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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乱糟糟地正忙着姚章的丧事,姚大奶奶却已经被人捆了送上门来,她的娘家一句话都不说就要拿她去给姚章殉葬。
姚大奶奶却恨恨地瞪着所有人,若不是有人压制着,下一刻就能跳起来与人闹个天翻地覆。
这些却都与杨宛无关,她只是安静地带着两个小的在后院过着安闲的日子。
姚二奶奶大约也是真的灰了心,那一日晕过去之后再醒过来,居然也没有问起自己的儿子一句。就算杨宛抱了孩子去看,也被她不咸不淡地隔着门说两句话就打发走,连门都不得进。
杨宛也曾忍不住要与她分辨一二,结果只说了一句“毕竟是您的孩子”,下一刻,就听到里面瓷器落地的声音,姚二奶奶分明就是忍不住砸了杯子。
她的态度太过明显,让杨宛也忍不住惊愕。
后来等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杨宛方才隐约知道了原因,姚二奶奶一来是觉得这个孩子出生自己都没见一面就被人抱走送到了杨宛身边,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已经不属于自己,被姚肃送给了杨宛;二来听了当日发生的事,也觉得这孩子颇有些晦气,说不得就是他太过命硬,克了姚章才让姚章去了。
杨宛婉转听了只言片语,回来看着已经渐渐白胖起来的小子,只觉得心中一片荒谬。
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孩子,难道那么简单的一点理由,就足够让她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吗?
不说姚章是姚大奶奶做的孽,就算真的是那一日无缘无故地姚章就没了,难道就一定是这个孩子的问题?总归是自己的儿子,可是那个做母亲的,却一点都不心疼,反而恨不得再插一刀。
杨宛叹着气,将那小子抱起来,亲了亲他的脸颊:“你也是运气不太好,刚出来就没了大伯。如今连满月都不能办,真是委屈了。”
不一会儿,睡得迷蒙的孩子哭闹起来,边上杨宛自己的儿子也跟着闹了起来,杨宛连忙叫了外头自己带过来的绿衣过来,抱了一个,哄了一阵,又喂了奶,方才平静下来。
如今的喂奶,却不仅仅是杨宛,更有姚家找过来的几个奶娘,却不让他们抱小少爷,只是让她们挤了奶出来,装在碗里端过去喂。
平日里更是管得严严实实,几个人都被分开养着,吃的喝的都是太医开的单子,什么时辰做什么都规定得死死的。
杨宛自己的儿子也是跟着一起吃着这样的奶,让杨宛也是心疼。
今日正是姚肃的儿子满月之日,但是里里外外却都不热闹,毕竟姚章才去了没多久。杨宛也是缩在后院,并不曾带着孩子出去。
说起姚章,关于他的死,到时温承说了一些事。却说是姚大奶奶又另有了心上人,当初却是为了与心上人私奔,才闹出这么一出的。
杨宛当时惊愕地问就算是要私奔,也只是自己走了就好,何必非要置人于死地。温承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一个深闺妇人,有能到哪里去遇到合心意的男人,又如何能几次三番与那男人幽会而不为人知,你不觉得奇怪吗?”
杨宛只听得身上发寒,问道:“莫非,是有人故意?那人也是个扣子?”
温承但笑不语,揽了她在怀中,轻声道:“宅门之中是非多,你如今养着那孩子,也要小心才是。”
因为他一句话,杨宛如今越发是谨言慎行起来,连出门都少出了。就算今天满月,姚家的家宴上,杨宛也只是带着孩子出去转了一圈,就飞快地回来了。
甚至于,连姚二奶奶的脸色都没看,只顾着盯着孩子了。
在她没有注意的地方,姚二奶奶的脸色当真是好看得紧,青青白白的,不管是谁都能一眼看出她心中的不平静来。
姚肃远远地看了她一眼,过去低声对她说:“收起你脸上的表情,是你自己放弃了,如今就不要后悔。”
姚二奶奶咬着牙暗自平静许久,才能笑盈盈地过去与人说笑。
到下午的时候,姚家前面的家宴才算是结束,姚肃进来却没有进门,只是隔了一道门,与杨宛说:“那孩子,父亲取了小名,叫做念念。”
杨宛吃了一惊,念念这个名字,莫非是在思念什么?
