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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打开给小江夜带来的零食包,透明的保鲜盒里装着洗的干净的车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去了趟护士站。
那小桌颇高,小江夜自己踮着脚够了半天都没够到保鲜盒,他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霍朗,手指高高举着。
霍朗朝他招手,“亲我一口就给你拿。”
小江夜长的越来越像霍霆,乍一看就像缩小版的他,霍霆给他理了齐刘海,看起来很乖巧,白色的T恤搭配一条大红色的背带裤,很讨人喜欢,他很听话的朝霍朗跑过去,在他矮下身时抱着他的脖颈在脸颊上啵了一个响,然后拉着霍朗朝高桌走去。
霍朗把保鲜盒拿下来放到他手里,小江夜抱着放到沙发旁的茶几上,自己打开盖子,捧着圆圆的玻璃盒开始给霍朗分享美食,霍朗以为小孩子的大方不过是分他一两颗而已,霍江夜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给他手心添的满满的,才放进自己嘴里一颗,然后走到霍霆的chuang边,翻过霍霆放在被子外的手掌,把带着剔透水珠的车厘子一颗颗放进他的掌心,直到塞满,他的玻璃保鲜盒里,就只剩下三两颗。
霍朗现在想想,阮阮和他的分歧是没有错的,他和霍霆教出来的小孩果然不一样,至少喃喃从来不会和别人分享东西,她是典型的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小胖子。
可他教育也没有错,喃喃和江夜的命运也是不同的,喃喃在自己妈妈的身边,还有很多爱她的人陪她一起长大,会给她公主一样的///*///爱和纵容,哪怕是溺爱,也总要有人施与。可如果霍霆不在了,小江夜便失去了他最大的保护伞,没有任何能力的继母,糊里糊涂的奶奶,他的未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就像第二个霍霆一样,他需要从小学会讨好别人,学会在一个冷眼的夹缝世界里生存。
下午时,霍霆的主治医生下了手术台,见到霍朗时想起上回在办公室让他用一把假枪给威胁了,那脸拉得有二里多长,全程黑面。
“如果再有合适的心脏他还可以进行移植吗?”霍朗问。
医生随手翻了翻桌面上的病例,十分嫌恶的抬头瞥他一眼,“你当心脏是大苹果啊?随便上哪个超市都能挑出十个八个中意的。”
“如果可以进行第二次移植的话,我的心脏可以给他。”
“你的心脏?”他挑眉不屑的笑了笑,“你长两颗心脏怎么着?装什么圣人呢?”
“我就一个弟弟。”
医生潇洒的一挥手,“哪来的回哪去,就算你长365颗心脏一天能掏出来一个新的这个手术也做不了,这不是割阑尾那么简单的事情,你要有这份心就回去问问他还想吃点嘛,赶紧多吃两口就得了。”
“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了吗?”霍朗有些不想接受这个答案。
“有。” 他双手插进白袍的口袋,定定的看着他,“等待奇迹,不药而愈。”
霍霆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阮阮没见他再下来,反倒觉得自己要被晒化了。
安燃发来信息说他带喃喃回家了,小姑娘摔了一跤,膝盖破皮了,哭了一路,一会要吃冰激凌一会要吃马蹄糕,安燃不给她吃她就嚷着说腿断了,命不长了,要和爸爸妈妈告别了。
巫阮阮担心会落疤,便打算回家,在医院门口和一辆白色的宝马X6擦肩,两秒后,宝马一边鸣笛一边倒了回来,车窗放下,孟东带着太阳镜的帅气脸庞出现在倒车镜里,阮阮驻足,和他笑着招了招手。
“好久不见啊,阮阮。”
“两年,你过的好吗?”
“还行,喜当爹了。”孟东帅气的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看起来心情格外好。
阮阮诧异,“恭喜,当爸爸的感觉怎么样?”
孟东撇撇嘴,“不咋地,又不是我的。”
阮阮眨了眨眼,“不是你的?”
“上来,我们叙叙旧。”
“改天吧,我急着回家看喃喃,她摔跤了。”
“我送你。”
阮阮没再推辞,上了孟东的车。
问过阮阮的地址后,他在医院门口霸气外漏的调了头,还险些和一辆凌志越野撞上,对方狂鸣笛,以宣泄不满,孟东竖起中指,被阮阮一把按下,“别这样孟东,不要惹事,走吧。”
孟东狠拍了一把喇叭,调整车头先行走开。
“又长了两岁,你怎么还是锋芒毕露的。”阮阮拉上安全带,轻声嘀咕着。
“你不觉得我没下去把他车窗刨个眼儿就已经算我收敛锋芒了吗?”
