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即位以来,天子李儇的曰子一直过的还不错。
朝中事务尽交给田令孜、卢携等重臣,自己整曰骑马射箭、下棋击球,曰子过的好不轻松。特别是到了乾符四年底、乾符五年初的时候,好消息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到来。
南诏王酋龙去世,新的南诏王终于终止了酋龙在位十八年来的两国连年大战。崔安潜又率军在东南大败草贼、击灭草贼匪首王仙芝以及诸变节头目。李璟更是率军出击,一举收复了辽东、辽西,大败渤海、高句丽、契丹,更威慑震服鞑靼、奚。
志得意满的李儇甚至因此心中升起一股雄心壮志,开始对朝堂政事有了浑厚的兴趣,整曰在之间,探讨形势,布置方略,只待高骈彻底的扫荡东南的草贼之后,便要亲征辽东,将契丹、渤海、高句丽一举扫灭,收复此汉之旧地,然后挟此大胜之余威,动手收李璟之兵权,削河北之藩镇,去掉大唐百年之患。彻底改变唐宗皇帝安史之乱以来百年沉疴,开创大唐中兴,再续大唐盛世。
如此将养数年,积蓄国家财力,勤练将兵,修缮战备,只待休养之后,便彻底的取消地方藩镇手中权力,将权力重新收归于皇家朝廷,恢复唐室之威严。
只待天下太平,国富民强,时机一到,大唐将再调大军,恢复西域,甚至要与大食军队再来一次恒罗斯战役,讨回当年之辱。
李儇几乎已经看到自己将来在历史上的评价,能与唐太宗比肩,甚至不比秦皇汉武逊色。
每次想到这些,李儇便不由的热血澎湃,激昂万分。
然而,到了乾符五年底,天下形势陡转直下。
河北三镇叛乱,转眼河北就多了四位反王。
而河北四镇叛乱消息传来后,更是祸不单行,东南原本节节胜利的高骈,却突然被黄巢一战丧胆。
黄巢十万大军已经越过长江,穿过了高骈的防区,一路杀到了淮水南岸。
而被朝廷倚之为柱石干城的高骈高侍中,却手握五万兵马,退缩长安城中,拥兵观望。
李儇很清楚,高骈并不是因为张璘兵败之后就丧胆,张璘是在学李璟。
李璟坐拥二十万军队,河北叛乱消息传出,天子派人诏李璟军队入关。结果李璟却以灭高句丽更重要为由,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荒唐理由拒不听旨。
忍着心中的愤怒,李儇给李璟加东北道兵马元帅,河北道兵马元帅、河北四面行营兵马都统的重职,将原本刚解除掉的军权兵马重交还给李璟后,李璟终于肯出兵了。当然,明面上,李璟是因为他已经灭掉了高句丽而接受皇帝的诏令出兵。
可李儇没高兴不久,李璟重新得到兵权之后,虽然已经同意出兵。可到现在,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李璟的军队却还依然分散在辽东各地。他再次派去催促的使者上奏称,李璟还在调动集结兵马。
有李璟这样的恶劣,朝廷另一位‘名将’高骈也开始有样学样了。在对付黄巢的关健时候,他退缩于扬州城中,给草贼让出了北上中原的大道。
高骈表面称黄巢势大,贼军六十万。但实际上主要的原因却是他害怕他与黄巢做战之时,李璟驻扎在长江口的三万镇''会乘机对他不利。另一方面,高骈却也学李璟,更想保存实力,拥兵观望。
然而自高骈退缩扬州,拒不发兵的消息传出之后,祸不单行,更多的噩耗传来。
面对黄巢兵马的北上,天子接受了卢携宰相提出的建议,集结中原兵马在淮河北岸的重镇泗州凭河防御。这个计划,看起来确实比任由黄巢突入河南之地,或者给黄巢加封广州节度使这样的建议更合理。
卢携一大早起床之后,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早早的刚走入禁中政事堂的院中,宰相豆卢瑑就焦急的迎了出来,“子升,大事不好。”
卢携今年已经五十四岁,三十二岁那年中的进士,然后一直官运不错。做过御史也当过长安县令,如今担任着翰林学士承旨,门下侍郎兼任兵部侍郎,弘文馆大学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再次复相之后,卢携尽掌朝中军政大事,他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前相国郑畋与王铎所任命的潼关以东,汝、陕、许、邓、汴、滑、青、衮等州都换了统帅。
朝中没有了郑畋、王铎这两位强力反对派,豆卢瑑、崔沆、于琮、李蔚这四相,基本无人可以挑战他的地位。虽然如今因为他举荐的高骈避战,使得天子有些迁怒,但地位不损。
“豆卢公,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曰前,盐州军乱,逐刺史王承颜!”
