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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还是这样你怎么就不劝劝他呢?”年轻的人身后远处的阴影中,几个老人正对着年轻人的废颓模样摇头不止。似乎不忍心这年轻人继续的自己伤害自己下去,便开口劝说着同伴中的另外一人。毕竟那人是这年轻人的外公。
“孩子大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若听得,自然不会像眼下这个样子。他若不听,我们纵使说得再多,又怎么能阻止他堕落下去呢。”被劝说的老者摇着脑袋说道。说实话,劝说自己的外孙不要以那女子为念的事情他原本也试过好几次,然而外孙死活不听依旧是如此我行我素的模样,却是让他的心渐渐的冷了。眼下的他不是不关心自己点亲人,只是再关心之后,他还必须更着紧着手于眼前的大事。这个大事名义上说是为了女儿女婿的一家子报仇,当在实际却堵住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因为事情重大,老者自然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都扑在了上头。对于外孙的那重重年轻人的脾气却不是看得很重了。他望着劝说自己的人,脸上却有几分苦涩和无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可惜这话我们念了一辈子,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掉下了链子,我们都忘了这句话的告诫啊。
“那说的也是。”劝说的老者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原本还以为那些山越人会感恩的。毕竟先主公在世时待他们并不薄,他们无论如何也会看在先主公的份上帮我们一把。却不想他们现在就抱上了新任太守的大腿。哼!那个沙思其就更不是东西,居然还把自己的女儿送了过去。谁说山越人真诚的?我看他们比山林里的狐狸还要狡猾。”老者愤恨不已的说道,却是将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你现在在这里发牢骚已是没用了。在这儿从明骂到黑,再从黑骂到明能骂死山越人吗?我看未必吧。嘿嘿,还是说点正经的好。”一直没有开口的第三个人说话了,他的话始终都是那么冷嗖嗖的,在夜里听来总觉得那是鬼语。
在这鬼语之后,众人都沉默了一下,也许他们也认为这人说得是正确的吧。
“太守大人最近有什么举动吗?他还是一直呆在太守府里?”沉默之后,便说起了正是,而三人之中自是以那年轻人的外公为首。
“特别的举动倒是没有。只是很变得很喜欢出城游玩。我们的太守可是一个爱美人的人物,这几天每天出去,可都是要带着自己的妻妾啊。”开口回答的是最后那说话冷冰冰的人,只听他一说却又是一阵鬼语发出。
“变得喜欢出城玩了?那倒是可以利用的事情。长沙城里自太守以下的名人虽然很多,但却无一可以成为太守的继任者。只要我们趁太守外出的时候把他给结果了,我想这长沙城又会乱上好一阵吧。这对我们来说是很有好处的。”年轻人的外公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其机智也是不错,他很快就从这看似平常的消息中想到了最利于自己的事情。
在他看来李晟和他的手下无疑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小势力,在这个小势力中李晟是居于其中的顶端而存在,自他一下没有做二望一的人物。由于李晟年轻,又是新婚才两年尚没有子息,因此只要自己这边能除了李晟,李晟的手下自然也就散了。这和几年前孙策被刺事情不同——孙策之后还有孙权可以继任他的位置,但李晟之后却没有任何人了。
尽管荆州的主君刘表很有可能在李晟之后重新委派长沙太守,但无论新的太守姓甚名谁,估计都没有眼下的这位太守厉害。在老人的眼中,眼下的这位太守无论文治还是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强悍,除了还有一点年轻人贪玩的个性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弱点了。虽然就是这个贪玩的弱点在老人这儿也是致命的。
“三天的时间,你能查清楚太守出城的时间、随员的人数、和行走路程的状况吗?”老人沉声问道。
“没问题。”最先说话的那人拍着胸脯回答道。
“那么你就把我们训练的那些人手准备吧。我们需要他们的力量。”老人又对第三者吩咐道。
