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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舔着嘴唇上的奶泡,叹道:「真舍不得喝完。」 阿不思只是微笑不语,也许她还是个爱情哲学家吧。 「说得那么多,真有那么好喝?」阿克忍不住拿起眼前的「永挚不渝」端详再三,这咖啡没有奶泡载浮其上,黑沉沉的,一点清澈的感觉都没有,触碰杯子, 还是烫的。 阿克深呼吸一闻,却丝毫没有咖啡的味道。 「难道是反璞归真的化境?没有咖啡香气的咖啡?」阿克尝了一口,眉头登时揪了起来。 这味道好熟悉,但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咖啡! 「等等!这是烧仙草吧!」阿克叫住正转身的阿不思。 阿不思回头,没有回避阿克质疑的眼神。 「是啊。」阿不思直接了当。
「是啊?是啊什么!」阿克震惊。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永挚不渝的爱情,只有看起来很像,但骨子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的东西。所以,当然也没有这种咖啡,只有看起来很像,喝起来却是两回事的烧仙草。」阿不思边说边回到了柜台。
「喂!那这杯烧仙草多少钱啊!」阿克大声问道,声音都在颤抖。
「三百六,喝不完罚两倍。」阿不思淡淡地讲解完毕。
「太贵了吧!」阿克尖叫。
「给你这么梦,还算很便宜了。」阿不思点了根烟。 小雪笑得很开心,阿克却完全傻住。
今天果然是被奇怪的爱情绑架了。5。2 收留我
等一个人咖啡店附近,市政府捷运站前。 「你自己一个人住吗?」小雪问。
「嗯,我老家在彰化,退伍后一个人在台北租房子工作。」阿克反问:「妳呢?等一下要坐到哪一站?」他心想,是时候结束这场恶梦了。
「木栅线的科技大楼站,你呢?」小雪说。
「木栅线的麟光站。」阿克说:「手机电池。」伸手。 小雪从包包里拿出从阿克手机拆下的电池,阿克接过,立刻装上手机。 「妳不会差一点忘记还有手铐吧。」阿克又晃晃右手。
「我想去你那边坐一下。」小雪说。
「不行,我今天晚上有事,别啰唆了快把手铐给打开。」阿克直说。
「你看。」小雪将自己的手机拿给阿克看。 彩色屏幕上是封打开的多媒体简讯,上面是一个凶恶男子的照片,下面一行字写着:「婊子,敢叫我去死?信不信我过去扁妳一顿!」 「他是谁?干嘛要揍你?」阿克不解,将手机还给小雪。
「他就是我前男友,暴力中毒的小流氓。」小雪眼睛含着泪水:「都是我跟他炫耀你的存在的关系,这下完蛋了,他一定会去我家等我,把我揍死。」
「不会吧?小两口吵吵架,犯不着动手动脚的吧?」阿克隐约觉得大事不妙。
「他一定会把我剁成八块,然后丢到八个地方,就跟他对待以前女友的手段一样。」小雪突然哭泣,蹲在人行道上,阿克不得不跟着蹲下。
「以前的女友?一样的手段?」阿克感到荒谬。
「阿克,你的住址可不可以给我,我想在死前哀求我前男友,贴张邮票在我的额头上快递给你,让你永远记住我可爱的模样,让你永远都忘不了今天我们有过一次美好的约会。」小雪哭得很凄厉,拿出手机要记下阿克的住址。
「好了好了!越说越远了都扯到外层空间了,妳到底想说什么?」阿克吓到,他可不想收到一颗贴着邮票的头。
「收留我一个晚上。」小雪擦着眼泪。
5。3 阿克的房间
阿克的房间不怎么乱,因为他是个很简单的人。 小小七坪大的房间里,除了一张靠窗的床、一个不大不小的衣柜、一盏橘色小台灯、一台几乎只用来看新闻与职棒转播的电视外,就是几本散落在地的旅游杂志跟一些破旧的棒球用具,和式桌上则放了一张阿克与文姿的旅游合照,盖着照片的玻璃倒被擦得闪闪发亮。 「好热喔。」小雪脱下鞋子,迫不及待跳上榻榻米,用手搧着风。
「是很热,早知道就买颗大西瓜回来吃。」阿克说,赶紧脱下鞋子免得被小雪拖倒。 小雪蹦蹦跳跳的,好奇地东看西瞧。 「陈金锋的签名球耶!」小雪在书柜上发现一颗端坐在架子上的棒球。 这颗棒球虽然有些破损,却有蓝色的麦克笔题字其上。