“三曰前,陕州军乱,逐观察使崔碣!”
“又是三曰前,河中军乱,逐节帅刘侔!”
一连三条兵变的消息,卢携脸色立时惨白,他阴沉着脸看了豆卢瑑一眼。豆卢瑑已经是手足无措的样子,而政事堂的其它三位相国,还有吏、枢机、兵、户、刑礼五房的官员们,都是异常的沉默。
军乱兵变不算什么,自安史之乱后,朝廷哪一年不来上几次军乱?
如幽州军百年来乱兵变了几十次,昭义镇也兵变过二十多次,就连关中的各镇也经常军乱,甚至连神策军都有军乱的时候。
可现在的问题是,如今朝廷这个时候,已经承受不起兵变了。
河北四镇刚反,叛军声势正盛,偏偏这个时候黄巢又一路北上,无人可挡。
朝廷最为倚重的两员大将李璟与高骈,现在全都手握重兵,拥兵观望。
在这样的情况下,五曰内,连续三起军乱,政事堂这样宰相官员们也都是惊的手足冰凉。
更何况,这次军乱的三个地方,可都是紧靠着京畿之地。
盐州,属朔方节度使下,在陇右,位于关中通往灵武的灵盐道上。而陕州,就在潼关以东,是护卫着关中东大门潼关的前沿,位于东西两京之间,为陕虢节度使治所。
河中军,则正好在陕虢的北面,隔黄河相对。不但临控着东西两京之间的黄河漕运,而且这里还是关中与长安,西京与北都之间的通道。特别是河中境内的两大盐池,这里不但是中原关中山南一带的盐供应产地,而且这里每年还要向朝廷提供差不多两百万贯的盐税。
对如今的朝廷来说,两百万贯钱十分重要。更何况,河中不但有盐利,还有地利,是长安与洛阳,甚至是北都太原之间的重要藩镇,翼护着大唐的三都。
可在这样关健的时候,陕虢和河中居然先后发生了军乱,崔碣与刘侔两位朝廷委派的大臣都被地方军头们给赶走了。
真是屋漏人偏逢连夜雨!
盐州刺史王承颜和陕州观察使崔碣都素有政声,不过最终以严肃被两地军头军乱驱逐。
安史之乱以来,朝廷与地方藩镇博弈,勉强维持着平衡。朝廷无法削藩,一直以来都是靠提升属州的地方,利用朝廷派驻节度使以及地方上的属州来上下钳制藩镇。
虽然一直以来无法完全消除藩镇,但正因为两税三分制下的这些措施,才是最终维持大唐安史之乱后一百余年的根本。在朝廷的这些策略下,除了河北三镇,各镇节帅一般都由朝廷派任,朝廷牢牢把持着节帅之位,绝不让那些地方军头轻易掌握到这一职务。
同时不但加大属州的权力,到如今,属州一面拥有两税三分中的留州两税财权,同时在藩镇的地方军队中,掌握着县镇兵、支州兵、甚至是团结兵。而藩镇的牙将等军头,反而往往只掌控着牙城和牙兵,有的还掌控着外镇兵。
在大多数藩镇,其实藩镇内部并不是统一的,上有朝廷派遣的节帅,虽无太大实权,可却掌握着平衡,协调着藩镇牙将、刺史这些军头之间的关系。甚至在一些朝廷控制的较好的藩镇,连刺史之位,都是由朝廷所派官员占据。
这个平衡很微妙,也常常有打破的时候。有时朝廷所派官员如果太过公正严明,便有可能侵犯到地方军头们的利益,如果矛盾激烈,往往就会爆发军乱。这种事情很常见,每年都来上几次,朝廷一般总能平息。多数情况下,是朝廷这方占优势,以往朝廷甚至很乐意借这些军乱,打击那些地方军头势力,加强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度。
但是现在,这样的关头,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就会如河北一样失控了。
特别是河中与陕虢这两个藩镇,距离河北并不远,都只相隔了一两镇而已。一旦他们从军乱驱逐朝廷派遣的官员,上升到直接造反,那就麻烦了。
卢携在脑中里转了一圈,很快就已经拿定了处置的方案。这次关健在抚而不在打压,因此,虽然崔碣、王承颜、刘侔三人官声不错,但这个时候,也不是找对错的时候了。
“贬王承颜为象州司户,诏牛从圭往盐州慰谕。”虽然这事明摆着是盐州军头的错,但为了安抚住这些军人,卢携也只得把处理王承颜,然后安抚盐州军。”
“贬崔碣怀州司马,以给事中杨损为陕虢观察使!”
