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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了起来:“情况还不算太坏?他们就要发射武器去毁灭地球了,还不算太坏?难道我们留在这里平平安安度过余生就是好事情么?这可不比到南北极去度假,那里的条件就算再恶劣,毕竟也是地面上的事情,你要搞清楚,这里并不是我们的世界。”
康文看着我发泄,一声也没有吭。
我自己反倒说着说着泄了气,声音慢慢低下去。
霸王龙老人在人心大乱的时候,借助内线的力量,把群众的情绪镇压下去。他等局面一平静,立刻就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软禁起来。本来只是以为这是离开龙城的前奏,谁知这狡猾的老人却告诉我们,他必须毁坏他对我们许下的诺言,对人类社会的武器必须于三天后发射,势在必然。因为他们知道人类社会已经准备率先发动攻击,他们不先下手的话,整个地下城都会玉石俱焚。尽管破咒的人会受到极大的惩罚,但为了整个国家,他必须这样做。至于我们要回到地面去,那则是保卫地下城以后的事情。
他真是一个彻底的真小人,他以沉痛的声音告诉我们:“这并不是谁的错,这是我们之间的立场问题。”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竟然对他恨不起来。就像此刻,我把气发在康文身上,却发觉,根本是无的放矢。
我不安地看看康文,康文却笑了:“心情好点没有?”
我很羞愧。他是完全被我牵连到这件事情当中的,错的人完全是我,我却不问情由地骂了他一通。我抹着自己的脸:“真对不起……”
康文笑:“如果你已经好了一点,我想你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康文认真地说:“霸王龙人说得很对,这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这是立场问题。他站在龙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事,选择了必须的做法,而我们是否也站在地球人的角度去对待这件事情呢?”
康文的话像黑暗中曙光,虽然在这地下城,我已经好久不见天日了,但这话却令我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康文的意思是说,假如我们站在龙人的角度去看,我们就可以安心地在这里等待,以保得自身的安全;而如果站在地球人的角度去进行对抗和保护,地球上的家园或许可以保住,但是我们必须付上性命。
玉石俱焚,霸王龙老人是这样对我们说的。这是一个选择立场的问题,也是一个选择生与死的问题。
我想了想,“我们还有对抗的筹码吗?”
康文低头看我,眼睛里亮晶晶的:“先别问我这个,你问问自己的本心是想着什么?刚才你那么生气,是因为自己的家园将要会毁灭了,还是只因为自己已经无法回到那花花世界?”
我低下头去,心绪纷乱。
刚才的失常,现在细想,有点像小孩子赌气,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自己喜爱的环境,无法得到自己喜爱的玩具那样的闹哭。而我,真的是因为不能回到自己热爱的社会而生气吗?什么时候,我对那灯红酒绿的生活爱得那么深?
我心里爱的,到底是那有好人,也有坏人;有欺骗,也有诚实;有公平,也有不公平的人类社会,还是那十丈繁华的便利和享受?
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受到年岁比我大的孩子的欺负,有一次,头被打破了。我不敢哭,只是用手紧紧掩住伤口,希望不会被舍监发现,不然晚饭就泡汤了。可是那血却无法止住,我眼睁睁看着一鲜血穿过我的指缝,一滴滴落在我穿的白衬衫上,开出一朵两朵的花儿,慌忙去擦,却忘了手比衣服更脏,立刻白衣服上的血迹迅速扩大,我怎么也擦不去。
我躲到厕所里用力洗,衬衫被我揉成淡红色,是最差的那种粗棉布,吸收了血却怎么也洗不掉,我还发现衬衫在打架时撕破了,我越急,越急,越瞒不过。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眼泪流下来滴在水池里是红色的,原来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却惊慌得忘记了痛。
那一年,我是六岁,还是七岁?
