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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先生的最后探案-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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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
  「那是什么鬼玩意?」罗威不解地问,他一直在废墟中走动,东翻西看的。他的头往后仰,他在注视一面墙的上方。这面墙板和其他的不同,书架镶进墙壁里,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其他的只到墙的一半高度。一具像在鞋店或图书馆使用的滑动的梯子,可以沿着这面墙底部的金属杆轨道前后推动,显然是原来的屋主加建的,以便轻松拿取平常无法伸手拿到的书籍。书架最上层上面还有一排核桃木镇板,像其他三面墙上的镶板。它们比较狭窄,好像上一代的老东西。吸引罗威注意力的是其中一块镶板,从墙上掀开了,好像一扇门。
  年轻人呵呵笑着说:「好小子,看起来好像是秘密橱柜。我希望下一分钟基督山伯爵从壁炉跳出来。」他轻快地爬上梯子,梯子就在靠近天花板、打开的镶板下方。
  鲍林温怒地说:「我们碰上的是哪门子的鬼啊?秘密橱柜!听起来好像侦探小说的情节……麦斯威尔,你知道这件事吗?」
  老人张着大嘴往上看:「不知道,先生。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咦,这个门很校」「空的!」罗威不悦地宣布,「藏东西的好地方!大概——等一下——八英寸宽,两英寸高,两英寸深……一定是艾尔斯博士做的。做得可真够高明。这是最近才完成的,里面砍凿的痕迹还很新。」他们注意地看着他,他却四处乱瞄。「毁掉这个地方的人真够不幸的。瞧,他没找到这个洞。」然后他指着最上层书架上方狭条的镶板。木板到处遭到斧刃凶狠的劈砍。可是当罗威关上小门时,却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彻底错过!高明,真高明。现在这个玩意儿要怎么重新打开呢?」
  「让我上去看看,年轻人。」鲍林忧心地说。
  罗威不甘心地走下来,警官万分小心地爬上去。正如罗威所说,秘密橱匣制作得十分精巧。现在小门关上了,没有任何可循的痕迹。缝隙非常微密,就在镶板边缘,所以很难察觉。鲍林又拉又扯的,红脸变得更红,可是门还是关着,镶板的外表还是一样无辜,虽然他用手指轻敲,可以听见中空的声音。镶板的框和其他的一模一样,都嵌着木质小玫瑰花。鲍林喘着气说:「需要有点儿诀窍。」他开始触摸小玫瑰花。然后他叫出声来。其中一朵在他手指间转动。他转了一次,起不了作用。他又转了一次,门砰地跳开,他差点从梯子上跌下来……他把门拿掉,检视内部。里面的弹簧装置原始,但很高明。
  「好。」他下到地板上,「担心那个没有用。不管里面是什么,如果有什么的话,都已经不见了。空隙真是小得很呢!我们到楼上看看。」
  艾尔斯博士的房间和楼下书房被砍得一样凄惨。床被整个拆开,床垫被割得粉碎,家具分崩离析,地板被掀开——显然挥斧头的人到艾尔斯博士的房间继续搜索。房间有个小的镀金时钟。奇怪的是,这个也难逃飓风似的扫劫,从小桌上掉到地板上,也就是在刀斧手匆忙破坏小桌椅以便把床砍散的时候。时针停在十二点二十四分。
  佩辛斯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们的朋友简直为他的活动留下时间表。这证明他先攻击楼下……麦斯威尔,这个时钟走得准吗?」
  「准呀!小姐。所有的钟都很准,虽然很便宜,而且我常常上发条,让每个时间都一样。」
  「真好运。」雷恩喃喃说,「这个人真愚蠢!」
  「什么?」鲍林厉声问。
  「呃?喔,没什么,鲍林先生。我不过是批评犯罪的人基本上都很愚蠢。」
  一个宛如男低音的声音传上楼来:「嘿!巡官,看我找到什么?」
  他们匆匆冲下楼。一个警察站在走廊上,手电筒照着一个黑暗肮脏的角落。光线下,他们看见三片玻璃破在一处,其中一片系着一条黑色长丝带。
  雷恩捡起玻璃片,拿进客厅。他把三片玻璃凑起来,变成完美的圆形玻璃。
  「单眼镜片。」他安静地说。
