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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晨曦闭了闭眼睛，她没想过要瞒着夏宝贝，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看出来，有一个聪明伶俐又观察入微的儿子，父母之间真的没有一点秘密。
稍有风吹草动，孩子就能感觉得出来。
哪怕伪装得多好，于事无补。
“妈咪，我知道你一定有话对我说，早说晚说都一样，不如现在和我谈吧。”夏宝贝坐在她身边，微笑地看着她，如一名小大人。
他拍着胸膛保证，“妈咪，不管发生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夏晨曦微笑，抱过孩子，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当然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时候，她的孩子永远都会护着她，只是这件事情，的确是她有错在先。
哪怕孩子护着她，她也觉得无地自容。
“夏天，我真的很庆幸你这么聪明，这么通透，因为这样，我知道我说的事情，对你的伤害会降低到很小，你会很快接受。但我也很难过，你这么聪明，这么通透，将来会活得太辛苦。”夏晨曦心疼地抚摸着夏宝贝的脸，柔声说道，“妈咪做错的事情，大错特错了。”
夏宝贝看着夏晨曦，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夏晨曦看着孩子明亮的眼睛，竟然说不下去，别开了目光，孩子的眼睛，太干净了。
太清澈，她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孩子，原来你是不受期待的。
你的出生是那么的不堪。
她心如刀割，如被人凌迟。
夏宝贝倏然意识到什么，“妈咪，你恢复记忆了？”
夏晨曦摇摇头，“虽然没恢复记忆，但有些事情，是铁一般的事实，我无法逃避。八年前，我是黑狐，一名杀手，协助萧齐盗取唐门机密。我杀了林情，让唐夜白方寸大乱，我有机可乘，化成和林情相似的安琪儿接近他，色，诱他，盗取唐门机密，间接害死唐门死伤无数。”
夏宝贝静静地看着夏晨曦痛苦的脸，他跪在地上，把夏晨曦的头，抱在自己怀里，收容自己母亲的伤心绝望。
他很高兴，他的妈咪没瞒着他。
此事，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哪怕亲耳听到。
第5卷 672。妈咪是儿子的红颜知己 3
此事，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哪怕亲耳听到，有一丝丝难过，但感受不深，反而心疼夏晨曦如今所受的良心谴责，他的妈咪，一直都是快乐的，阳光的，乐观的。
从不曾，坐困愁城。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夏晨曦哭着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哪怕真相如此不堪，她也要诚实告诉孩子，免得别人告诉他，以这个为理由伤害他。
“妈咪对不起你。”
“你哪有对不起我？”夏天失笑，温柔地抱着夏晨曦，“你为了生我，差点没了命，我感冒得了肺炎，差点救不回来，你恨不得把自己的肺换给我。你给予我生命，给予我快乐，哪有对不起我？如果是为了我的出生，妈咪，你放心，我不难过，真的一点都不难过，我从来就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不受期待的。”
夏晨曦微微摇头，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期待，她的确挣扎过，要不要这孩子，要他，怕将来和唐夜白有所牵扯，恩怨难了，不要，她又心有不忍。
这种挣扎，很短暂。
后来就是不惜一切，都要保着他。
“妈咪爱你。”
“宝贝也爱你啊。”
夏晨曦紧紧地把孩子抱着，十分难受，“我本来打算和唐夜白拍了婚纱照，我们一起回家，我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
“我受得住。”夏宝贝说道，“妈咪，为了这件事，你心里很不快乐吧，所以这几天一直折磨自己，脸色这么难看。”
“妈咪，你是黑狐一事，我早就知道，当年的事情，对对错错，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是我妈咪，永远是我最爱的妈咪，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爹地也一样。”
夏宝贝温柔地抚摸着夏晨曦头发，“妈咪，不要难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过不去了。”夏晨曦闭着眼睛，感受孩子的气息，这件事情，过不去了，在她心里，永远都过不去，她根本找不到借口原谅自己。
