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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妍便道,“你成日闲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等父亲来了,你就得正正经经地进学了。我瞧着清泽表哥读书上十分用功,你有空便去他书房里多看看书吧!横竖也不过十几天工夫,父亲就要到了,等他来了,再好好给你找个先生,万不可误了功课……”这些天自己“病”着,倒把苏玉修进学事抛一边了,现如今宋氏又真病了,自然就顾不上此事,宋绍谦与宋德成父子俩只字未提让苏玉修进宋氏族学事,倒不如干脆等苏慎到了昌宁之后再说。她与宋氏兄弟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却甚少照面,一则因男女有别大家都有心避嫌,二则因他们两个要上族学,早出晚归自然没有多少见面机会,又因为一个外向一个内向,外向宋清泓有空便出去玩耍,内向宋清泽则闷家里读书,碰面机会少了,但宋清泽才名却是整个宋府人人都称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苏玉修跟着他耳濡目染,也有利无弊。
苏玉修便点头应了,听见屋里宋氏微微咳嗽,便不敢再多做逗留。
苏玉妍暗自叹了口气,打起门帘进屋。
宋氏正挣扎着起身去拿案几上茶杯,苏玉妍忙疾步上前扶她起来,端了茶凑到她嘴边,宋氏啜了一小口,吐床下痰盂里,接过苏玉妍递手帕揩了嘴角,这才问道,“方才谁外头?”
苏玉妍便道,“是修儿回来了,过来探望,见您睡着,就没有进来。”
“这孩子,倒是个好,没有随他那亲娘……”宋氏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事多,竟忘了他读书事……回头你父亲到了,别都先压下,头一件便是送了他去书馆。”
兴许不是忘了,而是亲疏有别吧。苏玉妍心里暗想,便笑道,“修儿读书向来用功,搁下几日想也没什么,你别操心这事,等父亲到了,定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宋氏咳嗽两声,沉声说道,“修儿读书事,自然由他做主,但你亲事,我却是一定要亲自过问,不能让他把你嫁给一个像他那样不合时宜书呆子!”
书呆子有什么不好?若是像苏慎那样深情书呆子,倒是她前世修来福气了。苏玉妍心里暗想,一边安慰宋氏,“娘,您别着急,慢慢调养身体要紧……”
宋氏喘了几声,又道,“我方才好像听见你说什么捕风捉影流言,是什么流言?”
苏玉妍想了想,遂道,“就是沈珂把武贤伯府提亲事……”
宋氏一惊,“我们尚未听说,外头怎么就知道了?”
苏玉妍想着太夫人话,心中微定,便正色道,“就算那沈珂来提亲,我们没有答应,外头知道了又怎样?流言止于智者,不过是胡乱传几日罢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一个闺阁千金与大名鼎鼎定远侯府嫡长孙扯上了关系,而且还是这种关系,再想撇清关系,也必不会那么容易,但流言既已传出,覆水难收,唯有保持镇定,以不变应万变了。
宋氏自然也知其中厉害关系,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我去见见老太太……”
苏玉妍忙扶住她,“方才老太太跟我提了这事……”便把太夫人话说了一遍,又安慰道,“老太太既说等父亲到了再定下来,那就说明她暂时不会插手此事,父亲不过十几天就来了,还是等他到了再说吧!”
宋氏想想也觉得有理,但还是坚持起床。
苏玉妍也巴不得宋氏能多活动活动,当下便亲自伺候她穿衣洗漱。这一折腾,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恰好江妈妈从厨房端了银耳羹过来,便侍候着宋氏吃了,当着苏玉妍跟宋氏说道,“……厨房上午做了丰盛菜肴,想是留了沈大少爷吃饭……”
苏玉妍听得心中微动。以沈珂那样性子,当初只与宋德书一行武贤伯府逗留半天时吃过一顿饭,后来都只是小坐片刻连茶也不曾喝得一杯,今天宋清泽宋清泓兄弟都不家,没有人作陪,他竟然留下来吃了饭?难道是太夫人应承了亲事?这样一忖,她顿觉心跳如鼓,又有怒气抑制不住地往胸口处乱窜,但见宋氏苍白得透明般脸色,那怒气胸口堵了片刻,还是被她按捺回去了。
宋氏眼里闪过异色,想也动了疑心,当着苏玉妍却也不便把话说明,便点头道,“我知道了。丰姨娘和丫头们那里,你好好训诫几句——有不守规矩,管不住自己舌头,动了歪心思,一律打了板子撵出去!”
