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候就这样认为。你像她,雷妮生。” “是吗?”雷妮生感到愉快——温暖。然后她问道:“亚莫士那时伤得严重吗?” “不,没有听起来那么严重。索贝克第二天病得非常严重。可能是他吃了什么东西,但是你母亲说是他的火气和太阳太热的关系——那时正是仲夏。” “索贝克脾气非常可怕。”雷妮生若有所思地说。 她再度看着那条死蛇,然后打了个冷颤,转过头去。
二。 雷妮生回到屋子里去时,卡梅尼正坐在前廊里,手里拿着一卷草纸。他正在唱歌,她停顿了一分钟,仔细听着。 “我要到孟斐斯,”卡梅尼唱着,“我要见彼大,真理之神。我要对他说,‘今晚把我的情人给我。’河流是酒,彼大是河边的芦苇,沙卡梅是水中莲,伊亚瑞是花蕾,尼芙定是盛开的花朵。我要对彼大说,‘今晚把我的情人给我。天色在她的美貌中破晓。孟斐斯是一盘爱的苹果,摆在美人面前……’” 他抬起头对雷妮生微微一笑。 “喜欢我唱的歌吗,雷妮生?” “这是什么歌?” “这是孟斐斯的一首情歌。” 他看着她,轻柔地唱着:“她的双臂抱满波斯树枝叶,她的头发柔长飘香。她就像人间地府的公主。” 雷妮生脸上飞红。她快步地走进屋子里,差点跟诺芙瑞撞个满怀。 “你为什么这样匆匆忙忙,雷妮生?” 诺芙瑞语气尖锐。雷妮生有点惊异地看着她。诺芙瑞没有笑容。她一脸阴霾,肌肉绷紧,雷妮生注意到她的双手撑起。 “对不起,诺芙瑞。我没看到你。刚从外头明亮的地方进来,这里面显得阴暗看不清楚。” “是的,这里是阴暗……”诺芙瑞停顿一会儿。“外头愉快多了——在门廊上,有卡梅尼的歌可以听。他唱得很好,可不是吗?” “是的——是的,我确信他唱得很好。” “可是你却没留下来听?卡梅尼会失望。” 雷妮生的双颊再度感到臊热。诺芙瑞冰冷、嘲笑的眼神令她感到不舒服。 “你不喜欢情歌吗,雷妮生?” “我喜欢不喜欢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诺芙瑞?” “原来小猫还是有爪子的。” “你什么意思?” 诺芙瑞笑出来:“你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样傻,雷妮生。
原来你觉得卡梅尼英俊?无疑的,这会让他感到高兴。” “我认为你相当讨厌,”雷妮生冲动地说。她从诺芙瑞身边跑过去,进入内院里。她听到那女孩嘲弄的笑声。然而透过那笑声,她的心中回荡着卡梅尼的话声,以及他两眼注视着她所唱出来的歌声……三。 那天晚上雷妮生作了一个梦。 她跟凯依在一起,在阴府里的死人船上。凯依站在船首——她只能看见他的后脑。然后,当他们接近日出之处时,凯依回过头来,雷妮生看到的不是凯依而是卡梅尼。在此同时,船首的蛇头开始翻腾,霎时成了一条活生生的蛇,一条眼镜蛇,而雷妮生心想:“这是从墓穴里钻出来啃死人灵魂的蛇。” 她吓得全身瘫痪。然后她看到那条蛇的脸是诺芙瑞的脸,她惊醒过来大叫:“诺芙瑞——诺芙瑞……” 她并没有真的叫出声来——一切全都是在梦境里。她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她的心猛跳着,告诉自己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然后她突然想到:“这正是索贝克昨天打死那条蛇时所说的。他说:‘诺芙瑞’。”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死亡终局第七章。 冬季第一个月第五天。一。 雷妮生所作的梦让她一直醒着。后来只是断断续续地小睡一下,直到天亮,她都没再好好睡过。她被一种朦胧迫近的邪恶感所纠缠着。 她很早就起身,走到屋外去。她的脚步如同往常一般,朝着尼罗河移进。河上已经有了渔夫,一艘大船快速地划向底比斯。还有其他一些船只,扬帆微风之中。 雷妮生心中一阵骚动——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欲望。她心想,“我感到——我感到——”但是她不知道她感到什么!也就是说,她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她想,“我想要——可是,我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是不是凯依?凯依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回来。
