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干!小声点啦,我要睡觉啦;隔壁的病人喊着。
冈亚只好无奈地把干字缩回去。
探长已经下班了,虽然阿提拉很想到探长的家里请他看那张光盘片,陈述他的推论。但他深知如此一来,案子还没有破,他就已经被调到偏远的乡下当警察。
他干了一整天,干到全身疲倦不堪,只好拖着颓丧的身体到尚恩的餐厅吃晚饭。他这才发现今天都还没吃东西,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那位金小姐经过他旁边,看到他像只野兽的吃相,戏谑地说。“你到底饿了几天?”
“一个礼拜了。”他抬头瞅了她一眼,又开始埋头苦干。
忽地,他想起胡倩熙。他瞥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多了,决定明天再去找她。
第十六章
因为阿提拉的新发现,已经暂停许久的柳艾美项目会议再次召开。
总局的会议室,他向检察官﹑探长和项目小组展示在威尼斯所拍的照片与他的推论。然后报告涉及卡艾洛奸杀案的嫌疑犯是华勒西,也就是跟柳艾美发生多夜情的男人,大家剎时吓了一跳。
“依你所言,在死者身上发现的阴毛应该是华勒西的,怎么会是冈亚呢?”阿岚故意略过刚才看过的威尼斯照片,振振有词地说道。
“根据那些照片,那位红衣杀手要杀的人应该是柳艾美,而不是那个男人。因此根本不是奸杀案,而是谋杀案。凶手的同谋是位女性,她事先在酒吧挑中一位微醺的男人,上床之后拔下他的阴毛。凶手杀害柳艾美之后,把现场布置成奸杀的样子,再将那根阴毛放在她的下体。因为那根阴毛,我们才以奸杀的方向侦查,也找到冈亚这个替死鬼。”
“如此说来,凶手应该是智能型的杀手才对,怎么会再强暴卡艾洛,曝露自己的身份呢?”阿岚不服气地说。
“凶手虽然可能已经杀过好几个人,但也可能是性变态的强暴犯。”
“太牵强了;阿岚扬起下巴说。“这两个案子根本连不起来。”
“你这样是为了反对而反对!”阿提拉怒目圆睁,用力拍下桌子。“故意转移话题,影响所有人的判断!我们现在是在谈论柳艾美的案子,不是卡艾洛的。”
探长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再瞪视阿岚,要他闭上那张鸟嘴。然后才说道。“这两个案子可能是同一位凶手所为。听着,我是说可能!更可能案中有案,案情绝不单纯。”
检察官从头到尾缄默不语,丝毫不理会阿提拉跟阿岚的恶言相向,一味地观看阿提拉在威尼斯所拍的照片和当时的报告。这时,他抬起头来,等到探长说完话之后,轻咳了一声,吸引与会人员的注意,然后犀利的视线扫过所有人。
探长等了一会儿,等不到检察官开口指挥办案,只好逼他讲话。“请检察官指示。”
“重新侦办柳艾美的案子,朝谋杀的方向侦查,不要再钻奸杀的牛角尖了。”
因为阿提拉而唱反调的阿岚没想到检察官会听信阿提拉,顿时瞠目结舌。阿提拉的双眸扬起得意的火焰,射向近在咫尺的仇人。
检察官不悦地斜睨了阿提拉一眼,才说道。“探长,你分派任务吧。”
“阿提拉,你跟蒙彼利埃的警方熟识,由你负责跟他们保持连系,紧盯着那个华勒西,我想他们会请国际刑警出面跟台湾连络,追查华勒西的行踪。另外询问柳艾美的家属关于她的交往状况。其它人重新调查柳艾美来到欧洲之后的所有行踪。但是,照片中杀手那对死眼睛很明显就是西方人,不是东方人,怎么会这样呢?”探长不解地扯着浓密的灰发。
“杀手可能戴有色的隐形眼镜。”皮耶挖到宝般兴奋地说。
“各位把想法尽量提出来。”检察官说道。“再一一讨论厘清。”
“对了,她的母亲开家贸易公司,跟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会不会是因为财务纠纷才起了杀意?”阿提拉说。“或者,涉及走私和贩毒?”
“皮耶,把问题点在白板上面写下来。”探长说。
皮耶精神抖擞地站起来,英雄似的走到白板前面,指挥起所有探员,要他们一一说出可能的问题点。阿提拉瞅了他一眼,在心里嘀咕着,兴奋个什么劲!跨国办案最棘手了,除了主控权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更牵涉到外交问题,这要怎么侦办呢?
