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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虽然不晓得他是谁。别告诉我,这样早谈恋爱不好,可是我反抗了,一意孤行,甘心追随他。好羞耻啊!”
“不要这样说。”片山平静地说。“假如你懂得太多,没有梦想,恐怕到了六十岁也不会谈恋爱了。你如此相信人一点也没有错。不是你傻瓜,只是那个男人不好,是他不对。可惜现在你再回头也活不成了……”很静。然后铅笔无声无息地动了。
“假如我不是幽灵——我会拥抱你,吻你一下。”
片山顿时脸都青了。毕竟对方是幽灵啊!
传来叩门声。刚才那张写满字句的纸飒然飘起,然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小,逐渐销毁殆经…片山如释重负,站起来,打开房门。
“我想应该开始了……可以吗?”昌沼问。
“啊,让我收拾一下食物。”片山慌忙杷三文治的碟子和咖啡杯拿出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曲奇饼!”亚季捧着一个盛了饼干的大盘子出现。“片山先生,请享用!”
“瞳,手艺不错嘛。”
“我一个也不请那个家伙吃!”亚季说。
“那家伙?”
“迫口吉郎喽。一提到他就生气!”
“喂喂,节目中请不要吵架。”昌沼说。“我可以去叫他来了吧!”
“等一下。片山走向书桌。他觉得留着久米谷淑惠写的笔记不太好。
可是,笔记簿已经干干净净了。刚才写的东西全都被她收进抽屉里的样子。
“哥哥。”晴美走过来。“你坐那儿?”
“哪儿都可以。坐在地毯上面也行。”
“哥哥个子太大,碍手碍脚的。不如征求她的竟见,让你坐在床上好了。”
“无所谓,哪儿都行。”
反正自己坐哪儿都碍手碍脚的啦,片山想。
“我坐在片山先生旁边!”
亚季飞奔过来,一把捉住片山的腕臂不放。
“拜托拜托。电视摄影机照到时,请你放手吧!”
“好。”亚季点点头。“交换条件是吻你一下。”
“饶了我吧!”片山仰天叹息。
“我可以叫他们进来了吗?”柳泽探脸进来。
这个房间突然闹哄哄地骚动起来。
“那位老师呢?”片山问。
“你说向井老师?他回去了。”亚季回答。“他说必须回家预备明天的教材——老师是难得认真的人哪!”
“好像别的老师不认真似的。”片山笑道。
“刚才的发言必须守秘哦!”亚季说。“不然送你一个吻!?
“哇!”
二人在客厅里,等候柳泽的通知。
二人一直保持沉默,隔离坐在沙发上。情形有点怪异。
今田公子窥探了迫口的脸色,发觉他坐立不安。
好几小时以前,公子在寓所里被他用暴力侵犯之后,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迫口不知何故,变得神经过敏。
还有另一个等候出镜的对了,是福尔摩斯。
它躺在可以看见二人的位置,睁大眼睛守侯。
“哈哈……”迫口装模作样地笑道。“你相信吗?幽灵啦、复仇啦、鬼上身之类的。”
公子根本不看他一眼。
“我可不信咧!假如真有鬼魂作怪这回事,首先第一个遭殃的一定是我,对不对?”
纵使迫口笑脸以待,公子依然坐着不动,双手放在膝上,视线往下底垂。
“唉。”迫口大叹一口气。“怎不说话嘛!你可以生气。可是你需要我呀。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一定设法捧红你。就像今晚的节目吧,是我向电视台提议跟你一起搭档的。你知不知道?瞧你鼓气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
迫口说着,抬眼望望天花板,伸个大懒腰。
“到底需要多少时间准备嘛?幽灵也不耐烦啦!”
“——骗子!”公子说。
迫口似乎不明白公子说什么,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会。然后问,“刚才你说了什么?”
“我说骗子。”公子第一次转脸直视迫口。
“你说我?”
“除了你还有谁?”
迫口的表情阴险起来。
“怎可以说得那么难听?”
“我只是说出事实,因为你是骗子!”
“我骗了谁?”
“今晚的工作就是了。我知道,你跑去找社长,表示你不一定会出镜。”公子抿紧嘴唇,笑一笑。“摆架子,自以为了不起!你以为强来,女人就得跟你走?”