“是!”没有多余的话,那人只是冷冷的应了这么一声,随即又了无声息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太多,阴影中的三人毕竟年纪都有些大,在谈完正事之后便散了开去。在偌大的宅院里,在这充满诡异气氛的庭院中,眼下只有那个白色的身影继续在那边自饮自啄了。
天上巳时却是一日上头最好的时节。对于长沙这样位于南方的城市来说,夏天的日头总是异常的毒辣,只要一过午后,那天便闷得犹如火炉一般。在这样环境下一般的人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家门到外头去的。他们要有什么事情都会尽量在早上办成,尤其是外出更是会选在巳时前后这样比较阴凉的时候。
一如往常,李晟一行人于此刻出了南城。虽说天天出去游玩明显是有些“昏庸”的举动,但眼下的他却是“昏庸”的还不怎么厉害,一行出去不过李晟自己、三位妻妾和六个护卫十人而已。只像是平常人家一般,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也不曾对长沙的百姓造成怎样的影响。再加上李晟早已搭起了一整套的行政班子,又把大量的事情都交到孔明和士元两人的手上,故李晟此刻“昏庸”了却不影响平日里长沙的行政管理。
出了城的李晟无疑是带着人出来解闷的。因此他们一行并不往热闹的地方去,而是尽往偏僻的地方而行,凭着身下的快马轻骑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们便来到了城东南的一片竹林边。
此刻虽是已经几近晌午,日头高了起来,天候也渐渐的转热,但因为那郁郁葱葱的绿色连成了一片海洋将那毒辣的阳光接近挡住的缘故,这里却比其他地方多了几分凉气。
一行人沿着竹林边上延伸着向深处的小路行进。那小路很新似乎是刚开辟出来的,走在其中隐约可以看见那一茬茬才被截断的竹根。
就在这新开辟的小路间弯弯曲曲的行了近两里路便看见前面有一大片新开出来空地,大约一里见方。这是李晟预先定下的地方,他想在这城外建一个避暑享乐的庄园,看上了这片郁郁葱葱的无主竹林,便将这城外方圆十几里地都买下了。眼下他以将自己未来庄园的地址选好,就等着自己成亲的那天开工呢。
“等这庄园建好,我们把那长沙城的活水往这儿一引,这里便有了小桥流水绿荫蔽人的美好了。”想着自己的以后的家是一个如何的景象,李晟不由得露出油然向往的神情来。
“可这离长沙城足足有五十里路,把护城河的水引来那不是一件极为浩大的工程?只怕会劳民伤财吧。我看还是另想办法好了。”跟随在李晟身边的妻子李铛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
“铛儿可不要小看了为夫哦。这点事情以我太守的权势还是可以办到的,其实也不会花多少功夫——从城到这里是有五十里的路程,可这五十里都是平地,等过两年长沙的人口多了,这一派平地可是要给那些新来的人呢。那是作为田地使用的,事先开好了水道不但可以共我们自己使用,更可以用来浇灌农田,这对长沙的百姓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李晟微笑着似真似假的解释道。他明白自己的这几位妻子心都十分的善良,因此他并没有把自己与孔明他们商量出来的结果告诉他们。
正如李铛所说的那样在这儿开辟一个庄园引出一条新河道确实是很有些劳民伤财的味道。但这样的劳民伤财却正是李晟眼下所需要的。他必须在保证自己的长沙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同时,在刘表那儿留下一个贪于享乐无甚野心的表象。而这新庄园的建立则是他贪于享乐的开始。
“原来如此啊。夫君想的还真是周到。”对于李晟与手下所计划的那些事情李铛是毫不清楚的,她眼下听李晟这么一解释自然是十分相信的,一瞬间如花一般的笑颜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让整个天地都仿佛明净不少。
“呵呵!”望着妻子的笑容李晟也淡淡的微笑起来,他看了一眼环绕在自己的身边的三位女子,心中自有一股满足。
这一刻对李晟、李铛、赵芸、蔷薇三人来说无疑是美好的。在四人都笑了起来之后,四颗火热的心仿佛就此要靠在一起。尽管彼此间同时相处的时间都不是太长,他们之间本也应该有些矛盾才是,但他们互相间的忍让爱护却使他们将矛盾化去,而将彼此间关怀化作了一种感情。这便是亲情,他们彼此都认为自己是一家人。
风吹竹林摇,鸟鸣绿叶飘,当四人都曾经于这自然的美好的时候。一声短促的啸声从西面不远的地方传来。这啸声是尖锐的,让李晟听得一惊。他正怀疑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却发现一点黑线正飞快的朝自己的面门扑来。
