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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了,法里尔。我是一片好心。你愿意这姑娘留在这里?那好吧。我可以通过对接过渡舱离开吗?”
拜伦点点头。“我们会给于你这种程度的信任的。”
两艘飞船靠得越来越近,直到密封过渡舱的伸缩部各自向对方伸去。他们小心翼翼、徐徐接近,想使过渡舱紧密接合。
吉尔布雷特挂断无线电通讯机。“两分钟后,他们将试着再对接一次。”他说。
已经激发过三次磁场,延伸管每次向对方伸展都对不准中心,两臂之间留出一个月牙状空隙。
“两分钟后。”拜伦重复了一句,紧张地等待着。
只听得喀喀一响,数秒之间,磁场第四次激发出来。由于发动机动力的突然大量消耗,飞船上的灯光也变得昏暗下来。密封过渡舱的延伸部再次伸出,勉强维持着稳定,而后是一下无声无息的撞击,撞击产生的振动嗡地传进驾驶舱,延伸部确实到位,卡箍自动锁紧。过渡舱之间完成了气密对接。
拜伦用手背慢慢擦了下额头,紧张的心情消散了一些。
“请吧。”拜伦说。
林根星君主拾起太空服,太空服下面的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水气。
“谢谢,”他高兴地说:“我的一位军官马上就来。你可以和他具体研究给养问题。”
林根星君主走了。
拜伦说:“吉尔,帮我接待一下琼迪派来的军官。他进来后,把对接的过渡舱分离。你只要撤去磁场就行了,你可以闪动这个光子开关。”
他转身走出驾驶舱。此刻,他需要单独待一会儿,他需要有时间好好思考思考。
然而,背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柔和的话语声,他站住脚。
“拜伦,”阿蒂米西亚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转过脸对着她。“阿塔,你要不介意的话,等会儿行吗?”
她抬头急切地注视着他:“不,现在。”
她双臂保持着一种似乎是想要去拥抱他姿态,但又不能肯定他是否会接受她的拥抱。她说:“他说的那些关于我父亲的话你不会相信的吧?”
“他的话对我不起任何作用。”拜伦说。
“拜伦,”她欲言又止。对她来说,此话难以出口。于是她再次鼓起勇气说:“拜伦,我知道,我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是因为我们彼此都很孤单,而且又在一起共度患难,但是……”她又停住不说了。
拜伦说:“如果你是想要说,你是个欣里亚德家族的人,阿塔,那是没有必要的,我明白这一点。往后,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约束。”
“不,哦,不。”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脸颊紧贴他结实的肩膀,急速地讲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和欣里亚德以及怀德莫斯毫无关系。我——爱你,拜伦。”
她的目光往上看去,与他的相遇在一起。“我想你会承认这一点的。如果我先前就这么说过,那么,你也许现在就承认。你对林根星君主说过,你不会拿我父亲的行为来责难我。那么,也不要使我父亲的地位来责难我吧。”
这时,她的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他们的身子贴得是那样紧,他们的嘴唇是挨得那样近:拜伦可以感觉到她呼吸的温暖。他的双手缓缓抬起,轻轻地抓住她的胳膊,轻轻地扯开她的双臂,接着,也是轻轻地,从她怀里抽出身来。
他说:“我并没有和欣里亚德人和解,小姐。”
她大吃一惊。“你对林根星君主说过……”
他转过脸去。“对不起,阿塔。别管我对林根星君主说了些什么。”
她想要大声疾呼,这一切不是真的,她父亲没有干过这种事,无论如何也——
但是,他转身走进卧舱,让她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她的眼里充满着受到伤害和羞辱的神情。
第十五章 太空洞穴
拜伦走进驾驶舱时,泰德·里采特转过身来。他的头发虽已花白,但体格还是那么健壮,宽阔的脸膛红光奕奕,春风满面。
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拜伦跟前,热情地攥住年轻人的手。
“星斗在上,”他说:“不用您说一个字我就知道你是令尊大人的儿子。简直就象是老牧场主再世啊!”