小雪小心翼翼拿起签名球,却发现锋字被涂改过,底下有一层厚厚的立可白。
「那是我自己签的,本来我还以为锋是山峰的峰,后来发现了才改过来。」阿克看着与小雪之间的手铐,刚刚搭捷运时真是丢脸死了。 小雪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喀擦一声打开手铐,阿克活动手腕,总算是松了口气。
依照今晚的惊恐程度,如果这小妮子竟然说钥匙不见了也不奇怪。 「好好笑喔,干嘛自己签陈金锋的名啊!」小雪把玩着球。
「那还用说,我想要陈金锋的签名球可是拿不到,干脆自己签。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是陈金锋。」阿克打开窗户,让夏天的凉风吹进来。 小雪将趴趴熊放在角落,踩在床上与阿克一齐看着窗外。 「阿克喜欢棒球。」小雪说,看着阿克粗厚的手掌。
「一般般啦。」阿克看着手掌上的茧,那可是他常去打击场练习挥棒的成果。
「我第一任男友是棒球好手喔,最后还得到大联盟的测试邀请。」小雪跳下床。
「真的假的?哪一个?」阿克惊讶。
「假的。」小雪呵呵笑。
「无聊。」阿克没好气答道。 阿克从床底下拉出一箱保久乳,说:「我这里没冰箱,所以都喝水跟保久乳,不介意吧?」 小雪没有说话,看着和式桌上的照片,嘟起嘴,指着照片。
阿克拿着两罐巧克力保久乳蹲在一旁,递了一罐给翘嘴的小雪。 「喔,那是我跟我喜欢的女孩去年一起去花莲旅行的照片,她虽然很凶,可是很漂亮吧?其实呢,我今天本来是打算跟她告白的,为了告白成功,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卯起来搭讪,我们店长说,如果能连续搭讪一百个女孩,就可以得到势如破竹的告白勇气,所以啰,这就是我们今天邂逅的真相。」
阿克帮小雪插下吸管,一讲起文姿他就高兴起来。
「原来误打误撞的,我们两个就在一起了,这个女的还真是我们之间的红娘。」小雪恍然大悟。
「这是什么结论啊?」阿克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女的还真幽默。
「你都带我回家了,孤男寡女共处一事,不是在一起是什么?害小雪好大心。」小雪天真无邪的表情。
「大什么心,是妳哭着哀求我收留妳一晚的耶!」阿克大惊。
「巧克力奶好好喝。」小雪吸着吸管,竖起大拇指。 阿克大骇,这女孩该不会是一意孤行的妖怪吧! 「小雪很累,要睡了。」小雪打呵欠,将干瘪的乐利包放进垃圾桶里。
「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妳完全误解我的意思!」阿克伸手过去拉小雪。
「太快了。」小雪摇摇头,径自爬上阿克的床。
「太快什么?」阿克不解。
「我们才刚刚在一起,还不到可以在室内手拉手的进度,更不到我用身体付房租的阶段,我睡床,你睡地板。」小雪正色说道,这番话跟吓得阿克的手像触电般缩回。 灯熄了。
阿克睡得离床远远的,深怕被冠上「人面禽兽」的雅号。
但阿克却睡不着。 他的心里挂念着文姿生日,他不得已缺席,可是手机里却没有任何文姿留下的简讯,难道她的生日里,他是可有可无的盲肠。
阿克侧着身子,慢慢输入:「文姿,生日快乐,请原谅我今天有事耽搁了,明天我一定将生日礼物补上。」
小雪翻来覆去,好像睡得不顶舒服。
「这里这么热,怎么连电风扇跟冷气都没有啊。」小雪受不了地坐起,将凉被踢到脚边。
「窗户才开不久,慢慢的就会凉起来啦。」阿克说。
「你不怕蚊子?」小雪。
「这里五楼耶,蚊子飞上来就喘死了。」阿克。 小雪看着窗外阳台外的月光,好像有什么事没能想起。 「我今天忘记买蛋糕了。」小雪突然叹气。
「今天真的是妳生日?」阿克狐疑。 小雪没有立刻回话,只是一直看着月光。
风吹来,真的还蛮凉快的。 「阿克,你抽过扭蛋吗?」小雪看着阿克,阿克不知所措。
「抽扭蛋做什么?我不收集那种东西。」阿克直说。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一种专属于自己的运气占卜法,而属于我的,就是快要销声匿迹的小叮当扭蛋。」小雪静静地说。
