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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辛笑道:“这道号也还不差,你自己呢?有没有大号?”
言成霖说道:“徒弟不事农桑,不事商贾,读书不入仕,学武不上疆场,闲人一个。徒弟不能僭越师父,叫四海闲人如何?”
康辛笑道:“好一个不事农桑不事商贾,却伸手向谁要银子化?一路走好,你若有事,我便不得清静了!”
春二三月,山景如画,杂花带笑,新绿染衣。言成霖走了两天,到了孟津。他先不去客栈,却去县衙察看。此时汴、洛地区早已为蒙古占领,塔尔齐的大军已离开了孟津南移,但县衙却还未有人视事。言成霖推门进衙,竟是空无一人。院中长着一簇簇的杂草,当年与额音和布争斗的地方,也是桌是桌椅是椅的放着,甚至连醒木都放在桌上。言成霖在衙内转了一圈,又到院墙外看看。尽管时过境迁,当时自己跌落和藏身的地方倒还记得,却不知言洪山倒底如何,是死是活,找不到一个人问询。
言成霖去客栈时,已是申末酉初。刚进客栈,小二迎了上来,习惯成自然的问道:“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言成霖笑道:“小二哥不认识我了吗?”
小二细细打量了言成霖,笑道:“哟,是客官您也?记得您老来过,有半年了吧?房间还给您老留着,我这就给你领路!”
言成霖听了小二的话,问道:“我要的房间一直空着的吗?没给别的客人住?”
小二说道:“就是。待会儿我舅和你细说。”说了两句,小二扯着嗓子叫道,“舅,乾字第一号客官来了!”
小二领着言成霖走进客房时,老板——小二的舅舅也跟着走进客房,手里拿着言成霖和言洪山的行囊。老板对言成霖说道:“真的是客官您回来了。记得还有一位呢?当时怎的没有住店,隔半年多了才回来?”
言成霖随口说道:“当时有急事去了洛阳,事办完了,我那同伴又生了病,还在洛阳待着,我是来取行囊的。”
老板说道:“原来如此,你的行囊在此,你的驴也拴在槽上喂了半年了。不满客官说,你的行囊放在小店,老汉我见你走了不来,也曾偷着检点过,竟有好几十两金子。客官你不来,老汉我倒担了半年心事。万一给人偷了抢了的,我赔得起吗?客官你自己看过,老汉小本经营,诚实待人,可不敢欺心。”
言成霖接过行囊,打开看时,见五两一锭的金子尚有十锭,还有一些散碎银子,真正是满心高兴。他一高兴,便喜欢赏人。他拿出两锭金子递给老板,说道:“难得老丈还我行囊,这两锭金子你给留着,以作养老之费。”
老板推辞道:“这个如何使得?”
言成霖说道:“有何使不得?”边说边强放在老板手里,又取了一锭递给小二,说,“难为小二给我喂了半年驴,拿去吧,足可以讨房媳妇成个家了。”
小二伸手接过,笑道:“小人还没见过这么大金元宝,不会是假的吧?”
老板骂道:“胡唚什么?还不谢过相公?”
言成霖见老板和小二收了金子,笑问道:“若是昧了我的行囊,可知有什么结果?”
老板说道:“不知道。莫非你还会杀了我?”
