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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男子穿着与平常男子无异,身材倒是很强壮,皮肤黝黑,定定的站在马车的两边。
“哦,就只是这样啊”林扶月叹口气,却忽听见马嘶鸣起来,像是有什么因素影响了它,四蹄不停的踏动,有些狂躁不安
只见其中一个精英飞身一跃到了马跟前,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牢牢抓住缰绳,直视着马的眼睛,极具震慑力,不知是这人驯马有方,还是马被这凌厉的眼神吓到了,突然变得温温顺顺,垂头吃着脚下的干草料
哇,真是够帅!林扶月赞叹道,以刚才那人的身手反应,武功绝对不会在自己之下的,而且那冷峻尖锐的眼神,也的确是一个精练之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愧被称为精英!
“副使,人都到了!”刚才那个驯马的人拱手说道。
宋长歌点点头,便伸手引着老夫人,走上马车:“老夫人!”
方氏看着顾茗玉和顾云澈,脸上带着几分不舍
“娘,您就放心吧,快走吧”顾茗玉眼睛向马车上瞟了瞟,又推着顾云澈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啊,对啊,娘,您就安心跟祖母回去吧。”顾云澈似乎心里有事,忽的被妹妹推了一下,他才晃过神,又看她挤眉弄眼的暗示,才对母亲安慰道。
耽搁了许久,方氏老夫人才启程行进了
顾茗玉心里一阵黯然,回头却看见林扶月的眼圈红红的——
“扶月姐姐,你怎么看上去这么伤心啊?”
“没什么”林扶月摇摇头,又努力的笑了笑:“五小姐,不,大小姐只是见夫人难受的样子有点伤感没事的。”
抬眼间正碰上顾云澈的目光,这目光中竟有几分悲悯
是可怜我没有爹娘?
哼哼!
林扶月哑然失笑
“刘溟,你为何不走?”顾云澈忽然看向那个驯马的男子。
林扶月也跟着看了过去,这男子五官颇为俊俏,棱角分明却不觉冷峻,身材挺拔,跟顾云澈比起来也不逊色,只是皮肤有一些黝黑,却更显得健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闪闪发亮。
“老将军说这次出府就跟着你,若是你有什么事,我就提头去见。”刘溟平平的说道,没有惧色,也没有冷傲,看得出来他与顾云澈的关系不一般的。
老将军?就是临南王?称呼还不一样,宋长歌就一直喊临南王为将军吧
林扶月念叨里两遍刘溟的话,觉得可笑——
“哼哼,真逗,要是头没了,还怎么提着去见啊”
瞬时一道寒冷的光芒射过来,林扶月讶然发现:刘溟的眼睛里满是寒意!
咝
怎么刚刚还这么温和,突然间就这样
我的妈呀,脸色说变就变,这就是铁衣骑飞精英分子,都是这样?不过,他这话说得就是有毛病啊
林扶月急忙把脸别过去装作和顾茗玉说话的样子。
顾云澈看到这一幕,不觉一笑
他递给刘溟一个几乎没有人察觉到的眼色,刘溟的眼睛里分明有一些惊讶,看了看林扶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收回了眼睛中的凌厉。
林扶月偷偷看了看刘溟,他此时正凑到顾云澈耳边说着什么
宋长歌走过去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就按老夫人说的做呗,见识见识大好河山”顾云澈背着双手摇头晃脑的走回客栈。
顾茗玉嘻嘻笑道:“刘溟,你说实话,是不是我爹让你来看着他的?”
她努努嘴巴,一脸的坏笑。
顾云澈转过身冷冷的瞥了刘溟一眼,眼神里全是威胁!
刘溟自知其中的意思了,却行礼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大小姐的话,属下”
停了许久,顾茗玉正期待他接下来的话,已经准备好嘲笑大哥的表情;可刘溟却话锋一转,来了一句——
“无可奉告!”
“刘溟!”顾茗玉气呼呼的瞪着他,在他与顾云澈之间来回看了几眼,露出“狼狈为奸”的睥睨眼神
“宋副使,你让我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了。”刘溟忽然转向宋长歌,脸上略带严肃的说道。
顾云澈忽然回过头,吩咐道:“屋里说!”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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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顾云澈坐在中堂下的椅子上,装出摆谱的样子吩咐道:“刘溟,看茶!”
