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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少将军的他居然不能容人,睚眦必报,虽然不曾闹出什么大麻烦,却也让军中的气氛变得极不协调。这还是他在有自己和兄长看着的情况之下如此呢。眼下让他独领一军,他究竟会作出怎样的举动,士壹实在是担心的紧。他望着自己的兄长,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兄长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儿子太过自信了。眼下只怕我说什么,他都是不会相信的吧。看着士燮脸上那一分兴奋,士壹无奈的苦笑起来,希望没有万一。
与李晟的会面是在来到郁林的五天之后,在郁林太守府里的后花园里进行的。或许李晟早已考虑到了士燮与赖恭不对付的问题,这次见面只有郁林太守韩玄和李晟自己带来的军师诸葛亮作陪,而赖恭则被实现说服了,并不曾呆在李晟的身边。是正七月,正是一个花果齐现的日子,整个后花园里既充满了桂花的芳香,也全然可以看到荔枝、龙眼之类属于南方特有水果那满满淋上枝头的俏影。天已是很热了,不过对付正在要会谈的人来说,由于上有树荫遮挡,旁有水车轮转,虽然微微的还有一些闷气,但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中。
士燮来到后花园的时候李晟就已经在了。只是他并不是老老实实的端坐在后花园里那个作为会谈之所的亭子中,而是径自呆在了小溪之畔用手中的碎末逗弄着溪中的鲤鱼。这本是一副充满了闲情逸致的逍遥之景,然而就士燮自己看来,李晟如此的做为却是充满了持凭的自信。他究竟为何会有如此的自信呢?士燮胡思乱想着,心中猛地有种不好的感觉。
既然来到了这里那自然就是李晟的客人。还当士燮出现在这庭院门口的时候,就早有人向李晟汇报士燮的到来了。只是得到了汇报的李晟并没有任何举动,他还是专心致志的和孔明一起逗弄着观赏着眼下溪中着一尾尾灵动多变的鲤鱼,看着它们在水中嬉戏的欢景,感受着他们的快活。直到士燮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也不曾抬起头来,只余下站立在李晟身边的郁林太守韩玄尴尬的对刚刚来到此处的士燮报以苦笑。
看着并不理会自己的李晟,瞅着对自己苦笑的韩玄,士燮的心可谓是百味丛生。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可是呼风唤雨称霸一方的豪杰,在整个交州,他也算是有数得上名号的群雄,几曾何时被人如此的看不起过呢?对着李晟的背影,他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我士燮好歹也是坐拥三郡的交南之主,居然就被你这么一个小毛头如此的对待,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客人来了,非但不站起来迎接对方,还以背影相向。这实在是失礼,真正的失礼。士燮暗自恼火着,心底甚至有了就此转身离去的冲动。他是豪族的子弟,即使平时没有表现出来,其本身也是有自己的骄傲。如果不是处于对整个家族的利益考虑,不是眼下李晟带来的压迫过于强大的话,他根本不会屈尊降贵的来到这里与这么一个年轻的暴发户见面的。李晟在他这样的士族眼里就是十足的暴发户,论基业没基业,论家族没家族的。虽然外面的人都传说李晟是昔日党人领袖李膺公的后人,但此事并没有被确切的证实,故究竟有几分可信,士燮并不清楚。即使真的,在心中的怒火还在燃烧的情况,他也是不愿意承认的。
正待发作走人呢,却看见那李晟悠悠的站起身来,一脸微笑的望着自己:士燮大人,李子旭这边有理了。他说着拱手躬身向士燮拜了一拜,却是依足了礼数,全然以后辈拜见长者的规格来做的,让士燮既尴尬又惊讶的卡在那儿,一时间不晓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好。如果李晟真的不理自己,那自己当然可以愤愤的离去。可李晟眼下却是微笑而谦卑的对自己行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自己似乎也不能对这李晟太过。
没奈何下,士燮也只好上前一步向李晟回礼道:见过镇南将军大人。