她对自己说:“我不要再想凯依了。有什么用?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然后她注意到有另外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驶向底比斯的那艘船,这个人有种落寞孤独的意味——那静如止水的模样所表现出来的意味——令雷妮生吃了一惊,即使她认出了这个人就是诺芙瑞。 诺芙瑞望着尼罗河出神。诺芙瑞——孤独一个人。诺芙瑞在想着——什么? 雷妮生突然有点震惊地了解到她们对诺芙瑞的了解是多么地少。她们把她当做敌人——一个陌生人——对她的生活或她生长的地方毫无好奇、不感兴趣。 雷妮生突然想到,诺芙瑞独自一个人在这里一定感到伤心,没有朋友,只有一群不喜欢她的人包围着她。 雷妮生慢慢地走向前去,直到她站在诺芙瑞身旁。诺芙瑞转过头来一下,然后又转回去,继续望着尼罗河。她的脸上毫无表情。 雷妮生怯生生地说:“河上船很多。” “是的。” 雷妮生在某种模糊的强迫性友善意图驱使之下,继续说下去:“你来的地方,是不是也像这样?” 诺芙瑞笑了起来,一种短促、有点苦涩难堪的笑。 “不,真的不像。我父亲是孟斐斯的一个商人。孟斐斯那里欢乐有趣。音乐、歌唱、舞蹈。我父亲经常出外旅行。
我跟他到过叙利亚——到过‘羚羊鼻’之外的拜浦若斯。我跟他在汪洋大海中的一艘大船上。” 她生动、自豪地说着。 雷妮生静静地站着,她的心思缓慢运作,但是兴趣与了解提升。 “你在这里一定觉得非常沉闷乏味。”她缓缓说道。 诺芙瑞不耐烦地一笑。“这里一切死寂——死寂——除了耕种、收割、放牧——以及谈谈农作物——争辩亚麻布价格之外一无所有。” 雷妮生在一旁望着诺芙瑞,心中仍然在跟一些不熟悉的想法挣搏着。 突然间,她身旁的女孩好像有一股愤怒、悲凄、绝望如实物一般地放射出来。 雷妮生心想:“她跟我一样年轻——比我年轻。而她是那个老人的姘妇。那个大惊小怪、仁慈却有点荒谬的老人,我父亲……” 她,雷妮生,对诺芙瑞有什么了解?根本一点也没有。
昨天当她大叫“她漂亮、她残忍、她坏”时,贺瑞说什么来着? “你真是个小孩子,雷妮生。”他是这样说的。雷妮生现在了解了他的意思。她那句话毫无意义——你无法那么轻易地把一个人打发掉。在诺芙瑞残酷的笑容之后藏着什么样的痛苦、什么样的悲伤、什么样的绝望?雷妮生做了什么,她们有任何人做了什么让诺芙瑞感到受欢迎的? 雷妮生孩子气、结结巴巴说道:“你恨我们——我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好——但是现在——还不太晚。难道我们,你和我,我们不能以姊妹相待?你远离你所熟知的一切——你孤独一个人——我能帮你忙吗?” 她说完陷入一片沉默当中。诺芙瑞慢慢转过身来。 一两分钟,她的脸上毫无表情——雷妮生心想,她的眼神出现短暂的软化。在清晨的静寂中,在奇异的清朗祥和中,诺芙瑞仿佛在犹豫着——仿佛雷妮生的话打动了她内心。 这是奇异的一刻,雷妮生事后都还记得的一刻…… 然后,逐渐地,诺芙瑞的表情改变。变得满布恶意,她的两眼冒烟。在她愤恨、恶毒的眼光之下,雷妮生退缩了一步。 诺芙瑞以低沉、凶猛的声音说:“走开!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好意。大笨蛋,你们就是这样,你们每一个……”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着屋子快步走去。 雷妮生慢慢地跟在她后面。古怪得很,诺芙瑞的话并没有令她生气。那些话在她眼前打开了一道门,让她看到一座恨与痛苦交织成的黑色地狱——在她经验中尚是一种相当不了解的东西,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混杂、摸索的想法:像那样的感受一定是很可怕。