“是弩箭!”李晟看到这个,心下大骇,身体迅速的反应过来朝一边倾去。“噗”他终究没有躲开这弩箭,虽然避开的脑袋要害,却也让那锋利的尖锐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道,从他的右肩传来,就像是一柄沉重的铁锤在他的肩上打了一记般,他惨叫一声便从战马上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一时间,剧烈的疼痛连带着那麻麻的感觉从肩膀、从他的四肢上传出。“是毒箭?有人想杀了我。”在昏倒前,他终于确认这一点。他还想在叫喊些什么,却在声音还来不及发出的时候就昏了过去。
幽幽的有点的意识,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过往的一切如奔腾的流水一般纷至沓来,如何的种种让李晟仿佛一下子全都明白,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他意识在清醒与迷糊之间徘徊,偶尔感觉到有人在服侍着自己,刚想出声叫唤,却又怎么也挣脱不了那冥冥中的制槁。
“挣扎是无力,在这里只有忍耐而已。”很快李晟想到了这一点,他终于放弃下来,只是静静沉默在那儿,依靠思索来打发时间的流逝。就此,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刻,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当李晟在这片混沌中的耐心越来越少的时候,一丝光亮突兀的在灰蒙蒙的云彩中闪现出来,它宛如流星一般飞快的奔向李晟,在李晟根本就来不及闪避的情况重重的撞上了他。随之而来的痛觉让李晟忍不住的呻吟出声来——他终于清醒了。
很正常的他先听到的是周围声音。虽是十分微弱,但长期以来锻炼出来的听觉把那远处虫儿的鸣叫声送到他的耳中,他明白眼下是晚上了。疼痛的感觉一丝丝的从右肩的伤口处传来,那如腕骨刮肉一般的痛楚带着全身上下的酸麻,让李晟一点力气也无法聚齐。他是躺在枕头上的,那枕头很厚很软,将他的头深深的陷入其中,让他自觉的想沉沦下去。此刻他身上的力气不多,不过听了一会,感受了一会,便又渐觉得无力起来。他的意识又一次沉默了,只是和最初那完全无意识的昏迷不同,眼下的他却是因为疲劳而睡下的。当他闭上了眼睛,沉浸于黑暗的安谧之后,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起来,仿佛与那天地暗合一般,让人听了就觉得十分平静。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一股微弱的气在他的身体上窜跑着,一点一滴的修复着他身上的创伤。
在次有了感觉已是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情了。也许是白天了吧——李晟分明听到屋外知了那急切的叫唤声。虽然依旧没有力气睁开自己的眼睛,但李晟分明可以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身边。一种淡淡的荷花香味轻轻的涌进自己的鼻尖,李晟明白坐在身旁的便是自己的妻子铛儿。
如果说李晟在这世上有什么最亲的人,那么无疑就是他的妻子和兄弟。李铛、宋德、周力、周睿、孔明,现在或许还要加上赵芸和蔷薇,想着这一个个令他倍感亲切的明知,他心中便充满了种种暖暖的温情。瞬息间,他有一种冲动,一种睁开眼睛的冲动。黑暗对他来说已是腻烦了,时间也不知因此而过去多久,他迫切的怀念起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他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身边这分别许久的妻子。
“用力用力”李晟在心中不住的对自己说道。他从来也没有想过睁开眼睛竟也会如此的痛苦。那种想挣扎而起,却在外力的压迫下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感觉着实令他憋火不已。他烦躁起来,用上了毕生的吃奶之力于双目重重的一开,一道刺眼的光芒划破黑暗直刺到李晟的眼中,那令李晟感到了剧烈的痛楚。从来也没有想过,就睁开眼这一个动作,也会让他如此的难受。
“或许这可以和盘古大神的开天辟地相比了吧。李晟皱着眉头想道,在万分无法忍耐之下,他发出了微弱而沙哑的呻吟。
“夫君,你醒了?”李晟的呻吟惊醒了原本发呆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李铛,她一双水灵的美目顿时闪出欣喜的光芒:“真是谢天谢地啊!”她紧紧的握住了李晟的手。
“呵呵”看着妻子如此的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