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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弹个破琴?陈可觉得他这是去自取其辱。
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先生开这个口,光华楼已经矗立在眼前了。他有些紧张,在门口转了两圈,还是走了进去。
经过管理室的时候,碰上了门房的阿姨,她认出了陈可,很热情地问他要不要去弹琴,说现在活动室正好空着。陈可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跟怪先生开口的事,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下来,傻乎乎地拿着钥匙,朝先生的办公室走去了。
站在办公室的门口,陈可握着钥匙的那只手都有些汗津津的,他敲了敲门。
里面有回应,看来他今天在办公室。京大的教授们大多不坐班,只有有事的时候才到院里转一圈。
陈可推门进去,先生正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后面,手里拿了几张A4纸正在看着。先生看见是他,显得有些惊讶,也带着几分高兴。
他起身示意陈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倒了杯水过来,也在茶几的另一边旁坐了下来。
倒水的时候,他问起了陈可的来意。
“也没什么,为了点考试的事……”陈可吞吞吐吐的说。
先生的脸色显得有些为难:“要是成绩的事我可……”
“不是我的事,是我一个同学。”陈可赶紧插话澄清道。
“哦?”先生把水递给陈可,自己在一旁坐下。
陈可谢过了,把何进的事情始末跟先生说了一遍。
“嗯,”先生沉吟了一声,“大一的学生,照顾一次不是没有先例,而且教务本来也是这个意思,是吧?但是你这个同学……嘿嘿,在做人上可是有点问题的。咱们京大的学生就是容易犯这个毛病,都以为自己跟什么似的!”
陈可在一边乖乖地听着,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愿。
“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先生大发了一顿大学生应该好好学习做人的议论,往沙发背上靠了靠,问道,神情上有点逗趣的意思。
“就是……就是……”陈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人,他从小就习惯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活,“您能不能跟他们说说……”
先生没动弹,脸上还是似笑非笑的,“教你们高数的是……”
“是个女老师,三四十岁的样子……”陈可突然发现自己上了两个学期还不知道那个老师的名字。
先生笑了两声,点点头:“你回去吧,我再看看怎么处理。”
对方没有留下任何实质性的承诺,陈可虽然心上有些忐忑,但也只得起身告辞。
要走的时候,先生看见了他手上的钥匙:“活动中心的钥匙?要去弹琴么?”
“哦……”陈可都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个东西,一时语塞,“是……是啊。”
“你先去吧,我一会也过去听听,准备首欢快点的曲子,看一上午东西了。”先生命令道。
陈可答应了。事办得成办不成,毕竟还是人家的事,不会影响到他对这位听众的尊重。他到了中心,在钢琴前坐下,练了回指法,给先生准备了首舒伯特的Moment Musical,一支陈可素来很喜欢的曲子,后来还被一部很有名的动画片拿去做了插曲;先生对这首曲子也很是中意,连着让他弹了好几遍,又仔仔细细地记下了曲名,方才作罢。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陈可接到了先生的电话,这种事在他办起来是太容易了。教务那边不用说,一个电话过去也就能搞定了;比较麻烦的是数学系那边,理科的老师多有很坚持学术风气的,绝不会轻易向权贵低头。好在,那个女教授的儿子在进附中的时候似乎承了先生不小的人情,这会儿也就不好在小事上驳他的面子了。
陈可把手机揣回兜里,舒了口气,把自己的东西从于雷手上接了过来,接着往宿舍走去。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20:10 回复此发言
139 回复: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47、陈可和于雷长大后的第一个夏天
夏天是容易使人晕眩的季节,尤其在那流火的七月,常常给人恋爱的错觉。
趁着暑假,学校正对校内的基础设施进行大修,路面上到处是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坑。
陈可刚和于雷从超市出来,走在京大到处因为施工而尘土飞扬的路上,他们手中的塑料袋里装了好些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东西。
下周一,京大两千多新生就要出发,奔赴分处在京东京西的两个大营进行军训,此时学校所有的商店里都充斥着新生们忙碌采购的身影。根据于雷那位歪招叠出、没说过几句正话的师兄建议,他们买了很多卫生巾充作破胶鞋的鞋垫——“又软又透气,还防脚汗、防侧漏,特好用!”师兄如是说。
好用是一码事,去买又是另一码事了。陈可哄着于雷去了超市,扭扭捏捏地不肯进去,于雷无法,只好自己埋着头冲到专架前面抢了一包“好东西”,赶紧塞进篮子里,再手忙脚乱地拿些零食盖住,才跟作贼似的一路小跑去了收银台;陈可则是离得老远冲他窃笑,装着不认识似的,一直到结完帐、出了大门,才又跟他走到一块。
“靠!真不是人干的活。” 于雷抹了一把汗,骂道。
“看你干得挺利索的么,以前常帮人家买吧~”陈可本意是要打趣于雷,可话说出了口却有些不是滋味。
“去!我可没干过这么猥琐的事啊!再者了,我又没交过女朋友,给谁买去啊?” 于雷说的确是实话。
“你没有过?!”陈可错愕道。
“我怎么就一定要有过?”
“你看起来就象……”
“没有。”
“那你不打算找一个?”
“以后再说吧。”
陈可乖乖地闭了嘴,虽然他还想再多打听两句;他觉得有点委屈,觉得于雷也应该给自己一个相应的承诺,比如多少年之内不找女朋友之类的……
我他妈的这叫什么事么!
唉,管他呢……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个正常的小孩。陈可好象有点明白为什么别人都难以理解他了,因为他越发地连自己都不理解自己了!
