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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伴侣而已追什么,况且他最近把我当成他的所有物,成天管东管西比老妈子更烦,之前还在愁没法断得干净,这样子还省事些。」李介尧满不在乎的道。
「那就好。」一瞬间,虞时淳将罪恶感抛至九霄云外,继续将手笔直地伸到李介尧面前,等着要钱。
无论是什么地方来的钱,只要是可以花的钱都是好钱,他绝对不会嫌弃。
「你把我的约会搞砸了还想要钱?」李介尧仍是一派淡然,听不出高兴与否。
虞时淳理直气壮地点头。
安静片刻,李介尧向来平淡的脸上,出现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红晕,并用一种赴死的心情开始话题。这么缺钱?」
「我有急用。」虞时淳认真以对。
「那么……我一个月给你四万,你代替他呢?」
如果认真倾听,必然能听出李介尧话里的动摇,但虞时淳有天大的理由分心,于是乎他仅听到字面意思,没能感受到字句底下的情感流动。
于是虞时淳的回答来得异常迅速,逃命也十分迅速。
「谢谢您的招待,拜。。。。。。」
他感觉得出来李介尧的认真,所以……不想死就跑快点。
从头到尾,虞时淳没注意到李介尧没什么表情的面庞上,镶嵌着两个盛满忧伤的眸子。
只知道,他们恐怕很久、很久都不会再见了吧。
很久是多久,这点相当难定义。
而李介尧和虞时淳的」很久」一共只有十分钟,李介尧仍站在饭厅收拾浪费掉的饭菜时,门铃再度响起。
李介尧板着脸打开门,看到矮他一个头的虞时淳时,瞬间心跳开始加速,心情变得又惊又喜又忧愁。。。。。。虽然他惊喜的表情仅是稍稍勾起唇角。
」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接受那个四万块打工的。」虞时淳先声夺人。
李介尧嘴角变平、目光僵冷,倒是还没有把人赶走的念头。
」麻烦你两件事情,第一、我的小绵羊没油了,载我去买油。」虞时淳说得倒是理所当然,完全没半点刚刚拒绝他人的尴尬感。
刚刚才被拒绝的人正在思忖着该怎么拒绝,即听见虞时淳后面的话。
「第二件事,请顺便带我去挂一下急诊。」
」急诊?为什么要挂急诊?」李介尧有点慌了。
」因为这时间没有门诊了嘛,打一针就好,不会花你太多时间。」虞时淳小可怜似地说道,试图博取李介尧的同情。
稍稍停顿一下,虞时淳仔细地补了一句:」你千万别告诉伯父伯母哦,我可不想被拎回李家。」
这种事情用看的比说的快,虞时淳二话不说翻起衣服,露出一大片红点。
」怎么回事?」李介尧声音不稳。
打从虞时淳十岁踏进李家开始,他过敏送医的纪录不胜枚举,小则打一针解决,重时曾经住院治疗。
「宿舍晚餐吃海鲜火锅,有丰富的虾子、螃蟹。」虞时淳装无辜。
他知道他会被骂,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乌云遮日,但在骂人之前请先带他就医。
「你不知道自己对甲壳素过敏吗,还吃!」李介尧完全失去理智开始吼人。
「我没吃啊,只捞了一点汤里的高丽菜吃,还有燕饺……喝了一碗汤。」最后一句话虞时淳说得极心虚,若非竖耳倾听则必定听不见。
对于自寻死路的家伙李介尧非常想骂人,但跟骂人比起来就医似乎重要一点。
他在狠狠一瞪后转身回屋拿外套、皮包以及车钥匙。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给我两千块。」
虞时淳已经不是开口说借,而是直接伸手要钱,这种举动与其说他没神经到了一种极致,不如说李介尧平素疼爱他过头了。
「你现在要钱做什么?」李介尧不懂,为什么急着就医的当儿亓虞时淳仍然在要钱。
要钱,要钱,要钱,小淳今天怎么了,为何拼命地想跟他讨钱,莫非有什么要紧事没说出口?