“哼!”迫口站起来。“随你胡说,小心后果!”
“我才不在乎!”
“是么?好,只要向外公布你是我的女人,周刊杂志一定很高兴。休想还有地方让你混下去!”
“我已经有情人了。叫做工藤。知不知道?实际上,这件事爆了出来,困扰的是你那,不是吗?”
“什么?”
“为何对外捏造消息说我的男友是工藤?只要知道是你公司施压力,是你用下流的手段道成的,恐怕会成为轰动的话题吧!”
“好家伙!”
迫口向公子走过去。就在这时,福尔摩斯从椅子上倏地纵身跃下,猛速扑向迫口,迫口大吃一惊,停下脚步。
福尔摩斯弯起背部、龇牙咧嘴,盯住迫口。
“这只猫干嘛!喂,跑开别干扰我!”
迫口伸出手来。福尔摩斯用前肢拂开他的手。迫口慌忙缩手。
假如福尔摩斯伸出爪的话,肯定抓伤迫口。
“这家伙……”
福尔摩斯蓦地张牙舞爪蹲在地上。迫口退后两三步。
就在同时,客厅的门开,柳泽出现了。
“拜托了,可以上去啦!”
“好好给我记住!”迫口扔下一句悻悻然走了出去。
“哎,房间是在——”柳泽的话还没说完,迫口已经走上去了。
“发生什么事?”柳泽进来间。
“没什么。”公子摇摇头。“他神魂不定罢了!一定是胆小鬼!”
“已经开始了。”
“我马上去。”
“在二楼哦。”
“我知道。”公子点点头。
柳泽出去后,公子对福尔摩斯说,“谢谢你。”
福尔摩斯放松身体的紧张,温柔地对公子喵了声。
“你是一头好花猫。”公子轻轻抚摸福尔摩斯的头。“不像人类这样每天带着虚荣心和仇恨生活多好……”公子抱起福尔摩斯,脸庞靠近它柔软的体毛,叹一口气说。“我要工作了。”
公子站起来的同时,看到客厅门口出现一位不速之客,不由睁大眼睛。
“工藤!我怎会在这里?”
“公子!”
工藤走进来,毫不迟疑地向公子直挺挺地走过来。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视她。
公子感觉到工藤是从遥远的地方走来似的。身体动弹不得。
工藤紧紧拥抱公子。公子觉得一阵虚脱,瘫痪在他的臂弯里。然后用力把他推开。
“工藤——”
“我爱你。不是演戏的台词。真心话。我从未在戏集里念过这句台词。”
“工藤……”
“你必须停止这份工作。再不立刻停止的话,你就永远脱不了身了!”工藤的手紧紧搭在公子的肩膀上。“我也停止不干了。咱们两个从头来过!”
“工藤!”公子一把抱住工藤,突然离开,喊着说,“已经迟了!”然后奔出客厅。
福尔摩斯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剩下工藤一个人,一直凝视公子留下的空间,两掌紧握,然后走出客厅。
“来了!”昌沼站在房门说。“迫口君来啦。今田公子呢?”
“赶过来啦。”柳泽说。“迫口坐哪儿?”
“坐那张扶椅吧!”迫口走进房间来。
当时,片山和亚季并肩坐在床边。迫口进来的瞬间,片山蓦地吓了一跳,觉得空气“好冷”。
“有风进来吗?”亚季说。
“不,不是风。”片山说。
“可是,好像觉得冷飕飕的。”
“晤,确实如此。”
为什么?气温仿佛突然下降许多似的。
片山发觉整个空间涨满紧张感。到底为什么?
“摄影机对着我吧!”迫口在扶椅上坐下来,盘起二条腿。“从前面斜斜的角度照过来。这是最受女孩子欢迎的姿态。”
亚季哧之以鼻。“不可一世!”