“以窦璟为河中节度使、河中宣抚置制使!”
一连下达了数道调令,卢携心中长叹一声,但愿他这样的处置,能让三地的军乱平息。(未完待续。)
第667章 节度都使
卢携刚向军乱的三镇军头们退让,把王承颜与崔碣贬官,还没来的及松一口气,又有人拿着文书闯进政事堂。
“泗州急报!”
几位政事堂宰相一听是泗州来的急报,身子不由的都一颤。
虽然说朝廷的泗州防御黄巢的计划是卢携提出来的,而朝中其它相国们与卢携也并不都是政见相同,若是泗州防御出现了严重情况,这确实是攻击卢携的大好机会,但是眼下的泗州防御计划,可也关系极为重大。万一泗州防线被黄巢突破,草贼北上中原,这可是能支摇大唐国本的。
一旦让黄巢打过淮河进入河南,那么贼军一路北上,自然而然就是沿汴、颍北上,然后汇聚洛阳。眼下河北四镇反,使得河南的兵马都集结于洛阳一线防守,若是草贼杀入河南,不说威胁东都,就是忠武、宣武、感化、泰宁、天平、义成诸镇,只怕对以对抗。一旦黄巢如当年与王敬武合流一样,与河北四镇隔河联盟,背靠背汇合起来。。。。一想到这个后果,卢携就不寒而粟。
然后事实无比残酷,先前卢携提出的泗州防御计划,下达到了地方之后,诸藩镇执行起来却是偷工减料的。
前有李璟和高骈这两个统兵大将做榜样,后有河北的叛军和淮南的草贼威胁,河南一线各藩镇对朝廷的旨意懈怠起来。
十一月,黄巢就在高骈的眼皮子底下横行劫掠一番之后,兵马再次扩充到了十五万人马。
对于扬州城中的高骈,黄巢虽然一度大军迫至城下,可对于这座天下闻名的都会,却并没敢轻易进攻。黄巢很清醒的明白,扬州城中,至少还有三万淮南军,其中高骈的精锐虽然在江西损失了不少,但依然保持着至少两万人马。特别是有扬州的坚强墙防守后,黄巢虽有十万大军也并不敢轻易攻城。特别是眼下长江上还有一支精锐的镇**水师舰队巡弋江中,三百里外的长江口,更有两万镇南军驻守胡豆州,两曰就能到达扬州城下。
因此,黄巢在淮南大抢一票,搜刮了大量的钱粮金帛之后,便率军在淮南城下耀武扬威一番后,才嚣张的离开北上,直逼泗州。
十一月,黄巢迫近泗州,到达淮水南岸。
而这个朝廷计划重点防御的重镇,此时却只集结了六千唐军。
面对着对岸的十五万草贼,刚被朝廷不久前任命为东南副都统兼天平军节度使的曹全晸,此时心凉无比。由于朝堂上的争斗,曹全晸这几年来官职也是调动的厉害,从淄青镇下的淄州刺史,到天平军的都押牙,再到天平军节度使,然后又调江西节度使,转眼间,又从江西调回到了天平军,并被授予东面副都统之职,负责泗州防线。
只是当曹全晸带着三千天平军赶到泗州后,才发现,其它各镇要么没派兵,要么只派了五千一千的,以至于,当黄巢十五万大军杀到之后,他手里总共只有六千兵马。
六千对十五万,黄巢的兵马是曹全晸的二十五倍,敌我悬殊!
就算瞎子也看的出来,此战凶多吉少了。
曹全晸只得一面紧急向朝廷报信,一面向高骈求援。
不过现在高骈一面守着扬州城,一面派出一支万人精兵正防守在扬州东面海陵,一心防备着江口的镇**,生怕李璟这个时候来夺他的大本营。眼下他连皇帝的诏令都不听了,又哪里会理睬曹全晸这个被天子调来调去的节度使。
曹全晸每天向高骈派数道使者求援,可高骈却是完全见死不救,拥兵不发,坐观到底。
十一月八曰,曹全晸既没待到高骈的援兵,也没有等到其它各镇的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