江妈妈点头应了。
“还有件事,我一直搁心里没跟你说。”宋氏又轻声道,“你就再辛苦些日子,回头等老爷安顿下来,咱们再置办自己院子……到时候用都是自己人手,你就轻松多了。”俗语说“嫁出去女如泼出去水”,如今住武贤府就如寄人篱下,终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江妈妈既要管束那一众心思各异丫头婆子,还要应付宋府那些老奸巨滑管事妈妈,必是心力疲惫。
见宋氏知道自己难处,江妈妈不禁眼圈一红,忙道,“夫人养病要紧,搬家事自有老爷来操办……眼下,倒是大小姐事要紧。”
068、对策(下)
68、对策
此时,沈珂正气定神闲地坐兰亭居书房里看书,听锦春说了苏玉妍前来拜访消息,只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连眼皮也不曾抬一抬。'四*库*书^小说网siksh'
锦春等了半晌,眼见沈珂不为所动,只觉有些意外,眼角余光瞥见他手中书过了好半晌也未曾翻动一页,忍不住小声提醒,“爷现横竖无事,要不——去思定堂那边……看看?”
沈珂斜睨了她一眼,放下手中书,徐徐起身,“……夫人病了,我正该过去探望。”
锦春不由得嘴角一翘。迟不去早不去,赶苏小姐前来拜访时候去,自然是醉翁之意不酒。不过,这“醉翁”眼里既有了中意“酒”,自己也得想办法帮“醉翁”把这“酒”弄到手才是。当下,她便笑道,“奴婢陪爷过去吧!”
锦秋侍立一旁,闻言不禁眼神一黯。自从锦春咸阳遇到了苏小姐,就仿佛认定她是未来沈家少夫人似,总是人前人后地夸赞,这不,一听苏小姐到了,就上赶着前去巴结!可不能让她如愿!锦秋这么一忖,便也跟着说道,“前些天都是你跟着爷外出,想也累着了,这好不容易着了家,你就歇一歇,夫人那里,还是让我去吧!”
锦春素来惧锦秋三分,加上锦秋沈珂屋里又与别人不同,所以,听锦秋这么一说,锦春下意识就要答应,忽想到什么,便笑道,“我生来就是劳碌命,若拘屋里,还不把我闷出病来?倒是你这些天赶着爷那些针线累得够呛……夫人那里,还是我去吧,你赶紧补个回笼觉才是正经。”因为锦秋是沈珂屋里过了明面通房丫头,所以他贴身亵衣裤等物别人都不敢插手,一向是由锦秋亲自缝制,眼下正值秋冬交替时节,锦秋自是忙得不亦乐乎,锦春却乐得清闲。
锦秋哪里听不出锦春话里酸味?只得苦笑道,“……也好。”
锦春唇角一弯,向她低声笑道,“我呀,真替你累得慌……只盼着咱们爷赶紧娶了少夫人回来,那时候,你也就可以好好歇歇了。”
锦秋面上一红,垂下眼睑,没有应声。
沈珂此时已迈步出屋,却也将锦春话听了个分明,自然也听出了两人言语之间那酸溜溜味道,他眼神微冷,却头也不回,将手负身后,慢条斯理地往思定堂而去,置若罔闻。
锦春丢下这一句,忙跟上沈珂。
才出兰亭居院门,就见沈琳与沈顼两人正往思定堂而去,沈珂眉峰微微一颦,旋即扬声招呼,“顼儿,琳儿!”
姐弟俩人抬头看见沈珂往思定堂而来,便停下脚步等他。待到近前,沈珂又问,“你们都是从宫里来?”