“晴美小姐,对不起,请你坐地毯……对了,小猫咪怎么啦?”昌沼说。
“各位久等了。”
公子走进来。福尔摩斯跟在后面。
“公子,你坐那张椅子。”
“我坐地毯。”公子说。“我不忍心坐那位可怜少女坐过的椅子。”
“好吧,随你喜欢。”
“这样全体到会了吧!”晴美说。
“还可以加多一个吗?”一个声音说。
“老师!”亚季瞪大眼睛。
“毕竟耿耿于怀。”向井走进来。“我坐哪儿都无所谓。”
“听说你是自杀少女的老师。你很适合出现在这里。”昌沼说。
向井道谢一声,有点拘束地坐在地毯上。
“摄录过程已经开始啦。”昌沼说。“我会在走廊外面看电视监视器。先请迫口君担任司仪说点话吧!”
“我没接到这个通告。”迫口说。“只是请我坐在这儿罢了。不是吗?”
“真的吗?”亚季低声说。
“那就糟了。总之,必须有人担任司仪——”昌沼说。
“我来做。”公子说。
“你?没问题吗?”
“这是女孩子的房间,毕竟适合女孩子主持。况且,我想还是让女孩子来说明这个房间的由来比较恰当。”
“是吗?那就拜托了。”
“她是可怜的少女。”公子巡视室内一趟,说道。“她被男人骗了,自杀而死。她的父母也追随其后一同自尽了,不是吗?”
片山觉得室内的空气好像颤抖了一下。刚才应该先说出来的……“拜托了。”昌沼说。“录影工作过后才整理,隧机应变吧!乒猓 ?
灯亮了。不太宽敞的房同立刻变得灯光灿烂。
“我出去了,请多多指教!”昌沼说。
“晴美小姐,镇定些!”石津探头进来说。
福尔摩斯“喵”了一声表示答覆,大家都笑了。
房间关起来后,摄影机上面的红灯亮了。
片山蓦地觉得,那道门可能再也打不开了。
2
无论任何人,总有产生“预感”的时候。
不论是“直觉”、“第六感”或“臆测”,各种各样的预感都是于无意识的推理和经验而生的东西。
“对。我不是带着不纯的动机来的。”栗原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
栗原困惑了很久。他不是“迷路”了,而是苦恼,不晓得应该回去,抑或留下来。
作为搜查一课课长,理性告诉他,“应该早点回去工作,不然麻烦了。”
但另一方面,顶感告诉他,“应该留在这里,也许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结果呢?“好啦,偶尔歇一口气也是应该的。”
于是,栗原就在久米谷家留了下来。
栗原打个哈欠站起来。说实在的,他在一楼的小房间里打盹睡了一觉。
“怎么?已经这么晚啦?”
栗原看看腕表,吓了一眺。十点半了。他们说好十点开始正式演出,现在已经开始了吧!
轻手轻脚地打开小房间的门。其实不需要这样做,但一想到楼上正在录影中,他就不敢发出声音来了。
来到楼梯口,听到那个叫昌沼的电视台人员的声音。
“很好,公子。这样很好。能不能访问一下老师?”
栗原不晓得昌沼在走廊上摇监视器收看和指示工作,一头雾水地搔搔头。“他们在搞什么玩意?”
“那些曲奇饼很好吃。”
石津的声音。立刻听出是他。
换句话说,今田公子正在收录中。
“没法子。只好等到结束再说。”栗原耸耸肩。
不为什么。因为栗原是今田公子的拥煲。
当然,这件事不能在片山面前提起。在他后面也不敢提。
不过,法律上没有明文规定搜查一课的探长不能喜欢偶像派艺人。有一次,栗原偶而在周刊书页上看到今田公子的照片,第一眼只是觉得她很可爱,内心却悄悄地想,这位少女跟其他偶像歌手不太一样。
他觉得今田公子的脸含有某种落寞的成分,使这个有人生经验的中年男人心里产生难受的感觉,心有戚戚焉。
“对。我不是为了请她签名才留下来的。只是为了侦查上的必要留在这里,顺便请她签名而已。”
栗原这样自圆其说。可是,还没请她签名哪。
“看!片山兄又在偷吃饼干!?”石津大声地说。
他的声音会不会从电视上传出去?
这家伙破坏了警察的形象!
可是,栗原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正式演出前,大家都在吃点心时,栗原却躲在小房间睡觉,没吃东西。他曾吩咐留给他的,可吩咐的对象是石津,看来多半不可能有吃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