刘溟一怔,却见宋长歌的脸上飘过几分窃笑,心里一怒,可主子发话了,却又不能不办
“你查到了什么?”顾云澈悠闲的端起面前的茶吹了一吹。
“不是宋副使让查的吗?怎么您也很好奇啊?”刘溟惊讶的看向顾云澈,又瞄了眼宋长歌,很是不解。
宋长歌轻轻一笑,道:“你难道猜不出来吗?”
刘溟一时恍然,但见顾云澈眼神翻飞,意味深长的神态,他便也明白了这其间的意思:宋长歌只是一个副使,怎么会想去查这事儿呢;更何况他查的这件事儿可是跟老将军有些关系的
注意到顾云澈的神情变得严肃了一些,刘溟便正色回道:“青州知府文大尚的确是安王赵?l的亲信,赵?l是当年那件案子的主使者,文大尚那个没脑子的酒囊饭袋只是协助!”
“赵?l?”宋长歌的眼睛里闪过几分讶异,顾云澈亦是如此。
可压抑之后便是点点头,似乎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赵?l不过三十几岁,那件事儿是十二年前的事,当时他不过二十岁,而且当时他也并未封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以调集整个青州的军队?”宋长歌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顾云澈也陷入了沉思
“哼哼,这我就不知道了”刘溟抱胸立于窗前,无谓的笑笑。
宋长歌看了看他,露出一丝询问的神情:接下来呢?
刘溟耸耸肩:“没了,就查到这些。”
“你就仅仅把我们怀疑的人查出来了?”
“最起码,也确定了您们的怀疑不假,还想怎么样啊,要知道我在安王府待了那么多天可是很没有自由的,而且还被人严加看管,像坐牢一样”刘溟不满的抱怨道。
顾云澈站起身走出了房间,忽被一阵喊叫吸引了目光——
“冤枉啊,官差大人,我家大人是冤枉的,明察啊大人,大人”
“大人,大人”
楼下的街上,一列官差正押送着犯人,囚车后面跟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边走边哭诉着
这又是冤案?
世事
宋长歌走到他旁边,看到他眼光中的黯然,便安慰道:“总是有一些不平事,这却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管的”
“关南越是明安县县令,仁义公正,深受百姓爱戴”刘溟看着囚车里被折磨的惨无人形的犯人,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
“明安县,不是青州下属的县?!”顾云澈忽然问道。
宋长歌点头答道:“是!”
顾云澈望着囚车,久久不说话,眼眸上染了一层不可言喻的感情
街上,
林扶月与顾茗玉并肩走着,听见了这悲凉的喊声,不禁停下了脚步,凑了上去——
一行几十人都是为了押送囚车里的犯人,这犯人定是极为重要的。
两边围了许多百姓,延伸开来,足有十几米长的队伍,这些百姓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悲悯,眼泪婆娑;有的愤恨,咬牙切齿!
看过许多古装剧里一些清官被冤枉了,就会有这样的场景;由此大概就能猜得出来,这个大人定是极为受百姓爱戴的吧!
萧萧冷风,带着声音的吹着,似乎老天都在为这受冤的大人不值
林扶月走近些,看那囚车里的男人年逾四十,眉目清朗,眼神明亮,看上去就是一脸正气,两袖清风的样子。
他的衣服有些褴褛,露出了胸前的那一道又深又长的伤疤,似乎是新伤,血还在往下滴,染红了白衣,更显触目惊心;可手中却拿着一壶酒,淡然的独饮,丝毫不顾周围人的好的坏的情绪,虽然身子倒在囚车的角落里,一显醉酒颓废萎靡不振的样子,可藏在眼睛里的却是万分的镇定与明锐!
林扶月听着周围百姓口中所言,不禁为之动容,这是怎样的耐力呀,可以忍受住这样的伤痛,可以忍受由官沦为阶下囚的落差
“扶月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顾茗玉微蹙眉头,似乎能感觉到这伤口的疼痛。
林扶月也不禁咧起了嘴:这是多么大的忍耐力啊
“老大爷,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啊?”禁不住惊讶于好奇,她便向身旁一个老伯询问!