“但愿如此。”拜伦忧郁地说。
里采特尴尬地嘿嘿一笑。。我们大家,我们每个人都但愿如此。噢,对了,我叫泰德·里采特,是林根星正规军的上校,可我们内部不用头衔。就是对君主本人我们也称呼‘先生’。那倒使我想起一件事!”他神态严肃地说:“在我们林根星上没有老爷、小姐,也没有牧场主。假如有时我对诸位称呼失当,诸多包涵。”
拜伦耸耸肩,“跟你说的一样,我们内部也没有头衔。不过,拖船的事怎么样?我认为,我应该和你一起安排一下这一事宜。”
拜伦悄悄扫了一眼整个驾驶舱,吉尔布雷特坐在那里安静地听着;阿蒂米西亚脸背着他,她那纤细而苍白的手指正用计算机的光笔,出神地编排着抽象图案。里采特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林根人把整个舱仔细打量了一番。“我这是第一次从内部看一艘泰伦人的战斗飞舰,请勿见怪。那么说,你们飞船的应急过渡舱在飞船的尾部是吗?看来,动力推进装置环绕在飞船中部。”
“对了。”
“好,那就没问题。我们有些老式飞船的动力推进装置在飞船尾部,这样一来,拖船接上去时就要偏过一个角度,这使飞船的重力调整变得十分困难。而且,在作大气层飞行时,它几乎完全没有机动性。”
“挂拖船要多少时间,里采特?”
“很快。你们要多大的拖船?”
“你能有多大的?”
“超级豪华型的吗?没问题。只要君主说句话,没有不行的。我们可以要一艘实际上相当于太空飞船的拖船,它甚至还有辅助发动机。”
“我想,也有起居舱室吧。”
“给欣里亚德小姐用吗?那着实比你这里好得……”他突然闭口不语了。
就在提到她名字的那会儿,阿蒂米西亚飘然经过他们身旁,而带着冷漠的表情,姗姗走出驾驶舱。拜伦注视着她离去的身影。
里采特说:“我想,大概是我不该提起欣里亚德小姐吧。”
“不,不,没事。不必在意。你是在说……”
“对,说到舱室,至少有两间相当大的卧舱,卧舱带有淋浴室。还有大型客运飞船上那种通常的盥洗室和上下水道,她会很舒适的。”
“好。我们需要食物和水。”
“没问题。水箱里能装够两个月用的水,即使你们想在飞船上搞个游泳池也差不了多少。你们还可以把所有的肉食都冰冻起来。你们现在吃的是泰伦人的浓缩食物吗?”
拜伦点点头,里采特做了个鬼脸。
“就跟碎木屑一个味,是吗?还要什么?”
“小姐的衣服。”拜伦说。
里采特额头堆起了皱纹。“当然可以。是啊,那样她会有事干。”
“不,先生,不会的。我们把所有必要的尺寸告诉你,你按我们要的给,时下流行什么就给什么吧。”
里采特淡淡一笑,摇摇头。“牧场主,她不会喜欢那样的。未经她挑选的衣服她不会满意,虽然即使有机会让她挑选,她挑出来的可能还会是那同一件,但就这样塞给她她一定不会满意的。这不是我凭空胡诌,我有同这类女士打交道的经验。”
拜伦说:“我想你说得不错,里采特。但是,我们不得不那样办。”
“好吧,不过我已经有言在先,有你磨嘴皮的时候哩。还要什么?”
“一些小零小碎,零星杂物,给点洗涤剂。对了,还有化妆品、香水……诸如此类的妇女用品。我们要及时安排就绪,让拖船启航。”
这时候,吉尔布雷特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拜伦同样也目送着他的背影,心中不免感到非常生气。欣里亚德人!他们毕竟是欣里亚德人!对此他毫无办法。这些欣里亚德人:吉尔布雷特是欣里亚德人,她也是欣里亚德人。
他说:“当然,还要一些欣里亚德先生和我自己的衣服。不过,这无关紧要。”
“好的。我能用一下你们的无线电通讯装置吗?在调整工作完成之前我最好待在这艘飞船上。”
最初的命令发出时,拜伦在一边等着。然后,里采特靠在座位上说:“看着你在这里走路、谈话、活生生的,我总觉得不习惯。你跟他多象啊。牧场主总是一有机会就谈起你。你到地球去上学的吧?”