「我健保卡忘在家里没带,给我两千块挂急诊。」虞时淳嘟着小嘴道,手伸得老高,生怕李介尧不给钞票。
「我带你去还会要你付钱吗?」李介尧大吼一句,旋风似地冲进房间拿东西。
后头虞时淳忍着一身红肿疼痒,露出微笑。
过敏这种事可分轻重缓急,程度轻微的他忍一忍就过去了,严重时则可能死人,至于他现在的情况,不过是点芸荨麻疹嘛,其实买两颗成药吃吃也会好。
但是……他喜欢有人关心的感觉,喜欢李介尧淡然脸上出现紧张神情,让他知道这世上尚有个人在乎他好不好,活得快乐与否。
虽然不是恋人式的喜欢,但他喜欢李介尧。
想着,焦急紧张的人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动作迅速地直奔医院。
「别这么排斥回去,爸妈并没有不欢迎你啊。」
后头的虞时淳表情复杂,没有答话。
如果被领养时只有两三岁甚至更小,将来叫养父母爸妈仿佛是正常的,至少撒起娇比较不别扭。
若是被领养时已经十三四岁,上了国中甚至高中,旁人自然不会期望他口口声声爸妈,像亲生子般腻着。
他那年已十岁,记得自个儿亲人的长相,却又没大到完全自立的程度,李家人对他并不差,但他总是无法开口唤一声爸或妈。
好在哥哥们都很疼他,加上他原本没有兄弟,叫起哥哥来一点儿都不别扭,尤其是最疼他的李家二哥介尧。
可是旁人仍盼望着他把李伯伯、李伯母当成亲生爸妈一般,至少再亲昵一点、再贴近一点,但他仍有意无意站在远远的地方,无法陪他们玩假亲子游戏。
在李家十几年,他始终有礼而疏离,精明的李家人当然也知道他的想法,久了,没人再想改变他自个儿都变不了的事情。
可是,李介尧不同。
打从小虞时淳即跟李介尧亲,知道李介尧冷淡面庞下其实很疼爱他,知道无论他做错什么事、闯了什么祸,甚至他们仍在吵架,他出了事李介尧仍会抢第一个替他处理。
亲人不就是这样,亲人应该要这样。
所以他能放心地向李介尧撒娇,向他寻求支援。
不过有人会想跟「弟弟」上床吗?虽说他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平常相处模式也不大像兄弟,可是……
躺在急诊室病床上,虞时淳若有所思地望着手背上的蝴蝶针,头脑因为抗组织胺变得昏昏沉沉。
其实骑车去李介尧家时他身上已经开始发痒了,但一个会过敏的人身上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地方痒,不太在意是可原谅的,等他离开李介尧家发现小绵羊没油时,荨麻疹已经大片大片长出,身体肿得像吹气似的。
本来打个针就好,可是他一个不小心吐在医生身上,马上被抓去施以吊点滴处罚,注定上班头一天请病假。
纵使身体疲惫,脑子也不大灵光,但插着点滴就没法入睡是虞时淳的坏习惯,况且他对刚刚的事仍有不解,不解李介尧是拿他寻开心或是认真的。
虽然他听得出李介尧语气里的认真,但世上也有种情况叫认真开玩笑啊。
「哥,那个人是男的吧。」虽然没看到那人的长相,但虞时淳有听到声音,低沉带磁性的嗓音怎么听都是男性特有。
「是啊。」坐在病床旁,李介尧仍然一脸淡然,眼睛则盯着点滴管瞧,随时注意有无气泡产生,以免空气打进虞时淳体内。
「你……喜欢男人?」他想了一会儿方呐呐问道。
「是啊。」
「伯父、伯母知道吗?」虞时淳紧张地追问。
「知道。」
意外的答案让虞时淳瞪大眼,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全家大概就你不知道。」李介尧说着轻敲病人的头,责备他对家人一点儿也不关心。」我留学之前为这件事跟家里吵过好几次,他们认为我交到坏朋友才会变成同性恋,忙着把我送出国,没想到四年后抱回博士学位的儿子依然是同性恋,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搬出来住的。」
李介尧说得淡然,仿佛与亲属间的争执都已是过眼云烟。
虞时淳安静片刻后询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都是啊。」李介尧十分坦然。
「从来没有喜欢过女人?」虞时淳非常讶异,要知道他从小立志当衣冠禽兽就是为了吸引女人注意,从没想过世界上有不爱女人的男人。
「单论喜欢的话当然有,但是想上的没有。」
李介尧的回答过度白话,使得虞时淳整个人呆掉。
「那么,每个月你给我四万元要我代替他的事,是认真的罗?」
「难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李介尧反问。
