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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苞摇了摇头,“假如外星人再次发起攻击,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维妮沙说:“常规通讯马上就可以恢复了.也许地球总部会给我们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丽莎却对此表示怀疑:“假如我们采用传统的通讯方式,那将要付出相当大的机会成本。我们可能泄漏自己的位置,外星人就会据此找到我们。”
“海因斯中校。”歌唱一般轻快的声音在珊米的座位上响起,“第五安置队的队长想跟您通话。他说情况紧急。”
丽莎把咖啡推到一边,她知道恐怕没机会在短时间内把它喝完了。
“好嘛,这条路也是哪都不通。”瑞克皱皱眉,把手电筒的灯光投射到前方的舱壁上,“你的腿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明美揉了揉地的脚踝,“我想是刚才给崴了一下,现在好多了。但是现在有点渴。”
瑞克想了想,“在飞机上,我倒是有些应急干粮,但没有存水。”
突然,他灵光一闪:“其实我们身边到处都是水呀!你在这等着!”
他快步跑开了,只留下明美一个人嘀咕着:“真搞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很快,他就回来了,手里还拖着一根不知从哪找到的钢管。“当——当!听说女士想要些水?饮料很快就到!”
他把钢管嵌进两根管道的接榫处使劲往外撬,想把它们分开。
“小心,别伤着你自己!”明美提醒他。
“真结实……比我想像的要牢呀。”他从牙缝里逬出这句话。
叫美赶忙踢掉鞋子。“我来帮你!”
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下压,水管开始吱吱嘎嘎地发出声响。他们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管子终于断裂了,一股水流涌了出来。
幸运的是,它是温热的,一点也不烫。瑞克和明美向后摔倒在甲板上,清水喷得老高,像倾盆大雨般浇到他们身上。
“成功了!现在,它就是我们的锅炉!”瑞克欢欣鼓舞地喊。
明美也笑着加入欢乐的行列。
过了一会,她浑身湿透地站起来,用手掬着水喝。“哇,真是太棒了!现在,我想洗个澡。”
“嗯?”瑞克没反应过来,就说了这一句。
“既然水还在流,我想就别浪费。”她开始解开外衣背后的纽扣,突然停下来瞪着瑞克,嘴巴张成老大一个○形。“啊,瑞克……”
“噢,嗯,我,呃,我想我还是去四周帮你望望风,怎么样?”
她露齿一笑,点点头,“不许偷看。对了,你能帮我把那个推过来做个浴帘吗?”他赶忙把一大片钢板拖过来,横挡住开阔的走道入口,接着离开了这附近。
“谢谢你!”她对着喷泉喊道。
他突然注意到钢扳上有一个小洞,便弯下腰检视钢板是否存在问题,并把眼睛凑了上来。
明美尖叫一声,瑞克赶忙在半秒钟内冲到隔间的另外一头,脑子里幻想着外星巨人出现在面前的情景。“明美,你没事吧,我来了——”
他滑了一下.但终于站稳了身子,而她的眼里却闪烁着淘气的光亮,又黑又长的头发顺着水流贴在她身上。她两手环抱胸部,身上还穿着那件外衣。“我好像看见浴帘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是你的幻觉吧,也许?”他心虚地说。
“当——当然。”她讽刺地点点头。
“是啊,”他咳嗽一声,“对不起,我……”他赶忙转身走开。
明美尽情享受着淋浴的美好感觉,嘴里还哼着歌。她是如此的满足,甚至把时间都给忘了。突然,她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轻得令人难以辨识。
她也马上联想到了外星巨人。“瑞克?是你吗?别耍花招了!”一阵恐慌向她袭来,”瑞克,快回答我。”
一小团衣服从临时搭建的浴帘缝隙里塞了进来。“我给你拿了件干净衣服。”他喊道,“我在嘲马号上多放了一件工怍服。”
后来瑞克也胡乱洗了个澡。凭借他的惯性示踪器和在来路上标注的不同记号,他们又踏上了返回竞速飞机的道路。
瑞克尽量让自己不过于直白地盯着明美。工作衫对她来说显得大了些,衣服松弛地垂下来,勉强遮住她大腿的上半部,那双可爱、活泼的小腿似乎永远都会露在外面。
