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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不待马陵先生开口含笑道:
“好了,马陵先生且请宽坐,小女子给你沏茶去,顺便要他们给你准备酒菜。”
说完,翩然朝右首靠壁的木橱走去。
她这一转身,薄纱如云,纤腰丰臀,款段多姿,悉呈眼底。
只见她打开橱门,一手拉开下首一只抽屉,取出纸笔,很快的写了几个字,又把抽屉推
上,才回过身来,浅浅笑道:
“我已经要外面的人替你去沏茶了,另外也要他们整治酒菜,大概再过一回,马上就可
以送来了。”
马陵先生道:
“你既可以传递消息出去,就告诉他们,闻某要见此地主人,酒菜不用准备了。”
“唷,那怎么成?”柳飞絮娇声道:
“这抽屉外面,只通厨房里的下人,如何能和主人说话?再说,主人要什么时候接见
你,只怕连师傅也无法预料,酒菜已经去准备了,你已有三天没进饮食了,自然要填饱肚了
再说。”
“什么?”马陵先生一怔,问道:
“闻某已三天没进饮食?难道我昏睡了三天,今天刚醒过来吗?”
柳飞絮道:
“是啊!师傅把你送到这里来,光是路上,就赶了两天一晚。”
马陵先生心中暗道:
“赶了两天一晚的路,这会是什么地方了?”
心中想着,只听木橱中响起叮叮响声。
柳飞絮娇声道:
“好了,是茶沏来了!”
她迅疾走近木橱,拉开抽屉,端起一个茶盏,俏生生的走近几前,把茗碗放到几上,轻
启樱唇,说道:
“马陵先生请用茶了。”
到了此时,马陵先生也只好暂时忍耐,依言在一把红木雕花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目光
一抬,说道:
“柳姑娘,你也请坐下来。”
她如果站着,看来岂不更是诱惑?所以才要请她坐下。
柳飞絮嫣然笑道:
“小女子是奉命伺候你的,哪有坐下来的道理?”
马陵先生道:
“你只管坐下来,我想和你谈谈。”
柳飞絮看他正襟危坐,连看都不敢多看自己一眼,她自然知道,他坐下来之后,目光如
果平视,岂不正好看到自己小腹之上?她粉脸不禁微微一红,低头道:
“小女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告坐了。”
侧着身子,和他隔了一张茶几坐下,才道:
“不知马陵先生又要问我什么了?小女子知道的实在不多。”
马陵先生道:
“柳姑娘不知道的事,闻某问了,也是多此一问,闻某问出来的,自然是柳姑娘知道之
事,只不知柳姑娘肯不肯说?”
“马陵先生请用茶!”柳飞絮眨着眼睛,淡淡一笑道:
“小女子知道的,自然会说的了。”
“好!”马陵先生随手取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才道:
“姑娘随令师傅有多少年了?”
柳飞絮举手理了下披肩长发,说道:
“我从小是师傅抚养长大的,好像从七八岁就跟着师傅了。”
马陵先生道:
“令师外号黑煞神,那一定精擅‘黑沙掌’一类功夫了?”
柳飞絮水样眼波神光不禁一动,点着头道:
“是的。”
马陵先生获得证实,接着问道:
“柳姑娘可知十天前令师以‘黑沙掌,打伤我徒儿的事吗?”
这话单刀直入,问得柳飞絮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微微摇头道:
“我没有听师傅提起过。”
马陵先生是什么人?她的神情哪会看不出来?颔首道:
“柳姑娘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
口中虽说“算了”,但却接着问道:
“柳姑娘既然跟随令师多年,平日是否听令师说过,和什么人有仇呢?”
柳飞絮道:
“我不详细,师傅不喜门下弟子问东问西,所以谁也不敢多问。”
马陵先生道:
“令师门下有好几个徒弟吗?”
柳飞絮道:
“两个,我还有一个小师妹”
刚说到这里,木橱中的铃声又响了!
柳飞絮迅快站起身来,说道:
“酒菜来了!”
她走近木橱,拉开抽屉,端出一把银壶,和一盘盘的莱肴,用一个银盘托着,走近中间
一张小圆桌,一一放到桌上。然后放好杯筷,拉开一张椅子,娇声道:
“马陵先生请来这里坐,小女子给你斟酒啦!”