「就是觉得你认真才被吓到的。」虞时淳嘟囔道。
紧接着而来的是一阵难堪沉默。
李介尧是天性寡言,虞时淳则是犹疑在该问与不该问之间,他觉得心情很复杂,又不知为什么而复杂。
许久后方听见虞时淳这么问「门口那个人……也就是说你想上那个人罗?」
即便李介尧曾说过他们仅是性伴侣,但他仍是不安,仍是疑惑,仍有太多感觉充斥在因过敏而晕眩的脑子里。
「欲望有,定下来当伴侣的念头没有。」李介尧答得干脆。
「为什么?」虞时淳以细弱声音问道。
点滴徐缓地流进血管,带来的却是冰冷感受,或许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或许他知晓而故意忽视,但李介尧一直握着他不打点滴的右手,给予无言的温暖关怀。
「每个人都有欲望,我也不例外,有个人一起做总比自己弄来得舒服,我喜欢他的外貌,但也只喜欢外貌。」
「那我呢?」虞时淳反射性的道。
问完才发现他不应该问的,不应该拒绝之后又给李介尧一丝希望,但面对任性习惯、依赖习惯的人,他一时半刻改不过来。
「我喜欢你。」李介尧心平气和的道。
多年相处让他了解虞时淳,知道这个笨孩子仅是随口问问不带真心,而他也习惯了,习惯包容,习惯镇定面对虞时淳的大惊小怪,习惯……喜欢他。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最后打破沉默的是躺在病床上的虞时淳。
「那个……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
李介尧挑眉。
「我想上厕所。」
不是第一次照顾病人的李介尧认命地起身帮忙拿鞋子,举高点滴架。
「还有,我想吃饭,我今天只吃了一碗充满过敏原的火锅菜和两块羊小排。」虞时淳可怜兮兮地撒娇道。
被使唤的男人点点头算是听到了,思忖着等会儿要去哪里弄东西给病患吃,最后却决定……
「你又拉肚子、又吐,不让胃肠休息一下吗?」
「我饿嘛。」虞时淳扁嘴撒娇。
「我去问医生,医生说可以才让你吃。」
虞时淳的反应则是高高嘟起嘴,紧紧地皱起眉,医生会说什么他早就知道了。
话题到此为止,没人再去提起爱与不爱等令人尴尬的问题。
离开医院时虞时淳昏昏欲睡,什么都忘了,李介尧却仍记得买来汽油,替没油的小绵羊填填肚子,并留虞时淳在家里休息一天,还不忘替他拨电话请假。
一夜未眠的李介尧出门上班前,更记得用信封装五千元,放进虞时淳衣袋里。
这辈子,他大概被某人吃定了。
第三章
离开李介尧家时,虞时淳认为他们很长时间不会见面了。
他没白痴到随随便便出现在李介尧面前,刺激对方敏感脆弱的神经,何况五千块再加上补了健保卡后领回的钱,足够让他撑到下个月了。
他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再向李介尧求救,但一切都是以为。
返回宿舍后虞时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买泡面,一箱一箱的袋装泡面和附把手的泡面碗真是绝配,既便宜又不会过敏。
但是世界上仍有比过敏原晚餐更可怕的东西,足以逼得他在三更半夜骑小绵羊出外求救。
住进宿舍的第二天大致上平安度过,当天晚餐是很普通的家常面,每人一碗,自个儿舀料和面吃,另外还有青菜豆腐汤和芭乐芸。
非常普通的晚餐,吃得虞时淳心花朵朵开,完全不用担心过敏问题。
那天他看完电视、刷过牙早早就睡了,以便迎接隔天的初次上班。
隔天上工也一切顺利,对于他这个新来的,大家都非常照顾,虽然他不太了解为什么男同事都对他微笑,女同事都不理他,但有人照顾总比没人照顾好。
问题发生在第三天的晚上。
回到宿舍洗完澡,虞时淳望着桌上的三菜一汤,确认没有过敏材料后,很放心地吃了两大碗饭,外加三碗汤,饭后水果是撒了糖的番茄。
一切事情发生在晚上十点半,当时虞时淳一手抱着抱枕,身上盖着毛毯,蜷曲身子睡在窄小折叠床上。
约莫是白天工作太累,躺下去没多久虞时淳已然入梦。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附近传来一阵怪怪的声音,怪到刚传进耳里虞时淳就被惊醒了。
虽然他生平从未听过这种声音,但听见的瞬间虞时淳仍是清清楚楚分辨出那是某种时候才会发出的声响。
透过窗外射入的光线,虞时淳隐隐约约看见旁边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