言成霖笑笑,说道:“虽不会杀了你,至少也得把你的店翻得底朝天。”
一句话说得老板和小二后怕不已,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做人不可欺心,做人不可欺心。”
言成霖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在华阳洞半年,真个是嘴里淡出乌来,却也是环境所逼,不得不尔。如今囊中丰饶,先浑身拾掇整齐,依然是一副贵介公子模样。晚饭不消说是多点了几个菜,慰劳慰劳受了半年委屈的肚子了。
言成霖因身有要事,第二天便取道洛阳。因有毛驴代步,走得倒也笃笃悠悠。走了几十里路,到了一个小镇。镇头路标上写得明白,镇名姚铺。名为小镇,不如说是小村,只得百十户人家,因在官道旁边,开得有客栈酒家,供往来行人歇脚打尖。此时已近午时,言成霖走得口渴,又有点肚饥,看到酒旗斜飘,便打算买点酒饭充饥。刚进镇口,听得有兵刃撞击之声,却见前面百十步远几间茅寮前正有人厮杀。待走近了些定睛细看,却是桐柏三英唐文勇、周吉、李铁头和黄河帮的葛龙、葛虎、葛豹三兄弟正打得不可开交。
桐柏三英曾两到绿柳山庄,去年端午各路英雄前往绿柳山庄夺取三宝时,桐柏三英曾帮着言成霖引导接待。当时,葛家三兄弟也曾到庄,并曾越过绳桥,踞坐在二堂之上。因为葛龙曾明言降了蒙古,去绿柳山庄也是为蒙古国夺宝,在言成霖的心里,便倾向于桐柏三英。葛家三兄弟又称黄河三鬼,眼见着“三英”与“三鬼”争斗,三英已居于下风。
唐文勇斗葛龙,唐文勇的兵器是一对判官笔,葛龙是一对弯刀。两人同是短兵,攻击距离短,而近身搏斗讲究的是快和险,互相递招,招招狠,招招险。唐文勇的功力与葛龙相差不大,葛龙的轻功好于唐文勇,进退趋避,步法灵动。唐文勇长于打穴,但葛龙的胸腹部要穴封得甚是严密,唐文能的判官笔竟递不进去。相持中,葛龙占了七成攻势,唐文勇勉强还能进招,再斗下去,唐文勇支持不了二十招。
周吉和葛虎相斗,周吉的兵刃是铁骨霸王扇,葛虎用的是分水蛾眉剌,也都是短兵刃。铁骨霸王扇合起来可打穴,张开可作短刀,但遇上蛾眉剌算是遇上了克星。蛾眉剌没有砸、砍之类招数,它只有一种招式:剌!近身搏斗,或靠或缠,蛾眉剌能从任何方向剌来,周吉的一把铁骨霸王扇真是防不胜防,何况葛虎的功力原本便要胜周吉一筹。待言成霖到时,周吉的左腿上已着了一下,鲜血已把裤管染红。
李铁头和葛豹两人却都是用的重兵器,李铁头使双鎚,葛豹使铁桨,乒乒乓乓,硬接硬架。葛豹的功夫显然要胜李铁头一筹,一把桨横扫直击,一招紧一招。李铁头挥鎚招架,嘴里还“呀”、“嘿”、“他奶奶的”、“好利害”的吆喝。李铁头已落下风,眼见也支持不了几招。
言成霖因两边都认识,不知相斗的原因,不好插手相帮,说道:“诸位何事相斗?可否看在下薄面,暂且罢斗如何?”
双方正斗得紧,拆招进招,须臾缓不得,竟没有人后退。唐文勇百忙中看了言成霖一眼,就这样略一走神,竟迭遇险招,连连后退,勉强避过。言成霖见没人理睬,又说了一遍:“诸位看在下薄面,暂且罢斗如何?”
说这两句话,言成霖用上了上乘气功。这种气功类似于狮子吼功,气劲裹着语音在听者的耳中炸响,功力弱的经不住一震之威,或兵器跌落,或在一个愣怔之间失去意识。
相斗的六人只觉耳膜一震,手臂发软,唐文勇、葛龙、周吉、葛虎四人兵器并未跌落,李铁头和葛豹因是重兵器,皆失手跌落地下。众人未受内伤,这也是言成霖并未用了全力的缘故。先是唐文勇向后跃出,葛龙罢斗。李铁头和葛豹一怔之后双方后退。周吉后退时因腿受了伤,未能退出圈外。换句话说,还在葛虎攻击距离之内。葛虎一怔之后,并未后退收招,右手蛾眉剌竟向周吉小腹扎去。
葛虎这一招名叫黄河三叠浪,一招三式,是蛾眉剌的利害招式。葛虎使到第一叠浪时周吉一步没有退到位,葛虎的第二叠浪又到,再退已来不及。眼见葛虎的蛾眉剌就要扎进周吉的小腹,言成霖用极快的身法,欺近前一把把周吉扯过。但葛虎仍没有收招,而是有意无意的将蛾眉剌一偏,第三叠浪上向着言成霖的大腿扎来。相距既近,葛虎进招又快,况且谁也想不到葛虎会向言成霖出手。但葛虎快言成霖更快,场中没有人能看清言成霖怎样出手的,只看到言成霖的右手大姆指和食指捏住了葛虎的蛾眉剌,葛虎撒手松开,向后连退三步,勉强拿桩站住。
第九章 恩仇情怀杯中酒2
蛾眉剌剌身为三棱,又叫三棱蛾眉剌,并且上有倒勾,是以没有人能从使剌人手中夺剌,即便夺剌也是取手腕抢剌柄,而言成霖是两指捏的是蛾眉剌的剌尖。言成霖用的是“璇光指”功夫,为陈抟所著九室指玄所载。言成霖才有小成,发韧初试,果然利害。
言成霖对葛虎说道:“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不看我的薄面,但周吉既已罢手后退,你就不该再进招。我和你无怨无仇,拉开周吉,也不过是想给你们两边做个和事老,至于向我出手?你心地如此险恶,今天叫你受点教训!”说毕,左手握着蛾眉剌柄,右手仍用大姆指和食指,把蛾眉剌一寸寸折断。蛾眉剌既是三棱的,比之扁的或圆的更难折断,何况又是精钢打造,到柄部也有大姆指粗细?言成霖竟如折枯枝,看得唐文勇、周吉、李铁头和葛龙、葛虎、葛豹三兄弟目瞪口呆。尤其是葛虎,只觉手腕一震,一股大力袭来,蛾眉剌脱手不说,竟然连退三步,险些跌倒。所幸未受内伤,只怕还是言公子手下留情。
葛龙见状,知道自己功夫比葛虎好不了多少,与言成霖相差甚远,出手也是白给,遂向言成霖拱手说道:“言公子的金面我们可不敢不给,葛老二也是收招不及,险些误伤了周吉,葛某这里谢过。言公子既处薄惩,葛某无话可说,不敢多扰,就此别过。”场面话一说,向葛虎、葛豹使了个眼色,匆匆离去。
葛氏三兄弟一走,唐文勇向言成霖拱手说道:“若不是言公子出手,桐柏三英今天可栽到家了。”
言成霖还礼说道:“路过相遇,三位既处危厄之中,哪有不出手之理?”