  「天!」罗威吐出一个字。
  「单眼镜片?」麦斯威尔眨了下眼,「先生,这可奇怪了。艾尔斯博士不戴呀!我从来没在屋子里看见过。而且我——」
  「赛得拉博士。」佩辛斯忧心地说。
  第廿三章 象征的问题
  现场没有什么可做的事了。麦斯威尔接受劝告,把雇主忘掉,回去泰里镇的家,恢复他从前平静的生活。鲍林这位精力充沛、勤劳奋斗的主管决定监视这栋房子,留下两个手下看守进出房子的巷口和屋后,虽然后面无法进入,需要铲平纠缠不清的矮丛和飘落下叠摞很高的残叶。年轻的罗威自从发现书房的秘密橱柜后,变得越发沉默,他倒是亲自料理了一件事。麦斯威尔说从前因为晚上一个人独自在乡下,他把所有的门窗都锁紧。罗威自己巡视了房子一遍,发现除了前门,所有的门窗都从里面锁上。至于地窖,就没有必要检查,因为除了从屋内厨房边的楼梯下去,没有别的入口……前门上方的铃挡在他们鱼贯走出房子时,震天响着,好不热闹。
  在老绅士的邀请下,鲍林带着麦斯威尔坐上警车去泰里镇。佩辛斯和罗威跟着搭上德罗米欧的轿车,前往哈姆雷特山庄。年轻人在总管杂事的法斯塔夫的带领下,感激地退回房间休息,梳洗干净后下楼来吃迟到的午餐,虽然未必填饱精神,不过一定可以填饱肚子。用餐时,大家都不太说话,佩辛斯出奇不安地沉默,罗威满腹心思,雷恩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完全没有提到早上的事。吃完午饭,他把客人交给奎西,自已告退到书房去。佩辛斯和罗威在哈姆雷特山庄大片的地方漫游。走到可爱的小花园,他们纵身躺在静默的草地上。奎西瞧见他们,吃吃笑着,然后就消失了。
  小鸟群唱,绿草闻起来又香又热。两人都安静不语。
  罗威转头凝视同伴的脸庞。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她的双颊红扑扑的,苗条的身体自在地伸展,曲线健康。罗威热烈地看着她,感觉很奇怪,她一则动人心目,一则遥不可及。她的双眼紧闭,眉宇间有条细线,拒绝开玩笑也不要谈情说爱。
  罗威叹了口气:「佩蒂,你在想什么?拜托别那样皱眉头!我喜欢我的女人平淡无奇。」
  她喃喃说:」我在皱眉头吗?」然后睁开眼睛,对他微笑,「高登,你真是个孩子。我一直在想……」「我看我不得不娶个脑袋太灵光的老婆了。」年轻人淡淡地说,「重点是,我也是脑袋灵光——这样家里就有两个了……」「老婆?年轻人,这一点儿也不好笑!我在想艾尔斯博士家,昨天晚上闯进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哦——」罗威忽然躺回草地,拔了一根草。
  她坐起来,眼神温和:「原来你也看见了?高登。一个是拿斧头的人。房子的状况显示他在寻找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东西在哪里,不择手段要找到,他用斧头有系统地摧毁家具和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不是艾尔斯博士。」
  罗威打了个呵欠:「当然不是。如果他是艾尔斯,他当然知道要去哪里找自己藏的东西,墙上的秘密橱匣一定是他做的。」罗威又打了一个呵欠,「另一个人呢?」
  「别一副兴趣全无的德性好吗?」佩辛斯笑着说,「明明脑筋都快搅烂了……我不知道。你的理由是对的。刀斧手是我们的未知数,艾尔斯博士不会把自己的地方砍了当柴烧,他知道刀斧手要找的东西到底放在哪里。但另一方面看来,刀斧手要的东西也被找到了——证据就是我们看见秘密橱匣是打开的,所以一定是谁把它打开了。」
  「这样你就认为昨天晚上屋子内有两个人吗?刀斧手——真是危言耸听的字眼——为什么不能自己找到那个橱匣呢?他花了那么多心血,干了一场那么龌龊的事。」
  佩辛斯说,「好,你聪明因为你自己也看到了,橱匣建造得非常隐秘,鲍林能够打开橱匣,完全是因为他看见所在的地方,才能去摸索玫瑰雕花,把门打开。如果门关上,墙壁一片空白,找东西的人要选对镶板,然后选对玫瑰花,然后要知道把玫瑰转到底两次,这种机会简直是百万分之一。换句话说,那个洞不可能意外漏了底!如果刀斧手早知道有玫瑰花、有个洞,他才没有必要乱砍一顿。所以我说转动玫瑰锁,打开橱匣,拿出里面的东西,没把门关上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刀斧手。如果不是刀斧手,那一定就是别人了。这样不就是两个人了吗?好家伙,我们走着瞧吧!」