这时,他希望两件案子的凶手就是华勒西,却又不希望是他,现在要去那里找他厘清案情呢?矛盾的阿提拉学着探长抓扯紊乱的头发,紧盯着手中一张名片。这是施秀青来艾克斯时给他的,上面有公司的电话号码﹑住址,以及email。
项目会议后,阿提拉把华勒西当时留下来的头发送到蒙彼利埃,与在键盘上发现的精液做DNA比对。然后打电话给胡倩熙询问她是否会写中文,她狐疑地说当然会,他兴奋地前往她就读的学校。
胡倩熙原以为阿提拉故意找借口来跟她搭讪,而她也不自觉地带着雀跃的心情等他。没想到结果却是他用法文口诉,请她用中文写封email传给施秀青,询问柳艾美的交往状况,以及这两年到过那些国家,待了多久。
“那位柳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胡倩熙按下传送键,好奇地问。
“几个月前她在这里被暗杀,而我的女朋友在上个礼拜也被杀害!唉……”他又狂乱地抓扯头发。“我怀疑凶手是同一人,所以请你帮我询问柳小姐的家属。”
“对不起,我不晓得你女朋友……”她羞惭地垂下头。
“严格地说,应该是前女友,我跟她已经分手一段时间了。中午你有空吗?想请你吃顿饭,以后可能要经常麻烦你用中文跟台湾连络。”
果然是法国男人!“但是,我们在新加坡学的是简体字,台湾用的是繁体字,我怕对方看不懂,要不要改用英文写信呢?”
“阿……”阿提拉整张脸揪成一团,干声差点脱口而出。
胡倩熙瞄了名片一眼。“她在中国有设厂,应该会看简体字才对。”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他露出哀求的表情。“别再折磨我了。”
“喔,对不起。”这下子胡倩熙想要拒绝阿提拉的邀约也没办法,何况她又不打算婉拒。
胡倩熙是百分之百的华人,用餐时阿提拉趁机询问她有关华人的个性和习惯。他有个预感,为了这两件案子,以后必须经常跟台湾打交道。
也许是好奇吧,胡倩熙除了讲解中国人的习性,更不时询问案情。阿提拉只透露报纸已经报导的部份,剩下的一概不多谈,免得这位善良的女孩被杀手盯上,最后惨遭奸杀的命运。倏地,他认为凶手应该是性变态的杀手!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阿提拉先送胡倩熙回学校,然后再到那间民宿调查。
虽然艾克斯并不像普罗旺斯地区的其它小镇有明显的淡旺季,一到冬天游客还是遽减许多。今天这家民宿没有客人,整栋房子空荡荡的,只有那对老夫妇。
即使案发已经好几个月了,阿提拉还是拜托这对夫妻回想当时华勒西是否有异样。但是这两个老人只对年轻时候的英勇事迹念念不忘,对几个月前的事却模糊不清。
就在阿提拉打算放弃时,老太太突然说。“那两个男孩离开之后,我看冰箱还有冰块,就拿来泡冰水,结果喝了之后,过没多久就觉得头很晕,想要睡觉。”
“那时我还以为她生病了,赶紧送她到医院。但是过没多久她就自动清醒了,什么事也没有。”老先生担忧地瞅着妻子。
“当时……你们……怎么都没讲呢?”不然案子早就破了!阿提拉干到全身松垮地说。
“我们还以为是天热的关系才昏厥,后来越想越不对,可能是冰块出问题。”阿提拉问东,老先生回答西。
“冰块还留着吗?”
“早就丢了,留下那些干嘛呢?”老太太说。
这时,阿提拉突然很渴望把手枪塞进自己的嘴里。“你们还记得冰块是谁弄得吗?”
“这个我记得!就是那个女孩的男朋友。他们来自台湾,很怕热,所以跟我要了几个小杯子,打算装些水放进冰箱里做成冰块消暑。老头曾在跳蚤市场陆续买了两组老旧的中国茶具回来当摆设,还被我骂了好次。我问他那些行不行,他说可以,我就拿给他。后来他回国了,我才会拿那些剩下的冰块做冰水。”
什么!竟然不是华勒西!阿提拉瞠目地说。“是那个台湾男人,还是那个混血儿?”
