急的缘故。
屈敏惊喜地迎上前来,关切地将牧野静风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牧野静风兴奋地道:“我已找到了那个伙计?”
屈敏眼中有亮光闪动,她静静地听着。
牧野静风道:“那伙计一见我问起玉钗之事,便有些慌了,于是就露出了马脚……”
屈敏走到旁边,在纸上写道:“然后呢?”
牧野静风道:“我设法将他如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对他严加盘问,没想到这家伙嘴硬得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屈敏写道:“他现在还活着吗?”
牧野静风很惊讶地道:“你怎么会如此问?”
屈敏的笔在纸上略一停顿,然后写道:“我担心你一怒之下会杀了他。”
牧野静风道:“怎会如此?我还把弄清此事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呢。”
屈敏写道:“他目前在什么地方?”
牧野静风一笑,道:“以后我会带你去见他。”
说到这儿,他显得有些好奇地道:“没想到你的记性这么好,不但记住了客栈的名字,还能记住那伙计的模样!”
屈敏的脸突然红了!
他哈哈一笑,道:“这么紧赶一阵,真有些饿了。自从你走后,我吃的是你妹妹所做之菜,与你相比,筒直有天壤之别,实在不敢恭维!”
屈敏写道:“既然穆大哥如此喜欢我烧的菜,那我 这便去替你烧,如何?”
牧野静风高兴地道:“甚好,甚好!”
于是,屈敏便出去了。
牧野静风在桌前坐下,慢慢地翻阅着方才屈敏写过的东西,逐字逐句地看。
翻着翻着,他的脸上突然有了一种极为奇怪的表情!
那是一种类似于一不小心吞下一只苍蝇时的表情!
牧野静风飞快地扫视了门口一眼,发现屈敏已经出去了,大概是进了厨房。然后自怀中掏出先前藏在屈不平那管箫中的纸团,慢慢展开,然后对照屈敏方才用过的那些纸细细察看着。
字迹明显是不相同的。
但牧野静风的注意力却不在字迹上,他发现从箫管中拿出的纸团展开后,与屈敏所用的纸张是一模一样的,包括纸张的颜色、纹理以及厚薄。
更重要的是屈敏所用过的那叠纸中的每一张右上角都有二个小孔,而牧野静风所展开的那张纸,其右上角也有二个针尖大小的小孔!
他赶紧将它们叠在一起,发现小孔的位置完全重合!
也就是说,它们极有可能原本是用线装在一处的,后来才拆开来了!
这无疑是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
正沉思中,牧野静风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他赶忙将那张从箫管中拿出的纸团折好,收回怀里。
屈敏端着饭菜进来了。
牧野静风道:“怎么这般快?”
屈敏笑了笑。
牧野静风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暗想:“这般出色的女孩,却偏偏不能言。”
屈敏放下饭菜,然后比划了一阵。
牧野静风努力地辨认着她的手势,沉思了一阵,然后道:“你是说,这菜你……你本就烧好了,然后……然后你又再热了一遍?”
屈敏高兴地点了点头。
牧野静风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道:“好香!要是能经常吃这样的莱,只怕不用多久,我就会胖得不成样子了。”
屈敏拾起一只筷子,在桌上写下:给你做!
牧野静风道:“你说你会给我做?哈哈,我可是很贪得无厌的,吃上瘾了我会让你给我做一辈子的!”
屈敏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垂着头,摆弄着衣角。
牧野静风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忙道:“说笑了,你别介意。”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我与女人在一起吃饭,就有些害怕。”
屈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惊讶之色。
牧野静风道:“因为我与女人一起用餐时,常会不知不觉地睡过去,而且睡得很死。”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注视着屈敏。
屈敏的神情先是有些茫然,然后一下子变得苍白,大滴大滴的泪便涌了出来。
突然,她伸手猛地将一碗汤连碗带汤拔倒在地!当她要去拔其他碗时,牧野静风忙一手护着,一手抓住屈敏的手,大叫道:“我全是胡说,你可别放在心上!哎呀,我的清蒸鱼……
手下留情!凤尾大虾……。一阵叮当乱响,牧野静风救护不力,四五只盘子全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屈敏这才罢手,转过身去,只留给牧野静风一个耸动着的双肩。
牧野静风懊悔不已,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好在桌上还有一小碟咸水花生,便拾出了几颗,扔进嘴里,道:“我这不是吃了吗?可惜糟踏了那些好菜!”屈敏转过身来,忽然开口道:“你真的吃了吗?”
牧野静风道:“我没骗你,你看……”说着,他便大嚼起来。
突然,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来,惊骇至极地看着屈敏,好半天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你……你怎么能说话?”
屈敏叹了一口气,道:“你呀你,空有一身绝世武学,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已经死了十次了。”
牧野静风觉得全身一片冰凉,思想也不复存在了,只剩下空洞一片!
屈敏轻轻地道:“我又怎能看不出你已开始怀疑我了?所以我特意把‘佐料’加在那碟咸水花生中,我把其他碟子全打碎,只剩下它,而且我算准了你会用这种方式向我表示歉意。”
牧野静风在心中道:“这种事怎么也能算准?”
屈敏好像知道了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她道:“天下没有几个人的心思我揣摩不透,每一个男人在女人生气的时候,都会一下子方寸大乱,自责不已,看来你也不例外,而且这也说明你很在乎我。”
牧野静风心道:“在不在乎又有什么区别呢?现在我是在等待着药效的发作了。”
屈敏道:“你放心,我没有对你下毒,我只是要让你配合我演出一场戏,因为你的演技太差劲,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牧野静风苦笑了一下,暗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