沈琳沈顼二人点头,沈琳道,“贵妃娘娘听说娘亲病了,就叫我们回来侍疾。”沈玮虽为长姐,但他们兄妹几个为示尊敬,从没叫过姐姐,一直都以“贵妃娘娘”呼之。
沈珂点头,又问起沈玮病情,听说比先前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说话间,就到了思定堂。
进屋便闻到淡淡药香,沈珂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旋即抬头,看见苏玉妍端坐宋德书下首,见他兄妹三人进来便起身相迎,他脸上露出浅浅微笑,上前向宋德诗问安。
宋德诗靠着迎枕,眼见女儿儿子满面忧色,只觉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对沈珂也显出十分亲切来,“……就是前两日受了点风,已经请太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又搂了沈琳、沈顼怀,笑道,“……明天你们就回宫,省得贵妃娘娘挂念……”
倒是一副母慈子孝场面。
沈琳与沈顼又上前跟苏玉妍见礼,苏玉妍连忙还礼不迭,接着又为他们介绍了苏玉修。
苏玉修虽则有些腼腆,却因沈氏姐弟与他年纪相仿,又生得粉雕玉琢十分惹人喜爱,羞涩之意自是减去不少,倒显得落落大方起来。
这时,沈珂转过身来,仿佛才看到苏玉妍似,露出十分意外表情来,“苏表妹大好了?前些日子去探望时,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苏玉妍脸上挂着盈盈浅笑,十分客气地跟他见了礼,这才说道,“我这病,还多亏了沈表哥相助,今日我来,一则探望小姨母,二则也是来向沈表哥表示谢意。”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沈珂眼神一闪,眸光案几上那几盒精致食盒扫过,又向苏玉修笑道,“表妹表弟是稀客,今日就留下吃了饭再走吧!”
苏玉妍也不客气,当即含笑应允,“……恭敬不如从命。”
宋德书倚床头,眼里微光暗闪,当即命人去准备酒饭。
沈珂此时已问起苏玉修进学事来,沈琳也向苏玉妍问起宋氏病情,一时倒也气氛融洽。
不过大半个时辰工夫,那圆脸妈妈就进来说饭菜已经备好,宋德书因病不能相陪,让沈珂好好招待苏玉妍姐弟,沈珂起身,让了她姐弟二人,遂前往偏厅。
众人分宾主入座,丹阳与皎月两个亲自领着一众婆子丫头进来摆桌安箸,丫头婆子们鱼贯而入,片刻就摆好了满满一桌菜肴。
席间,苏玉妍发现沈琳一双水汪汪大眼睛不时瞄向自己,自己抬眸去看时,沈琳却又移开眼去。
一时饭毕,苏玉妍便让随行春草奉上自己“谢礼”。
沈珂见了这一卷装帧精美先帝遗墨,不由得笑道,“如此重礼,可不敢受!”竟是一副推辞不收模样。
既是上门送礼,自然要显出十二分诚意来。苏玉妍不免又客套了一番,见沈珂婉拒,也就不再坚持,便盈盈笑道,“沈表哥既是不肯收下这书,改日我父亲到了昌宁,一定要让他做东,好好谢谢沈表哥。”
沈珂听了这话,倒是欣然笑道,“……姨父即将来京?那敢情好,我正有好些事想向他请教呢!”
069、山雨(上)
69、山雨
苏玉妍不免又是一番客套,看看天色不早,便提出告辞。'四 库 书*小说网siksh'沈珂也不挽留,遂起身相送。送至二门处,他有意无意稍稍落后一步,待苏玉妍错肩而过时,似笑非笑地向她低声说道,“苏表妹这一趟来得好。”
苏玉妍微怔,眸光从沈珂脸上一扫而过,“众口铄金,我若再不来,只怕就会如了某人心愿。”她语音虽然低微,却还是不经意地流露出淡淡冷漠。
“你说对,绝不能让某人阴谋得逞。”沈珂却似没有看到她脸上那层淡漠,依旧笑微微地说道,“你若不来,我也是要去武贤伯府拜访。”
苏玉妍一愣,旋即低声问道,“我以为,‘某人’就是你。”
沈珂呵呵笑道,“我虽有此意,却断然不会用那样上不得台面手段。”说罢又正色道,“还请苏表妹不要误会。”
苏玉妍听沈珂毫不隐讳地承认自己确喜欢她,顿觉脸上一热,忙垂下眼睑,肃然说道,“那样传言,于你、我都不好。”
两人边走边说,因怕别人听见,语音都压得极低,尤其沈珂,说话时将头微微俯垂,几乎凑到苏玉妍耳畔,苏玉妍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木樨香味,她下意识地加脚步想要与他错开,却匆匆迈步前行时无意中擦过他左臂,他即时侧过脸来看她,她只觉心里一跳,忙做眼观鼻鼻观心之状。好沈顼与沈琳只送到垂花门处便折身回了思定堂,苏玉修走前头,心无旁鹜,倒没有留意身后动静。
说话间已到了二门,趁着二门婆子去备小轿工夫,沈珂便向苏玉妍道,“还请表妹不要着急,明日我就进宫去请贵妃娘娘懿旨,把这事定下来,且看别人还怎么传。”
苏玉妍心里一急,不由得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来,“沈表哥想是误会了……”
沈珂却不给她分辩机会,只微微一笑