“就是那个台湾男孩,我记得很清楚,他还打破一个杯子。”老太太一付你真的认为老了吗的责备表情。
当阿提拉听到老太太喝下含有冰块的水而昏睡时,就断定里面掺合FM2,凶手…华勒西…就用这些冰块迷昏柳艾美。但是结果冰块却是陈绍裕弄得,完全打乱他的揣测。他忆起警局里干声不绝于耳的那晚,陈绍裕说曾用冰块挑逗柳艾美的胴体,然后让她的舌头舔逗。
那些性爱道具,就是致命的冰块。一旦融化了,谁也找不到证据!
“那几个杯子你们还继续使用吗?”阿提拉已经干到不行了。
他们俩互看了一眼,老先生接着说。“好像只用过那一次。”
“那好吧!那些杯子让我带回去化验好吗?因为那些冰块里面可能含着迷药。”
他们俩剎时吓出一身冷汗,老太太紧张地问道。“我会不会死呀?”
“不会啦,药效只有几个小时,过了就没事。”正在做笔录的他,真想拿笔切腹自杀。
阿提拉回到车上戴上手套,拿着证物袋走回客厅,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进袋子里。然后拿两张纸,请他们盖上指纹,以排除残留在杯子上面不必要的指纹,再带回总局化验。当然,这对夫妻吓得不敢捺下指纹,直说要请律师过来。在阿提拉好说歹说之下,他们才狐疑地按下指纹。
他立刻回总局向探长报告最新发现。探长叹了口气,决定再召开项目会议。
会议上,皮耶把冰块的事情写在白板上面,所有人目光呆滞地死死盯着白板,脸上全露出茫然的表情。
为什么会是陈绍裕?!难道他们两个是同伙?只为了柳艾美曾经出轨,陈绍裕就请华勒西在意大利和法国杀她?但是当晚在警局里两人根本对彼此怀着恨意,连一直跟阿提拉唱反调的阿岚也无法否认他亲眼所见。阿提拉也问过当天在场的警员,他们也都这样认为。若是演戏,这两个人的演技足以得坎城影展的最佳男主角奖了。
百密必有一疏,凶手忘记把所有的冰块处理掉。这又如何,还是无法破案!
原本阿提拉打算写信询问陈绍裕有关柳艾美的事情,如今他又涉有重嫌,根本不能让他知道任何线索,不然他有的是时间想出一套说词,甚至串供。迢迢万里,阿提拉沮丧地说不出话来。
探长看到大家的士气低落,于是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依照现在所有的线索研判,陈绍裕和柳艾美做爱时,推说为了增添性爱情趣,让她吃下数量不明的含有FM2冰块。办完事之后,他为了抓紧时间就和死者大吵,逼她气愤出门。而华勒西则故意跑出去慰问她,两分钟之后就回到民宿,让大家看到他上楼休息。
“接下来,一﹑华勒西﹑或者陈绍裕,从窗户爬了下来,从后院绕了一圈跑到街道。这时柳艾美因药性发作而昏昏欲睡,他们其中一位便搀扶着死者到偏僻的地方掐死,最后把尸体摆放成性侵略的姿势,同时把冈亚的阴毛放在死者着下体,然后跑回民宿。
“二﹑可能还有一名共犯,就在民宿外面等待柳艾美。当她晕厥之后,就把她带到案发地点。
“三﹑有一名共犯是女性,负责取得冈亚的阴毛栽赃。
“各位,对这三点还有什么疑问?”
“我想,”阿提拉的右手撑住下巴,凝看皮耶所写的字说。“依照案发现场研判,不管凶嫌是谁,肯定有强暴犯的参与,知道如何摆设尸体,警方才会认为是奸杀案,而不是凶杀案。”
“唉,目前两个关键人物都在台湾,无法叫他们到案说明。现今只能等蒙彼利埃的警方调查华勒西的背景,以及DNA鉴定,厘清部份案情了。”皮耶凝重地说。
“大家加把劲,不要愁眉不展。凶嫌再怎样精明,还是有可能不小心留下线索,那些冰块就是最好的例子。我认为应该还有我们尚未找到的线索正等着我们挖掘,不要泄气了,更不要让蒙彼利埃的警方走在我们前头。”探长像政客的选举演讲,热情激昂地大声说道,算是提振项目小组的士气,同时也表示散会。
大家精神镢铄地站了起来,一踏出会议室又恢复沮丧的模样。
为了慎重起见,鉴识人员用粒腺体定序法(mitochondrialsequencing)来检验华勒西的头发,再比对在键盘上发现的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