  「好一个女福尔摩斯!」罗威笑着说,「佩蒂,你是颗宝石。这推理简直完美,而且还有一个结论。另一个人——如果有这个人的话——什么时候去开橱匣呢?也就是说他在刀斧手之前还是之后呢?」
  「老师大人,一定是之后。如果这个人先开了橱匣,那么刀斧手后来才到,一定会看见橱匣的门开着,马上知道藏东西的地方在哪里。结果是:他不会把房子砍得粉碎去找藏匿的地方……对了,高登,刀斧手先到,就表示他绑架了麦斯威尔,把他关在车库里。然后第二个人来了,接下来只有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沉默了许久。两人都卧在草地上,看着白云如棉的天空。罗威棕色的手动了一下,碰触她的手。他的手就留在那里,她没有把手抽开。
  早早吃过晚饭,三人就到雷恩那个老式英国风味的书房,里头充满皮革、书和木头的香味。佩辛斯坐在老绅士的扶手椅上,拿起一张纸,漫不经心地涂鸦。雷恩和罗威坐在书桌前,在桌灯半亮的光线下休息。
  佩辛斯忽然开口:「晚餐前,我写下几件——嗯,令我不安的事情,可以称为特别的疑点。有些把我搞得非常难过。」
  「是吗?」雷恩轻声说,「孩子,你这锲而不舍的精神在女人里真是难能可贵。」
  「先生!那是我主要的美德。我该不该念一念我的小作文呢?」她从手提袋里抽出一张长纸,把纸打开,开始清楚的念出声:(一)把装有符号、密封的信封交给我们的人是艾尔斯博士——证据:在他衣柜里发现了胡子和眼镜;证据:他是个「失踪的藏书家」。派伟拉去萨森家偷1599年的贾格的是艾尔斯博士。坐上老师团巴士,打玻不列颠的贾格书柜的人是艾尔斯博士——伟拉的证词证明这点,同时从艾尔斯的卧室发现的蓝帽子和灰色假八字胡可以得到进一步证实。但艾尔斯博士是谁呢?他是不是克拉伯和伟拉指认的汉涅·赛得拉,或者完全是另一个人?他的身份是不是另有混淆呢?
  (二)这个汉涅·赛得拉到底是谁?据苏格兰警局的消息,有一个汉涅·赛得拉的确受雇担任不列颠的新馆长。但是这个出现在不列颠,自称为赛得拉的人,果真是汉涅·赛得拉吗?还是像爸爸想的,有人假扮汉涅·赛得拉?他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他对自己抵达的日期撒谎。真的汉没·赛得拉死了吗?这个人接收他的名字,代替他的位里吗?他说报批达纽约的日期,目的何在?从他实际抵达到便装抵达之间的时间,到店做了些什么?
  「哎!」年轻的罗威说,「真是痛苦的心灵!」佩辛斯瞪了他一眼,继续念下去:(三)如果汉涅·赛得拉不是艾尔斯博士,那么艾尔斯博士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失踪?
  (四)唐纳修到底出了什么事?
  (玉)是谁追赶我和高登,抢走信封?
  (六)刀斧手是谁?他不是艾尔斯博士,可能另有其人。
  (七)跟在刀斧手后面,打开秘密柜厨的人是谁?可能是艾尔斯博士本人——他当然知道自己藏东西的所在。
  「等一下,佩辛斯。」雷恩说,「你怎么知道刀斧手不是艾尔斯博士?还有昨天晚上艾尔斯家有两个人?」佩辛斯解释着,雷恩定睛看着她的嘴唇点头。「对,对。」等她说完,他喃喃说:「不同凡响。呃?高登。而且千真万确……就这些了吗?」
  「不,还有一件……」佩辛斯皱起眉头,「是最重要也最疑惑的一个问题。」她继续说:(八)这些疑点指向什么地方呢?毫无疑问就是艾尔斯博士所称的『价值百万的秘密』。可是百万价值的秘密和艾尔斯博士留给爸爸的符号有关。所以每件事都依赖最后这个问题: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放下纸,又在桌上随便涂鸦。两个男人都好一阵子不说话。原来不经意看着佩辛斯涂鸦的罗威从椅子上半站起身,佩辛斯和雷恩好奇地看着他。
  「你在写什么?」年轻人厉声问。
  「什么?」佩辛斯眨一下眼,「就是叫人抓破头皮的符号3HSwM啊!」
  「万岁!」罗威大叫。他跳起来,眼睛发亮,「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么简单幼稚的事情!」
  哲瑞·雷恩站起来,走到桌边。他脸上的阴霾尽扫,每根皱纹都刻成漆黑色的。他说:「你终于看懂了。佩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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