唐夜白也不会原谅她。
夏宝贝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护短的孩子，人家帮理不帮亲，他是帮亲不帮理，管谁有理，他妈咪最大，妈咪做什么都天经地义。
妈咪怎么对他，他就这么对待妈咪。
一样的护短，偏心。
夏晨曦平复了心情，拉着夏宝贝坐在她面前，她咬着唇说道，“宝贝，我今天选择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只是和你谈一谈，让你不要管我们之间的事情。”
“妈咪啊”夏宝贝拉高了声音，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晨曦。
夏晨曦握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不打算和你坦白，宝贝，这件事情是妈咪对不起你爹地，我犯下的错，不是说原谅就原谅，我要还的。”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你在胡说什么？”夏宝贝沉了脸，小脸绷得紧紧的，杀气四溅，“爹地要杀你？”
“难道不应该吗？”夏晨曦反问。
“当然不应该。”夏宝贝厉声说道，“他敢！”
第5卷 673。妈咪是儿子的红颜知己 4
“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的你的妈咪和爹地身上，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夏晨曦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实，宝贝你也容易走极端，所以妈咪担心，若我和唐夜白之间真的出了问题，我有一个不测，你会变成第二个唐夜白和唐老，你知道，这不是妈咪愿意看到的，也不是我所希望的。”
“唐夜白怨恨他的父亲半生，我不希望他的儿子怨恨他一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晨曦，你这是强人所难！”夏宝贝甩开夏晨曦的手，起身，站在一旁，背对着夏晨曦，孩子今天穿着黑色的礼服，十分扎眼。
背影被中午的阳光拉的很短，很淡，那么笔直地背对着她，诉说他的□□。
夏晨曦知道，她在强人所难，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和唐夜白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都不知道，她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希望能给孩子一点提醒，她当然不希望，她和唐夜白真的走到这一步。
必须你死我活，可她明白，他们的心结，永远也解不开。
“宝贝，妈咪已经很难受，你也要让妈咪看着你的背影说话吗？”夏晨曦打亲情牌。
夏宝贝果然转过身子来，夏晨曦心中大痛，孩子的白嫩的脸上，全是泪水，她的心如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块，疼得难以呼吸，眼前一片灰暗。
夏宝贝委屈地看着夏晨曦，夏晨曦把他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也不在乎孩子会弄坏礼服，她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孩子，不断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妈咪对不起你。
她摸着孩子短短的头发，亲吻他的头发，眼泪大颗大颗落在他的头发上，夏宝贝突然回过神来，擦去眼泪，“妈咪，我们走吧，我们去哪儿都行，我保证，爹地不会找到你，爹地不会伤害你的。”
他有本事，藏着夏晨曦一辈子。
夏晨曦苦笑，握住儿子的手，“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妈咪的心意，我若想走，若想躲，我留下来做什么，我拍婚纱照做什么？”
“我犯下的错，我要来承担，我要来补偿，我要付出代价。”
夏宝贝大喊，“那你要我怎么样，眼睁睁看着爹地杀了你吗？”
“妈咪，我们一定可以有别的办法，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你想死在爹地手里，又要我接受事实，不要去怨恨爹地，你怎么能这么要求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的。”夏宝贝轻声说道，“我不要妈咪死，也不要爹地死，更不要你死在爹地手里，我们有别的办法解决这件事。”
夏宝贝说道，几乎是胡言乱语，“我去和爹地谈，他不是那么没理智的人。”
“不要！”夏晨曦几乎本能地阻止，“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能插手，听话。”