可是我现在却那么努力地赚钱,就是知道那块地快要被地主收回,孤儿院将会被推倒,建成一座商业大厦,附近的孤儿们和原来就在那里住的孩子们一下子就没有了落脚的地方。我希望能把她赎下来,建造我心目中的孤儿院。在这里面,所以的大小孩子都受到公平的照顾和对待,衣食无忧,得到良好的教育。
我希望在我的能力之下,能够保护他们,使他们都成长成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这,是不是我的一厢情愿?这,是不是永远也无法实现的乌托邦?
就因为我对外界严重失望,我才把所以对社会的寄望放到这一间小小的孤儿院来,借以逃避现实?
如果这是逃避现实,但却有人全力支持我这样做。苏眉,她说:“人的一生能够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该多好啊。我的要求不高,能够和你一起做好这件事情,给孩子们一个理想的人生,我认为,这是我一生最有意义的事情。”
那个古灵精怪,跟我一起成长的死党,最认真的时刻也许就是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还记得那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发出光来。认识了她大半辈子了,我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发觉小时候的死党长大了,而且如此美丽。
对了,还有一个人,她现在还在恨我,可是我们当初是怎么样的志同道合。虽然说女人的友谊不堪一击,她也是因为一个男子的缘故而远离我,可是她仍然没有放弃这个目标的。
我们的侦探社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一张来历不明的支票,寄出的地址是美国纽约,署名却次次不同。纽约一会,我想,这个神秘的捐款人应该就是安娜,她跟我们走的道路不同,她决心以她的方法来干,但是殊途同归。
这时,我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百合花的香气,慵懒的猫眯,湛蓝的眼睛,阳光下的笑容,还有……临行前康柏给我们孜孜讲解他的新理论,那首哀伤的歌,“越美丽,越无常……”
呵,越美丽,越无常!
我不知不觉合上的眼睛蓦然睁开:“我明白了,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维护我们生存的社会,努力让它变得更好更平和,因为,我是这样的爱它。即使……即使我也许再也无法在里面生存,但是在我的回忆里,它是无可替代的,我们生存的世界。”
康文的眼睛里亮闪闪的,他的微笑有感动的味道:“你终于作出了抉择,我很高兴。”他点头道:“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孩子虽然对小事有点迷糊,但于大是大非一定识别清楚。”
第一次遇见?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就蓬头赤足地坐在地上。发髻让他的领带夹弄散了,鞋子用来飞掷他老弟了。虽说我平日不会客的时候也颇为不修边幅,但在人前这样狼狈的样子还是头一回。
头一回就教他撞个正着。
不过我很怀疑他的视力有问题,我性子大而化之,迷迷糊糊是一定的了,却不知从什么地方看出我很识大是大非?
想到过去我有点气馁,这样的形象落在对方眼里,还是第一印象,足够说上一辈子。
但是,想到将来我更气短。
前途未卜,哪里来一辈子这么长?
哎,才刚下的决心,可不能轻易动摇。我打起精神来:“康文,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挽救地球?来,让我们尽力而为。”
康文欣赏地看着我,自衣兜里取出一个烟盒来,打开,里面还剩五枝烟:“这是我要他们给我留下的,我告诉他们,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抽烟。”
可是我知道康文从来不抽烟,我伸手抽出一枝来。捻一捻,里面填充的是正常的烟丝。
康文微笑,将烟盒里的烟全倒了出来。我忽然发现了异常的地方,这些烟比平常的烟要短,短了大概一厘米的样子,但若不是细心观察,而且全部倒出来观察,是发现不到的。而这些烟放在烟盒里就跟平常的烟长度一样。
我点点头,伸手去拿烟盒。
这说明,关键处在烟盒里,烟盒里一定放着什么东西,占据了短烟空出来的空间。
康文点点头,低声说:“烟盒里面的是一种最新研制的液态炸弹。”他以更低的声音告诉我一个单词,我的脸色立刻大变。
这是最新的研制成果,这种液体,只要淌出一滴跟实体接触,其接触力超过50克的话,立刻就可以产生相当于500克*引起的破坏力。
康文小心地把烟盒捧在手里:“这里里面一共有二十克,用隔缘材料包裹住的。”
我谨慎地打量那小盒子,康文的意思是说,假如这烟盒此刻从手掌里不慎掉下地的话,这座用坚固花岗石建造的石室连里面的一切,只怕就立刻不存在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来,怕惊动了这可怕的武器:“你哪里弄来这么恐怖的东西?”
