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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叔璟转头对妻子说话的时候,语气却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清清,咱们也一起去凑热闹。”老婆的小名叫起来真是亲热啊,怎么他以前没有发现呢?
挨不住弟弟和丈夫热情相邀的傅清泠挽着易叔璟的手出了门。傅清源凭借部队里锻炼出来的好身手,很容易就为姐姐抢到了一个绝佳位置。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护着傅清泠不让她被外国姑娘们挤到。
漪澜回首看了看众人的方位,冲着旁边微笑的黄德崇挤了挤眼,手一扬,粉蔷薇制成的捧花在空中划出瑰丽的弧线。途中竟有人跃起去抢,简直像是古代男人抢美女扔下的绣球般激烈。当然,在半神兽悠悠的阻挠下,大家都没有接到这幸福的预兆。
最后花落谁家呢?在众未婚女郎目瞪口呆里,捧花似是被设定路线的卫星般直直落到了傅清泠的怀里。已婚妇女接到捧花啦?傅清泠看着靠在黄德崇怀里捂着嘴对自己娇笑的漪澜,眼角不可控制的抽了抽,十分尴尬的道:“要不然,让新娘再扔一次?”事实证明,外国人色彩缤纷的眼睛瞪起人来还是很有威力的。
“哎呀。”傅清源为姐姐的好运气偷乐,高声道:“哪有新娘子扔两次捧花的?这样不吉利呀。”
黄德崇满脸赞同的点点头,目光略带谴责的看着亲友们,好像两夫妻已经不吉利了。漪澜一脸怕怕的样子躲在黄德崇怀里。众人只好收回怨怼的目光,各自恭喜了新人两句,希望黄先生黄太太不要责怪,才纷纷散了。
傅清泠一脸无奈的看着跳脱的弟弟,窃笑的表妹和眉眼舒展的丈夫,认命把花捧着。易叔璟嘴角不断上扬,难道上天都在帮他?接到新娘子的祝福,是不是预示着他们俩也能成为真正的夫妻,而不是现在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情况?那么,把漪澜表妹的新婚礼物加厚一倍吧!
晚上,几个关系较近的亲友被留下来过夜。漪澜和黄德崇自然是占了位于岛中央的主人别墅,而傅清泠夫妻则住在靠海的别墅。傅嵘和关笉早早的回房休息了,这对老夫妻表示不想要和女儿女婿一道,明天一早就出发离开,过二人世界去。傅清源体力还好,大晚上的绕着海岸跑步,笑琴则把偷师得来的技巧记录下来以免忘记。
沙滩上遗落着白天从直升机上面洒下的漫天花雨,海风一吹,淡淡的清香飘来。傅清泠睡在椰林里的吊床上摇摇晃晃,易叔璟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借着路灯给妻子读林语堂的《京华烟云》。易叔璟一口标准的伦敦腔,低沉迷人的嗓音不疾不徐,几乎要把傅清泠迷醉在这样的环境里。
眯着眼睛的傅清泠思绪纷乱,犹疑不定。她把手放在胸口上,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运用起所学的知识,默默估算着自己的笀命。我还有多长时间可活?她自问。不会超过一百年。她总结。表妹灿烂明媚的笑脸,表妹夫默默追随的深情眼神;父母亲忽然亲密起来的动作,那天早上见到父亲从母亲房里出来的满足,一切一切,都在心底浮现。
侧耳听了听丈夫的读书声,傅清泠暗自思索——易家三少的风流不羁什么时候变成了洁身自好?想了一会儿没有得到能说服自己的答案,傅清泠索性把这个问题丢在一边,转而考虑起另外的事情——漪澜给的医书博大精深,最近都没有时间好好看看,回去得仔细研究。
在温暖和煦的海风里,傅清泠眼皮越来越重,万能的生物钟把她带入睡眠。易叔璟合上书,看了看妻子梦中依然微蹙的眉头,心疼的抚了抚,叹口气把她抱进卧室。昏暗的房间里,易叔璟把妻子安置在自己怀里,久久无眠。
恶俗清朝婴儿穿
水……好多水……铺天盖地的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没有空气,不能呼吸……心脏压力太大……好难受……
要死了么?
