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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童瞳的手,可以感觉得到那纤细的手掌正在他的手心里微微发着颤,他是如此的眼明手快,在童瞳抬起手腕的同时一把将其握住,不过很不幸,童瞳的力道与速度,并不是要做一个挥巴掌的动作,她眼梢高高挑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轻的晃了下手,从他的手掌里挣脱出来,然后将自己垂在胸口的长发撩向肩后,对着霍筱微微一笑,娇艳的红唇向上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真巧,刚好,我也是他未婚妻。悫鹉琻晓”
两个女人,分别说了一句自以为可以将对方激怒到歇斯底里的话,可得到的,不过是一场暗藏风起云涌的波平浪静。
沈茂深吸口气,淡淡的朝霍筱微笑着,手臂却亲昵的搂过童瞳的肩头,带着她往旁边跨了半步,躲开了霍筱的轻搭在童瞳臂上的手掌,“我只是带她来做一些普通的检查,不用弄的太过麻烦,你要有工作就先去忙,改天有空,我们再聊。”
霍筱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难堪,这气势,好似她心里明知自己嫁给的是某个昏庸的帝王,三宫六院佳人常伴纯属平常,可一国之母,结发正妻只有她这么一个人,她既然甘愿嫁入帝王之家就得学会海纳百川,童瞳看起来是够千娇百媚,可是,纵使是千年的狐狸她最终也只能成精成妖,成不了人。
霍筱莞尔道,“我今天确实是来这里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不能全程陪同,我秘书为你们安排了最权威的医生,” 她的目光从沈茂的脸上转到了童瞳冷漠的面容上,“沈茂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沈茂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如果有什么是沈茂这个男人不方便为你做的,童小姐可以直接联络我。”她打开精致的手抓包,取出自己的名片垂手贴进她的掌心,“若真能成为一家人,何须客气。”
没人想到过,那个行事作风霸道至极的霍家,会有这样一个令人无法琢磨的女儿。
明明沈茂还牵着童瞳的手,半分距离半秒时间都不曾松开,可是童瞳还是觉得霍筱的出现,就像一道不杀人的蛮力,生生的把她与沈茂这张合影从中间折出一道痕迹,很难抚平,她只需要站在中间,就可以让她与沈茂的心,一个面南,一个面北。
沈茂想要带她离开,医院那么多,不是非要来这里。
可是童瞳拒绝了,她按下了电梯的按钮,语气悻悻然的问沈茂,我凭什么逃跑?
童瞳没有问他,为什么我抬手的时候你会拦着我?我和霍筱之间,需要这样的隐藏着无尽杀机的平和吗?你是怕我的鲁莽会跌了你的身价呢?还是怕我会重伤那个我们所有人都惹不起的女人呢?
还是,你真的已经决定与她做一对相敬如宾的结发夫妻?
贵宾室里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沈茂拉住她的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从背后与她相拥,鼻息间尽是属于他熟悉的香味,他没有闻香识女人的高级技能,却偏偏能很清晰的分辨他的女人,那些混杂这着各种香味的化学制剂,在她身上经过她身体的化学反应而生成的独有气味,让他一经品尝,留恋近8年。
沈茂说,宝贝,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这个问题很简单,世界上只有一个沈茂,他刚刚没有做出一个毫无犹豫的决定,也许会让你有些失望,可是,那是因为他从来不觉得,另一个女人也算做一个选项。
他还说,童瞳宝贝,我的爱情不是选择题,而是填空,无需模棱两可,只有唯一的绝对的正确答案。你就是我的那个正确答案,不管有多少人觉得这并不是最佳回答,可是有了你,我才觉得自己是满分。
沈茂一直在她的耳边讲话,低声的,温柔的,浪漫的,深情的。
曾经童瞳以为,如果真有这样一天,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来公然和她抢沈茂,只要沈茂愿意站在她这一边,她一定能坚毅的像一个不怕死的战士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用什么心机,谈什么冷静,只有她最直白最直接的方式,打到她出不了门,等到她出了门再继续打,周而复始,打到她一辈子不出门。
可当那人真真切切站到她面前时,她发现自己想要的不是亲力亲为的大动干戈,而是沈茂对那个女人的一句狠话,一个绝不留情的巴掌。
护士送来了检查结果,对待VIP病人笑的如沐春风,“童瞳女士吗?化验单在这里,怀孕4周。”
“谢谢。”沈茂从护士手里接过化验单,对折好,放进休闲裤的口袋,眉宇间尽是明朗之气,笑着在童瞳的唇上亲了一口,唇上沾了点点她唇间的红色,“恭喜我,我终于要当爸爸了!”
