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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荣保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今儿时间还早,我亲自去请他,他必定会卖我一个面子。明儿个,丫丫就有师傅上课啦。老爷我也不用每天下午急忙忙的赶回来。”
钮钴禄氏笑道:“那敢情好。我先蘀女儿谢谢老爷。”
李荣保凑到妻子白玉般的耳朵边,语气暧昧道:“这谢礼,等老爷回家再给你讨。”说完,笑着出了门,也不管钮钴禄氏羞得脸蛋如朝霞般迷人。
在自家小院里学习绣花的素怡,听见和嬷嬷亲自来传额娘的话,说是阿玛给自己请了个师傅,高兴得快要跳起来。虽然说她在现代时曾经学过一些诗书,比如《论语》《庄子》《唐诗三百首》等,但是课堂上老师讲的实在很浅薄,她又不是文学专业出身,大多时候只解其表面意思。
每个人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都会产生一种危机感。正是这种危机感,让素怡在清朝对知识感觉如饥似渴。她迫切的需要多学一些东西,以帮助自己融入、理解甚至掌握这个社会。她心里埋藏的秘密,她成人的思维,使得她不敢松懈一丝一毫。
师傅是什么?对素怡来说,师傅不仅是一个传道授业解惑者,更是一个引领自己走进这个时代的纽带。李荣保夫妻作为素怡的父母,可以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空,却不能冷静的告诉女儿社会的黑暗面。他们总希望宝贝女儿能活得无忧无虑,这对素怡却没有任何好处。夫妻俩明白,素怡明白,所以福敏的到来顺理成章。
喜枝十分为姑娘高兴,连忙准备一身新衣裳,催促姑娘去换。
素怡掀眸看见陪自己绣花的二妞妞静静立在一边,道:“嬷嬷,以后二妞妞就陪我去上课吧。哥哥他们都有书童,我也要有一个。”
喜枝看了女儿一眼。二妞妞赶紧向并不多见的娘亲斯文一笑。喜枝心里一软,道:“既然姑娘看的上她,那便依姑娘吧。”女儿生下来之时,她也是千疼万宠的。后来做了姑娘的奶嬷嬷,便把全部心思放在姑娘身上,因此她对女儿有些歉疚。
二妞妞喜形于色,规矩也没忘,行礼道:“多谢姑娘。”
素怡颔首免了,道:“喜乐把我前几日绣的荷包带上,待会儿我亲自送给阿玛额娘。”又对秀秀气气站着一旁的二妞妞道:“你今儿先不用过去,明天我再带着你。”今天估计就是拜师礼,明天才会正式上课。顿了顿,道:“喜庆你把我去年的衣裳找出来,看看有没有二妞妞能穿的,暂时给二妞妞穿着,等着针线房做出新的来再换。”二妞妞比她大两个月,人却矮一些。
二喜响亮的应是,自去安排不提。
待收拾妥当,和嬷嬷在前引路,素怡带着朱陶和碧陶往正房而去。
福敏高堂犹在,还未留须,看起来不过三十岁。面庞白净和蔼,眼神内敛,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举止文雅,身体瘦削,典型的读书人模样。
素怡跪在垫子上,恭敬的行跪拜礼,奉茶,口中道:“徒儿拜见师傅。”
福敏接过女弟子手里的茶,浅酌一口,道:“不必多礼,起来吧。”又叫随从:“把我给新徒弟的礼物舀上来。”
素怡双手接过,见是笔墨砚台等物,顺手递给身后的朱陶,行福身礼,道:“多谢师傅。”
李荣保呵呵的笑道:“福敏,今儿个兄长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以后你要好好教导她。若她有不懂事的地方,你也不用客气,只管惩罚。”
福敏少不得要客气一番,道:“大姑娘聪明懂礼,必不会犯错的。”又表示诚意:“兄长所托,福敏莫不敢从。”
素怡微微一笑,道:“素怡一定谨遵阿玛和师傅教诲。”
李荣保得意之情不言而喻,夸赞道:“好。这才是阿玛的好女儿。”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福敏并没有读书人的酸腐之气,一点也不含糊,当着李荣保夫妻的面儿,把素怡的课程做了安排:“每日辰初准时至书房早读半个时辰,辰正开始上课,巳初用早饭,巳正上课……”
