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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茂才急向陈久发轻声请示:
“要不要派人跟着他?”
陈久发断然说:
“不必!他跑不了的,有人跟着反而碍事!”
朱茂才碰了个软钉子,一时哑口无言……
彭羽带了支手枪,外加一把锋利的匕首,立即驾了赌场备用的另一辆轿车,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太子饭店”。
他先找到了在二楼值勤的小林,开门见山地就说:
“小林,你快帮我个忙,查查看有没有个身材高高的,卖相很不错,而且身体相当壮的年轻小伙子住在这里?”
小林诧然问:
“干嘛?”
彭羽急切说:
“当然有重要的事,你先想想看,见过这样的客人没有?”
小林摇摇头说:
“这倒没注意,要是你不急,明天我可以替你特别留意一下……”
“不能等到明天!”彭羽心急如焚地说:“小林,这个忙你无论如何得帮帮我,替我设法向各楼的人查问查问。只要能查出眉目,你欠‘大鸿运’的赌债,完全包在我姓彭的身上!”
“真,真的吗?”小林喜出望外,但却不敢相信。
彭羽把胸口一拍说:
“我向来说话算数的!”
小林振奋说:
“那太好了,只要你说的人确实住在这里,我负责一定替你查出!”
彭羽把他的肩头一拍,笑着说:
“这才够意思!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今夜有个很漂亮的女人来找过他,大约是在两三点钟之间才单独离去的,这个资料对你查起来也许有点帮助!”
小林想了想说:
“今夜我这楼的客人,陆续回来的倒有,只是没见什么漂亮的女人单独出去。大概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住在二楼……”
彭羽提议说:
“那么我们就先从一楼开始,然后一层层查问下去!”
小林为了想清偿那笔赌债,立即陪着彭羽来到楼下,向一楼的值勤仆欧查问,结果大失所望,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子饭店”有六楼,总共达两百多个房间,每天进进出出的旅客不计其数。彭羽所形容的人又没有什么特征,谁会特别注意?就是真见过这样的青年绅士,一时也无法记起,何况郑杰根本不住在一楼。
他们只好再乘电梯升上三楼,找到值勤的仆欧,由彭羽绘影绘形地描述一遍,并且强调半夜有个漂亮的女人来找过那青年绅士,然后又匆匆独自离去。
那仆欧想了想,忽说:
“对了,今夜两点多钟的时候,倒确实有个漂亮女人来过,向我打听三一六号的郑先生回来没有。我告诉她郑先生在房里,大概已经睡了,她就直接去三一六号房间。过了二三十分钟才出来,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彭羽大为振奋,急不可待地问:
“你说说看,那是怎么样的个女人?”
经那仆欧一形容,竟然完全相符,正是制住彭羽的那女郎。既然她去过三一六房间,那么毫无疑问地,房间里必然是那青年绅士了。
彭羽为了慎重起见,再要仆欧把三一六房间的客人形容一下,结果完完全全对了,证实就是他要找的人!
要找的人已证实在这里,现在所要考虑的,却是如何采取行动?
彭羽既是单枪匹马来的,又在陈久发面前拍了胸脯,自然不愿再打电话回去讨救兵。于是,沉思之下,他终于拿定了主意,连小林也不要他陪着,便独自毅然向三一六号房间走去……
这时郑杰早已清醒过来,想起被白莎丽作弄了一场,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但他却莫名其妙,不知道白莎丽深夜跑来,用计将他迷昏,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更不明白她的用意和企图何在!
郑杰的脑筋非常灵活,躺在床上想了一阵,终于想明白了。白莎丽深更半夜跑来的目的,主要的是想知道他回来没有,并且怕他再外出,去跟“午夜情人”搞在一起。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谈判。
其实这是多此一举,他出了“大鸿运赌场”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打算再出去,何况又不知道“午夜情人”的行踪。
不过,白莎丽说的那番话,以及不惜牺牲色相,对他加以诱惑,最后又把他迷昏了,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呢?