“妈咪，你甘心吗？”夏宝贝锐利地问夏晨曦，“你甘心就这么死吗？我们就要有一个幸福的家，你舍得离开我吗？为什么你不多想想我，你想死，你要去补偿，那谁来补偿我？你以为生下我就没事了？你以为我聪明坚强你就觉得没事了，妈咪，你要是真的死，我不仅恨爹地，我更恨你。”
第5卷 674。妈咪是红颜知己 5
“妈咪，你甘心吗？”夏宝贝锐利地问夏晨曦，“你甘心就这么死吗？我们就要有一个幸福的家，你舍得离开我吗？为什么你不多想想我，你想死，你要去补偿，那谁来补偿我？你以为生下我就没事了？你以为我聪明坚强你就觉得没事了，妈咪，你要是真的死，我不仅恨爹地，我更恨你。”
这是夏宝贝对夏晨曦说过，最严厉的话。
如一支箭，插在她心脏上。
她无法想象，若是儿子恨她，她会是什么感受，或许，死都不瞑目。
“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我一直都很冷静。”夏宝贝沉声说，面无表情，表示自己很冷静，夏晨曦有夏晨曦的想法，他有他的想法，谁也无法说服谁。
夏晨曦心中苦涩极了，若是今天，她少爱唐夜白一点，或许，她就不会说出这一席话，她真的会带儿子离开，继续以前他们那种没心没肺的生活。
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可如今，她深爱唐夜白，她做不到那么冷酷无情伤害他。
“妈咪，你还没恢复记忆，你怎么能断定，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夏宝贝说道，“你不要忘记了，你失忆了，不能因为一些梦境，别人说的话，你就否定了自己。”
“或许，你做过这些事，那你想过，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你说你杀林情，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也想过有可能是你，更早就想到了，可我打消了念头，因为我相信，我的妈咪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若是杀人，必定事出有因。”
“你自己忘记一切，都是别人告诉你的，你就那么相信别人，连自己都不相信？我都相信我的妈咪不是滥杀无辜的女人，哪怕是为了爱，你因为爱爹地，难道会为了爹地杀无辜的女人吗？”
“你不会，你现在不会，你以前也不会，为什么这一点你都不信自己？”
夏晨曦微微摇头，“我杀林情，如今已是小事一桩，我间接害死唐门那么多兄弟，这才是唐夜白和我之间，最大的心结，你不用为我辩解，此事真是我做的。”
“那又如何？”夏宝贝反问，“就算是你做的，那又如何，道上间谍千千万，千防万防防不住，王牌每年因为间谍的损失不计其数，因为间谍死的人也不计其数，我们能怎么办，怪谁？怪间谍吗？笑话，是我们自己的内部系统出了问题，自己出了纰漏，让别人有机可乘，我们怪不了任何人。”
夏晨曦苦笑，“如果有间谍害死你的亲人，你的手足，你遇见她，你会眼睁睁让她从你眼前走过？”
这一句话，问哑了夏宝贝。
所有的反驳，所有的维护都是自欺欺人。
夏宝贝真希望自己能回答，是，我会放过她，可他知道，只是自欺欺人。
“妈咪”夏宝贝红着眼睛看夏晨曦，“就算是这样，事情也过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
“唐夜白找安琪儿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放下过，我也自责，这件事在我心里，也过不去。”
第5卷 675。妈咪是儿子的红颜知己 6
夏宝贝异想天开，“不如，你们都去洗脑吧。”
夏晨曦，“”
他真的糊涂了，这种事情说得出来，夏晨曦简直哭笑不得。
“妈咪，我不管你想什么，总之，你不能死。”夏宝贝说道，“就算你和爹地彼此恨一生，我也不希望你们死，只要好好活着，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这些事情，总有一天会放下。”
“我自己也很混乱，我看唐夜白不会放过我。”夏晨曦诚实说道，昨晚诡异的粗暴，今天诡异的温柔，拍婚纱的配合，他们都像伪装快乐一天。
然后走向死亡。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死，妈咪，你答应我，就算你补偿，你觉得自己犯了错，你也等到你恢复记忆那一天，可以吗？”夏宝贝说道，目光沉着地看着夏晨曦，“你如今得到的消息，都是别人告诉你的，你自己都无法判断对错，为什么就把自己判了死罪。”
“若是你有一天想这些事情，你发现，原来你没错，你会甘心吗？你就这么死了，会甘心吗？那不是很冤枉吗？你答应我，若是你恢复记忆后，你依然是这样的想法，我不会阻拦你，我会听话，也不会恨爹地。”
这是他最低的要求。
他要求夏晨曦恢复记忆，想起一切，再做一次选择。
夏晨曦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