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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岔!”中年贵妇神色很庄重,阻止婉儿插嘴,一双美妙的风目,“又问展……”
展白只有据实回答。但说到父亲的名字时,不禁激动得嘴唇发科,说道:“……云天,是我
的什么人?”
听到展云天的名字,中年贵妇的神情,似乎一震,更加紧地问展白:“你为什么不回答
雷大叔?展……云天,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展……云天是先父……”展白感激中年贵妇救命之恩,又加上中年贵妇待他如慈母,
只有据实以答。
中年贵妇听展白说出,展云天是他父亲,脸上顿现出一种无比惊奇之容,凤目中现出一
种无比欣喜的光彩,张口欲言,但心情激动无比,竞一时顿任,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绝色锦衣美女——展婉儿,却不知展云天是何人,也未留意中年贵妇神色遽变,只端
着人参燕窝扬,一只纤手拿着白玉匙,要喂展白吃;忽见展白掉头落泪,忙把白玉匙放进碗
内,在衣襟内掏出一方绢帕,一边为展白拭泪,一边以万般温柔的声调说道:“不要哭嘛!
来,擦干眼泪,吃下这碗人参燕窝汤,你的痛就会好啦!乖!听话,啊!H…”
这二八年华的少女,哪里是像跟一个尚比她大一两岁的少年说话,倒像是在哄孩子。
展白心头感到一阵无比的异样nnoo此时——一
忽然从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杂一个青衣小婢,进门来张望到中年贵妇,忙上前施礼说道,
“夫人!……您在这里呀!叫小婢好找…。·老。‘…·爷子正急着……找夫人……”青衣
小婢好似紧张过度,脸孔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地说。中年贵妇皱了皱眉,脸
上闪过一丝不大愉快的神色,平静地问道:“老爷子找我有什么事?”
“小婢不……不知道。”青衣小婢结巴地说:“老爷子正在发……发脾气,说叫夫
人……快去!”
中年贵妇似是无可奈何地立起身来,又望了倒在床上的展白一眼,向婉儿说道:婉儿。
你要好好照顾他,娘去去就来!“婉儿嗯了一声,中年贵妇即随着青衣小婢而去。这时,偌
大一间华丽的卧室之中,只剩下婉儿与展白二人。展婉儿撤娇使赖,半哄带劝,一口一口地
喂着展白吃了那碗人参燕窝汤。展自从母亲死后,天涯飘零,历尽世态炎凉,从来没有尝受
过这般温情。只觉芳香扑鼻甜美如蜜的人参燕窝汤,从少女白玉般的纤手中,一口一口地喂
进自已嘴里,这一甜直甜到心坎里,暖暖的热气,也随着人参燕窝汤,—直温暖到心窝!展
白一边张嘴吃着,一边不住打量这位对待自已有着无比深情的绝美少女。见她身穿一袭剪裁
合体的浅蓝色锦衣,那锦衣的质料非丝非绸,却柔飘光亮无比,使她曲线玲斑的娇体,妙韵
天成,更见优美!浅蓝闪亮的锦衣领曰,绣着一圈白色的小花,仿佛大海里涵起的白色浪
花,清新纯美。少女周身的肌肤,白如凝脂,白玉船的粉颈,乌黑的秀发,袭盖着一朵朝霞
里盛开的自莲般的椭圆小脸,细长的眉儿,如蝴蝶翅膀一样左右开展着,瑶鼻樱口,一双黑
白分明的明睁,顾盼生婆。笑时露出编贝似的皓齿,嘴两边有两个深深的梨窝,叫人看了意
乱情迷。…‘但最使人动心的,还不在她这脱尘出俗、美逾天仙的容貌,而是她那一种内在
的气质,娇憨天真,毫无一点机心,纯洁善良得犹如天使。现在她娇躯依偎在床前,几与展
白肌肤相接,展白一边张嘴接吃着少女一匙一匙送来的参汤,一边鼻孔中嗅到从她身上散发
出来的处女之幽香,几疑身在梦中!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萍水相逢的绝美少女,为什么
会对他这样好?……”在下……想问姑娘一句话。“在那青衣小婢叫走中年贵妇时,使展白
想起中年贵妇在途中救自己时的忧郁神情,不知如此高贵慈祥的贵妇人,还会有什么心事?