于是他立即起身下床,向各处巡视了一遍,结果却发觉上装口袋里带回来的那些筹码,竟已不翼而飞!
他这才恍然大悟,认为白莎丽可能根本不是白振飞的女儿,而是编造出来一套花言巧语,实际上就是为了这些筹码而来。
筹码大约有二十几万,她弄到了手就可以往赌场去兑换,那么毫无疑问的,这女郎大概是个“金光党”之流的角色了。
不然的话,她要真是白振飞的女儿,只要知道他在房间里没出去就行了,又何必混进房来,玩什么“考验”他的花样,结果真正的目的却是偷去那些筹码?
好在郑杰根本没打算把筹码拿回去兑现,让她弄去了也无所谓。这样反而好,否则反而便宜了“大鸿运赌场”。
念及于此,他便置之一笑,心安理得地躺上了床,灭了灯安心睡觉……
就在他刚沉入梦乡不久,房门的电铃突然响了,把他从梦中惊醒。
郑杰暗咒一声:“倒霉!”只好支起身来,怒声喝问:
“谁呀?”
房外大声回答:
“查房间的!”
澳门的治安很乱,旅客经常会受到突击检查的骚扰,这是无可奈何的事,郑杰只得披起晨褛,下了床去开门。
谁知门刚开一条缝,房外的彭羽已突然猛力一推,把房门推开了就闯进房来。
郑杰出其不意得一退,定神看时,立刻认出闯进来的竟然是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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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斗室佳人
郑杰微吃一惊,正待出手,彭羽却急将两手向前一张说:
“老兄,别紧张,我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郑杰只好按兵不动,冷声问:
“那你来干什么?”
彭羽笑笑说:
“反正我不是来打架的,否则我绝不会单枪匹马地找上门来呀!”
郑杰确实没听到房外有动静,这才冷笑一声说:
“我倒不是怕你找上门来打架,阁下真有兴趣,我绝对奉陪!”
彭羽强自一笑说:
“老兄的身手我己领教过了,其实你我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兄弟今夜很冒昧地找上门来,没有别的事,只不过想请老兄为我证实一件事!”
“什么事?”郑杰不动声色地问。
彭羽开门见山地说:
“就是关于老兄今夜带走的那些筹码,我想先请教一下,是否还在老兄手里?”
“你问这个干嘛?”郑杰不屑地说:“难道你是奉命来向我索取那些筹码的?”
彭羽摇摇头说:
“绝对不是!老兄是否可以先告诉我,那些筹码在不在了?”
郑杰心知这家伙绝不会无缘无故,特地跑来问那些筹码在不在的,很可能是白莎丽已持往赌场去兑现。否则怎么听彭羽的口气,好像已经知道他带回的那些筹码被窃了?
但他没有隐瞒的必要,索性处之泰然地说:
“好吧!无论你问那些筹码的用意何在,或者跑来有什么企图,我都毫不在乎。老实告诉你吧,那些筹码早已不在啦!”
“上哪里去了?”彭羽急问。
郑杰冷声说:
“我想阁下也许比我更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不错,我知道那些筹码到了一个女人手里!”彭羽说:“但我想请教老兄,筹码怎么会到她手里的,是不是你老兄交给她……”
郑杰哈哈一笑说:
“如果是我自动交给她,她就不必玩那套把戏啦!”
“哦?”彭羽怔怔地问:“此话怎讲?难道老兄并没有交给她,而是她来下手偷的?”