「听不懂,再说,妳怎么知道那是专属于妳自己的占卜法?」阿克有些好奇。
「两年前我妈妈生病住院,有一天我在医院附近无聊抽了颗扭蛋,结果打开来看,是个技安,当时我右边的眼皮抽动了几下,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小雪顿了顿,淡淡地说:「结果我回到医院,我妈就陷入昏迷,当天晚上就过世了。」
「会不会只是巧合?」阿克小心翼翼地问。
「三年前,我跟我第一任男朋友交往,他是我高中国文老师。」小雪幽幽地回忆:「有一天下课,我们在西门町约会,吃完饭抽个扭蛋玩玩,打开,还是个技安。」
「结果呢?」阿克问。
「结果第二天校长收到黑函,我们的师生恋终于爆发,我男友只好自动辞职维护冒名奇妙的校誉。」小雪平淡出奇的语气,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然后我们就莫名奇妙地分手了。」
「真有点邪门。」阿克同意。
「后来我慢慢用每天抽到的扭蛋角色对照一天的运气,发现抽到技安就代表厄运临头,抽到阿福就代表会犯小人,抽到大雄就代表今天我需要贵人相助,抽到宜静就代表今天有恋爱的运气。」小雪看着手中的小叮当扭蛋:「而今天,就在遇见你的前一分钟,我扭到了,代表无限好运的小叮当。」
「免费看了两场电影,吃了无数爆米花,凹了一顿晚餐,最后还备好心人收留过夜,的确是无限好运啊。」阿克打了个呵欠。
「我想,遇见你,一定有很重要的意义。」小雪认真无比:「就像在棒球比赛快结束时,第九局,两人出局,身为最后一名打者的我面临最关键的场面时,你突然变成投手手套里最后那一颗球一样。」
「越讲越奇怪了,什么第九局?什么我变成球?」阿克觉得有些头晕。
「我人生里,已经错过了两次重大的好事,遭遇三次可悲的坏事,换算成棒球比赛里的术语,就是两好球三坏球的局面,而你,既然是在小叮当扭蛋之神的祝福之下与我相遇,就一定是我所能把握的,最后一颗好球。」
小雪看着躺在地上的阿克,一个善良又耿直的大男孩。
「也是我绝不能再次错过的幸福。」
小雪的脸庞在银色月光下,格外的清丽皎白。 美的,让阿克瞧得都呆了。 「把人生比喻成棒球怪怪的,不过,小雪,如果再一记坏球的话,就轻松保送上垒了。」阿克试图找出更好的解释。
「阿克,再没有别的打者了。一旦被四坏球保送上垒,人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小雪深深地说,然后躺下。 过了许久,小雪一句话也没有再说,想来是睡沉了。
然而阿克还在咀嚼小雪说的话,小雪的人生哲学隐含在自我诠释的扭蛋里,虽不切实际,却又带着点悲伤的荒谬,带着点与她年龄不相衬的自我幽默。 「小雪,加油。」 阿克说,然后也睡着了。
6。1
早上阿克醒来时,小雪已经不在了。
有那么个几秒的时间,阿克看着空荡荡的床,怀疑昨天发生的奇幻邂逅是不是真的。 「怎么连一张说再见的纸条都不留?」阿克一边刷牙,一边寻找小雪昨晚存在于房间的所有蛛丝马迹。
垃圾桶里有两只被压扁的保久乳乐利包,折好的凉被,枕头上一根细细长长的头发,被移动过的「伪」陈金锋签名棒球。共计四个。 「还真有点他妈的怅然所失。」阿克漱口一边想,自己也没有她的手机号码,否则一个月出来聊一聊、「各付各的」,似乎也不错。 阿克笑笑,自己似乎希望她的人生能越来越好,虽然只是一场各自误判的萍水相逢。 阿克抬起头,看着浴室镜子,这才吓了一大跳。
额头上有一个用口红画的爱心,还涂满!
「马的!」阿克骂道。xxxxxx
一进到卖场,就遇到满脸困惑的店长。
「你昨天跑哪了?手机也不开,我怕你因为跷班被孟学骂,所以还帮你签了假单,你可别自己穿帮了!」店长一向是站在阿克身边的。
「谢了,我昨天碰到妖怪了,所以被封印在奇怪的世界里跑不出来。」 阿克穿上员工制服,很快将自己昨晚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店长专注听完,并没有露出「听你在放屁」的表情。 「原来如此。」店长点点头。
「就这四个字?原来如此?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