童瞳扯开嘴角淡淡的微微一笑,她总觉得沈茂的笑容里并不尽是喜色。
“你不开心吗?你不是烧香拜福日夜期盼着能给我生个儿子吗?”揽着她的肩膀带她离开,他半开着玩笑。
童瞳白他一眼,“醒醒吧,天都亮了,少在这说梦话了,明明是你跪着抱着我的高跟鞋和大腿让我给你生一个的。”
沈茂笑,“那你看,高跟鞋和大腿我没白抱,我的请求老天都看到了。”
一路上他的心情看起来确实很好,手指跟着音乐轻轻的扣在方向盘上,童瞳的座椅被向后放倒,沈茂的手指好像催眠的指针,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停在路边,沈茂不在车里,她调直座椅向窗外张望,远远的看见带着墨镜,一身休闲装,大概午后的阳光太好,他浅灰色的针织衫仅搭在背后,袖子系在胸口,橘色衬衣的袖口也被挽上两道,斜靠路边咖啡店的铁艺栏杆上,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三明治,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偶尔吃上一口东西。
来来往往路过的人,总会不自禁的回头多看上他两眼,好像,他很耀眼。
女人很奇怪。有时候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全世界最好的,酷帅狂霸拽到全世界的女人都爱,那么当她挽上他的手臂时,她会不自觉的挺胸抬头收腹下巴微扬睥睨天下45度,可当他真明艳似火时,树欲静而风不止时,她又恨不得他是个招人嫌弃的纯正土鳖,只有她这里能容得下他如此不和谐的存在。
两个年纪不过20岁模样的小女孩上前和他搭话,大概是问路之类的,沈茂朝十字路口的方向指去,然后从容的朝他们停车的方向走来。
站在车头前,把墨镜往下扒拉了一点,看到童瞳已经醒过来,才去打开车门,“醒多久啦?”
童瞳懒洋洋的歪着头看他,“看到你和小姑娘勾三搭四了。”
沈茂乐了,“谁要勾那么丑的!”
“吃东西怎么进店里?大马路的灰好吃吗?”
沈茂扶着车门笑,抬手捏住她的鼻子晃了晃,“我饿了,那附近只有地下停车场,站外面吃刚好能看到你,万一有人劫车抢车顺便抢老婆,我还能来得及看看歹徒的模样。”
童瞳拍掉他的手,一脸的嫌弃,“那你就回车里吃呗!距离产生美怎么着?脑瘫”
“回车里更不行了啊”他嘟囔一句,越过童瞳的身体半钻进车厢,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解开童瞳身上的安全带,将她带下了车,关上车门的同时,说了一句,“我怕你闻着食物的味道恶心,睡不好”
童瞳用力的在自己的裙摆上拂了一把,“恶心就吐呗!还没见过谁是吐死的!”
沈茂也弯腰帮她整理裙子,今天她穿的高跟鞋有两根纤细的绑带,见到有些松开,童瞳自己又不方便弯腰去系,沈茂极自然的蹲下帮她摆弄好,拉上她的手腕,轻声道,“ 吐不死也不能让你总让你吐,你不怕恶心我还怕心疼”
“不回家干嘛去啊?” 她看了看周围,并不是他们经常会逛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繁华的商业区。
“这事在家办不了!”他在童瞳面前突然打了个响指,牵着她的视线左边一指,“民政局,今天是咱们家大喜的日子。”
童瞳看了看那栋中规中矩的办公楼,又看向他手里的半透明文件袋,里面分明是他们两人的户口本,原本有些懒散的心境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她顿住脚步不再往前走,“你求婚了吗就结婚?买钻戒了吗就结婚?”
沈茂无奈的摘下墨镜,“小祖宗,孩子都给怀了,人都到了民政局门口了,你还不想嫁我吗?那个婚,我都求过108遍婚了,我要有个好笔头现在都可以写一本《求婚108式》《沈茂教你来求婚》之类的畅销书了,钻戒就更不是理由了,你回家上衣帽间的抽屉里巴拉巴拉,钻戒你都有多少了,白的粉的圆的方的,我已经把婚求到360度无死角了所以,我们结婚吧,嗯?”