关于见了李晟之后要怎么称呼这位年轻的大人,士燮可是思量了许久:不能称呼李晟为长沙太守,因为那样似乎是太瞧不起李晟了,长沙太守只能管一郡之地,而李晟眼下不说交州,就在荆南也关了四郡,远不止长沙了;当然也不能一见面就称他为州牧大人,因为自己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投靠李晟,而只是想先看看再说,故而有着明确只代意向的交州牧也是不能往他的头上套;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镇南将军这么一个头衔比较适合了。镇南者,镇守南方尔,无论是荆南还是交州都算是镇南的范畴,而这个范畴有没有实际的指向,最适合于眼下的含糊了。士燮最终作出这么一个决定。
听士燮如此称呼自己,李晟微微的一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似乎已经了解士燮心中所想的那些。他上前半步一把将士燮扶住,笑呵呵的对士燮说道:对于太守大人我可是久等多时了。因为等的久,故有些无聊。我这个人是耐不住无聊的,有所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不敢,不敢!士燮客气的连连摆手道:将军实在太客气了,老朽愧不敢当啊。
哪里有什么不敢的呢?李晟呵呵一笑,伸手便引士燮往原来准备好的会客之所,那位于树荫之下的凉亭。分了主从坐下,双方在稍稍的客气了一番,李晟便把自己的军师诸葛亮介绍给对方。这可是我的张子房哦。他意有所指的说道。
听李晟这么一说,士燮在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之后,却也恰到好处的赞赏道:卧龙先生之名,我数年前就已经听说了。尽管早已听闻先生和镇南将军大人一样都是年轻人,但如今一见还真是有后浪盖过前浪的感觉啊。我们都老了,就如今赤壁之战的情形来看,今后恐怕都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大人可是高赞了哦。诸葛亮连忙谦虚着,随即将话题拨向了正事:我想请大人加入我军的大业之中,未知大人意向如何?
或许士燮自己还存着对李晟观望的心理,可是李晟却决没有想让士燮就此敷衍过去的想法。无论是李晟还是诸葛亮,对士燮这边的态度都十分的明确,那就是要让士燮直接开口表态,是否接受李晟对交州的管理。如果是,那自然还可以让步一些利益给他。如果否,那没有任何话好说了,只要准备开战就好了。
眼下李晟自以为己方在交州的优势已然十分明显。在按照自己最初所制定的那一系列计划对交州北部三郡的那些反对者进行打压拉拢之后,交州北边的人已经没有多少敢反对李晟的到来了。随着赖恭和吴巨两人手中军队在李晟这儿的初步整合,李晟已经能够比较放心的将自己带来的两万人众布置在郁林的南线,一切就等这边命令的下达便可以对士燮的交州军进行打压了。
是以,李晟打算直接和士燮摊牌:是战?是降?他不想在模糊下去了。
加入将军的大业?如果将军有成功的可能,我自然是愿意了。但据我所知,将军似乎是江南三家中最弱的啊?尽管说投靠将军,我们有可能拿到的更多,但作为一家之主,我不得不为我的家族考虑一下。南交之人,发家大体以商为主,对于利益他们并不讳言,是以在诸葛亮明白的表达出摊牌的意愿之后,士燮也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希望得到的利益。
星火 第十六章 攻城
八月正是交州最热的季节。那高高挂在天空上的骄阳毫不吝惜将自己身上的光和热洒向大地,照向城里城外那无数神情紧张的人们。这里是郁林郡怀安县城的所在,十丈来宽引郁而成的护城河将有着五丈多高阔达一丈城墙的城池紧紧的包围起来,将城里的守军和城外的敌人分成了两个互相对立的存在。战争,那生与死的厮杀很快就要在这两者之间展开。
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湛蓝的出奇。当城下的军队从三里外的营地里出来,越过那早已被收割过的稻田而到城下列阵的时候,城上的人们已经严阵以待了。白衣白甲的军队整齐的推列着阵型,在他们身后的本阵中树立的两杆书写着报仇、雪恨的白色大旗,正在微微吹起的热风之中飘扬着,应和着那累累的鼓声,仿佛在向苍天倾诉着什么似的,投射出一种悲怆的味道。
三通鼓毕,城下的队伍已然排列得整整齐齐,三万士兵皆持刀枪树立,一声不吭的站在城头大约一百二十丈的地方:他们以大盾并为外层,紧跟着大盾身后的是站的错落有致的弓手,而穿插在弓手所编织而成的甬道之间的则是一队队手抬云梯的步刀手。原本这里还应该有掘土手,铁镢头的,但由于怀安城本身引的是郁水的活水,根本不可能被封堵上,自然不需要掘土手进行填河那么麻烦的工作了,至于铁镢头,那完全是因为时间不够的缘故。今日才是攻城的第一天,作为攻击者的一番,他们还没有完全造好一整套攻城设备。眼下,他们只是想先试探一下对方,拉开阵型看看对方是如何守城的罢了。