片刻之后,就听姚肃轻声道:“父亲觉得,这个孩子也许是大哥的转世。毕竟……大哥刚走,他就出来了。”
姚肃在门外又站了片刻,杨宛才答了一句:“二老爷的吩咐,小的知道了。以后大少爷的名字叫做念念。”
自从这孩子出来,所有人都升了一辈,如今姚仪也是被称为老太爷的人了。
姚肃听她细细软软的在屋内说这样一句,终究是轻声一叹,转身走了。
入夜前,杨宛与温承去见了一面,说起自家孩子的名字,温承听得那孩子被取名为念念,也是神色一怔。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满脸怀念之色,轻笑道:“我们的孩子,就叫做圆圆好了。”
杨宛轻声道:“团团圆圆吗?”
温承轻轻嗯一声。
两个人俱沉默下来。
圆圆与念念两个孩子只差了一个月,杨宛带起来来也是同样的法子,心底却始终觉得,念念委实可怜了一些。
他的母亲平时少有出现,就算是见了面,也不过是敷衍地抱一抱,真的是已经将这个孩子完全丢到脑后了。
杨宛看着如今尚且不知道世事的小婴儿,心中分外苦闷。
自己的孩子日后长大了要教导他尊卑,自己想起来就难受;而念念这个孩子,日后却要教导他,他是没有母亲疼爱的人,这样也很是难受。
想着这些苦闷之事,杨宛一时之间,连外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都不那么在乎起来。
温承见她这般宽心,却是洒然一笑。是啊,她现在可以不在乎了,因为,自己总会在前面遮风挡雨的。
啧,温承想,难得她终于肯相信自己了。
☆、第62章
时光仿佛流水一般,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流逝了。
杨宛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暂代奶娘,却不曾想,一眨眼就是一年,自己依旧还带着两个孩子。
圆圆比念念略大,已经能够很熟练地爬行了,念念毕竟是早产,行动上比圆圆略慢一些。但是不管哪个,如今都是杨宛的心头肉,都很是关心。
大约是因为两个人从小都养在一处的缘故,两人之间也很是亲密。虽说婴儿的情意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杨宛见了,心里面也是十分安慰。
这一日杨宛带了几个丫鬟正教两人走路,外面忽地就响起钟声来,远远地似从皇城的方向传过来。杨宛一怔,起身抬头从窗户那里看出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一片青天白日,天空中也是万里无云,几只飞鸟飞过,再好不过的风景。
但是,这钟声却让杨宛脸上的笑容慢慢地黯淡了下来,最后回身对着两个笑嘻嘻的宝贝,才重新又露出笑脸来。
不管皇城里发生了什么,如今终究是有人帮着自己遮风挡雨的。
到了第二天,她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帝没了。
那个凭借女儿发动了叛乱,最终得到皇位,杨家满门因他而亡的皇帝没了。
姚夫人连忙将院子里上上下下都换成素色,与姚仪一同穿了大朝服进宫去。姚肃安静地窝在屋内,眼中却似乎有暗暗的流光。
杨宛与他略微见得多些,能看出他对念念的疼爱,却终究是男人心性,不会过多地将目光投注到后院来。他的疼爱与关切,对念念的处境也没有什么改善。
但是因为他在后院出没得略微多了一点,姚二奶奶的视线却更加不善起来。杨宛有时候觉得,姚二奶奶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目光仿佛淬了毒。
杨宛因为这个,越发地安分守己,整日里都守在两个孩子边上,轻易连门都不出。只有温承偶尔过来,才能见她露出笑脸来。
温承见着杨宛一日一日地越发瘦削下去,心中也是疼的。两个人的感情深厚,如今杨宛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却因为这些事而让杨宛劳心,他心里面如何又过得去。
杨宛见他神色不快,却还能含笑安慰他:“没事,等两个小的略微大一点,我也松快许许多。”温承执了她的手放在脸颊,心中一片缱绻温柔:“再过两年,必定让宛宛你不再受这些苦处。”
杨宛闻言,就露出一片灿烂笑意来。
温承见状眼眶都微湿,在她脸颊留下一吻,方才转身离开。