“算了,看你年纪这么大,长的又老又丑脾气又暴躁,喜欢S/M和自拍的BT,除了我,也没人愿意嫁你!”
民政局内。
“新娘再笑一点好吗?”工作人员拿着照相机“咔嚓”一闪,大红的背景布前印上了两人幸福的笑脸。
“沈大叔,嫁给你完全是我在做善举,你懂吗?你看你要不娶我,就只能去霍筱,比你妈还严肃,娶她个娶一小妈有区别吗?我的用心良苦你懂吗?”
“懂,宝贝儿,我懂。”
————【小剧场】————
沈茂:我结婚了!扔月票吃酒席!
童瞳:我这是善举,善举,你懂吗?
沈茂:宝贝儿你何止是善举!你和我结婚给我生儿子,简直就是壮举!为了勇敢又善良的你,我准备无耻的打滚卖萌求月票了!
童瞳:不用准备,你本来就很无耻。
沈茂:别的媳妇儿,在外面呢,给点面儿,你都不给面儿谁给啊!
原城:你俩干点正事,扯淡回家再扯。
沈茂:温柔善良的沈大叔郑重的向各位求月票!
童瞳:谁扔一百张月票我老公让给你!
沈茂:你
197:你想离婚吗?!
更新时间:2014…3…7 22:23:13 本章字数:3572
沈茂把自己的结婚证拍了照片发送到霍朗手机上时,霍朗的脸色极度的不好看,但介于他们的友谊已经悠远至二十几年以及沈茂现在所处在的复杂状况,他格外仁慈的没有说出那句毒舌的:秀恩爱,死得快。悫鹉琻晓
具体他们死的快不快,还要看沈茂的父亲到底会暴怒到什么程度。
巫阮阮倒是很开心,拿着霍朗的手机一直笑个不停,“他们家双喜临门 啊,又是结婚又是怀孕,这样的话,童瞳的小宝宝就不是私生子了,这是名正言顺的沈家的继承人,法律都承认了,不过,你和沈茂不是一起长大的吗?你是美国籍,他是?”
“他又不是我生的,他是哪里的国籍和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霍朗笨拙的为喃喃换上尿不湿,抬头瞥了眼阮阮,为她解惑道,“沈茂和他妈都是中国籍,他现在也不怎么回美国了,留在这陪他妈更近点。”
“他妈妈在中国?那他怎么不带童瞳去见见他妈妈,没准他妈妈就喜欢童瞳,可以当个说客呢?”
霍朗拎着给喃喃换下来的尿不湿走出房间,在她身后留下一句,“带童瞳去坟地,让死人去当说客吗?”
夜晚的时候,沈茂找霍朗和阮阮来吃饭,在绮云酒店的豪华包房里,只有五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孩。
童晏维老是去勾着手逗喃喃,童瞳就见一次拍一次,“你别说话,小孩子学东西很快的,万一将来也结巴怎么办?”
晏维躲开她的巴掌,转到喃喃的另一边继续逗,“结,结巴,那那就,就治呗!结,结巴也也不是,是癌症。”
霍朗好像比所有人都早开窍一般,等阮阮给自己剥好了虾壳,突然转头朝沈茂说:“为什么不带晏维去做矫正?”
似乎是所有人都没觉得,晏维的口吃到底影响了什么,他就现在这幅模样也不影响他们对这个男孩的喜欢。可真有人问了,所有人便都在心里默默的反问了一句:对啊,为什么不要晏维去做矫正?
倒是晏维自己,沉默了一会,说,“我,我都想,想挺久,久了这事,就,就就是一直,直没时,时间,其实,结,结巴也没诶什么,比不,不能说说话的那,那些诶人,我幸,幸福得多。”
“你不工作会影响GDP吗?你是有多忙?日理万机?还是你想在你的姐夫我的上司面前给我穿一把小鞋,说我苛待助理?”霍朗冷着眼瞥他。
巫阮阮抓起一只虾球就塞进了霍朗的嘴里,“你说话快了不起吗?不要欺负他。”
晏维看着他们的亲密举动,微笑不语,转头继续对着喃喃发呆。
他变成什么样子又能怎么样呢?他变得再好再优秀,吸引得到的也不是自己喜欢那人。
回家的路上,阮阮的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喃喃,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霍朗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多半时间只要阮阮不开口,他都不会主动的闲话家常,如果阮阮主动开口,那他则立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