“是的,要不是半路里事情出了岔子,一个多星期前,我已经从那里毕业了。”
里采特看上去有些不自在。“瞧,说到把你送到罗地亚星去的方式,你可不该怪罪于我们。我们不想那样做。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内部的纪律是极其严格的。不过,伙计们有些根本不想这样做,君主显然并没有同我们商量着办事。当然,他不必跟我们商量。坦率地讲,他有他的危险。我们当中有些人——我姑且不说他们的名字——甚至在考虑,是否应该把你坐的客运飞船截住,把你拖下来。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循此下策。不过,要不是经过最后分析,了解到君主一定知道他正在做些什么的话,我们也许已经那样干了。”
“能按这种信念行事倒是明智的。”
“我们了解他。这点毋庸否定。他已经占据了这里。”他用一个指头慢慢地点点自己的前额。“有时候,谁也说不准是什么使他自行其事。不过,看来他倒总是一贯正确。至少,也比泰伦人要精明些,而别人就不行。”
“譬如说,象我父亲。”
“确切说来,说这话时我没想到你父亲,不过,你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是正确的。连牧场主也被捕了。但是,从另一方面说,他是个不同类型的人。他为人正直,绝不容忍邪门歪道,他对别人的卑鄙无耻总是估计不足。话又说回来,不知为什么,我们最喜欢的就是那样。你知道,他对任何人都平等相待。
“尽管我是上校,可我也是平民。要知道,我父亲是个金工,他并不因此而另眼看我。那倒也不是因为我是上校。如果他在走廊里遇到轮机员学徒走过,他也会让到一边,跟他打个招呼,寒暄几句。这样,在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这个学徒就会觉得自己象轮机师一样神气。他就是那样待人。
“这倒不是他软弱。如果需要惩戒你,你就会得到惩戒,不过,一点也不会过分,你心里明白你受到的处罚是你罪有应得。事情过去之后就算了。他不会隔了一个来星期还在那里零敲碎打地拿这件事来整你。牧场主就是那样为人。
“再说我们的君主,他就不一样。他崇尚以智处世。不管你是谁,都无法接近他。比方说,他实在没有幽默感。我不能用我现在对你说话的态度来对他说话。现在,我只管信口开河,无所顾忌,几乎是旁若无人。对他,你就得精确说出你想说的话,不能有一句废话。而且,你得准确措辞,不然,他会说你讲话不修边幅。不过,君主终究是君主,天生就是那样的人。”
拜伦说:“说起君主的理智,我想我应该对你表示同意。他来这里之前,就料到我在这艘飞船上,你知道吗?”
“他早料到了?那我们不知道。不过,你瞧,那是我个人的看法。那时他打算要独自上泰伦人的巡航飞舰。在我们看来,这简直无异于自杀。我们不愿意他这样干。但是,我们认为他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于是他就只身上了飞船。他本来可以告诉我们你也许会在船上。他也必定知道牧场主的儿子的逃遁将会是一项重大的新闻。但是,那种做法太落俗套。他不会那样做的。”
阿蒂米西亚坐在卧舱的下铺上,她必须哈着腰,保持着这样一个别扭姿态,以免上铺老蹭着她背脊。但是,现在她对此并不在意。
她的两只手掌几乎不由自主地从上到下不停地摩擦衣服的侧面。她觉得自己衣冠不整,蓬头垢面,而且感到精疲力竭,烦躁厌倦。
她讨厌用湿漉漉的餐巾擦拭手和脸;她讨厌一个星期来一直穿同一件衣服;她讨厌现在连头发似乎都有点阴湿打结。
这时,她几乎又要站起来,准备一下转过身去。她不想见他,她也不愿看到他。然而,来人却是吉尔布雷特。她重新弯下身子,“你好,吉尔叔叔。”
吉尔布雷特在她对面坐下,有一会儿工夫,他那消瘦的脸看上去挺严肃,后来,逐渐露出几丝笑纹,“一个星期以来的飞船生活,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我总希望你能使我振作起来。”
但是她说:“吉尔叔叔,用不着对我搞心理学那一套。如果你想用甜言蜜语哄骗我,叫我觉得我该对你负责的话。那你是打错了主意。我恨不得揍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