周吉谢道:“言公子救名之恩,容当后报。言公子这手功夫,可谓惊世骇俗,在下佩服至之,只是便宜了葛虎那厮!”
言成霖说道:“葛家老二如此不成器,令人气恼,略使薄惩,不为已甚。周兄不必客气。”
李铁头问言成霖:“言大哥两只手指就能捏住蛾眉剌,这手功夫难学吗?”
言成霖笑道:“也不甚难学。不过我捏得住蛾眉剌,可捏不住你的大鎚。”
李铁头说道:“那是。我的铁鎚这么大,圆滾滾的,如何捏得住?”
唐文勇对李铁头说道:“就你的浑话多,也不向言公子行个礼?”
李铁头说:“凭言大哥的功夫,我李铁头叩头也得。”说毕,竟爬在地上向言成霖叩起头来。
言成霖笑道拉起李铁头,问唐文勇:“不知你们吃过中饭没有?我可是肚饥了。”
唐文勇说道:“正吃着呢,还是和葛家三鬼同吃的,酒未过三巡,话不投机,便打起来了。”
唐文勇说这话时,周吉吆喝一声:“店家,快再治一桌上好的席面!”
店家早在桐柏三英和黄河三鬼打架时躲起来了,好在是在酒店外场地上打的,酒店没有损失。听到周吉喊店家,颤颤的应了一声。唐文勇笑道:“山村小店,有什么上好的席面?不过鸡鸭鱼肉而已!老二伤不厉害吧?先上点金创药。正有不少话要对言公子说,也不急在一时,我们边吃边说吧。”
稍时酒菜上桌,唐文勇给言成霖斟满酒,然后给各人斟满,这才端起酒杯笑道:“今日遇见言公子,我们也算不虚此行了。言公子清仪胜昔,武功高深莫测,我等好生喜欢。周吉、铁头,我们同干此杯,以表敬意。”唐文勇端起酒杯时,周吉和李铁头也跟着端起了酒杯,三人一口喝完,向言成霖照了照酒杯。
言成霖笑道:“三位客气了。”说毕也一口喝干。
唐文勇再给言成霖斟满酒,问:“不知公子从何到此,又所为何事?如何只是一人,连伴当都不带一个?据朱四达说,言洪山和公子一起出来的,如何没有见他?”
言成霖说道:“去年我与言洪山偶游汴、洛,正是宋、蒙在汴洛地区开战之时。他们打仗,本与我无干,祇因蒙古领军塔尔齐着人掘开黄河,淹死了不少百姓,一时心中气恼,便赶来孟津剌杀塔尔齐。谁知额音和布正在塔尔齐军中,行剌失手,我若不遇师父,只怕已不在人间。言洪山是死是活,尚还不知。”言成霖自然不会说这次出游便是要杀孟珙和塔尔齐,杀孟珙和塔尔齐的原因是他们联军攻破蔡州。说因掘开黄河淹死百姓而杀塔尔齐,却是很好的由头。
唐文勇说道:“原来如此。为民请命,大侠风范。只是言公子师父无邪子已过世,如何还说遇见师父?”
言成霖说道:“是新师父,住华山华阳洞,新近有了一个号,称作五云真人。”
周吉问道:“言公子刚才只用两指便捏住葛虎的蛾眉剌,这功夫便是五云真人所教?这是什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