阮阮被他逗笑,“好吧,你是孟三少爷,谁敢惹你。”
“你敢呗!刚才不还教育我呢吗?当了妈的女人都这么唠叨,以前文君也不唠叨,现在整天唠唠叨叨的耳根子要起泡了。”
“女人嘛”她也很无奈,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啊,再天真浪漫活泼乖巧的女孩子一旦嫁了人成了妈妈,或多或少都会变得越来越世俗,柴米油盐不需要他们富贵人家操心,但总有乱七八糟的琐碎会让一个妻子变得爱唠叨起来,“对了,你刚刚说你当爸爸”
夕阳的橘色光斜斜的照进来,阮阮有些睁不开眼睛,孟东伸手替她扳下遮阳板,无所谓的笑道,“是当爸爸了,孩子不是我的,是文君的男朋友的。”
“啊”阮阮感叹了一声,有点消化不了这个问题,但毕竟是孟东的家务事,不敢问的太深。
孟东看出她的尴尬,便主动解释道,“我对文君只有亲情,没有爱情,她对我一样,只是两个家庭的原因才把我们捆绑在一起,她心里有爱的人,开始确实为了我分手了,后来旧情复燃了,然后家里催着要孩子,手段那叫一个无所不用其极,怎么说呢,我还得谢谢她男朋友给我解决了这么大一难题,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被带绿帽子还带的心甘情愿欢喜鼓舞的一大奇葩。”他说完自己笑了两声。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和文君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把过去的孟东彻底放弃,文君也愿意和他好好过一辈子,可是人的感情不是尝试就会有的,他连嘴都下不去,别说更深一层的关系,就像一个不吃榴莲的人生生被人逼着咽一大块榴莲一样。
阮阮噢了一声,“感情的事确实不能勉强,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闺女,一岁,我觉得太明显不是我亲生的了,长得没有一点地方像我,大眼睛翘鼻子翘嘴巴跟在文君脸上扒下来一样,改天带给你看看,挺漂亮的。”
“好啊!”阮阮欣然应允,“可是,小孩以后叫谁爸爸”
“俩都叫呗,多个爸还不好,她和她妈又不吃亏,对了,我快离婚了。”
阮阮眨了眨眼,惊叹道,“离婚?我以为你是离不了婚的,结婚一定是很不情愿,不情愿做的事情都必须去做了怎么能轻易离婚,因为孩子吗?你家里人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了吗?”
“被他们知道我们一家三口估计得一块被捏死。”孟东笑着翻了个白眼,“我和你说啊阮阮,我今儿特高兴,特别的,我爸昨天夜里中风了。”
这个对话也太天马行空了,阮阮觉得自己的思维一定已经开始步入中老年退化阶段,不然她怎么就跟不上孟东了呢?这一波又一波的意外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再说,哪有人自己亲生父亲中风了还能高兴成这样,这是多大的仇恨呢
孟东高兴归孟东的,巫阮阮不能跟着人家一起手舞足蹈举国欢庆就是了,她显得有点茫然,不知道该表个什么样的情,只能低声说了一句,“你别太担心,会好起来的,现在医学很发达,你家底丰厚,什么都不算问题。”
“谢谢你的祝福啊,我还挺希望医学不发达我家里穷得叮当响的。”
“别闹了孟东。”
“闹一会又不收费。”孟东果然不是在闹,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惬意,虽然没有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的那股激动劲,但颇有买彩票中了三等奖的惬意喜感。
车子驶入主干道时塞了一会,他见阮阮有点冷,稍稍调高了车里的温度,这是他祖宗的祖宗,再不济也不能就在他车里冻感冒了。
“没有保镖跟着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我现在觉得自己简直是车轻如燕,给我根绳栓地上我真能当风筝飘起来了。”他手指扣着方向盘感叹着,笑脸帅气,“我14岁就自己一人过了,哪儿是那受管的人啊,这几年我但凡出个门后面就要跟俩傻大个,弄的我跟光头强似得,有我在的地方有熊大熊二,傻死我得了,还得带着个文君,和蹲监狱差不多,不能反抗,我爸那花花手段多着去了,现在他话都说不清了,只能支吾,谁听得懂啊!”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仿佛有大快人心的爽,虽然听起来好像这个不孝败家子在幸灾乐祸自己的亲生父亲,但阮阮相信个中原因不止有孟东这一时兴起对自己絮叨的这么几句,因为他是霍霆最好的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么好的霍霆是不会有糟糕的朋友的。