又想起这婉儿如此纯真善良,竞跟刚才那倔傲少年,与那冷若冰霜、神秘无比的黑衣蒙面女
郎,像是兄弟姊妹似的,要是同胞兄弟姊妹,性格怎会如此不同,而那青衣小婢口中的老爷
子又是谁?展白心中充满了疑问,禁不住问道:“不知姑娘……肯开诚相告否?”
但,展白问出口来,才觉得探询人家的隐私,实有冒昧之嫌,不由得吞吞吐吐。
“在下……姑娘……姑娘……在下……”婉儿模仿着展白的口吻,宋说完先自花校乱颤
地笑起来。
又说:“哎呀,酸死了!”
展白脸孔一红……
“白哥,有什么话尽管问好啦!”婉儿一片天真,上边的话只是觉得好玩,丝毫没有讥
笑展白的成份。
一见展白脸红,立刻止住了嘻笑,诚恳地说道:“如小妹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不要勉
娘、在下的,听着多见外!以后就叫我妹妹好啦!”
“哪能……我实不敢当……”展白还想推托,谁知婉儿接嘴道:“我们都姓展,没有什
么敢当不敢当!白哥,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展白见婉儿虔诚,自己不好意思再推托,便说道:“婉妹——”这一声婉妹,婉儿听了
甚是开心,笑容如花。
“那青衣小婢口中说的老爷予,是不是令尊……”
婉儿抢着点了点头,展白继续问道:“令堂好像是不甚快乐,难道令尊与令堂……”
婉儿笑容立敛,频皱蛾眉,无限委婉地说道:“白哥,请你不要问我这些好不好,小妹
不愿谈论上一辈人的事……”
婉儿说到最后语声渐低,头也跟着低了下去。
展自见婉儿幽怨之情,知道人家有难言之隐,便改口问道:“既是婉妹不愿说,愚兄不
便再问。但是,愚兄还有一事,深感不解,为什么婉妹这样好,令兄却那么咄咄逼人?令姐
又……”
“不要谈他们啦!”婉儿又抬起头来,含着无限深情凝望着展白,说道:“也让小妹请
问几个问题,白哥,你的病好了以后,准备作何打算?”
展白蓦地听到婉儿如此一问,千端万绪,立刻压上心头,不由使他呆住了……
“父仇不共戴天!”当然自己病愈之后,是要去为父亲报仇。
因自己连父亲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而且,又把父亲临死时,遗留下的宝剑及遗物,也给弄丢了。
自己武功末成,举目无援,此后连个存身之处都没有。
半途弃职,燕京镖局是无脸再回去,至于现在自己存身之处——这神秘不可测的地方,
虽然中年贵妇及婉儿,对待自己甚好,但说不定人家是见自己伤病,才产生了同情,等到自
己伤好病愈,万无救住之理。何况,还有那倔傲少年,及那疯癫的乱发怪人,自己想起来就
寒心,就算让自己任,自己也住不下去……
展白思及此处,顿感前途茫茫,充满了悲观与无望,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了!
固然,展白处此悲观绝望之境,对人世一无留恋,一死毫不足惜。但想到父仇未报,自
己又不能死。真应了那句忏语:“求生无路,欲死无门!”
思及此处,展自真有英雄末路之感,不自觉地滴下几滴英维泪来……
“白哥!”谁知婉儿见愿白帐望屋顶,默默无言,独自落泪,竞一探娇躯,伏在展白身
上,双手抱住展白,用一种铁石之人听了也会心软的温柔声调说道:天涯海角,不管你走到
哪里,展婉妹也不跟你分开!“这纯洁少女的真情流露,使展白心中大为感动,犹如在炎凉
的人世之中,额逢知己一般。寒冬里又出现了春天,绝望中又生出了希望,黑暗里有了光
明,沙漠中开遍了花朵!这虽是虚幻的不可捉摸,但,又显得多么充实呢?展白情不由已
地,也从被中探出双手,紧紧拥抱着婉儿,嘴中喃喃低语:“是的,我们永远不分开!永远
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哼:“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极冷的冷哼,有如一阵凛冽的寒风,刹时,把遍地的花朵吹
落得无影无踪。”无耻的丫头,胆敢败坏门风:“冷哼过后,跟着传来一声寒冷犹如冰窟雪