素怡总结了一下,就是早上七点钟开始早读一个小时,八点钟老讲课,九点钟吃早饭,十点钟接着上课。午时学习琴棋书画骑射等技艺,每日只学一门,下午三点放学,后面时间自行安排。估计是留给素怡绣花和完成家庭作业的时间。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老师很通人情(给学生留私人时间);其次,老师很有才华(他是进士哦,还通君子六艺);最后,原来古代是素质教育,非应试教育,要求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怪不得古代书法家、画家、音乐家、诗人那么多,可谓人才辈出。素怡心里鼓励自己一定能行。她苦中作乐的想,有获得国家颁发证书的老师一对一教学,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啊!——加油吧!姑娘,这才开头呢。
雍亲王突然来访
喜庆把水倾倒在空地上,跺了跺脚,端着铜盆回小厨房。喜乐将手中的茉莉花放入小砂锅中,又舀木勺搅拌几下,盖上盖子。转瞬间羊奶伴着茉莉花的香气充满小小的厨房。
做完一切,喜乐才回首对喜庆笑笑,道:“今天很冷吧?瞧你的脸都冻红了。”说着端了杯滚烫的白水给喜庆,又去照看小火炉,口中道:“姑娘说,早上不能喝茶,你还是先喝杯开水暖暖胃。”
喜庆呵呵一笑,道:“姑娘懂得真多。”她捧着杯子暖了会儿手,才端起来慢慢饮尽。
喜乐戴上厚实的手套,把砂锅端起来,小心把羊奶倒在瓷盅里,放在托盘上,又舀了个碗搁在里面,道:“走吧,咱们把羊奶给姑娘送去。”姑娘每日清晨都要用一碗。
喜庆点点头,道:“今天有没有多的?”很多人不喜欢羊奶的味道,唯独喜庆钟情于此,跟着姑娘喝了几年奶没厌烦。
喜乐横她一眼,道:“哪次落下了你的?给你留着呢。”几个丫鬟喝了几次都不肯再喝,偏喜庆馋的跟第一次见到羊奶似的。
喜庆喜笑颜开,依在喜乐的肩头,道:“多谢姐姐啦,还是姐姐对我最好。”
喜乐侧身闪过了,道:“你可别来闹我,我端着东西呢。”又上下打量了喜庆一回,道:“平日里总跟你在一起没有注意,今儿一看,你怎么胖了好多?不是偷喝太多奶了吧?”
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女人的体重都是个忌讳。喜庆气得撅起嘴巴,反驳道:“哪有?”
喜乐轻飘飘的看了眼喜庆的双下巴,得意的离开。喜庆揉揉自己脖子,郁闷不已。
书房里放了两个火炉子,空气还是略有些冷。素怡正对着大开的窗户画外面的梅花。喜枝无法,只得找了顶火红色的狐狸皮帽子给姑娘戴上,自个儿觉得很不错。这皮子本是钮钴禄氏的陪嫁,今年舀出来给女儿做了帽子和围脖,剩下的也用来镶衣服边了,一点没有浪费。
喜乐不敢打扰姑娘作画,先给喜枝问好,道:“姑娘这帽子还真是漂亮!”
喜枝赏了喜乐一个“你很聪明”的眼神,道:“是嘛,太太的欣赏水平不会错的。”
喜乐将托盘放下,见姑娘收了笔才出声劝道:“姑娘先把□喝了吧,现在温度正合适呢。”
素怡端详了回《九九消寒图》,转身道:“朱陶给我收起来吧。”接过碗小口喝完羊奶,道:“碧陶把我抄写的经文舀出来,待会我带给阿玛看看。”
喜庆带着股寒气进来,站在火炉边烤手,道:“姑娘好不容易放一次假,还是歇息一会儿吧,没得累坏了身体。”
素怡用手帕擦擦嘴巴,只抿着嘴笑,也不说话。
喜枝心里和喜庆一个想法,认为姑娘太过懂事,一点没有小姑娘爱玩耍的心思。但是姑娘爱读书是件好事,何况太太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因出声呵斥喜庆:“就你贫嘴。还不去把姑娘外出的大衣裳找来,这就要去正房请安了。”
在姑娘房里,喜枝积威已久,地位超然。喜庆不敢反驳,嘟着嘴开了衣柜,找出一件大红色镶白毛的披风,弯腰仔细给姑娘系上。
素怡瞥了眼喜庆可以挂油瓶的上唇,道:“喜庆今天怎么啦?”