“唉”
这老伯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抽了抽鼻子,又道:“关大人爱护百姓,救济灾民,我们老百姓对他感激不尽啊可是,竟然有人告他贪污钱款,徇私枉法就要被送去法场行刑了”
周围百姓依然有人低声啜泣,有的干脆就哭天抢地
众百姓纷纷拦住差役的路,挡着囚车不让它前行——
“大人,大人,您含冤受屈,怎么就没人主持公道呢大人”一直跟在囚车后的小厮高声呼喊着,似乎不畏惧他这话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忽然,差役举起了手中的刀,居高而下的呵责:“清道了,快给我滚开,别在这妨碍公务,否则,把你们都抓起来”
“快滚开!”
可百姓丝毫未受这威胁,齐刷刷的跪在囚车前,将囚车围在了里面。
“青天大老爷,明安县的老百姓给您送行了”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便也跟着喊了起来
这一场景让人为之动容!
囚车里的人猛然站了起来,环视一周,眼睛里流下浑浊的泪水,拱手道:“众位乡亲,都起来吧,我关南越今日虽蒙冤受屈,却教我看见百姓之明心,已死而无憾哈哈哈死而无憾哪”
他爽朗大笑,又一直念叨着“死而无憾”这句话,这眼神之中的坚定竟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林扶月不禁震惊,活了这么大,她总是在电视剧中看到慷慨就义的义士,她心里充满了敬意;可今日真的亲眼看见了,心中却是如此的悲凉
“大人,大人”
那小厮到了囚车前,抓住木栏,满脸泪水,仰头望着关南越——
“大人”
“龙午,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你若认我这个大人,就帮我好好照顾夫人他们拜托你了!”关南越竟单膝跪下,行了一礼。
林扶月更是极为震惊!
那名叫“龙午”的小厮诚惶诚恐,使劲的磕头:“大人您折煞小的了,您放心,大人和夫人待龙午恩重如山,龙午定会好好侍奉夫人和小少爷的”
他哭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话。
一个差役拔出了刀,瞪大了眼睛,指向百姓:“再不滚开,就地正法!”
百姓虽心系关南越,可却是很畏惧官差的,有的夫人怀中抱着的孩童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你们起来吧,快起来吧我这将死之人,怎能背上累人死于非命之名?快起来”关南越的看着面前伏地跪着的人群,不忍的说道。
众人渐渐散去了,可却见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站在路中央,目光尖锐的看着差役,丝毫不动!
“嘿,你个老婆子,还不滚开,你找死啊”一个差役提着刀就走向那老婆婆,挥刀砍去
“扶月姐姐”顾茗玉一脸担心,不由的揪心。
林扶月紧紧攥着拳头,大跨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差役的手,用尽了全力,几乎听得见骨头错开的声音,那差役手一软刀便滑落下来,林扶月瞬时伸脚向上一踢,那刀便蹿到了头顶,林扶月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抓住——
“咻!”
那刀便架在了差役的脖子上,她狠狠地吐出一句话:“连一个老妇人也不打算放过吗?”眼睛里的寒意让人寒栗
客栈楼上,
宋长歌和刘溟满是惊讶:这小小女子竟会武功?
她这眼神中的冷峻全数映到了顾云澈的眼中,他不禁露出赞叹的笑容;却又突然皱起了眉,两手抱拳撞到一起:这丫头,不是惹事儿吗?
随即匆匆跑下了楼
“他嗯?”刘溟惊讶:顾云澈这是要去哪儿?
他看向宋长歌,以寻找答案,却见宋长歌似乎也不解,蹙眉看着顾云澈的背影:早已没了影儿了
“你,你”
差役被林扶月手里的刀威胁的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身体也直发抖
“关大人勤政爱民,这些百姓只是想要送他一程,有何不可,为什么如此为难于他们?”林扶月愤愤不平,刀口也里差役的脖子动脉近了些。
其他差役纷纷举刀指向了林扶月——
“李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