不要……要活着……
用神智里最后的一丝清明,努力挥动四肢,朝上面游去……
有空气了,马上就得救了……
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傅清泠张开嘴巴,一个温暖的东西立马凑了过来,本能的吮吸了几口,安慰空虚的胃部。“真好喝……”神智模糊的傅清泠想到,“真像妈妈的味道……”
睁开沉重的眼皮,周围一片模糊,耳朵边有嘈杂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难道是溺水的后遗症?再休息一会儿,说不定就能恢复了。傅清泠安慰自己。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特别脆弱,特别想念妈妈的怀抱,所以她抓住妈妈的衣袖,嘴角微抿,沉沉的睡去了。睡着的傅清泠自然不知道下面一场令她惊心的对话。
一个约二十多岁的干净妇人站在炕边,笑道:“太太,大姑娘跟您可贴心呢,那小手抓得牢牢的,真是有劲儿。”
炕上的女人约莫二十岁左右,脸若银盆,五官精致,只是因生产消耗太多精力而略带憔悴,听了这恭维的话,把女儿搂得更紧,道:“行了,你也不用担心,孩子不吃你的奶也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的。”
妇人一脸感激,蹲身行礼道:“奴才多谢太太。”
被称为太太的钮钴禄氏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宝贝女儿嫩脸上移开,看着妇人道:“喜枝,你是我的陪嫁大丫鬟,不必如此战战兢兢的。”说完,把女儿小心的放在炕床上挨着自己,塞了一个衣角到女儿小手里,看她安稳了,才又回首吩咐喜枝:“我坐月子这段时间,就让大奶奶管家,你把各处都安排打点妥当,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喜枝神情一肃,郑重其事的道:“是,太太,奴才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钮钴禄氏满意的点点头,随口扯了个话题:“你家的二女儿也有三个月了吧?取了名字没有?”
做母亲的人说起女儿总是很高兴,而且这个女儿是两口子盼了许久的:“她爹虽然疼她,奈何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哪里能取什么名字,就二妞二妞的叫着呢。”
钮钴禄氏道:“也是。女孩子家取个贱名好养活。”心里盘算着,自己要不要给女儿取个小名,能挡住些灾祸也是好的。
喜枝是个伶俐人,不然也不会成为钮钴禄氏的心腹,她眼睛一转,便看出主子的意思:“太太为姑娘取了小名吧?姑娘可是富察府上的嫡长女呢。”
富察氏人丁兴旺,光是李荣保这支就有七个少爷了,更不要说其他几位老爷府上。钮钴禄氏乃李荣保继妻,于康熙四十五年的时候嫁给比自己大十八岁的李荣保,不过一年时间便生下了一个儿子,排行第七。钮钴禄氏借此迅速在富察府立稳脚跟,顺势收拢了府上的大权。曾经很得宠爱,管家几年的侧福晋已成明日黄花。
当时钮钴禄氏也不过十六岁而已,能在人事繁杂的富察府立足,除了娘家给予的支持外,大部分是因为她本身。钮钴禄氏容貌美丽,肌骨莹润,举止娴雅,且城府颇深,极会笼络人心。
“就你机灵。”钮钴禄氏笑斥了一句,“我心里倒是有个想法,不过还是要先问问老爷的意思。”说起这个,钮钴禄氏更加高兴,当年她生小七的时候被侧福晋暗害伤了身子,调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再次怀孕,便生下了宝贝女儿,心底认为女儿是自己的福星,真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才好。
喜枝赶忙笑道:“老爷肯定欢喜得很。这么多年了,连奴才们都知道老爷整日念叨着有个姑娘承欢膝下呢。如今得了闺女,老爷可不把姑娘宠到天上去!”