窖的语声责骂。”大哥!“婉儿娇喝一声:“你敢欺侮我!”喝罢,婉儿从展白怀中挣起,
飞掠至窗外。
一阵争吵声传来,愈走愈远,终于听不到了…。‘刹那之间,展自仿佛觉得方才逸然的
房间,于今又变得寂寞冷清起来,这盛夏的六月之夜,怎的有如此寂寞冷清的感觉,他自己
也弄不清楚,而脑海之中,都偏偏又混乱得很。自他在那小林中遇着安乐公子之后,一切世
事就仿佛变得混乱不堪,他虽想静下思潮来仔细思量—遍,竞不能够。
标题
古龙《剑客行》
第八章 石窟之秘
人类的情绪,的确奇怪得令人难以解释。有时,你在一个热闹无比的场合里,往往会有
着非常冷静而清晰的头脑;但是,当一切事都静下来的时候,你的思绪却往往会混乱起来。
他暗自苦叹一声,方自合上眼帘,想安静地歇息一阵。
哪知——
就在这一刹那里,窗口又漫无声息地掠入一条人影,这人影身势之快,有如闪电,身形
落下,脚尖在地面上只轻轻一点,便已落到床前,双手突地伸出,往展白的身上拍去。
展白眼帘合着,根本不知道有人掠入屋来,此刻只听得床前有些微异声响动,他下意识
地张开眼来,目光动处,不禁脱口道:“雷大叔!你——”突地瞥见“雷大叔”面上一片狞
恶之态,双手前伸,似乎要择人而噬,他心中不黎为之一寒,下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
了。
原来这条掠窗而人的人影,正是方才突然离去的“雷大叔”。
他方自伸出双手,往床上的展白拍去,听见展自的这一声呼声,似乎呆了一呆,手攀擦
然停住,两人目光相遇,“雷大叔”面上的狞恶之态突然消去,一丝笑容,缓缓自眼角泛
起。
他呆呆地望了展白两眼,突地一把抬起展白,身形猛地一旋,脚少微点,便又闪电般自
窗中掠了出去。
,展白大惊之下,脱口惊呼一声,呼声未歇,他已被这似疯非疯、行事却件件超于常情
常理之外的怪人“雷大叔”挟到园中,他心想挣扎,但周身无力,又想问问这“雷大叔”如
此对待自己,究竞是为什么,但转念一想,此人行事既是件件不近情理,就算问他,只怕也
是无用。
“雷大叔”身形一落窗外,微一点足,便斜斜往右跃去,就在他这微一点足间,展白勉
力伸起头。
目光望下打量一下,只见这庭园之中,林木葱郁,如花如锦,虽然处处均有亭台楼阁,
但却被四下的假山湖石施去大半,也就看不十分清楚,一眼望去,但觉这庭园之深沉广阔,
竟是自己生平末见。
他不禁为之暗中惊赞,方想再仔细看上一眼,但“雷大叔”身形又起,佼然几个起落,
展白只觉四下的树木亭台山石,像风一样地倒退回去,服中只能见到这些林木亭台山石的一
点影子,这“雷大叔”身形之快,的确是惊人无比。
瞬息之间仿佛掠至一道长廊,“雷大叔”身形便从这长廊下穿过,长廊尽头,竟是一座
小山,这小山似真似假,虽然像假山,但假山却又不会如此高巍,若通它是真山,但真山却
又不会如此玲斑,一条上山的坡道,依山曲折,山上林木森森,苍苍郁郁,更是方才庭园中
所见之上。
但“雷大叔”却不由这条山道撩上,身形一转,竞扑向这葱韶的山林之中,这一来展白
心中更是惊悸难定,四下的林木树干,都似要向他身上迎面飞来,他只好闭上眼睛。
心想无论这“雷大叔”要将自己带往河死,自己都无力反抗,只得听天由命了。—
—……
他虽然闭上眼睛,却无法闭上耳朵,只觉得满耳风声如潮水拍岸,呼呼不绝。
但是他方自转念之间,这满耳的风声又一齐停住,却听得“雷大叔”道:“到了。”
展白睁开眼来,发觉自己此刻竟是置身于一间洞窟之中,星光从洞外映入,只见这洞中
虽然十分幽默,但石床石几,布置得却极为井然有序,而且十分洁净。这不但与“雷大叔”
的外表不相称,而“雷大叔”竞会将展自带到这种地方来,更大大出乎展白的意料之外,他
不禁暗中思付:“这是什么地方?他将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雷大叔”说了那句“到了”之后,便再也不发一言,展白心里想问,但竞还是没有
问出。
只得任由这诡异神秘的怪人将他放到那张石床之上,无可奈何地暗叹一声,再次阂上眼
帘。他想:无论什么事,谜底却总有揭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