因着温承隔三岔五的鼓励,杨宛方才能越发不将姚二奶奶放在心上来。她就算是对自己再不快,如今在被姚夫人把持得严严实实的后院里,也做不出什么来。
况且如今念念的院子也是被看守得最为严格的,等闲人轻易都进不来。她与姚二奶奶,其实真不怎么打交道。
杨宛其实不太明白姚二奶奶的心思,她对念念的疏离与痛恨,简直就不像是自己的儿子。如今也不过是平白便宜了杨宛,仿佛生了一对双胎一样,将两个孩子细细地养大起来。
皇帝去了之后,京中陡然之间就紧张起来。
皇帝去得很是突然,是死在后宫妃子的肚皮上的。也许他心中对谁继承皇位有过想法,可如今却什么话都没有留下。顿时之间,几个儿子就形势紧张起来。
为长的说兄长即位,为嫡的说嫡子即位,年岁小的也振振有词,父皇当初最是疼爱我,你们都已经赋闲在家,我却颇受重用,显然是准备立我。
一时之间,就乱了起来。
这样的乱局当中,长安公主却不声不响地扶持了六皇子,一杯毒酒下去,将其余的几个皇子全数毒杀,死在了皇帝灵前。
硕果仅存的六皇子登了皇位,反手就将准备动手却尚未来得及的皇后送去陪了皇帝,后宫的一些妃嫔也被他送了殉葬。
一时之间,死人死得京城里寂寂无声,就怕那显得疯狂的新帝抓了由头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位置来得不正,又年纪轻不掌权,可是新帝的疯狂,却让人害怕。
最重要的是,新帝背后隐约有人,却无人知道,那人是谁。
直到新帝登基,皇城里死了一堆人之后,已经停灵许久的老皇帝才得以被送去皇陵安葬。新帝倒是很是爽快地将皇后与皇帝葬在了一起,也没有追封自己的生母为皇太后,就这样安静地揭开了新的一页。
这样的安静,与之前的疯狂状若两人。
新帝背后居功至伟的长安公主这一次走上了台前,没有人胆敢再对她说出任何一句不敬的话。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她的骨子里流着的,确实是皇帝的血——与皇帝一般的胆大而疯狂。
新帝封了长安公主为长公主,赐了她长公主府,终于将她送出了宫去,不再让她幽居宫中。除此之外,朝堂之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只是皇位之上默不作声地换了一个人坐,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不同。
杨宛初次听温承说起,只是略一沉吟,就得出一个让她心惊的结论。
“他背后,是大人……?”她的声音极低,温承露出温和而鼓励的笑来,“是长公主。”
杨宛顿一顿,道:“你以前曾经隐约提到过,他是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温承但笑不语,道:“先帝去得早了些,这些年在后宫中纵情声色,实在是将身子折腾坏了。”一句话,又悄无声息地将消息透露给了杨宛。
看着温承意有所指的笑,杨宛却只是抿唇笑了笑:“这件事,我知道。”看着温承面上一呆,杨宛轻声道:“我知道一些名字。如今……都殉葬去了。”
她没有说她在姚家暗中所做的那些事中到底参与了多少,温承也没有说。但是夫妻两人彼此之间,却有了更深的默契,只是一笑,就清楚地知道,对方已经将自己的黑暗面彻底地暴露给了自己。
交换了秘密之后,才有更深切的信任。
两人说完这些,杨宛又道:“新帝……性情暴虐。”
温承点头附和,平静道:“这样暴虐的性子,确实让人不安。”
两句话,就已经将各自说出了自己所做过的事。温承觉得,两人之间这样的小默契,实在是让人感觉好极了。
若是,能时时刻刻相守在一起,就更好了。
只是如今……还是不得自由。
温承看着杨宛美丽的侧脸,心中乱糟糟地想着这些,脸上却分毫不显,最后只是温柔地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两人坐在一处,温承轻声说:“等圆圆略微大一点,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笑:“这个孩子,让他继承杨家的姓氏。”
杨宛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好,让他继承杨家的姓氏。”杨宛说,“等天下太平了,我们再去将景之找回来。让他和景之一起,将杨家发扬光大。”
温承在她肩膀上方,温柔地说一声好。
夫妻两个一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