郑杰笑笑说:
“虽然她是连骗带偷,但她也付了相当代价,对我来说,反正那些筹码我也没打算去兑现,被她拿去了非但算不了什么损失,我还有点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彭羽诧异地问:
“老兄,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些,这样没头没脑地,倒把我听得更糊涂了……”
郑杰这才正色说:
“阁下既然对这件事如此有兴趣,那就把它当个笑话听吧。今夜我从赌场回来以后,刚睡了不久,就有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找上门来,虽然我并不认识她,但她对我的一切却了若指掌。先是花言巧语地编出一套话来跟我鬼扯,然后坚持要留在我这里过夜,并且非跟我睡在一起不可。一男一女睡在床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我说阁下也会想象得出来。不过,信不信由你,并不是我自作多情,一开始就是她在主动地诱惑我,详细情形我不必说得太露骨了,只说出最后的结果吧。那是我被她出其不意地用东西迷昏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早已不知去向,我起来把各处一检查,没有任何损失,只是带回的那些筹码却不翼而飞!阁下觉得这笑话,值不值得一笑?”
彭羽沉思了一下,忽问:
“老兄,你说被她用东西迷昏了,是不是预藏在她乳罩里的?”
“你怎么知道?”郑杰惊诧地问。
彭羽哈哈大笑说:
“我也身临其境,领教过她那乳罩的厉害,怎么会不知道呢?哈哈……这么说来,我们今晚倒是平分秋色呢!”
郑杰“哦?”了一声,冷冷地说:
“现在阁下想知道的,已经完全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
他的逐客令还没发出,彭羽已郑重其事地说:
“老兄,恕我冒昧,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替我在陈老板面前,把那女人弄去那些筹码的经过,据实向他说明一下,老兄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这是为什么?”郑杰诧异地问。
彭羽沮然回答说:
“不瞒老兄说,我今夜不但栽在那女人手里了,还中了她的诡计,被她迷昏之后,把那些筹码放在了我身上,使我清醒后糊里糊涂地带回了赌场。没想到她事先已通知陈老板,反咬了我一口,说筹码是你老兄交给我拿到赌场去兑现。结果我一回赌场,就被他们不由分说地执住,从我的身上搜出了那些筹码,使我简直有口难辩。现在陈老板限我在天亮之前,要把这件事澄清,否则就认定了我是跟你老兄私下勾结,企图混水摸鱼。所以兄弟无可奈何,只好来找老兄帮这个忙……”
郑杰颇觉好奇地问:
“阁下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彭羽自得地笑笑说:
“兄弟不过是凭一点小聪明,也可以说是判断力正确,因为我是经过这里时,无意间发现那女人从这里走出去的,当时就对她加以跟踪。可是没想到她非常狡猾,使我反而在半路上着了她的道。事后我一想,筹码本来是你从赌场带走的,怎么会到了她手里,又放在我的身上栽赃了?所以我判断她既然是从这里出去,必然已经来这里见到过你了,当然老兄一定住在这里呀!”
郑杰微微点了下头说:
“阁下果然料事如神,那么你总该知道,她整你这个冤枉是为了什么啦?”
彭羽怒声说:
“那当然是为了报复,因为我在跟踪她呀!”
郑杰却不以为然地说:
“我看不是这么简单,真要是为了报复你的跟踪,你既已落在她手里,还不任凭她处置,又何必多此一举!”
彭羽轻叹道:
“不管她的用意何在,现在事情既已发生,除非你老兄出面。向陈老板当面说明这件事,证实我们之间毫无勾结,否则找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郑杰面有难色地说:
“阁下的这个忙,我倒是很乐意帮的。可是,只怕陈老板对我会不太友善,如果我跟你到赌场去,那不是自取其辱?”
彭羽把胸部一拍说:
“老兄放心,既然是我请你去作证的,一切就由我负责,绝对没人敢碰你一下!”
郑杰置之一笑说:
“阁下只怕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才会来找我的吧?并且陈老板的作风我已领教过了,到时候真动起手来,胳臂总是往里弯的,我不相信你还会帮我不成?”
彭羽不禁情急地说:
“老兄是不答应我这个忙啦?”
郑杰耸耸肩说:
“忙是可以帮,但我不能不先为自己的处境设想,假使换成阁下是我,请问你是否会贸然答应到赌场去作证?”
彭羽被他问得一怔,呐呐地说:
“这……这实在是出于万不得已,否则今夜的事,教我怎么回去向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