钮钴禄氏柳眉一弯:“可不许你那么说,恐折了姑娘的福气。那天,可是谁都能上的?”朝廷上风起云涌的,做臣子的说话做事都需谨慎三分。特别是在富察府前几年被贬斥,前年才复起的情况下。
喜枝啪的一声跪在地上道:“奴才失言了,请太太恕罪。”她不是笨人,富察府这几年的情况她看在眼里,不过一时不察。
“算了,你起来吧。我只是提醒你一声罢了。你也是个谨慎人。”钮钴禄氏摆摆手。喜枝是钮钴禄氏的家生子,她的陪嫁丫鬟,她的左右手。
喜枝道:“谢太太。”遂站起身来,一味垂着头。
将女儿身边的背子压实些,钮钴禄氏又提起了女儿经:“既然姑娘不肯吃你的奶,那你就回家喂养二妞吧。二妞可只比姑娘大两个月,以后可以陪着姑娘长大呢。”钮钴禄氏装作不经意说出这句话——打一个棒子给一甜枣是老手段了,也最有效。
喜枝一改颓废,喜形于色,拜谢道:“多谢太太恩典。奴才定会好好教导二妞。”她本是姑娘的奶娘,但姑娘不吃自己的奶,家中的女儿不能吃自己的奶,她的地位十分尴尬。现在钮钴禄氏这个当家太太发话了,她自然就没有什么错处。
钮钴禄氏满意一笑,道:“你先下去吧。你家大小子我也记着呢。”
“是。”喜枝道:“主子隆恩,奴才和家里那口子不敢忘记。”
迷迷糊糊的吃了睡,睡醒吃,过了几天猪仔般的日子,傅清泠终于发现了所处境地的不对劲。此时,她已同生产后的钮钴禄氏一起移出产房,目前和产妇睡在一张大炕上——当然,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有一天,她察觉元气恢复了些,便睁开眼睛——最近吃奶都是闭着眼的——能看清了!她心里一喜,终于摆脱深深的梦魇了。
最近几日,傅清泠睡着时总会梦见被一双手推入大海,梦里冰冷刺骨的海水,不断翻涌的波涛把她淹没其中。她高声呼救,却没有一个人听见,而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狂妄的大笑。是谁趁她不注意把她推下海的?是谁?那张脸真是熟悉。傅清泠清醒的时候就用来思考这个问题,以致于她冷静的头脑没有得到发挥。一切只因溺水那一瞬间死亡的恐惧太过强烈。
报纸……对了,是那个玉女明星,据娱乐界的朋友爆料,去美国割除子宫肌瘤的女明星。怎么会找上她的呢?如果婴儿的脸部肌肉灵活,你可以发现傅清泠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她和女明星唯一的交集便是一个叫做易叔璟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是她傅清泠的丈夫,也是女明星的金主。
想通了这件事情,傅清泠的头脑一下子就清明了。这等好处全赖于她亲亲表妹漪澜的一颗冰兰果子和一杯灵茶。原来她受到巨大惊吓,灵魂受损,又一直陷于自苦之中,生存意识太弱,冰兰果的效用不能完全发挥。就好比一个特别高级的cpu遇见一台烂电脑一样,硬件跟不上,软件再厉害也是有心无力呀!
好在傅清泠不是个纠结的人,知道了害自己的是谁,也就放下了。报仇这回事,她根本不担心——光是傅家和苏家都不是好对付的。易叔璟虽然花心,但孰轻孰重还分得清,绝不会容许情人伤害妻子。更何况,她还有个表妹漪澜,以及妹夫黄德崇。联合这几家之力,恐怕女明星早就被料理妥当了。
猗兰小筑出产的冰兰果品质保证,童叟无欺。傅清泠发现自己醒来后耳聪目明,浑身有劲,完全没有留下一点后遗症。不过,这是哪里?古色古香的房间,黄花梨雕花家具,宝蓝色厚实的垂幔,红漆圆柱形房梁,以及身下暖烘烘的“床”……这不是小时候住过的老宅子么?每个月她都要回去一次,陪住在老宅的爷爷下下棋,喝喝茶,练练太极拳。
等等……这不是她的房间呀。她万分确定自己是睡在炕床上,而老宅最后一张火炕是在爷爷的屋子里,她的房间早装上空调了。自己总不会是睡在爷爷炕上的吧?话说,春天早就到了,气温不低啊,至于盖这么厚实的背子么?手脚都不能自由活动了。——你那是被绑着呢。
傅清泠一双黑葡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瞥见窗前一架梳妆台,黄铜制作的镜子反着微弱的光线。整个屋子昏昏暗暗的,窗子被都关得密密实实,透不了一丝风。“这是哪里?”傅清泠喃喃自问,却被出口的火星语吓了一跳。
“丫丫醒了,是不是尿了?”一只手把傅清泠抱起来,解开她身上层层的束缚,摸了摸她的嫩屁股,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傅清泠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女人,她的头发一半挽起,一半披散着,浓密顺滑;杏眼里波光流转,柔情似水;小巧的红唇微翘,一个酒窝子印在左颊;妃色的家常袄子衬得雪肤如玉,冰肌玉骨清无汗。傅清泠愣愣的:“好像外婆呀……”火星语再次响起。
发现女儿没有“尿床”的钮钴禄氏笑了笑,把女儿重新裹成粽子,才点点女儿的琼鼻,道:“额娘的小丫丫,在跟额娘说话吗?”她说的是满语,当然傅清泠听不甚明白。不过由于漪澜会说满语,她也曾学了一两句日常用语。其中就包括“额娘”这个词。
“额娘?”傅清泠重复一遍,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女儿的“呀呀”声,就像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