她的情绪很高——看来她天生就是这样。“我要的就是它!现在我觉得比刚才好太多了。谢谢你的衣服,瑞克。”
“别客气——”
“虽然它有些大。”她揪住宽大的袖口扑扇了几下,格格直笑。
明美跳上一块抛光的金属镶嵌板.这块黑色的镜子把她的面容映射出来。她做了个鬼脸,把舌头伸得老长还翻了翻白眼,挥动着过长的袖子。“长袖鬼魂!呀!”她高兴得大笑。
他们又回到了悬挂着嘲鸟号的那间隔舱。瑞克走上前去,在它下方坐下。他们屁股底下坐的是一个大货盘,那是他用板条箱的材垫改制,临时铺在地上的。他拿出两盒扁扁的听装罐头。
“这是我从应急补给中找出来的。给,这一罐是你的。”他把罐头轻轻抛过去。
“噢!谢谢!”她看起来很高兴,不过她总是这样。明美比瑞克见过的任何人都善于发现生活中的欢乐。
她看着他拆下罐头里附带的叉子,抠出扣环,揭开顶盖。“看看它好不好吃。”他把叉子仲进褐色的浓缩糊状食品,发出满意的声音。
明美并没有跟着他大吃特吃,反而突然显出担忧的神情,“我们该不该把这些东西存好以坚持更长的时间呢?”
“对此我并不担心。”他又铲出一块食物,“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儿的。”
“是啊,可万一短时间内出不去怎么办?”
他尽量使白己的声音充满信心:“我曾经是个初级自然巡视员,我会带你离开这的。”
她狡黠地望着他:“哦,我敢打赌你不曾在探路活动中获得过奖章,对吧?”
“好啦,别杞人忧天了。”他满口食物,嘴里鼓鼓囊囊的。他把东西咽下去继续说:“我向你保证,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他突然放低叉子,沮丧地盯着甲板地面,“不过我的确不曾得到过任何奖章。”他承认道。
“我就知道!”她呵他的痒痒,瑞克跳起来躲到飞机后边。
“嘿,有什么好笑的?”
她暂时忘却了当前的处境,两只手捧着脸哈哈大笑,瑞克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
“给我安排测试那天,我病了!不过最后我终于弄明白罗盘到底是什么样!”
明美笑得越来越厉害.瑞克也忍不住一起笑。
后来,他们坐在衬垫上,背靠着板条箱,头顶上就是嘲鸟号。
“我真的很担心家里人。”她向他承认,
“别这样。我柑信地下掩体是很安全的。”他坚持道,并让自己显得很肯定。
她困乏地眨眨眼.“噢,希望如此吧。你知道,在我们家隔壁就有个掩体的入口。”
“是吗,那就对了;他们现在一定都很好。”
她拉长手臂伸了个懒腰,袖子遮住了她的手背。“我想是吧。”她的脑袋挨上了他的肩膀。
瑞克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小段时问里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嗯。你要睡了吗?”她呼吸平缓,眼睛也闭得很紧,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
“醒醒,你不能这样睡觉,会落枕的。”
他伸出手从两边兜住她的后肩,想把她放倒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突然,他的肘部扫到一个活物,这个家伙正大咧咧地停在他身后的板条箱上。
随着一声尖细的呜叫,一只肥大的灰老鼠弹跳到明美的肩膀上,顺着手臂跑过地裸露的小腿,最终蹦跳着消失在阴暗角落。
明美尖叫着惊醒了,却意外地发现瑞克的双手正环绕着她的肩膀。她重新打量了瑞克一番,“看来我得挪个地方。你就呆在这好了,我到那边去睡。”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几码之外的另一堆村垫。
“嘿,刚才是一只老鼠。”瑞克忙为自己辩白。
“嗯哼。“明美没理他。她很年轻,而且非常非常有魅力;她早就学会了小心看护好白己。她半跪下来,掀开一只折成一堆的衬垫,排成她喜欢的形状。
她正忙着,一只肥胖的、毛茸茸的灰色物体从原先隐藏的地方跳出来,一溜烟钻入了暗处。
“有老鼠!”明美歇斯底里地跳起来,冲着远处的瑞克喊。
他嗅了嗅,“可不是吗。我记得刚才对你说过这码事的,可你不肯相信,”
她抬起头,再次望着他。“我真的很抱歉,瑞克。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会永远信任你。”
他摆了个贵族们经常傲的优雅姿势。“既然如此,我将会保护您不再受这些可怕生物的袭扰。”
“噢,谢谢你。”明美又打了个哈欠。