跟于雷在楼道口定了吃饭的点,陈可转身朝自己的寝室走去。推开房门,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何进穿着鞋静坐在上铺,下铺陈可的床单上有一个大大的脚印,床边的地上散落着被人撕碎的纸,以其破碎和扭曲的程度来看,施暴人在当时应该非常愤怒。
张树和海斌坐在另一张下铺上,装着在看书的样子,见陈可进来,都象抓着救命稻草一样起身相迎。海斌小声说了一句:“别惹他,刚发完疯。”
陈可笑了笑,冲上铺的说:“你那个事压下来了,你明天上午到光华楼****室去一趟吧。”
“什么事?”何进没回头,冷冷地说。刚刚大发脾气的人在稍稍冷静下来之后都是这个德行,又觉得难堪,又不能把态度转得太快,只好不尴不尬地跟谁都板着一张脸。
“作弊的事啊。”陈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铸成了大错,只顾收拾着自己的床单,留下背后的两位兄弟头皮发麻,寒毛直立。
其实在取消学位的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何进就已经心虚服软了,满心只想着怎么赶紧挽回局面。现在陈可给他指了条明路,本是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是该人家记一辈子恩德的,可他偏偏又没心没肺添了“作弊”两个字进去,生生地把好事给办砸了。
按何进的想法,他准备明天趁着快下班,学生一般不会出现的档,悄悄地跑到教务那儿去,好好地认个错,无论如何要把这个处分给销掉——如果需要的话,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可以用上!那之后,他就可以凭这个校方没有处分的事实继续制造舆论,让大家相信自己没有作弊,而是那些老师没事干,找学生的碴。至于那个硬要跟他过不去的女老师,嘿嘿,她的匿名信都已经在何进的抽屉里躺了两天了,里面多有不堪入目的字眼;写得也很有技巧,亦真亦假的,让人没法直接质疑它的可信度,他这两天正在研究从那个渠道“反应”上去效果最好……
而现在,现在他已经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作弊的罪名了!因为在他本人和裁判者之间还夹了一个致命的目击者,一个随时可能把事实告诉任何人的陈可!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20:11 回复此发言
140 回复: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记得明天去一趟啊。”陈可补充了一句,抱着被何进踩脏了的床单和前几天攒下的衣服走了出去。何进死死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要怎么说才能保住他的“尊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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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由光华、法学、经济、政管等院系组成的京大一团正式开拔了。
在开往京西训练基地的大巴上,301宿舍的几位成员显得与周围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陈可和海斌并排坐着,张树拉着另一个同学跟在他们后面,而何进则独自坐在陈可左前方的座位上,一路上都十分刻意地表现出自己的开朗和活泼,尽管没有太多的人呼应他罗罗嗦嗦的发言。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几天。何进在保住了自己的学位之后似乎精神头比以往更好了,时常在屋里没话找话地寻摸些事来说,显得跟谁都挺熟似的——当然,惟独一个人除外。
那个人就是陈可。好在,象何进这样的人他也从来也不曾上心过,即使人家采取冷冻战术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察觉,更不会给他带来什么不快。说实话,他还巴不得这些不相干的人都少说两句呢!
车队你前我后地行了三个小时,约摸一点的时候,陈可所乘的大巴驶抵了目的地。
基地的大门口站了一溜当兵的,估计就是他们今后的教官,很有规律地鼓着掌,欢迎受训(虐)学生的到来。
光华的一行新生拎着行李往里走,主席台上不断传出嘶吼式的指令以确定连队的位置。当他们走到四连的指定集合地点时,陈可冲张树几个扬了扬手,道了再见,继续朝前走去。
陈可是全校三十四个志愿参加加强班的学生之一。所谓的加强班,实际上就是一个为二十天后的汇报表演而特别组建的编制,练一些比较复杂的单兵战术,训练难度比一般学生大很多,但其好处就在于可以每天洗澡,而且吃饭还能开小灶。
饭吃得怎么样也就不讲究了,再好估计也就是那么回事;只是那莲蓬头的吸引力如此之大,引得陈可在听说的当时就作出决定要成为加强班的一员。
根据事前的通知,加强班的同学要在女生十连的后面集合。刚走半道上,陈可听见有人从后面跑了上来,行李箱的轱辘把操场上的石子轧得嘎嘣乱响,他晓得是他了。
来者并非他人,正是于雷。
在法学院的动员大会上,年级主任已经明确地跟于雷交代,准备把他报成文艺骨干——这样不但他的训练负荷只是别人的三分之一,而且还比谁都风光——可不是个容易争取上的活!
于雷深知在大太阳地底下站军姿的痛苦,当然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谁曾想,到了晚上,他那位亲爱的“混世魔王”居然又冒出来了一个加强班的鬼主意!
就一般般地练着已经够人受了,谁还没事加什么强啊!吃饱了撑的!
典型的腹诽。第二天一早,他一将近185的大小伙子于雷还不是屁颠屁颠地上主任那儿闹去了么。
年轻女老师就跟听见鬼话了似的,瞪大了眼睛,说:“你没毛病吧!”
唉,爱情!比中暑更容易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于雷决定要为了它而冒这个生理中暑的风险了。
“今儿就这么热,看来这一回下来真得成炭了。” 于雷赶上了陈可的步伐,凑到他身边说,“不过也好,晒晒黑你就不会老被当成小白脸了。“
“你不白!我白也是白在灵魂上,哪象你,全白脸上了。”
俩人正笑得欢时,主席台上传来了喊声:“十连前面那两个男生,赶快到自己的位置!”
于雷冲着陈可吐了吐舌头,两个人小跑着去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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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生活从当天下午正式开始。
起初的一周,加强班的优越感还是很明显的。人家都还那儿傻乎乎地走齐步呢,于雷他们就已经摸着枪了。班长说:“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