正统的守城往往都是从一统废话开始的,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城外的敌阵无声无息的裂开一条甬道,在以盾牌与长枪为壁的通途之中,一人一骑带着一股伤悲的气势走了出来。只见他面容苍老,头顶一面银盔,身着一身素甲,肩披白麾一领,身形修长,势若渊持。他身后跟着一队亲兵,手中高举一杆大旗,上书数个大字:汉交趾太守士,正是交州士家家族,已经死去的士徽之父士燮。
城上的人听着快把杀害我儿的凶手杨磊全家给交出,并开城投降,老夫自还可以看在同为交州之人的面子上放你们满城老幼一马。若是不从,则我等攻破城后,满城不留。士燮虽然年级有些大了,但身体一向很好。此刻他心痛于长子的死亡,用了全身的气力大声的吆喝出这满口的威胁之语,自是弄得全城上下无论敌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好你个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家本为我交州大族,只当勤俭修持,造福桑梓,却不想你纵容子孙,欺良霸市,行那强抢民女,意图逼奸之举。如今你儿子自己找死,被人杀了,你便老着面子要来报仇。好啊,报仇,你儿子的仇找我们报,那被你儿子害死之百姓的仇,因为你的愤怒而被你所杀害的那些无辜百姓的仇,我们又找谁报呢?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命是命了,我们这些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你要打,那就来吧。我们全城上下就是战到最后一个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会向你这恶贼投降的。城墙一个年轻有力的声音雄壮的响起,振振有词的将下面自以为站住了理字而毫无畏惧的士燮好好的骂了一通。这似乎是很大快人心的。那人的话刚刚落下,城头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喝彩的掌声。猛然间,守城之军的士气提高了不少,要守住城池的决心也更加坚定起来。毕竟,他们都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的亲人而战的。士燮对大军所过之处实行的那种屠杀的政策,已经彻底的令他们愤怒了,因为在被士燮屠掉的几个村庄之中有很多本就是他们亲族。
可恶!被骂得略有些理亏的士燮面容狰狞起来,他恨恨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走,同时向自己的军队下达了命令:攻城,攻城,把这座城池给我的打下来,城破之日我允许你们松懈三天。他大声的喝着,一股憎恶之中带着肃杀的气势从他的身体中挥发出来,迅速的充满了整个天地。
噢!站立在地上的士兵们吆喝起来发出震天的吼声。与此同时位于军阵后方的战鼓再次咚咚的响起来。在自己口中的吆喝声和后方战鼓的应和之下,士燮军的士兵们迅速的动了起来。他们列着整齐的队形,迈着与战鼓之上点点相对的步伐,很有气势的向前而去,一步一步的接近着城墙,不曾有一点杂乱的模样。
看着下面的敌人一点一点的接近自己,城墙上杨磊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别看他前头把话说得那样干净,事实上他对于能否守住这小小的怀安城还是颇有些顾虑的。毕竟双方的差距也太大了一些:怀安城下的士燮军足足有三万人之巨,而城墙上的自己即使把那些临时征召上来的民军算上,只有区区的三千人。一比十的差距,所能凭持的又只是这小小的城墙。杨磊真的认为自己会死在此地,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眼下的士燮军是一个多么邪恶的存在。不要说什么士燮之志只在他一人之类的鬼话,如果那样的话都能够被人相信,那牛也绝对可以在天上飞了。事实上在士燮军攻取作为怀安县城屏障的几个寨子的时候,士燮也曾做过相类似的承诺,但这些承诺都是骗人的。当守城的人相信了士燮的话而把自己寨门打开投降之后,士燮的军队就会蝗虫一样蜂拥而入,将偌大的一块地方血洗一空,做的鸡犬不留。对于这些杨磊并没有真切的看过,可他却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在他的手下还有不少从士燮屠戮过的地方逃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