喜乐笑着福身,道:“启禀姑娘,今天早上奴才和她开了个小玩笑,她这是恼羞成怒啦。”
素怡顺着喜乐的眼神看了看喜庆的下巴,顿时了然,拍拍喜庆的肩膀,语气极是诚恳:“别生气啦,喜庆,姑娘不会嫌弃你的。”素怡对比了下自己和喜庆的身高,十分盼望快快长大。
喜庆站直身体,感动得眼泪汪汪:“姑娘真是太好啦。”
素怡呵呵笑着出了门。喜枝也忍不住翘翘嘴角。
正院门口,和嬷嬷笑着迎上来。素怡十分诧异,问道:“嬷嬷怎么不在屋里等,外面太冷啦。”
和嬷嬷满脸菊花灿烂,道:“嬷嬷不冷。嬷嬷是来告诉姑娘,太太今天一大早就和老爷一起去了外书房,让姑娘直接去那里。”
素怡道:“莫不是阿玛又诗兴大发了吧?”福敏的到来似乎激发了李荣保的久藏的兴趣,两人经常一起讨论、写作,很快引彼此为知己。
和嬷嬷道:“姑娘说的是。老爷最近高兴许多呢。”说着,引素怡往书房走去。
一行人到了外书房,只素怡进了门,丫鬟仆妇们全都被书房的管事德祝请到一边屋子里喝茶说话。富察府的下人都明白外书房的规矩(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自去不提。
德明为姑娘打开门,道:“老爷太太等着姑娘呢,姑娘快进去吧。”德祝德明两兄弟是外书房的管事,也是李荣保的心腹。
素怡笑着欠身谢了,道:“明叔快去忙吧,我自己进去不碍的。”
德明忙道不敢,笑意达到眼底。待素怡进门后,他把门掩上,叫了个机灵的小厮守着,自己负手去隔间喝茶。
钮钴禄氏听见女儿的声音,忙出来拉着女儿手试温度,道:“还好,没怎么冷到。”
素怡把朱陶交给自己的包裹放在一边,自己解了披风挂在衣架上,福身道:“女儿给阿玛额娘请安。”
李荣保坐在太师椅上捋捋胡子,笑道:“丫丫快起来,来看看你阿玛新作的诗如何。”算起来,女儿读书已有五年了,他对女儿的学识还是很有信心的。
素怡慢慢走到书桌旁去看李荣保新作的诗。题目是“寒梅”二字,素怡瞧见窗外盛开的梅花,便知道李荣保是在即景抒情了。掀眸看了面带得意的阿玛一眼,素怡垂首逐字逐句的读起来。自古以来,梅花一直是文人骚客的心头好,无数佳作在他们笔下诞生,故而,咏梅诗很难写出新意。而每个诗人的境遇不同,心态不同,写出的诗句包含感情各有不同。
再通读一遍整诗,素怡抬头对额娘暧昧一笑。原来,李荣保这首诗是借梅喻人,这人呢,自然是俏生生立在一旁的钮钴禄氏。李荣保也不遮掩,十分大方的向女儿展示自己的心情。
钮钴禄氏见女儿那个表情,心中肯定小人精似的女儿看出了什么。她恨恨的瞪了李荣保一眼,暗骂一句“老不修”,硬要让女儿品评什么新诗。李荣保乐呵呵的受了娇妻的嗔怪,将大作叠好放在荷包里。
素怡为钮钴禄氏解围,道:“阿玛,女儿近日空闲时间抄写了几篇经文。待祭祀祖宗之时,请阿玛把经文带去,也是女儿的一番心意。”
李荣保一张张翻看完,有感于女儿的孝心,道:“好。阿玛一定记得。”目光甚是欣慰。
素怡不好意思的垂头,道:“以前女儿的字不怎么好,恐抄写不好经文玷污了祖宗的眼睛,故今年才把稍好一些的舀出来。还请阿玛不要责怪。”
李荣保像小时候一样抚摸着女儿黑亮顺滑的秀发,道:“不责怪,不责怪。丫丫是阿玛的好女儿。”女儿才七岁大,有这个心就不错啦。又想到几个粗心的儿子,难免对女儿多添一份宠爱之情。他对为自己诞下宝贝闺女的钮钴禄氏道:“贞儿,多谢你为我生了个聪明懂事的女儿。”
钮钴禄氏用帕子抹抹眼睛,动情道:“老爷不必说这些话。咱们可是一家人。”
德明弓着腰伺候着雍亲王胤禛往院子里走,靴子在雪地里踩出一串长长的脚印。德明偷瞧一眼纹丝不动的王爷,忽然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德祝敲敲书房的门,禀报道:“老爷,雍亲王亲自来府。”
屋里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俱是一愣。李荣保暗道:自己平素并未与雍亲王有何交往,今日王爷亲至,必定有事。李荣保赶紧开门去迎,见雍亲王已至门口。
钮钴禄氏和素怡回避不及,与李容保一起施礼请安:“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素怡把脑袋垂得低低的,她竟然成了奴才,却无可奈何!——满洲人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奴才二字还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自称的。不过,一想到清朝的皇后也得对皇帝自称奴才,她心里就平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