康文说:“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这样的武器的,可是,当你失踪的时候,我觉得事态很不寻常,也怀疑地底下存在什么东西。”他笑了笑:“我那时还以为有个地下兵团呢,密谋推翻政府,你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给扣了起来。”
我苦笑:“虽不中也不远矣,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结果跟你猜测的一样呢。”
“现在我们不能出去,需要做的,就是请人把这个东西放到他们的武器上去。”
“有可能吗?”
“无论如何,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必须试一试。”
第十六章 人性的弱点
“哎哟!”康文捂着腹部滚倒在地,脸色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在额角滚落。
我惊叫着扑上前去,大声惊呼:“来人呐,来人呐!”
守在石室外的侍卫被惊动了,有人搬了东西垫在脚下,踮起脚尖从气窗内张望进来。
我尖叫:“我的朋友肚子突然发痛,你们快拿药来。”
康文这时发出低沉的闷吭,作出两眼翻白的样子。
我惊叫:“他快要不行啦,你们,你们快点,快报告长老,不不,先拿有效的药来。”
“哗啦”一声响,石门打开了,隔着一道铁栅栏,一个小瓶子从栅栏的空隙递了进来,还有一杯水。
我抬起头来,送药来的是新浪,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怜悯和不忍的神色,轻声说:“吃这个药很灵的,你快拿给邵先生。”
我装作很悲愤的样子:“我们不能出去,被囚禁在这里寸步难移,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因为失去自由会绝食而死,我们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实在死和不死没有什么分别。”
新浪果然不安起来,他不敢接触我的目光,只是说:“这不过是暂时的,暂时的……长老不会永远把你们关在这里。”
我说:“我们搭救了你们蒙冤的女王,他却因为我们非你族类,就把我们关在这里,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新浪完全溃不成军,尴尬地说:“这……实在是,对不起你们,这,只是暂时的……”
我穷追猛打:“既然对不起我们,新浪你不如放我们出去,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更不是什么罪犯,犯了什么非处罚不可的罪过。我们可以在这里立誓,不会把你们这里的事情泄漏出去,我们的唯一要求只是回到我们的祖国去。长老这样做,其实也是怕我们把事情泄漏出去而已,可是我们又对你们的国家有恩,他没有办法面对我们,才把我们囚禁在这里。其实我们是怎么样的人,新浪你一定比其他人更为清楚,只要你信得过我们,把我们放出去,再详细跟长老解释清楚,我想,他一定不会怪你的。”
新浪的脸色却大变,连连摆手:“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擅自释放你们是犯法的,我一定不能这么做。”
我只好叹了口气,把药拿给康文吃:“我们实在不能适应你们国家的气候,现在又被囚禁在这里,你看,邵先生这么好的身体也不禁生起病来,再拖下去,我们恐怕就得把性命留在这里了。”
我的话说得新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如坐针毡。终于开口说:“可是长老吩咐,这几天内,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把你们放出来,所以只有请你们忍耐一下了。”
“那么假如我们死了呢?”
“不会的呀,不过,长老说,就算……”
他并没有说下去,不过我们已经清楚那霸王龙人的命令一定是野蛮而坚决的,一定是这三天之内,我们无论生死,这铁栅栏都不会打开。
康文装作吃了药,肚子不再发痛,我们借着这个时机,开始轮流跟新浪聊起天来。
新浪是我们在这里最熟悉的人,我们知道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只有抓住这一点,尽量打动他的心,我们的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
当晚,康文的肚子总共痛了四次,换了三瓶药来吃。
跟新浪的彻夜长谈跨时七八个小时,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三个的表情都有点像被霜打过似的,恹恹的。
有新的侍卫来换班,我以非常可怜的表情注视着新浪,嘴里说着:“你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