阮阮当然也不会知道,就算那个有钱的老男人死了,孟东也无法原谅他草菅人命,更无法原谅他对自己和霍霆这两年来相处的时光剥夺。
情浓情薄,情深情浅,在他眼里不是血缘与姻缘可以决定的,而一定要是那个人才行。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如果还无法分辨谁是真正真心的对自己好,那真叫白活。
孟东这半辈子遇过两个真正真心待他的人,一个已经远走,一个正在远走,除了他们,他谁也亲近不起来,他在验证那句矫情的话:越长大越孤单。
亲朋也好,爱人也罢,没人能一丝不漏的去感受别人的感受,伤痛别人的伤痛。
每个人的疼,都只能装在自己心里。
腿摔伤了流了血,为你缝合包扎的人可以是别人,背你步行给你温柔的可以是别人,独独那疤痕,只能落在你自己身上。
“你”阮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脑袋里搜罗措辞,“不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江湖人士,谁都不能束缚你,好像给你一匹马一壶酒你就可以自己一人浪迹天涯了。”
孟东觉得这比喻很新奇,但又很高档洋气,撇着嘴点点头,“是有点,最好再给我配个小情儿,能洗衣服能做饭的,浪迹天涯也不能总穿一身衣裳啊,那不成要饭的了。”
红绿灯的时候孟东想抽支烟,摸到烟盒又放了回去,转头问阮阮,“你去医院干嘛?生病了?”
“没,看一个朋友,你呢?”
“我也看一朋友,你看哪个朋友啊?我认识吗?是不是你老公什么的,需不需要我也象征性的拎两斤香蕉苹果包个花篮什么的去瞅一眼。”
孟东到底还是抽出一支烟,把车窗放下一个缝隙,点燃香烟叼在嘴里,阮阮抓着包包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她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孟东英俊的侧脸,看似波平浪静的两年,其实内里已经不仅仅是物是人非,而是面目全非,更别说多年以前的初见,那时候的孟东哪里是现在这副沉稳的样子,恨不得走路都要踮着脚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属螃蟹的,非得横着走不可。
孟东发觉了她的目光,叼着烟偏头看向阮阮,一脸的无辜,“你干嘛?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跟爱上我了似得。”
阮阮眉眼温柔的轻笑出声,“你又来医院看哪个朋友啊?”
孟东被她那个小模样逗笑了,巫阮阮披着长发,这要扎起头发,露出圆鼓鼓的小脸,说是刚上大学也会有人信,“你这语气听着怎么那么像捉歼呢?咱俩的朋友圈交界里总共能有一只手扒拉过来那么多人,我看我哪个朋友你能认识?”
“我认识。”阮阮点头,“你来看哪个朋友,我就来看哪个朋友。”
绿灯亮起,孟东启动汽车缓缓前行,阮阮的这句话让他手腕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随即开着玩笑道,“我来看前天夜里纵欲过度至今昏睡未醒的齐家公子哥,满脸麻子那个,你认识?”
“齐家公子哥也是白发吗?我看他皮肤挺好,比我还好,白白净净的很帅气,跟瓷似的。”
孟东叼着烟老半天没说话,直到烟灰掉下来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抽烟,捏着烟头弹出了窗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了?”
“恩,知道了,虽然你们都不想告诉我,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你刚刚去看他,那他”
“没有。”阮阮打断他的话,“我两年前就知道了,我没告诉过霍霆,现在的我才是他希望看到的,不是吗?”
孟东沉默了片刻,神色复杂,“两年,所以这两年”
“所以这两年我都在扮演霍霆想看到的那个阮阮,我和霍朗分开了,以前你骂我没有良心,我当时不懂为什么我会被指责为没有良心的那个人,现在我想为自己辩解一次,我不是没有良心,只是他的演技太好,我被蒙在了鼓里,我比以前更爱他,只是学会了用另外一种方法。”
孟东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