手捧银壶,在杯中斟满了酒。
马陵先生确实感到肚子饿了,也就不再客气,站起身走近小圆桌,在椅上坐下,柳飞絮
手捧银壶,就伺立在他左边。
马陵先生看她雾一般的轻纱中,裹着几乎全裸的洞体,不觉攒眉道:
“柳姑娘我看你应该是一个好女子,为什么要穿上一袭轻纱呢?”
“应该是一个好女子”,这几个字钻进柳飞絮的耳朵里,比重重的掴她一掌还要厉害!
她从没想到过自己是一个“好女子”,心头不禁一酸,娇躯忍不住起了一阵轻微的颤
抖,一双挤得出水来的美目之中,也不由起了一层雾水!不自觉的低下臻首去,幽幽的道:
“小女子是奉师傅之命,伺候你来的,你如果喜欢小女子就就可以侍候
你”
马陵先生勃然作色道:
“闻某不喜女色,令师要想用女色来诱惑闻某,那是他打错算舟了”
柳飞絮郝然道:
“小女子早就看出马陵先生是一位正人君子,只是师命难违,才才”
她说了两个“才”字,竟然说不下去。
马陵先生忿然道:
“柳姑娘是令师从小抚养长大的,名虽师徒,情同父女,他怎么可以如此作践你呢?”
“作践”这两个字又像针一般刺痛了柳飞絮的心,两行珠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沿着粉腮
流了下来,她急忙别过身去,用衣袖轻轻抹了一把。
马陵先生目光一注,讶异的道:
“柳姑娘,你哭了?”
柳飞絮娇躯一颤,轻笑道:
“没有呀,小女子只是敬佩先生而已,哦,你请用酒了,菜快凉了呢!”
马陵先生心中暗道:
“看来此女心地善良,大概只是迫于师命罢了!”一面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又举筷吃
着菜肴,问道:
“柳姑娘,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柳飞絮道:
“这时候大概已快近初更了。”
马陵先生道:
“那你该去休息了。”
柳飞絮螓首微摇,幽幽的道:
“方才小女子不是说过吗?我是奉命来侍候你的,不到时间是不能出去的。”
马陵先生哦了一声。
柳飞絮又道:
“如果我这时候就要出去,那就是表示你对小女子的姿色并不欣赏,或者是小女子伺候
不周,那么小女子就会受到极严重的处罚了。”
马陵先生为难的道:
“哦,那你就留在这里好了。”
柳飞絮喜形于色道:
“马陵先生你”
马陵先生正容道:
“闻某让你留下来,只是免你受到处罚而已,我并不需要你来侍候。”
柳飞絮粉脸微酡,感激的道:
“小女子知道你是一位君子,但”
她忽然捧起酒壶,给马陵先生杯中斟酒,两人身子当然会靠近些,她一面压低声音说
道:
“先生目前处境,你大概也可以想得到一点,小女子不便多说,只有一句话,希望先生
记着,那就是逆来顺受。”
马陵先生一怔,口中晤了一声,点点头道:
“这个我知道。”
柳飞絮又道:
“主人几时接见先生,还不知道,小女子认为先生应该吃饱睡足,打起精神,才能应
付。”
马陵先生喝了几杯,就停下筷来,说道:
“酒已差不多了,有没有饭?”
柳飞絮道:
“这时候只是给你准备的宵夜,只有点心,大概不会准备饭的,我去看看。”
她转过身走近木橱,拉开抽屉,捧出一个热气腾腾的蒸笼,端了过来,说道:
“只有点心,先生不知够不够呢!”
掀开蒸笼,里面是一笼蒸饺。
马陵先生道:
“够了。”
他把一笼蒸饺吃了。
柳飞絮收拾蒸笼、杯盘,送回抽屉,又沏了一盏茶送上。
马陵先生道:
“谢谢你。”
柳飞絮道:
“时间不早,先生喝完茶,该可以休息了。”
马陵先生问道:
“你呢?”