“我想今晚大家都会睡得很好。”他环视了一眼舱室,补充道。而此刻,她再次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眼皮在疲倦地轻轻颤抖,“其实它们害怕我们更甚于我们害怕它们。”
他没有大声说话。不能打消她对逃离或者获救的希望,如果它们能在这里生存,我们也能。这才是更重要的。虽然当前的处境并不是很有利,但他仍然在努力地和这种想法作斗争。
“如果休想睡觉——”他刚开口,就发现她已经依偎在他身上打起了盹。
“岂有此理。看来我得保持这种姿势人睡了。”他背靠板条箱把身体蜷缩起来,尽量让自已躺得舒服些。他思考了各种各样有助于他们离开这里的计划和可能,当然目标只有一个。
他不能让明美垮掉。
第十七章
布历泰和他的部下对人类在战争中的行为总是迷惑不解,了解这一点之后,再加上又知道了后来的事以及天顶星人的反应,我们不禁会想到,要是他们的目光能远及SDF-1的一处僻角,看见那里的两个遇难者的言行举止,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时代思潮——外星心理学》
一阵金属摩擦声使瑞克陷入了沉思——那是一种非常尖锐的声音,他甚至觉得牙齿发酸。并且体会到一种危险的讯息。
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没完没了的水管上凝结的水珠渗漏而发出的滴答声——他甚至没把它当回事过,他还能分辨出舰船和飞机里的大部分声音——大型循环系统以及各种不同类型机器的震动声,但这样的声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是明美。“你瞧,昨天是星期四,今天是星期五……”她手里握着一块三角形的金属片,其中一条边已经在甲板上磨过,看上去很锋利。她正用它在嘲鸟号的机身靠近机鼻的右舷处划上最后一道刻痕。
两道不规则的竖线深深地嵌在竞速飞机脆弱的外壳上。她特地找了一块面积比较大的地方做记号,这一点他看得很明白。
“嘿!你在干吗?”
她回过头媚然一笑。虽然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她毕竟也付出努力地做了些什么,对此,她很高兴。“我在做记录,这样我们就能知道在这度过了多少天。”她把自己刚才赶制的刀具递给他,“愿意帮忙吗?”
她显然没想到他的手表有全天候日期显示功能。瑞克决定不提手表的事;有个人工日历对保持她的信心倒是有些好处。“不了,谢谢你,干得不错。不过我得去工作了。”
“回见。”明美露齿一笑,看着他走远。他脖子上挂着记事本,又一天的探路征程开始了。
明美简直是在创造一门新的绘画彤式嘛,真是白耽误工夫!不过没关系,嘲鸟号再也飞不起来了。她可真是个好帮手!反正落到这步田地,今天再糟也糟不到哪儿去了。
正想着.他的额头当地撞上了一根悬挂在低处的管道。他疼得往后一缩,不料后脑勺又挨上了另外一根。他嘴里直哼哼,怒气冲冲却又窝了一肚子窝囊气。他不断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把变形战斗机的头盔当做安全帽戴在头上。
但他不想回头。标记出不同的路线以及可能的脱离方向在开始看来似乎很容易,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其复杂、纵横交错的巨型迷宫。他已经遇到过许许多多的死胡同,但它们似乎都曾在梦中见过。
气恼之余往管道和舱壁上乱敲乱砸没有丝毫意义,反而可能造成个别供电管道的短路。这种压抑感是很难摆脱的,可如果不能很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天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些什么。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他始终没有对明美说,这不仅仅事关他本人的生死,可怕的是,一旦失败,她就会变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逝击,可供他选择的方案正变得越来越少。
又是一整天劳而无功的搜寻。就在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飞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