二。 当诺芙瑞进入大门,越过中庭时,一个凯伊特的孩子向她跑过去,追赶着一个球。 诺芙瑞气愤地狠狠把那孩子推开,那小女孩被推倒趴在地上。孩子大声哭叫,雷妮生跑过去把她扶起来,愤慨地说: “你不应该这样,诺芙瑞!你伤到她了,看,她的下巴碰伤了。” 诺芙瑞发出尖锐的笑声。 “这么说我得小心不要伤到这些被宠坏的小鬼?为什么,她们的母亲有这么关心我的感受吗?” 凯伊特听到她孩子的哭叫声从屋子里冲出来。她冲向她孩子,检视伤口。然后她转向诺芙瑞。 “魔鬼、毒蛇!邪恶的女人!等着瞧我们会怎么对付你。” 她使尽全力给了诺芙瑞一巴掌。雷妮生大叫一声。在她打出第二巴掌之前抓住她的手臂。 “凯伊特——凯伊特——你不能这样。” “谁说的?让诺芙瑞自己想一想好了。她在这里可是只有一个人。” 诺芙瑞纹风不动地站着。凯伊特的巴掌痕清清晰晰地印在她脸上。在眼角处,有一道被凯伊特手腕上戴着的镯子刮伤的伤口,一小滴血流下脸颊。 然而令雷妮生惶惑不解的是诺芙瑞的表情——是的,而且令她害怕。诺芙瑞没有气愤的表情,有的是她那怪异,耀武扬威的眼神,她的嘴再度弯翘成猫一般,满足的微笑。“谢谢你,凯伊特。”她说。 然后她走进屋子里去。
三。 诺芙瑞眼帘低垂,柔声叫喊着喜妮。 喜妮跑过来,停住脚步,叫喊起来。诺芙瑞打断她的惊叫。 “帮我把卡梅尼找来。告诉他把笔盒、墨水和草纸带来。
有一封信要写给主人。” 喜妮的两眼目光停留在诺芙瑞脸上。 “写给主人……我明白……” 然后她问道:“谁——干的?” “凯伊特。”诺芙瑞平静、回味地微微一笑。 “这可非常糟——非常糟……当然主人必须知道。”她猛然快速地瞄了诺芙瑞一眼:“是的,应贺特确实应该知道。” 诺芙瑞平顺地说:“你和我,喜妮,想法一样……我想我们应该这样做。” 她从衣角解下一个镶金水晶珠宝,放在那妇人手中。 “这我受不起,诺芙瑞……你太慷慨了……这么可爱的手工。” “应贺特和我欣赏忠实的人” 诺芙瑞仍然面带微笑,她的眼睛眯起来,如猫一般。 “把卡梅尼找来,”她说:“你跟他一起来。你和他是见证人。” 卡梅尼有点不情愿地来到,他的眉头皱起。 诺芙瑞傲慢地说:“你还记得应贺特的吩咐吧——在他离去之前?” “是的。”卡梅尼说。 “时候到了,”诺芙瑞说:“坐下来,用笔墨写下我告诉你的话。”卡梅尼仍旧犹豫着,她不耐烦地说:“你所写下的将是你亲眼所看到的和你亲耳所听到的——喜妮会证实我所说的一切。这封信必须秘密快速送到。” 卡梅尼慢条斯理地说:“我不喜欢——” 诺芙瑞猛然对他说:“我对雷妮生没有任何怨言。雷妮生温柔、软弱,是个傻瓜,但是她没有企图伤害我。这你该满意了吧?” 卡梅尼古铜色的脸血色加深。 “我并不是在想那——” 诺芙瑞平顺地说:“我认为你是……好了——履行主人给你的指示——写吧。” “是的,写吧。”喜妮说:“我对这件事这么伤心——伤心透了。确实应该让应贺特知道。这样绝对是对的。不管事情多么不愉快,人总得尽自己的责任。我总是这样觉得。” 诺芙瑞轻柔地笑着。 “我相信,喜妮。你会尽你的责任!而且卡梅尼也会。
而我——我会做我高兴做的事……” 但是卡梅尼依然迟疑着。他一脸阴郁——几近于气愤。 “我不喜欢这,”他说:“诺芙瑞,你最好考虑一下。” “你竟敢对我说这种话!”卡梅尼应声脸红。他避开她的目光,但是他阴郁的表情依旧。 “你给我当心,卡梅尼,”诺芙瑞平顺地说:“我对应贺特有很大影响力。我说什么他都听——到目前为止他一直对你满意——”她意味深长地暂停下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诺芙瑞?”卡梅尼问道。 “也许。” 他愤怒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垂下头。 “我会照你说的做,诺芙瑞,不过我想——是的,我想——你会后悔。” “你在威胁我,卡梅尼?” “我是在警告你……”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死亡终局第八章。 冬季第二个月第十天。一。 一天接着一天,雷妮生有时候感到她是活在梦中。 她没再怯生生地向诺芙瑞示好。如今,她害怕诺芙瑞。
诺芙瑞有什么她不了解。 在那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