柳飞絮道:
“先生是正人君子,小女子衷心不胜敬佩,我在椅上随便坐息一回就好了。”说到这
里,又压低声音说道:
“只是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马陵先生道:
“你说。”
柳飞絮低低的道:
“明日一朝,小女子出去,就说先生对小女子的侍奉极为满意,继续要小女子侍候你,
这样小女子就可以再来伺候你了。”
马陵先生为难的道:
“这”
他是个君子,当然不愿意承认根本没有做的事,如果答应了,岂不有玷他的清名?
柳飞絮俯首道:
“小女子知道这样说会有损先生清名;但如果小女子不这样说的话,他们就会另外换一
个人来伺候你,一定要使你满意为止,如果先生依然和今晚一样,无动于中,他们会不择手
段,非让你就范不可”
马陵先生哼道:
“如何不择手段?”
柳飞絮道:
“手段当然不止一种,譬如在先生酒菜中暗下催情药物,使你不知不觉堕入他们彀
中。”
马陵先生怒声道:
“他们竟然如此卑鄙!”
柳飞絮失色道:
“你说话小心一点。”
接着又道:
“小女子说的乃是实情,小女子无力能够报答先生高谊,只有稍尽小女子的一点心意,
把知道的透露给先生罢了。”
马陵先生迟疑一下,终于点头道:
“好吧,就照你方才说的去说吧!”
柳飞絮欣然的道:
“谢谢你。”
马陵先生道:
“既蒙姑娘坦诚见告,闻某还想问你一句话。”
柳飞絮道:
“先生只管请说,小女子知无不言,只怕小女子知道的不多,那就无法奉告了。”
马陵先生问道:
“小徒少华,是不是也被你们劫持来了?”
柳飞絮吁了口气道:
“幸亏你问的,小女子还知道一二,我是听师傅说的,主人邀请的只先生一人,令徒自
然没请来了。”
马陵先生放心了,颔首道:
“如此就好。”
日上三竿,徐少华是被刺眼阳光刺激醒的。
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卧在石阶上,自己昨晚明明坐着的人,怎么会躺下来睡的,要是给师
傅看到了,就非挨骂不可!
他赶紧翻身坐起,揉揉眼睛,觉得昨晚似乎没有睡好,此刻头脑昏胀欲裂。
噫,师傅呢?
徐少华知道师傅一向起身很早,抬头看看天色,已是辰己之交,心中暗暗吃了一惊,该
死,自己怎么睡得这样熟法?
急忙走出山门,到溪边掬水洗了把脸,回到庙门口,就站停下来,看看两匹牲口悠闲的
在草地上啃着青草。不禁暗自嘀咕:“师傅会到哪里去了呢?”
站了一回,依然没见师傅回来,他重又回入山门,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时间慢慢的溜走,现在己是晌午时光了,师傅还是一点影子也没有!
徐少华心中暗暗奇怪,忖道:
“师傅平时为人谨慎,如果有事不可能不告诉自己的,何况马匹还留在这里,显然不会
走远,那么去了一个上午,怎么还不回呢?”
他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而肚子也越来越饿了,站起身,走出庙外,四处眺望,也望不到
师傅的影子。
眼看午牌已过,徐少华有些耐不住,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瓦片,在石阶上写了:“弟子
到附近村落买些吃的,马上就回来。”
急匆勿奔行而去。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大纸包,里面有馒头、卤味,准备和师傅
一起吃的,跨进山门,目光抡动,师傅依然没有回来,他只好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吃了。
把剩余的包了起来,然后又去溪边用手掬水,喝了两口,再回到山神庙,在石阶上坐了
下来。
这一等,直等到天黑,始终不见师傅回来,心头更是焦的不止,但师傅没有回来,自己
自然不能离开,总得在这里等候才是。
一晚过去,现在天色已经黎明,还是不见师傅回来。
徐少华心头忽然起了一丝不安的忧虑:“师傅会不会出事呢?以师傅的为人,不可能不
告诉自己就走了。”
而且师傅连马匹都没有骑走,可见事出仓猝,不但来不及通知自己,也来不及骑马,由
此推测,师傅至今未回,一定是出了事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现在他不得不作决定,暗道: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